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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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季节-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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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过的接触来看,大家也颇有共同语言。既然是同道中人,他又主动想加入我们,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现在何林既然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当然也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了,只不过不问都知道,只要我们需要,她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何林恍然大悟,欣然一笑,道:“你们俩早不就有这想法了吗?只要你们的程序同意,第四个伙伴我当然欢迎!”

我跟林宇相视一笑,对刘洋洋说:“我们这可是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而且前期不但没工资拿,还要倒贴生产力,除了彼此信赖的伙伴,其他什么保障都没有,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义无反顾!”

店铺的装修已经完成一半了,看着这个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渐渐向着设计图上的效果转变,实在是一件激励人心的事儿。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资金也已投进去大半,房租、押金、转让费、水电费、物业费、装修费用、施工费、大型办公用品等等,看来我们要陷入资金短缺的境地了。

这时候何林和刘洋洋注入了他们的资金。

何林自己有几千块钱的存款,是她自己做兼职所得,还有家里给的生活费剩余的。

而刘洋洋投入的,目前来看,应该算是一笔比较大的款子了。他平时就喜欢编程,是个技术狂,很少出去勤工俭学,也没有什么余款,这三万块钱是他爸爸支持他的,他全数奉献给了工作室。他爸说相信年轻人的实力,而且很鼓励年轻人自主创业,还说年轻人就该有理想有抱负,并且勇于创新实践,就算失败了也能重新站立起来。

“经历过失败的人,才能站的更直!”这是他爸爸的原话。

——看来他爸还是个热血叔叔啊!叔叔,太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了!

不过说到底,他爸爸还是希望我们能够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好高骛远,急功近利,切忌心浮气躁,要凭着我们的努力慢慢走上成功之路。虽然说不怕失败,不过也需要上赶着要找失败较劲儿吧。

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努力的感觉真的很好,大家相互配合,共同进退,没有形式主义,没有官僚主义,更没有勾心斗角,大家以最高的效率,最愉快的心情投入工作,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境界。

友情确实具有治愈作用,不过还不能完全代替爱情。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空荡的感觉,眼前还是会浮现某个人的身影,隐隐的触动着我的痛觉神经。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洋洋本是个不善言谈,甚至沉默寡言的人,结果经过我们这几天近距离的相处,居然发现他很有冷幽默气质,而且很有娱乐精神和包容精神。除了写程序的时候入定了,常常听不见人讲话,其他时候还挺欢快的,我们都很庆幸找到了这样一个并不乏味的伙伴。

晚上我们一起到了店铺,何林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几包东西,她分发给我们一人一个。

我一看,包装纸上书三个大字:老婆饼。

何林说这是台湾特产,正宗的老婆饼,是方菲菲带给她的,让她也分给我们每人一个,尝尝鲜。

分给每人一个……难道方菲菲也想到我了?我又不淡定了。

林宇问方菲菲哪来的台湾特产,何林说是她同学实习的公司里有同事去台湾出差,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包,送给她同学两包,她同学又送给她一包。一包里有七个,她自己两个,何林两个,我们仨一人一个。

我们仨一人一个……她真的想到我了?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敢多想,不奢求她对我哪怕多那么一点点的另眼相看,只要她不对我格外讨厌就心满意足了。而现在她能不把我排除在外,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恩赐了!

好吧,请恕我软骨头,糖衣炮弹还没有轰过来我就已经沦陷了。请允许我沉浸一下,偷偷摘取一点点的喜悦,虽然这并不代表什么,权当是自我安慰了。

31 死缠烂打跟坚持到底只是一线之隔

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一起请假,回来准备毕业答辩。十天的假,正好到五月底结束,然后拿着我们的实习报告,盖上印,六月的CS就不属于我们了。

我们的论文都还没出炉,之前只交了几篇大纲什么的给导师,都指着集中到最后几天来完成,连何林也不例外。而刘洋洋就比我们勤劳多了,他的毕业设计已经基本完成,是一个企业招聘系统。

反正我们觉得就这个系统来说,立即投入使用也没问题,不过导师总要给你找出些问题。刘洋洋的系统模块和功能肯定没问题,于是他的导师就从他的论文格式入手,终于找出了诸如标点符号使用不当,或者小标题的使用不恰当等问题。

于是二稿,三稿是肯定要的,一次就让你定稿,怎么能显示出导师的重要性和权威性呢?

老师,我们理解您!

最后一天来CS上班。

不错,我们的十天假被批准了。这次请假的人比较多,只有三四个人因为提前请过假了,现在继续在门店实习。

想到明天就不用过来了,我心里竟然有种隐隐的不舍和依恋,不过我完全明白这感情不是因为CS,而是因为还留在CS实习的一个人——我们都离开了,她肯定就落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菲菲一路上都紧紧抱着何林的胳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何林一说话,她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何林,把何林搞的要崩溃了,最后说:“求你了,你再这样我就要放弃我的假期啦!”

林宇笑道:“菲菲你这么舍不得跟何林分开,不如也加入我们工作室吧,那样你们整天都能在一起了。”

方菲菲撅着嘴不说话,把头别在何林的肩膀旁。

刘洋洋也说道:“嗯,是个好主意,方菲菲如果加入了,我们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情况就可以得到一定的缓解了。而且有你跟何林在,人家进门来也有些看头,你们俩可以作为工作室的形象代言人,我们连广告费都省了,哈哈哈。”

方菲菲道:“刘洋洋同学啊,你这是角色突变吧,以前只会说什么JAVA呀,C++呀,函数啊,指针啊,瞧瞧你现在……哎呀,真是堕落啦!”

何林接道:“他以前隐藏的太深了,现在遇到催化剂就瞬间爆发了。”

刘洋洋笑道:“嗯,是的,我是堕落并自豪着。”

何林又说:“现在天热了,外面大排档的东西恐怕不干净,我上次吃饭还看到他们勺子上的油都没洗掉,说起来还是学校的食堂放心点儿。”

“学校食堂的东西就干净了?我上次还看见粉丝里有大妈的头发丝儿,”方菲菲忿忿地说道,“我说怎么吃着有一股头油味儿呢!”

“喂——你别恶心人行不行!”何林说着掐了她一下。

“说的也是,有几个人没在食堂的饭菜里吃到过其他东西的,苍蝇啦,头发啦,飞虫啦,石子儿啦,肉虫啦,啥啥的……”刘洋洋淡定地说。

林宇也笑道:“这也没关系,反正大家差不多都碰到过吧,还不是照样吃,有几个碰到了就不吃了的?学校食堂不就是以‘价廉’取胜的吗,人家本来打的就不是‘物美’的牌子嘛。”又说:“而且学校的学生会啦,农民之子联盟啦,不是常常都有模有样的组织一些卫生监督,卫生调查啦什么的么,人家如此用心的给为我们消除戒备心理,我们也要适当的配合一下吧。既然知道伙食的质量了,担心不担心还不是一样吃,倒不如吃的安心些好了。”

我接过来说:“你那是自欺欺人,这是你的心理素质还不够好,对外界的刺激还不够淡定。真正达到一定境界的人,能够不声不响的舀出碗里的苍蝇放一边,然后继续喝汤。更牛的都有。我那次在路边的一家大排档吃韭菜炒鸡蛋,突然发现有个苍蝇,很生气——怪我不淡定了——立马把老板叫过来指给他看,结果他伸手把苍蝇的尸体拿起来放嘴里嚼了,还说‘哪有苍蝇啊,这是油渣’。看,人家这才叫境界呢!”

他们一听,简直惊呆了,接着就是一阵大笑,方菲菲也笑弯了腰。

何林笑道:“人家老板果然有见识,首先就消灭罪证毁尸灭迹,怕你影响了店里其他的食客啊,真要追究起来你也没有证据了。”

方菲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惊诧地说:“他居然用手从你碗里捡东西吃,说不定他的手比苍蝇还脏呢。苍蝇怎么说都是经过高温烹饪,油炸火烤的,已经消了毒,他手上的东西就丰富咯。我曾经亲眼见了一家兰州拉面馆——哦,还是我跟何林一起的,就你们校门前那家——那个人,戴了个小白帽,正坐在外面狠狠的摸脚,从脚背摸到脚心,又从脚跟摸到脚趾,陶醉的很。然后有人去叫了碗拉面,他烧好了端上来往桌子上一放,大拇指扣着碗边,半根手指都泡在了汤里。我从此决定不再去吃他家的面。”

我们彻底被她打败,一个个做呕吐状。

“喂,这位童鞋,你还让不让人吃饭啦!”

方菲菲在一旁咯咯直笑。

去叫菜的时候,刘洋洋突然说不要吃肥肠,他前几天中午吃了这个,结果拉了半天肚子。

吃饭的时候说拉肚子,刘洋洋,你的角色确实突变了。我们同时送给他一个白眼。

何林说还是不要吃太油腻的,尽量选一些看起来干净的菜,像韭菜绿豆芽,番茄鸡蛋,土豆烧肉,清炒藕丝什么的。说到藕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方菲菲一眼,方菲菲诡异的一笑。

我立刻想起来,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林宇叫了一份藕片炒肉,方菲菲说藕片上的洞像一个个张开的鼻孔,好像里面随时会冒出一些黏黏的东西来,随后又指着挂在藕片上的粉问像什么。结果把林宇说的胃口大跌,此后就再没买过藕片了。

我想今天大概能算得上是我最近这段时间里最明媚的一天了,就算方菲菲只是接了我的一个话头我也觉得高兴万分了。

店面快要装修好了,大概也就在这两三天完工。

我们白天基本上都是在店铺里,晚上回去准备自己的毕业设计和论文。林宇说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整个店铺的线路就能安装好了,宽带也能开通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把电脑搬过去了。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何林说她邀请方菲菲明天过来参观我们店铺,问我们有没有意见。

我一听,心里马上激动起来。虽然说起来只有小几天没见面,可我觉得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心底里的那份悄悄的期待早已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林宇问是不是方菲菲明天调休,何林说是的,林宇点头道“有意见”的意思不就是“欢迎”吗?

刘洋洋说“有意见”的意思应该是“很欢迎”。

然后何林和林宇就颇有意味地看着我,刘洋洋则反应迟钝地看着他们。我故作镇定地说,“有意见”的意思,在我来看来是“非常欢迎”。

我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脑子里纠结着该穿哪件衣服。在我忐忑的期待中,方菲菲终于来了。

她的出现是清新而明快的,像一只欢快的小白兔,抱着鲜艳的胡萝卜,跳入众人的视线:白色休闲衬衫,红色斜纹的小领带——她说过,这是路飞的一套装扮,她很喜欢,曾在开例会时穿过,只不过当时是衬在黑色的西服里面——橙色的休闲裤,白色帆布鞋。上面那张可爱而俏丽的脸庞就更不用我多说了,早已深深印在了我的脑中。

何林高兴地带着她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林宇和刘洋洋时不时插上几句,我则一句话都没有——言多必失,我现在持保守的态度。

方菲菲带了一包干果和话梅给我们吃,结果吃的最多的还是她自己。

中午我们叫了外卖。本来以为这边的情况刘洋洋应该最熟悉,像哪家饭店干净,哪家的菜好吃,等等,统统可以咨询他。结果是白指望他了,他在这边待了四年,出来吃饭的次数还没达到两位数,连一位数中最大的那个也没达到,最后发现,还不如我们过来的这段时间搞的清楚,他还义正词严的把这总结为他不挑食。

刘洋洋带了上网本过来,试试能不能上网。

一连入接口,通了,网速还很给力。林宇马上说等我们搬过来可以组队打dota,我跟刘洋洋立刻表示赞同。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何林就用上网本参观方菲菲的网店,林宇跟刘洋洋一边看一边赞叹。虽然我早就看过,不过还是忍不住站在后面跟着一起看。

这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同一个导师组的同学,问最近导师有没有开会。因为他自己老是加班,没空上网,所以不知道群里有没有通知什么事情。又拜托我有事的话通知他一下,他就知道我跟他是同一个组的。

挂了电话后,刘洋洋突然来了一句:“不是又是你那个同学,哦,叫什么一的,哈哈,这个名字好记,就是姓没记住。不是他又叫你帮他收包裹吧?昨天我们刚出你们学校,你跑回去收还不算太辛苦,今天要回去的话,估计要骑上自行车百米冲刺了,哈哈哈!”

这个刘洋洋,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往外说!

其实并不是像他讲的那样。

昨天肖一的一个包裹从上海寄过来了,正好他不在学校,本来他室友说好帮他收的,结果快递公司的人到学校的时候,他室友也出去了。他这位室友并不知道我跟肖一发生了一点儿变故,于是又拜托我帮他收一下,说他们寝室的人都联系不到了。当时我正跟林宇和刘洋洋在一起,刚在我们学校吃过饭,准备到店铺这边来的。我本来觉得有点儿奇怪,不过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就是收个包裹吗?于是就去了。怎么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就不对了呢?

果然无知者无畏!我被他说的脊背发凉,禁不住向方菲菲看去。她此时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这事儿。我指望着她不要把刘洋洋口中的“叫什么一的”当成肖一,或者干脆没听见最好,不过细想起来,这好像不太实际。

唉,估计我现在连一点儿不要被误解的资本都没有了。

他们围着上网本聊了一会儿,方菲菲拿过她的包,给了他们三人一人一张纸。就听刘洋洋惊叹道:“这是你画的吗?真不错,哈哈,谢谢谢谢,收藏了!”

原来是方菲菲给他们每人画的一个卡通头像,很Q。

方菲菲很能抓住人的特点,所以她对照现实画出来的人物都特色鲜明,一眼就能看出来原型是谁。

她表示学校还有事儿,要先走了,并祝我们的工作室生意兴隆,前途光明,说等正式开业的时候她再过来。

她要走了……

何林想留她多玩一会儿,林宇和刘洋洋也让她吃过晚饭再回去,大不了天黑了送她回去,不过她执意要走,大家也就不硬留了。

这次我果然是被排除了……

原先存有的那点儿幻想,瞬间灭的连泡影都没了。

方菲菲走了,我站在他们后面目送她离开,我的心开始收紧,收紧……

我回到店铺坐在椅子上——这就是我日后工作的位置——何林和林宇靠在桌边看着我不说话,我一把目光回敬过去,他们立刻看向别处,搞的刘洋洋十分奇怪,问我们怎么了。

“哎,菲菲同学为什么没有给小羽画一副卡通头像啊?”刘洋洋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迫使我突然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迅速跑了出来。

我一口气奔到占牌边,正好车刚进站,我一眼就看到了方菲菲,她正排队上车。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腕,轻轻往后一带。此时她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前门,被我吓的稍稍往后一仰,倒退回来。我用手一扶她的肩膀,她稳住了身体,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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