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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武者”楚云叹息了一口气。
“武者若我也是武者，走上修行之路，便可以复活莫爷爷了，可惜我也要死了，那我可以再见到他吗？师尊”莫如雪浑浊的双眼，略有期待地看着楚云。
楚云沉默不语，良久才缓缓地说道：“放心，你不会陨落的，因为我是你师尊！”
“师尊，我都那么老了，应该你叫我师尊吧？”莫如雪打趣道，但是她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气息更加衰微了。
茅草屋之外，天地一片雪白，此时正是凡尘的隆冬，呼啸的北风一直狂暴地刮着，那雪肆无忌惮地飘落而下，可惜，进不入茅草屋一丝。
“谢谢你，陪我走完了我的一生，师尊。”莫如雪温柔地看着楚云，初次见面时，她还是十八芳华，但是转眼便垂暮老矣，虽然只有一年，但是她却仿佛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岁月宛若神偷，偷走了我的岁月，但是却偷不走我的记忆，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苍茫血脉的诅咒，也不知道什么是苍茫之体，但是我却不埋怨。”
“师尊，隔壁的徐大娘，听说新增了一个胖大孙子，你帮我捎带上几分大礼，村头的老奶奶不知道她始终惦记着的儿子异乡回来了没有？”
“师尊，我好累”莫如雪有气无力，她身上的气息越发淡薄了，甚至到了若有若无的阶段，如同要归墟了一样。
看到这一幕，楚云也是无可奈何，那恐怖的诅咒，他也研究了一年之多，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消除，这如同无解一样，若是强行打破，也只能玉石俱焚！
天地之间，白色的雪花越发狂暴了，簌簌坠落，天地之间银装素裹，很是绝美，但是那绝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凡人在彻骨的冰冷之中，彻底死亡。
莫如雪闭上了自己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如凡间老人一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第767章 凡，雪（）
楚云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他看着闭上眸子，没有了一点气息的莫如雪，内心十分沉重，他们认识足足有一载之多了，一载的岁月里面，他们渡过了不少快乐的时光。
但是转眼之间，那个青葱单纯的少女，便这样化作黄土，归墟于天地之间，即便是楚云都忍不住一楞，他原本以为，武者杀伐于天地之间，早就看透了生死，但是而今却在遽然之间发现他看不透！
何谓生，何谓死？什么是轮回？也许一切的背后，都是法则在作祟吧？即便身为武者，屹立在圣人之巅，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生，死，轮回！
“苍茫塔的因果，还是没有办法完成但是我却不是因为此时也感到神伤”楚云深吸了一口气，莫如雪身为他徒儿，而他这个作为师父的却无能为力，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雪花飘落，天地之间陷入了一片雪白之中，茅草屋在狂风之中摇曳，似乎在为这个如雪一生的女子送行。
“咚，咚，咚！”
沉重的声音响起，天地之间似乎有战鼓在奏响，楚云神色微微一动，他极速掠了出去，看着苍穹，神色大变了起来。
“血色的眸子，那是轮回之力？！”楚云呼吸急促，这是什么情况？此地乃是凡尘之界，压根不存在什么可怕的武者，但是此时却出现了轮回之眼？
“没有绝世强者在逆苍穹搏命，也没有可怖的强者坐化归墟，但是为何会出现这轮血眼，难道？！”楚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忍不住一震。
难道是因为苍茫血脉，导致天地出现了这种异相？若真的这样的画，那苍茫血脉也未免太可怕了吧？陨落之日，即使是天地苍穹，都有所交织，发生了感应。
“如雪并没有陨落！”楚云眉头一挑，他灵魂感知力骤然汹涌而下，他能够微弱的感应到，莫如雪体内依旧燃烧着淡淡的生命之火。
“在血眼出现的时候，方才显化生机，看来苍茫血脉，确实有点难以猜透！”楚云眉头紧皱，莫如雪血脉被烙印下符文，限制了她的修行之路，但是而今，莫如雪处于生于死寂灭的边缘，意味着，她的机缘到了！
之前莫如雪血脉被囚困，楚云不敢强行打碎，若是打碎的话，恐怕玉石俱焚，凡人的躯壳还有灵识，压根没有办法承受，但是而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莫如雪差不多陨落，灵识不显灵海之中，只要楚云能够护住她的躯壳，那么便有机会，打破桎梏，使得莫如雪踏入修行之路！
“呼，想要打破桎梏，还是极为艰难的！”楚云叹息了一口气，苍茫之体究竟蕴含了什么秘辛，后人血脉几乎断绝了修行之路，看来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
苍茫塔，诞生灵智，而今想想，楚云才知道那是一个恐怖之物，起码是圣人之上的灵物了，圣人的灵物居然坠落于太玄皇朝，背后没点什么原因，楚云是不相信的。
“嗡！”
苍穹之中，血色的轮回之眼颤动，垂落下一道道恐怖的光芒，似乎要牵引着莫如雪的最后一抹灵识。
楚云内心一惊，若真的让莫如雪的最后一抹灵识被抹去而去，那么莫如雪真的是陨落了，世间再无这个人物！
“刷！”
楚云踏空而起，他浑身修为涌动，宛若一尊战天斗地的神魔一样，铺天盖地都是极为凛冽的气息，只见楚云踏空而行，迎着漫天降落的雪花，冲天杀伐。
“虚空牢笼！”
“指破苍穹！”
“剑噬星空！”
楚云接连施展武技，他更是施展了力之极的秘术，将所有的武技都融合了，万法趋向于归一，这是极为可怕的事情，若是万法归一，彻底熔炼为一术，将会更加可怕！
“哗啦啦！”
漫天的飘落的白雪，居然在这一刻骤然逆转了，被炽烈的天地元气，彻底地融化，化为小雨降落而下，楚云的修为不弱，乃是洞墟境九重天巅峰的实力，这等实力在凡尘界，已经算得为神灵了！
故此，楚云的极力征伐，影响了这片凡尘界，使得此刻凡尘界的隆冬，彻底逆转，成为了春！
这一幕，被不少凡尘的凡人给探测到，他们神色大变，呆呆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嗯？天地变了，雪花居然变成了小雨，难道有神灵在显化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脸上露出了喜色，他原本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个隆冬，但是此时看来，还是可以熬下去的。
“又是一年春？不可能，天地尚是隆冬难道有武者？！”一座山岳之上，一个耄耋老者骤然睁开了眸子，但是旋即他便闭上了，不再理会。
对于凡尘界的影响，楚云并不在意，此时的他大开大合，各种秘术纵横交织，恐怖的天地元气席卷而来，荡彻整个大地。
“砰！”
苍穹之中，那轮血色的眸子垂落的光芒，被楚云一一磨灭了，化为了飞灰，楚云伫立在地上，脸色苍白，强悍如他，也禁不住如此的消耗。
“嗡！”
楚云灵海骤然一颤，紧接着，他骤然睁开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哪里？此地一片灯火阑珊，一幢幢茅草屋伫立着。
“我”楚云握了握手掌，他骇然地发现，他体内的天地元气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甚至连修为都不存在，宛若被废掉了一样。
“我不是和轮回之眼碰撞杀伐吗？怎么会来到此地难道又是幻境？”楚云眸光一闪，当初他陷入轮回之境也是如此。
“书呆子，你还不温书？是不是不想高中状元了？又在幻想成为武者了吧？这个天地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武者？”一个女子玲珑的声音传来。
“如雪？”楚云抬起头颅，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第768章 凡尘轮回又一世（）
莫如雪双手插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云，说道：“怎么？连你娘子都不知道了？看你是活着不腻烦了吧？老娘都敢忘记，你这个负心汉！”
楚云一脸懵逼，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莫如雪不是他徒儿吗？怎么成了他的娘子，还有他不是楚云吗？不是那个天赋极为可怕的武者吗？怎么沦为凡尘的一个书生了？
“我乃是武者，战天动地的武者，你是我徒儿，莫如雪！”楚云淡淡地说道，他无比坚定，这是一个幻境，一个属于轮回之眼的幻境！
莫如雪体内存在着淡淡的轮回之力，或许这是根源，不管怎么样都好，这一切只是一个幻境罢了，如此而已。
“楚云，你还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娘今日非拾掇了你不成！”莫如雪十分粗鲁地挽起了袖子，与那绝美的容颜极为不符。
楚云毫不在意，莫如雪只是一个凡人罢了，而他乃是一尊武者，一尊洞墟境九重天巅峰的武者，即便深陷幻境轮回，但是天地岂能桎梏于他？！
“啊！”
楚云被看似柔弱的莫如雪给拾掇了，手臂差点都被打折了，他疼得龇牙咧嘴，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修为，真的消失了吗？！
难道这并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正现实？他记忆之中身为武者，叱咤风云的那一幕，才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吗，一个由他编制的美梦？
梦境，现实所有的零碎记忆，都化作了风暴，在他脑海之中肆虐，搅动到了最后，他迷茫了，甚至已经分不清所谓的现实和梦境了！
“我是楚云，我是一名书生”楚云再次睁开眸子，喃喃说道。
看到逐渐正常的楚云莫如雪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绝美的容颜上依旧带着怒气，说道：“好好给老娘温书，不然老娘宰了你，当初老娘怎么瞎眼看上了你这个穷书生？”
“罢了，罢了，你好好温书，老娘住煮饭给你吃。”言罢，莫如雪撸着袖子，走进了厨房。
楚云头脑依旧有些刺疼，只是此时，已经好了不少，逐渐平复了，“或许我不是什么武者吧？天地之间，哪里存在武者了？那恐怕是神仙吧？”
这一刻，楚云释然了，心中一颗石头总算落下了，身为武者，纵横天地，翱翔苍穹，看起来自然十分潇洒，但是尔虞我诈，腥风血雨。
每一个武者，即便是圣人，都被时代所裹挟着，都没有任何的退路，唯有不断上前，最终成为了时代，成为苍穹沧桑的炮灰！
凡人是悲哀，但是武者更为悲哀，想到此处，楚云莫名释然了起来，既然他只是一个凡人，那也好，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不知道为何，楚云总感觉有些悲哀，那种悲哀，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滋生而起，让他无所适从。
“怎么回事？我居然落泪了”这一刻，就连楚云自己都被自己给震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莫名落泪，仿佛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
“失去了武者吗？”楚云自问，旋即他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可惜，那只是南柯一梦，终究是黄粱罢了！”
楚云笃定了心思之后，埋头温书，沉浸在四书五经之中，三载一晃而过，又是一年冬，这一年十分寒冷，整座古国都陷入了百年未尝一遇的寒冷之中。
这一年，楚云家中断粮了，本来楚云就不曾农耕，一切都靠莫如雪打点，加之天寒地冻，断粮实属正常。
“你安心在家温书，我去湖泊之中打点鱼！”莫如雪呵斥道，言罢，她准备朝着外面走去。
“你留在家中，我去，天寒地冻，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打鱼？”楚云表现得很强硬，不退让丝毫。
一向凶巴巴的莫如雪，突然温柔了下来，她笑了一笑，说道：“你忘了了你的娘子是什么人了吗？我可是武林中人，实力比你这个弱书上强上不少。”
“但是”楚云张了张嘴。
“没有但是，安心温书！”莫如雪走出了家门，“安心等我，待会我回来，若你没有将论策写出来，小心我将你拾掇了！”
莫如雪离开了，楚云听从了莫如雪的话，安心温书，但是几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莫如雪还没有回来，这下子，楚云坐不住了，奔出了家门。
“如雪千万不要有事呀！”楚云内心十分责备，为何当初让莫如雪离去。
不知道多久，楚云终于找到了莫如雪，此时莫如雪昏倒在了雪地之中，差点被漫天的白雪给掩盖住了身体，她身边还有着几条肥美的大鱼。
“如雪！”
楚云焦急地说道，他赶紧将莫如雪带回家中，莫如雪是苏醒了，但是落下了一身病根，浑身病痛。
“你还不温书，我都说了，家务活我来干，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一身病痛，不能拾掇你了！”莫如雪咳嗽几声。
“你病了，就要多休息，这不，我不是一边干家务，一边温书吗？”楚云一笑，说道。
莫如雪脸色这才好上不少。
接下来数载岁月，楚云终于考上了状元，但是莫如雪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如此，又过去了十年，莫如雪终于撑不住了，到了弥留之际，她看着楚云，笑了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苍白，“你知道吗？我梦见你了，梦见你是一个武者，而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徒儿”
楚云握着莫如雪的手掌，想说些什么，但是莫如雪继续说道：“这梦境，不是虚幻，反而像是真实的，或许你真的是一尊武者，一尊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武者！”
“我不是武者”楚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当他说他不是武者的时候，他内心都骤然一颤，一道悲哀之意弥漫着他的身心。
“真的吗？或许这只是我的梦境罢了，希望那也只是一个梦境，毕竟我不想只是你的徒儿”莫如雪笑了一笑，容颜之中十分憔悴。
最终莫如雪撒手而去了，此时正是隆冬，漫天的白雪飘飞，凡尘轮回又一世，这在某种意义而言，不是莫如雪的轮回，而是属于楚云和莫如雪的轮回。
此时，凡尘的苍穹，出现了一轮血色的眸子，楚云骇然地看着那轮眸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是一尊武者，我是楚云”楚云睁开了眸子，这一刻，他记忆全部浮现出了起来，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在他脑海之中不断掠过。
“轮回我再一次陷入了轮回之中”楚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些后怕，若他真的坠入轮回，那么他和莫如雪都没有重归天地的希望了！
第769章 黑暗囚笼？！（）
“这片天地是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而我是楚云，洞墟境九重天的武者，不是什么凡尘书生！”楚云眸光闪烁，这一刻的他，终于超脱了出来。
也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为何在认为他不是武者的时候，心中会泛起悲哀之色，那是他内心之中，始终清醒的本我的悲哀。
毕竟他一路从蛮荒小部落之中走出来，毅然决然地以无敌之资，撞进更为浩瀚的天地之中，他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去守护！
若让他就此放弃武者的身份，就等于让他放弃一切需要守护的东西，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是极为不愿意的，是内心那个清醒的本我不希望看到的！
天地大变，异域不知道何时入侵？他不能沉沦，他要迈步走向更为高深的境界，轰杀一切，守卫能够守卫的亲友故人！
“嗡！”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了，显然已经不足以去维持一个梦境了，毕竟这轮轮回之眼，并非真正的轮回之眼，甚至威力有些不足。
不过，能够将楚云迷惑一段时间，已经足够可以窥见轮回之眼的邪性了，要知道这轮轮回之眼，只是莫如雪体内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