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组织一部分人创造社会财富,迫着一部分人认真干,其实也为社会增加了财富。一旦他无法再撑握这部分财产,叫破产,这部分财产又被人集中了,终竟还是在国家内,抵销着物价的平衡,因为有物,价才可稳吗﹗”梁美静笑着说,“这样说又好像太遗憾了,变成美化地主阶级了。”
“马克思本人也不能自谋生活,要靠恩格思经商帮助。资本主义总是可以创造成社会财富的,从目前来看资本主义可以生产物质。现在也承认这些,社会主义要接菅他,也必须从思想上先接收,实际也要承认社会千古所形成的客观,逐步形成接菅势力,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现实,才去取替,这才不会破坏生产力。”钟迎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望望左右。“也就叫势所必然有时候,纳入了这个阶段,才好实行,我想一个人能自觉的生产不计报酬,从全面广泛来讲,很难长持而运恒下去。”
“孙中山说,耕者有其田。这也不可的,人是以一家一户为单位的,这些家庭有兴有衰,所以真正能平均土地也不可能,田地归国家所有,成立专管土地的单位,订出法律,保持一定时间平衡,这可更好了。”梁美静也随着站起来,拍着身上尘埃,看看地上有无失物。
“小民议政事,不过口痒了些,亦无关大局,只恐被人听了,说是有野心。”钟迎春走着说。
“秦皇当年,怕人议政,只要街头巷尾讲讲,也被疑为反政府,其实从来也很少文人造反,敢当王者皆属不是名士,所谓刘项二人不读书。有文化者,知道社会之势力,能知兴亡,怎会乱来。知识分子只恐有人看重,惟命是从。”梁美静笑着说,“这也是知识分子每日夸夸其谈的目的,只怕无人看上眼,以遭一生落泊。”
“这也越发不可恁地说,幸亏我们也是识二个字的,如果是不识字之人说的,真叫打击知认分子的啊。“钟迎春望望左右,面对着她说。
“也真是自已讲自已,不忌言重了,事实也是这样,世界上的物质,也是异已而用。自已会的,也不用人。笔是写的,纸是被写的。执笔者能写,看者又是不一定能写,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又可能被没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去用,有什么奇怪,也不是笑人没有知识,知识是汇合而成的,知识又各据一方,故需要能组织知识的人去用,并不可说运用知识的人,有多广的知识才可。”梁美静说着看看已到钟迎春家便说。“我也不进去了,明天我要到我母亲那里坐坐,后天回海南去,请你以后来信,有机会也可来海南岛看看,这又是别一洞天,物质虽差,却另有特色。”
“怎不进家一会,就此匆匆告别。”钟迎春要上去拉她。“二个人讲话,不知时间长啊﹗”
“这也是真心话儿,今日有的是陷井,多言不妥,同事面前少说为佳,不可学所谓忠臣,此话上不到天,就被扣了帽子,自找苦吃。”梁美静也上前握着好的手,眼泪直流。
“前途各别,难以预估。”钟迎春也流着泪。
二个人在默默的哭泣… …。
钟迎春回到家里,二眼通红,见老父亲还在灯前研究资料,妈妈在一傍看书陪伴,二个人默默无声。钟迎春不得不上前轻轻叫声爸,说明自已已回来了,也免挂念,钟博无所闻,林亦只略点头示意,迎春自已回房,且按下不表。
梁美静回到下榻处,见李壮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到她进来便起身说:“真好谈啊,也不叫我自已闷得慌,真狠心啊﹗”
“这也是少有的机会,同学的谈心,不可多得,上千个前前后后的同学,几人知心?”梁美静话中有话,感慨万分,还有着余兴余悲的说。
“我也少读诗书,上床只会睡目,又不会看书报,翻来翻去,把我等焦了,要去找你,又怕人说我对老婆菅紧了,次也不知去向,可叫人说我跟踪追击啊﹗”李壮还是笑着和气的说。
“你会以为我有私约吗﹗风流也不在今朝,也还会爱上你这个上床睡吗,三年也讲不上、十句床上话,叫做无声寂静。”梁美静说着也笑了,但心中也感幸福,“人人皆知学知识,挨更守夜,一旦说出来,还被人说是摆臭知识分子资格,欺侮大老粗。我有你这个大老粗做挡箭牌,也有几分光荣,叫接受工人的改造。”
“我改造你,可以溶成一体了。”李壮起来上前拥抱,梁美静取下外衣,解带,熄灯了。
次日早晨,李壮先起来穿好衣服,洗漱毕,就去摇摇梁美静,她还在甜睡,被这一震,笑着起来说,“你把我的美梦搅掉了。太可惜了。”
“什么美梦,拾到钱吗?”李壮还拖着她说。
“拾到钱,怎可说是美梦,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国家,拾到钱还要去找失主呢﹗有什么可喜。黄金落地外人财,这里也行不通,我本心也不想。”梁美静懒洋洋的,但非常兴奋的说。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喜什么﹗李壮笑着说。
“你真是想不到吗?这也是国家民族之事。我发了这个梦还不知我能否看到它的现实呢﹗”梁美静穿戴好了的站起来。
“难道什么宏伟的目标吗,我真不理解,”李壮说。“要做大洋楼吗,要做什么官职吗?”
“这都不是,我梦见的是祖国的春天,落实毛主席的知识分子政策,全国的右派摘了帽子,大学教授,学者,外国科学家欢聚在北京开大会。大搞四个现代化,热火朝天,工农兵不比现在看待知识分子这样,不叫接受教育了,共在一条战线,不分彼此,非常亲热。我还听到中央首长说:‘中央委员也要有知识分子参加,知识分子是劳动者。学术讨论,可以各抒已见,真正做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们的党总还是年轻的,难免会有错误,要求大家对党也要讲老实话,缺点也要指出,优点要发扬,谁歌颂缺点,这是真正的中伤。这时全场热烈鼓掌,就在这时我还要听下去,就给你摇醒了,多可惜呀… …﹗”梁美静甜蜜的说。
“你这简直太狂妄了。右派分子要在全国摘帽,这除非是蒋介石回来,不然,他们是永远不可翻身。知识分子,毛主席已下了结论,他们有不少弱点,革命不坚强,不能领导革命、怎可以参加中央委员呢﹗外国学者回来还要监视他们,怎可以和那脆弱为性的知识分子欢聚在北京开会,除非是集训了。我只知有开劳动模范,战斗英雄的会议,况那大多数是我这一类人,怎可轮到你呢﹗”总然是有,也是万中之一﹗李壮不断摇头地说,“这梦是我听了还好,若是别个听了你就下场不了,要洗脑子才行。”
“你就错了,全国右派多少十万,我不知,但举月能数的也够多了。他们只说了些话,莫说文者多说,武者多斗,就是讲了些不行的话,也不可算反动派吗﹗毛主席虽是发动划这右派,不过这也的谋臣的请示,忠奸总是有斗争的。岳飞为保宋天下,又被宋臣暗算,又被宋皇所杀,但又被宋臣反正,又被宋皇所封。此虽有君的责任,但未必不可改了,怎可单要说蒋介石回来才可。毛主席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谁去破坏了这一主张,历史岂无公正评价?我才不信,试问打击知识分子,对国家有什么利益,谁人高兴。亡了国,灭了文化,谁人高兴,蒋介石也不会高兴的,他起码是个中国人,只有那外国人才会高兴啊﹗”梁美静坐着说。
“反正你这些话,现在不好去说,我只有你这老婆,不要去碰石头才好。你讲的我不理解,什么岳飞,我只知他精忠报国。知识分子也不知识了,学无可用,那可精,久而久之便完了,益少害多,我的儿子也不去读书了。读几年级,识几个字,学驶火车,工资也不少,多好﹗”李壮阻止着她说,“还不快去洗漱,母亲在家等急了,发一个梦也要装腔作势的谈一大套,是真的吗﹗你会跳起来了,真是知识分子的弱点,把理想当成了现实,空高兴就是,自欺欺人。”
“和你也谈不上什么,好了,就此结束好了,不要再罗嗦。”梁美静说着就去洗漱了。这时她的心还是很甜蜜的,这些话如果和钟博,钟迎春,李小春这些人去谈,那该多美好啊,美丽的春天,鲜放满园,怎不叫人向往﹗
且说梁美静与李壮回到娘家。
林运华笑嘻嘻的向李壮说:“你要好好帮助美静,她有一低频板性儿,自小想学做一个理工研究人员,死鸡子硬颈,不会见风驶帆。现在只有好好的老实做人,人生也只不过搞二餐,什么想法也不过为了这打算。嫁鸡随鸡,现在该老老实实的做工人的助手,不可做科学家的助手,在食堂当个总务,也是难得的差使。现在到处精简,那有空位给你钻,除了真正的大学生,也不知要安排到什么遥远的地方。”
李壮在这岳母的家里,也老实些,只是点点头,笑着,向梁美静表示心领神会。实在老婆才是自已甜蜜着的每一个时刻,得罪了她,也不美满,故不敢作声,老是当听众。
“我有什么板性,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现在身临其境,不是讲开山辟岭,就是讲艰苦朴素。连思想也要朴了,因为思想指挥行动。所谓松树的风格,松树每天甘当老粗,不讲环境,万年不变,社会也不会发展了。原始社会的人吃生穿叶,住巢爬树,才可真耐风雪啊。人讲风格,只是讲在受天灾,战祸,要守气节,为国共难,也不听过用破坏生产力的形式,造成困难,又叫人甘当松树的风格,这怎成立。”梁美静心中好像露出些平时所不说的思想,所谓狐狸尾巴藏不住,始终要表现似的不觉着说。
“你这傻女儿,简直是发了神经,这么大口气,这些话怎是你说的。不看到反右派斗争,言多必失,全国领导千千万万,各有各的用心,他们会考虑国家怎样才可安宁还好,一个领导搞二个敌人出来,全国就多了,责任往上一推,叫党的政策,你有何办法,不自找苦吃吗﹗”林运华心惊肉跳的出着冷汗,但表示镇静的说。
“妈妈讲的话,不错,我天天叫你少谈这类事,大人菅大事,总务官,菅伙食事。还有什么抱负,过十年八年后,你我皆是老人了。”李壮笑着说,“为着陔子的事,够你操心了。”
“是啊、是啊﹗明年来,我可要当外婆了,天公保佑,我可早早抱到外孙儿啊﹗”林运华乐开怀的有意岔开话说,“来、看我的为你们准备的小衣和小尿裙子。”说完便从席下拿出来。
李壮上前接了,心中良是高兴的看着。
梁美静上前抢了笑着说:“男子人也菅此事,不知羞。”但她心中想这腹内的小燕子,快快长大,飞翔吧,飞翔吧。她怎么也不露出高兴之色,使人不可捉摸着她的心。
时间飞快,在回海南岛后,梁美静生下一个男孩子,一应之事皆顺利,在此不提。
且说朱平得救和陈章成为夫妇,二人倒也很相得。婚后第二年,朱平同一批乡干上调,前去县百贷公司门市当了售货员。全县共有几百名,同时安排。因为参加国家工作,有固定的生活门路,所以这农村的职务,并无人去思念,也免得干一辈子革命还是叫农村干部,所以虽是当一般的售货员,还是心甘情愿的。况且经过1958年以后,农村更紧张了,到了1960年城市又要压缩人员了。幸好她是1957年以前出去的职员,不在此列,因此风浪虽紧,也自安稳一方。
不觉已经过了1960年的荒景,这二年间又经了各种恢复经济的活动,形势已大有好转,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消三尺之冰,也不可用一日之热。灾后痕迹仍在,恢复到一定水平以后,便更难回升了。比方以米为计,一市斤、到了四伍角钱之间的米价,就来回着不会再下了,这好像成了盘石的价格。有人叫高价米、这也好像是国家允许的价格。当时经过经济恢复,农村粮食急剧好转,三自一包,也实有用的,米价从二元八角一斤,直下,眼看就要下到牌价。这时国家粮所就挂牌收购粮食,约每斤米以三角伍分的价钱定出,这个米价成了正常的黑价,保持着,会上不会下了,一紧又上升些,因而后来成了奖售粮的价值。这也不知是否,却有过这事,所以饮食店暗中计价,粮票以二角钱一斤为基础,余类推。
朱平这天从县城回家来,心情非常愉快,首先见到一个男小孩的在门口,已有五岁了,另一个女儿闻声出来,二个人亲近到妈的前面,互相依偎。陈章上前拉着二个孩子说:“妈妈一天辛苦,不要难为她了,爸爸给你们洗澡去。”
“我不洗澡先,要吃饭了,不知有无肉吃,妈妈也不买些回来。”那三岁女小孩说。
“有、有、妈已买有猪肉来了。原来一斤猪肉十多元,现在才二元钱一斤,可买得起些。若不是有经济恢复,再休想吃猪肉。去二年很多人做不惯机关工作,回去养鸡,鸭去了,现在他们又懊悔了,要回城也回不了。所以这紧张气氛的消除,谁也不可预料。”朱平拉着小孩子进屋里。
“我们是双保险人儿,我在农村,农贸市场好价,我却也可种养。”陈章笑着说,“如我做工作,三十多元,单伙食和抽烟也用完了。”
“今日我听到一此好消息,现在由于物质紧张缓和,商业部门要取消很多供应证了,在我们百贷来讲,除底衣要布证外,面巾也不收证,原来太麻烦了,牙膏,肥皂要证或原牙刷矸调换,连铝锅也凭卖旧铜证供应,真是一紧百紧,少了米,样样都紧。火水,火柴和副食也取消证了,看来除饭店吃饭,买饼干或米制品要米证外,其余皆不用。这样当售货员也好当些,不然要克人情的,本地人,朋友熟悉的人多。”朱平说。
“人情菅不了,我们要顾自已的饭碗,做一分工,领份工资,怎可失职,反正没有工作做,那一个有人情来照顾你﹗”陈章笑着说。
“这也是实话的,但也希望物质日益好转,总可手续更简便了。”朱平坐在椅子上说。
“你不知吗,这叫恢复的措施,不是我们共产党走的路子,集体富裕怎是这样的路了,生活好了,又要二极分化,还要拧在一起的,大家一样才好。现在懒人失亏,又大利了些投机倒把分子,看来会收网的了。”陈章说。
“投机分子,有时可冲击市场,调整价格,也并非无助以生产,从整体来看,他们有浮有沉,自已充当了活动分子,主动承担小湖作用,利害兼有,能者为之,并非全罪也。”朱平说。
“他们捞利,同行相推,也是有的,不过这样下去,能者要富,怎与我们社会制度相容”。陈章摇着头说,“我们才走一段了合作化的道路,又碰了些不对劲,下来还要总结经验的。
“国家为了这条道路,花了很大劲。旧时说不熟不做,能者为之,多省力,比如这采购和调节市场,国家可不用花一分钱。而且又能办活城乡交流,这不合算吗﹗”朱平自叹的说。
“你干了几年商业,摸了些规律了吗?那怎不向国家提些意见,也好为人民作出贡献,为国家分忧,也不枉我们是翻身的主人啊﹗”陈章脸有喜色说:“坐下来吧﹗我端了饭,吃着谈。”
“我去吧,这里还有猪肉,不煮了吗﹗我已有所准备,还有蛋类,原来一个蛋七角钱,现在二角钱,我就买他五个,也要一天工资历了。但也尝尝吧﹗”朱平从手提袋里拿出猪肉说。
“也好、我在这里切了,你说吧﹗”陈章怕打断她的话的说,“火又方便,肉煎蛋,够可口了。”
“我这样想,所谓投机倒把,现在也无尺寸,反正买了卖,就叫投机,一律打击,使市场不活。人的规律,各有其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