…”
孔文纪道:“这些竞技项目,都是公开举行的吗?”
关山月道:“自然是公开举行的,全能勇士是维吾尔族中最受尊敬的人,一定要让大家目睹他的神勇技能!”
孔文纪一笑道:“老弟!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一条路,不如找你熟识的部族,清他们以别的身份让你前去参加族长会议吧!”
关山月摇头道:“不行,族长与长老极其崇高,年青人没有份,即使人家同意,其他部族也会引起怀疑!”
孔文纪道:“张云竹的耳目都认识你,假如你公开竞技,即使当选了全能勇士,他们也会想尽方法跟踪而去一观究竟!”
关山月不禁叹了一口气,变得无精打采。
孔文纪又笑道:“你怕年纪青倒好办,我学过易容之术,只要略动手术,保证可以把你变成个龙钟老翁!”
关山月神色一振道:“孔兄既然有些神术,何不将我的容貌改成维吾尔人的样子,这样张云竹的耳目就认不出来了!”
孔文纪道:“年龄改装容易,形貌改装就难了,你为什么要舍易而求难呢?维吾尔人是碧跟隆鼻,我恐怕做不好!”
关山月道:“只要稍微有点意思就行了,塔于旗人对汉人极其友善,与汉族通婚的很多,血统已有点混杂……”
孔文纪一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竞技呢?难道你老弟威震中原还不满足,一定要抢个沙漠上的全能勇士来过过瘾!”
关山月苦笑道:“孔兄误会了,维吾尔人的长老是极其崇高的身份,我要求冒充,对他们是个严重的侮辱,全能勇士则是举族的尊荣,我若是代表那一族而取得了这一个头衔,他们一定表示十分的感激,我跟塔于部的友谊很深,绝不能放弃一个取得好感的机会而去提出一个侮辱他们的要求!”
孔文纪道:“你以一个外族的身份帮他们取得那种光荣不算是侮辱吗?”
关山月道:“这倒不会,塔于族的许多青年都是我结义的弟兄,我也可以算他们的一份子!十年前他们就要求我代表他们来参加大会,替他们争一口气,因为塔于在每次的大会中从来没有获得过一次胜利,结果因为家师不同意而未能成行,这次我想帮他们一个忙!”
孔文纪笑道:“原来还有这一个隐情,难怪你不能提出冒充长老的要求了,那岂不是存心拆他们的台吗!我尽量替你改改装着,不过那易容药搽在脸上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不能用手去揉,否则就要当场拆穿把戏了!”
关山月一叹道:“为了这群草原上的弟兄,为了天下众生的安宁,任何痛苦我也得咬牙下去,孔兄请施为吧!”
孔文纪在胸前摸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五六个小竹筒,他在竹筒中倒出一些药粉,有的抹在脸上,有的点入眼中。
关山月只觉得又麻又痒,十分难受,可是他记住孔文纪的警告,不敢用手去揉,过了一阵,才听得孔文纪笑道:“好了,除了鼻梁无法填高,大致上看来已经差不多了,老弟!祝你明天一帆风顺,旗开得胜!”
关山月道:“现在我就到塔于部的营地去,明天孔兄可得记住别跟我打招呼,否则反而容易引人启疑!”
孔文纪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样不懂事,而且我还得在这批商队中留神,若是发现张云竹遣来的眼线,就先给他一点苦头吃吃,叫他们知道在孔某身后跟踪是什么滋味,同时也给张云竹一点颜色!”
关山月低声道:“孔兄还是别太造次了,明天是维吾尔人的盛会,若是闹出什么事,反而给自己添麻烦!”
孔文纪但笑不语,关山月却像一只狐狸似的,轻轻地隐入沙丘后面消失了,孔文纪则继续躺下等待着黎明!
曙色将天际的云霞照成一片锦肃,草原开始苏醒了,大家都向湖畔的平原上涌去,竞技的第一项赛马开始了!
孔文纪也跟着人潮涌过去,只见各族的维吾尔骑士都牵着骏骑,等候在出发点上,易容后的关山月也夹在中间!
比赛的骑士有十六名,赛程全长有十里,由起点出发,绕过一枝树立的长矛再回来每隔五十丈处远插着一排小黄旗,那旗高不过尺许,这不但是赛快,而且还要赛骑术,每一个骑士都必须拔起地上的黄旗才继续前进!
关山月骑的还是阿巴旺送给他们的黑马,可见那一匹一定是相当名贵,否则,关山月不会再来坐它!
因为他易容的目的,就是防止别人认出来,而关山月宁可冒着这个险也不愿意另换马匹!由此也可见他求胜之心很切!
司令者是一个维吾尔族的老人,也是上一届大会选出的盟主,他手中持着一面蓝色的短旗!
当大家都准备定当后,蓝旗一落,十六匹骏马像脱弦的急箭,飞也似的向前冲去,扬起滚滚的骑尘!
马蹄急落声,嘶喊助威声,羯鼓雷鸣,每一族的人都替本方的代表呐喊,鼓励他们为族争光!
孔文纪也很紧张,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关山月身上,那头黑马果然神骏异常,遥遥领先!
可是,另有一头白马也不示弱,紧跟在后面,始终只差一个马身,这些骑士都是大漠上的顶尖人物。
每到黄旗的地方,他们根本不必下马,一条腿挂在鞍上,身子弯了下来,轻而易举地拔起黄旗!
赛程过了一半,关山月已经绕过长茅,勒马回头了,那匹白马仍是紧迫在后,胜负只是这两匹马之争了!
呐喊的维吾尔族人有两队最起劲,显然一队是关山月代表的塔于部,另一队则是那白马骑士的支持者!
赛程只剩下两里时,关山月仍是领先一骑,孔文纪一阵兴奋,认为关山月胜券在握,不禁也叫了起来!
可是他只叫了两声,立刻就止住了嘴,首先他发现旁边有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对他十分注意。
不用说,那一定是张云竹派来监视他们的人,为了避免揭穿关山月的行藏,他心中一动,继续大喊道:“关老弟!快!快!只差一点点了!”
这样喊了两声,他心中一沉,口中却欢呼道:“关老弟!我知道你一定会胜利的……”
原来那匹白马在只差一里时,突然加速了脚步,冲了出去,等关山月的黑马奋力前追时,白马已突破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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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勇侠挑战斗巨熊
那些围观的维吾尔人也高声叫道:“秀树奇峰,秀树奇峰。”
那得胜者的名字一定是秀树奇峰,孔文纪欢呼的原因是由于第一次替关山月助威时,不留神叫出一个关字!
为了不使那中年汉子启疑,他只好自然而然地叫下去,尤其是白马的骑士得了胜,他故意再叫出关老弟三个字!
使人以为那白马的骑士姓关,即使对方怀疑关山月也参加角逐时,目标也会放在那白马骑士的身上!
果然那老年人高声宣布道:“赛马第一名是米尔乞部勇士秀树奇峰!”
孔文纪身旁那中年人冷冷地道:“真不愧是秀树奇峰!”
孔文纪装模作样地搭讪道:“请问兄台,秀树奇峰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人一笑道:“阁下不是替他助威的吗?而且阁下还叫他关老弟,怎么连这个名字的意思都不知道?”
孔文纪微微一怔道:“兄弟前几天见过那小伙子,知道他姓关,好像是中原人的样子,才攀谈了几句,刚才是为了一面之谊,替他喊了两句,实在不知道他还有名字秀树奇峰,更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人笑道:“秀树奇峰在维语中是飞骆驼的意思,那小伙子又姓关,阁下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实在太巧了!”
孔文纪又是一怔,他先前的那番话是临时讲出采的,因为他见到那白马骑士虽作牧民装束,面容却像是中原人,才顺口扯了这个谎,听中年人一说后,他倒实在是糊涂了,干脆装傻问道:“兄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中年人笑道:“阁下这身打扮一定是个读书人,可能不太清楚,我们中原武林中有位很出色的人物,叫做关山月,又称为明驼令主,这个小伙子叫飞骆驼,也是姓关,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好像姓关的人跟骆驼是分不开的!”
孔文纪听了才明白,却又十分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刚好可以把关山月的伪装掩过去,把嫌疑转到白马骑士身上去!于是一笑道:“这倒是有点巧合,也许他是那个关山月的亲戚!”
那中年人笑道:“关山月没有亲戚,也许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孔文纪见他如此说,心中暗自欣喜得计,口中却道:“兄弟不认识武林朋友,也不知道这些事,不过,飞骆驼若真的是中原人,也是我们汉家的光荣!”
那中年人笑道:“明驼令主威震中原,文武两途都有极深的造诣,参加这种场合真是大才小用,今天各项比赛的第一他都拿定了!”
孔文纪一面庆幸得计,一面又替真的关山月抱屈道:“这倒不一定,事情要等经过后,才能作结论!”
那中年人笑道:“兄弟所料绝不错,阁下等着瞧吧!”
孔文纪懒得多辩,笑笑道:“但愿如此!在下也希望那小伙子能出人头地!”
这时马赛已毕,大家又开始等着欣赏第二场的竞技,有人在场上树好箭靶,显见得这是一场竞射了!
出赛的人还是那十六名代表,孔文纪因为关山月已经输了一场,特别关心,挤得更近了一点!
关山月在远处朝他眨眨眼,表示没有关系,因为先前关山月也向他表示过,骑射两项没有多大把握!
所以这两场的胜负与他争取全能勇士的关键不大,显见他在其他各项取胜具有绝对把握!
射箭开始了,首先是五十步,每人一箭!
十六个人中的,因为十六个人都是各部族精选的好手,自然不会太差,欢呼之声,也不绝于耳!
距离慢慢拉长,百步,一百五十步,依然是每人一箭,却已淘汰得只剩下六个人,关山月与那个秀树奇峰都入选了!
箭靶移至两百步,这是最远的距离,关山月二箭中的,他所代表的塔于部立刻爆起一阵欢呼!
其后四族的代表都以径寸之差而未中红心,失望的叹息夹以胜利者欢呼,关山月的胜望很深了!
米尔乞部的秀树奇峰是最后出场,这个号称飞骆驼的小伙子的确有两下子,一箭射中了红心不算,还射透了箭靶!
秀树奇峰的呼叫又响澈了云霄,塔于部的族人也疯狂地高叫道:“天山!天山!”
显然天山是关山月的化名!
可是化名天山的关山月却有点惊奇,用维语道:“兄弟真是神射!”
谁知那秀树奇峰却用汉语道:“对不起!我不会讲维吾尔话,我也很钦佩你,刚才骑马的时候,我只胜了你一两步,我姓关,名叫飞驼……”
关山月一怔,脱口用汉语道:“你姓关?”
秀树奇峰笑道:“是的!他们是用维语称呼我的名字:才变成秀树奇峰,其实却不包括我的本姓……你会讲汉语,我们要好好交个朋友!”
关山月仅只微微一笑,旁边的孔文纪却更高兴了,他误打误撞地说那小伙子姓关,想不到还真碰对了!
这一来关山月的身份更不易拆破了,可是他也有点担心,关山月乔装易容,就是为了要参加族长会议。
若是这一场又输给人家,对方已有两场胜利纪录,关山月可输不起了,因为全部竞技,只有五项了。
这个关飞驼再领先一场,全能勇士就拿定了,关山月即使能掩藏住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他身旁的那个中年人也对关飞驼十分留心,孔文纪为了加强他对关飞驼的注意,故意笑着道:“兄台料得不错,这小伙子又赢了!”
那中年人道:“这一场都不算赢,两百步是最远的射程,大家都是一箭中的,秋色平分,那个叫天山的家伙也不错!”
孔文纪唯恐他对关山月启疑,忙道:“他虽然射中了红心,却不如那小伙子射穿了箭靶!”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阁下这是说笑话,射箭主要的是取准,与用力的强弱并无关系,阁下未免对那小伙子太偏心了!”
孔文纪觉得目的已经到达,便不再多说,只是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又装作不懂似地问道:“那这一场胜负要如何决定呢?”
那中年人笑道:“评判胜负的权利在于盟主,我们却无法预测!”
接着,那老年族长又高声宣布了一遍,好像是说这一场不分胜负,应该由两位射手共享胜利的光荣!
化名天山的关山月没有表示意见,那关飞驼却笑着道:“天山兄弟,你是愿意再赛一次!”
关山月顿了一顿才道:“要怎样比赛法?”
关飞驼道:“我们这次不但是比准,还要比快,在两百步外树立五个箭靶,我们每人三枝箭,看谁能多中一次靶心!”
关山月想想笑道:“这样还是很难分出高低,假如我们同时抢在一个靶上,又怎么能决定胜负呢?除非是先规定各人的箭靶……”
关飞驼笑道:“不必!这次我们用活靶,每个靶上只能容纳一枝箭,就不会发生那种情形了,兄弟有兴趣吗?”
关山月忙问道:“什么叫活靶?”
关飞驼道:“我们用五枚铜钱,系上绳子,平悬在一枝横杆上,那铜钱的方孔只能容纳一枝箭,捷足者先登……”
关山月沉吟片刻,觉得自己的技能尚可胜任,而且也对这新鲜的比赛方法感到很有兴趣,遂点头笑道:“好!我同意这个方法!”
四周的维吾尔人也为这种别开生面的比赛而轰动了,立刻有人替他们将箭靶准备妥当!
为了便于甄别,关山月选用了三枝白色的长箭,关飞驼则选了三枝黑翼的长箭,两人同时挽弓作势!
那老族长又发了一声号令,关山月已经嗖的发出了一箭,前面的铜钱少一个,关飞驼则好像没有瞄准,居然把弓放了下来,关山月为了争取时机,赶紧又射出第二枝箭,穿落了第二枚铜钱,而关飞驼仍没有开始!
关山月已经胜券在握了,塔于部的青年疯狂一般地叫了起来,关山月也不急急地射第三箭,笑着问道:“你怎么不射?”
关飞驼笑道:“兄弟!我必须让你先射两箭才显得公平,因为我跟你比快,就在这第三枝箭,否则胜了你也没有意思!”
关山月一怔道:“你是说你可以在我射一枝箭的时间内连发三箭,而仍可以比我快,那你未免太夸大了吧!”
关飞驼微微一笑,道:“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关山月若是在平时,绝不肯占这个便宜,可是今天为了要争取全能勇士的头衔,而参加族长会议,也不再客气了。
搭上第三枝长箭,却见关飞驼将三枝长箭都扣在弦上,弓开满月,关山月心中一惊,知道这种射法叫三星追月,是一种极为难练的手法,这个小伙子在射技上,一定经过长日的苦练,一急之下,长箭脱弦而出!
因为他过于心慌,虽然抢快了一步,准头上却受了影响,那支长箭擦着铜钱的边缘,将铜钱撞得摇晃不止!
关飞驼这才松了手,三枝长箭成为三个小黑点,飞射前去,横竿上的三枚铜钱都不见了。
米而乞部的族人疯狂似的叫起好来,前面检靶的人也将箭枝捡了过来,关山月的白翼箭只穿过了两个钱孔!余下三个钱孔上都穿着黑箭,胜负分明,关山月废然一叹,将弓抛在地上,他不是为失望而难过!在箭技上,他失败得心甘情愿,而是他觉得这关飞驼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