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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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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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门扉被人从内方拉开,时机正好。让我不由抬头;愣了一瞬“你要出去?”

夜寻睨了我一眼;没答,眸光落在我手中的尘镜上。

我看他视线落定,复又解释,“方才是冰渐到了;这就是尘镜。”

尘镜是我爹爹造的,又是上古的东西;所以在外形装饰上并不至于特别花哨,只给人一种古朴的厚重感,蕴着浓厚的灵气。我依稀觉着我在娘胎的时候可能是见过这东西,不然也不会对它有一种熟悉感,总觉曾经在哪见过似的。

夜寻让了□子,可容我进门,一面转而往屋内走,一面道,“寻到柳棠了么?”

氛围莫名有些尴尬,我见他明显不很愿意搭话,只跟着小步的往庭院里头走,动作放轻了些的合上房门,”没,但是差了冰渐去寻了。“顿一顿,“应该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唔。“夜寻合上书案上的经书,揉了揉眉心,像是不很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既然尘镜到了,千溯他没给你留什么话么?”

我摇摇头,感觉心情一下子消沉了许多,道,”冰渐那没有什么口信,只是道他见到千溯时,发觉千溯气色尚可。“

夜寻听罢,微微移目自眼角扫我一眼。我将那一瞥看在眼里,兀自在心中缓了甚久,本是不想啰嗦,却还是忍不住干干重复一遍,”我没见到人,也没有口信……“

夜寻牵了下唇角,好似是笑了。

我虚无的看着他笑,“唔,你笑吧,反正我就这么不懂事,被你笑总比被冰渐笑划得来。见不着人也就算了,但是他连个口信都没给我,我也不知道魔界那是怎么回事,当然就更担心了。还有啊,明明都几年未见着了……”我有点呆的碎碎念着,后来也不记得自己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

足足一刻钟之后,夜寻才开口,说话时语气也柔和了些。仿佛是自刚才的那一笑,便将早前气氛的尴尬化了去,“莫在这碎碎念了,冰渐那应当是有口信的,你晚些再去问问他便知道了。”

我一怔。

夜寻复而含笑,语态分外直白,“谁也没期望你能懂事些,只不过被冰渐摆了一道,面子上还是不大好看的。”

我本着对夜寻的深信不疑,堪堪回想起来冰渐同我道没有口信时那不怀好意的模样。那时便觉他十有□□是耍了我,只是没想到他如今胆量大了不少,竟也敢同我开这等的玩笑,实在是可恶。

呵呵,不过骗就骗吧,只要有千溯的消息。我开怀且略觉挂不住面子、含蓄的笑了。

……

得了尘镜之后,有关阿尘复活的操作就极为简单了,只消将她的次心融入尘镜之中,待其慢慢吸收灵力再塑灵体便可。不过这时间需得颇长的一阵,且而阿尘脱离尘镜已然有一段的时间,再次相融的时候甚至有些相互排斥的现象出现。

一事处理毕了,我便想依托尘镜找一找自己最后的一魂在什么地方。然而自己这点的灵力实在是不够看,只得望望夜寻。

夜寻坐在一旁头也没回,“去找果子罢。”又一顿,“还是缓几天的好,他刚走了趟十八地狱,怕是不合适长时间催动尘镜。”

尘镜的设计很是符合上古神器的共性,愈好的东西门槛愈高,不至于出现随便一个小喽啰拿着神器便能称霸一方的情况,因为他那点的灵力压根驾驭不了神器。可反之就造成了我如今境况的不便,夜寻本就只剩仙元之体,伤一直未愈还勉强陪我走了趟十八层地狱,将我从那霸道至极的冥水中捞了起来,想比负担已是极大的了。

至于果子,那日如此巨大量的冥水皆由他一人独撑了一段时间,兼之充当一路过关斩将的主要战斗人员,消耗该也不轻。

思来想去结果得出这事还得再缓缓,同我一颗想见千溯的心僵持着,两厢煎熬,很不好受。

夜寻见我如此,又道,“冰渐该也能帮得上忙,只不过寻魂魄所要消耗的时间不定,灵力也不定,不晓得他能不能担下。再则他这几天连着奔波,也让他先歇两日吧。”

我想了想,同样觉着冰渐这么越界的跑来跑去传口信挺累的,只得应下。

又在房中捣鼓了一阵尘镜,兜兜转转,想着是时候该回去了,也顺便看看冰渐把柳棠找回来了没,我好跟他商量尘镜的事。

正将尘镜抱起,夜寻从茶桌那端站起身,朝我这方走来,随意问,“要走了?”

我以为他是要看尘镜,一时就没动,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让冰渐早点休息。”

“恩。”我以为他这就算是同意我辞别的意思,且而他的目光掠过我和尘镜直接朝书桌的拉柜去了,我也随着他看,然后顺势再度抱起尘镜,心中已经不晓放空到何处去了。

怎想就这么个毫无防备的境况下,夜寻很是淡然的开口,“今晚能留在我这睡么?”

这话,这字拆开来我都能听懂,但是凑成一句再给夜寻说出来,我愣是半晌没能明白期间的含义。只待夜寻回眸瞅着我,重头再问了一遍,且附上一句,“冰渐寻着人自会同你汇报,不必你多走一趟。”的话语时,我才确认事实如此,我没有听错。

反复思忖,一句话中夜寻他竟然用了“能么”这词,我觉得很新鲜。且因为习惯了被冷淡并着不客气的对待,反倒觉着有点被抬举,非常的给面,简直让我飘飘然了。

笑吟吟, ”可以,自然可以。“

是以,我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他都这样开口了,我怎能让他失望。

然夜寻得我回答,并没有太多欢喜的神情。踱步在床边坐下,一派平静道,“那就过来。”

我看他骤然恢复的冷淡常态,好似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它告诉我,对待夜寻过于飘飘然是不对的。

于是我安分守己,顺从的过去了。走到床边才后知后觉,这是又要与他同睡的境况了,不由又换了一种忐忑的心境。

我其实不讨厌这样,可以说还挺喜欢。

我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过去千溯花了很多功夫才说服我一个人睡。撇开时不时去他寝宫蹭睡一晚的偶然,我一个人睡时往往警惕性很高,不能容忍身边有旁的人,但对夜寻却还好,我似乎能在他面前闭着眼睡个安稳觉。

以前将他当做折清还颇觉拘泥,可现在知道他是夜寻了,我只有巴不得的份。

我喜欢他,自然亦喜欢同他更亲昵一些。

宽着衣,外头门扉一阵呼啦啦的响,没过一瞬,然后干脆从墙根的地方传来颇大的风声,紧接着窗户口就探进来了个少年的头,朝正在宽衣解带我望了望。

我朝他凉薄且冷淡的笑了笑,他的目光又对上了坐在床边,换上一袭宽松白纱衣的夜寻。

默了默,冰渐抬头瞅了一番窗框,脸色通红,”我走错院落了,打扰了。”

我自然明白冰渐脑中想着什么,慢悠悠准备翻进里侧的被子中时,恰好需得爬过夜寻。便就着气氛在他身前顿了顿,撑着身子挑眉嘿嘿打趣道,”霸王硬上弓。”

他没笑,但是我乐不开支的笑起来了。是想起很久之前在妖界给木槿撞见我同夜寻一起的光景,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觉着很乐。

夜寻无言的瞧我笑了半晌,抬眼时道,“哪里好笑了。”

“哈哈哈哈。”我完全停不下来。

他莫约是觉着我不大正常了,先是静静看我笑了一阵,然后也像是妥协一般随我浅浅的勾了唇角,伸手意欲抹去我眼角笑出来的泪,正要说话。

我一把抓住他伸来的手,心猛的一横,仰头便朝他的唇亲了上去。

夜寻大抵没想到我笑到无法自控的时候,竟还能分神去企划偷袭他,所以我几乎没感觉到他有什么拒绝的举措,就顺顺当当的一亲芳泽了。

我就会一种亲法,就是胡乱的啄啄啄,因为机会难得,便一口气抱着夜寻连啄了好多下。

后来想想,那时当真是豁出去的心态,勇气可嘉。我甚至还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啄了一阵之后,在松开夜寻那最尴尬的当头,我就这么解释。

“我以前说亲一下不会怎么,问你成不成,你说成。那现在也是一样的,我只是多亲了几下,没克制住,你千万不要见怪。”

☆、第89章 承诺

事实证明;人不能总走自个设想好的道路。

我捧着夜寻风卷残云般的啃一遍后,默默退开些,张嘴准备说自个设想好的台词。但见他眸光悠悠回转,墨黑若渊落在我身上,眼底眉梢浮着浅浅笑意。一个没忍住,又凑了上去……

这就是罪孽的开始了;事后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失控了些。

然抱着他亲吻的时候理智早已被抛却九霄云外;只记着恍似心口有什么满当当得将要溢了出来;又热又疼;微妙的携带着酸涩;与让人失脱气力的甜蜜。

总之,是个难以言表的滋味,回味无穷。

待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如狼似虎的罪行时,入眼帘的画面是自个分腿跪在夜寻身前,很是强硬前倾的将之按住,任其半倚半躺的靠在床头,自己则就着俯压的优势,低头,恩,啃着。

我觉着我的台词分量有点不够……不够解释这个局面了。

好在夜寻并没有为难我,见我兀自冷静一阵之后没有继续的动作,便很是淡定的偏首,从床边摆置的柜子中抽出一方绵帛,将我从啄转变为啃后糊了他一脸的口水拭掉。

我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中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无端觉着事态好似有点没法控制了。脸红之余还有点慌张,没细想就硬着头皮还是将那一句心中备好的台词说出来了。

夜寻听罢后反应很淡,一面将手中的绵帛丢开道,“恩,不介意。”

他这个反应很出乎我意料,这就好比做了坏事回家,预想到家里人会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但却只听到一句,“哦,这样啊“的落差感,简直莫名忐忑。

可好在我并非是个一心求虐的,他意料之外的宽容了我,我也该见好即收才是。

欲起身从他身上翻过去,正施力,腰上却蓦地一沉,压上一双手臂。

他这么一拉,我才发觉自个的力气当真是小于他许多的,加之身上本就有点发软,便一下跌坐到了他的腿上。俯视的优势瞬时没了,气势削弱的同时亦增长了我的不安。抬头仰望着他,略讪讪。“怎,怎么?”

夜寻低眸,有些漫不经心的瞧着我,手却扣得很紧,“每回你自个凑上来时都热烈得很,我伸手之后你却又局促了,这是个什么理?“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但夜寻只是按着我,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好似等着我的回答,于是我思忖了一下,”如果单就今天的事来说,我局促其实是担心你会揍我。“

“我揍过你么?”他竟真的很认真的同我探讨。

我仔细回想一下,声音弱了些,”没有。“

我本想说掐过,又思及他对木花痕的那一下才算揍的话,我就掐一下脸实在不算什么,可总归有一种寻不出缘由的忌惮。就譬如他神色一转淡,我做什么都会收敛三分,小心翼翼起来。

”唔,其实也不尽然。“他自个如是补充,顺带抬起手施施然捏了捏我的脸颊,风轻云淡道,”倘若你继而如此花心,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有些人便是如此,就连打趣的话都能说得人心里凉飕飕的,一阵冷过一阵,我只得干笑。

夜寻见我笑得干涩,也没再蹂躏我的脸颊的,手垂下时绕到我的脖颈。尚未等我反应过来这个姿态有多亲昵,他便微微低头在我被捏红的左脸颊落下一吻,轻轻道,”除此之外,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我几乎要凝结成冰的心骤然回暖,燃得炽烈,喜滋滋的同他贴着脸蹭着,毫不怀疑的问出确认的语句,“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恩。”

当夜,我向上级申请想抱着他手臂睡,上级不晓得真睡还是假睡,没有批示。但我得有上级“免死金牌”,没多思考、从容不迫的搂上去了。

第二日,上级得我无法自控的诡异睡姿压榨,没有多大反应。我以为是我的“免死金牌”起了效果,暗爽。

清晨被木槿拖出去散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眼中整个冥界的色度都亮堂了三分,大有春回大地之感。

走到冥河河岸的时候,远远得见岸边两个少年并排坐着,一个出神,一个无聊。原是正常,然后面的那个却一直揪着前面那个的衣领,不晓是出于何种的缘由。

木槿眼神比我好,早就看见了那两个人,近了之后便招呼,“许久不见么,冰渐。”

紫衣的少年回过头来,我终于把他同冰渐的模样对上号,再往被他揪着的少年看去,便见着一张涨红的脸,移目过来的时候眼睛中满当当都是怒火,灼灼的将我瞅着,正是昨日跑出去的柳棠。

我走近了,他眸光也随着我动,直到同他只有五步远才发觉他好似的确气得很厉害,眼眶都有些泛红,脸色素白,眼底有微微的黑晕,像是整夜未睡了。

我站在哪,也不继续朝他过去,苦口婆心的劝他,“唔,你要想开些,夜寻他说话是那个样子的,并不见得是针对你。我早习惯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柳棠愤愤撇开眼,没搭理我。

木槿瞧得有趣,却不来问我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提起那件事只会刺激到柳棠。

冰渐却不如木槿来得会看眼色,终于松了柳棠的衣领,拍拍衣袍的站起来,抱怨道,“小主上你平素那一套哄人的功夫可到哪里去了,昨天夜里要不是我抓着他,他早就一头栽下冥河了,看,还闹了一个晚上。”

“恩?”我挑了挑眉,见柳棠眉宇中仍有神伤之感,不由放低了声音,”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倔的性子……“如果他当真同夜寻处不来,那我的确不该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柳棠头一低,不晓为何面容上神伤之色退了些,只是苍白依旧看上去颇为憔悴。

木槿正欲张嘴,冰渐撑了个懒腰,“好么好么,既然都没事了,我便先回去睡觉了。”

木槿张着的嘴一卡,不晓为何赶忙跟着道,“我也去。”

我一听,亦跟着,甚至于脚下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唔,那就一起回去吧。”

“姑姑你不多宽慰一下柳公子么?”

我默然的望了一回天,因为顾着面子,只传音同她道,“我最近不大敢单独和男子说话。”

木槿诧异的瞅了我半晌,才恍然,“姑父说的?”

我笑逐颜开,“差不离。”虽然不很懂夜寻说的花心的具体指什么方面,但自昨天我至少知道他不很愿意我宠着柳棠便是了。可柳棠是跟着我的,我总不能看他在我身边还对他熟视无睹。最好的法子就是少单独见面了,我最受不了旁人说软话,皆会一不留神的从了去。

木槿见我笑得如此欢喜,目光中更加诡异莫名,甚至几分喟叹,几分惊诧。

回来的时候我一直盘问着冰渐,并且严肃的告诉他,等我回了魔界,他延误千溯口信的这事我一定会上报的。

他一听我要告状就变了脸色,忙道,”主上当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有让我带句话,要小主上你早些办完事了回去。”

我笑了,“这怎么能算什么都没说?“

冰渐语塞一阵,喃喃,”你说你不在乎的,我才不想说。”

我没理他,缓一阵后又跟他说了尘镜的事,让他近两天还需在冥界留一阵,休息两天恢复元气再来帮我找找魂魄,冰渐满口答应了。

木槿一路上心里都装着事,在后面只跟柳棠心不在焉的浅聊了几句,等回了冥府,竟还同我一起走了趟夜寻的院子。

夜寻并不怎么好客,这个木槿是知道的。所以她坐在我和夜寻中间,一直待到了下午,连我都觉得她有些碍事了,想让她早点哪凉快哪呆着。

有这个打算要开口的时候,似个木头般戳在这看了半天一页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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