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峰心情苦恼,和王云美断了线,自已更觉心情恍惚,这日躺在床上,父亲进来对儿子说:“远峰,你病成这个样子,叫为父多痛心。”
“确实叫人苦恼,好好的一段婚姻又烟消云散了,我好像没有再可安慰我的了。”梁远峰说。
“唉、一个人怎可可为了婚姻而苦恼,今天虽是自由婚姻,但也不可狂妄。你是革命家庭子弟,更不能为个人婚姻苦痛,忧国忧民,才是一个革命家庭的好后代啊﹗这也怪我早时没有很多对你教育,养成今日之祸,后悔也已来不及了。”梁副专员,脸上也呈现着痛苦的形容。
“社会的曲折,道路之不平,造成多少婚姻的挫折呢﹗我的志愿也不可实现了。我对父亲不住,自已理想幻灭了,过去说,生命纯保贵,爱情价更高。现在我才真正理解这道理,没有她,生活也怎当等闲。我没有决心活下去了。”梁远峰说着泪如雨下,一时昏了过去… …。
梁副专员忙呼人来抢救,小汽车即送他到湛江市人民医院,医生立时进行抢救,工作很紧张。
梁远峰被抢救了一回,心情略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梁专员见儿子睡了,也不去打扰,关上病房门,由他自睡。梁远峰起来,坐在床上,睁开眼,正见到王云美站在床前笑着说:
“你如何病成这个样子,怎不叫人痛心﹗”
“为你一病,今成这样,谁可相怜?梁远峰说。
王云美写了一首诗给他看,远峰接过看着。
相思自苦海样深,红颜女子另般心。
同爱学业非缘份,共称互恋何痴寻?
人生能识满天下,在世莫认般般亲。
双眼还望成事业,那缠狭小枉捞针。
“这里我知道的,人生有很多只是自找苦吃,想不消,死弄活该,不过难于消我误爱你的心。”梁远峰哭着无可奈何的说,眼中沾满了眼泪,
王云美上前抹着他的眼泪,坐在床前说:
“要看通一些,我们的友情可以永在。但此姻缘之事可不要提它,我虽爱你,而不望和你结成夫妻。这是有别一种爱,并不包刮爱慕之心。”
梁远峰一头倒在王云美怀里,王云美也用手抱着他的头枕着,二个人甜蜜的相处看,梁远峰说:“我知道,一个人并不是以别人爱自已而爱对方,这种爱只有同情,无法接受。但我望你能爱我一个时间,暂缓和别人谈爱,等我想通了,冷淡了,就不会再牵挂着你,这样行吗﹗”说完也念着一首诗:
相恋亦是痴一时、
明知自苦却坚持。
醉心痛望纠呆念、
还恐性命遭此屠,
崇高事业因它没,
父母养育怎报酬,
归来明思有何必,
堪笑书生太糊涂。
王云美见了笑道:“君如此想如梦初醒、还有何痛苦、
但愿从此心明亮,
祖国期望不可辜,
病态今日全除却,
一曲诗歌当大夫。”
二个人听后亦大笑,梁远峰更觉精神得多,就要起来拉着王云美,被王云美一手甩开,王云美笑着说:“我要回去了,从互各不思念吧﹗”梁远峰心中虽气,但无可奈何。只这时他精神得多。勉强站起来,从窗口望着王云美正和一个老师的样子的人,拉着手前去。梁远峰看了火起道,这样的女子:‘有何用或’、我大自作多情了,险些自已断送了前途。“这时心中明亮多了,正回头拿了一本《西厢记》道:这书真正戏弄人了,男女之情有何可以歌颂?男男女女,什么红娘引线,皆是一派糊言,不能再信这些言语。古时虽有,亦不足为慕,我要写一首诗:生命真宝贵,爱情莫相抛,自由为事业,调和方为高。他一气之下,划了一根火柴,烧了此书,不想一了小心,火光燃着蚊帐,一时火光冲天,救之不及,梁远峰大叫,救火、救火啊﹗”
这时门外护士闻声进来,原来是他在梦乡,梁远峰醒来,大笑着说:“此梦真怪,解了我心头疙瘩。我的病也已好了一半。此思想之病、实要思想解决才可有效,只赖药物,白花药费。”
梁副专员逐问明梦中事物梁远峰不便详细讲到,见说:“一个人自已找苦吃,不可能的事,太多思念,实无好处,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听父母的话,继承革命传统,不苦在个人的小圈子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才可以为人类做出更多有贡献的事。”
梁远峰不及出了医院,身体一天天好了,父母亲人,皆很高兴,不及回去军事学院续学,在这里暂且按下不提。只说一个人应该自重,前途要紧。
黄汉游来到印刷厂工作已有二、三个月了。他租了一间房子在刘屋,这里比王万先家清静得多,因为这里不乡不市,门前小河环绕,风景十分雅致。黄汉游每月工资和原来一样,二十七元。起初农械厂听说他无事了也想弄回他去工作,但黄汉游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已开除也无必要到回原单位。逐来到这个新单位工作。他的任务是到外县活动的采购员。这个时间的采购员很吃香。因为他能出门,那时的人控制严格,不准乱走。所以买车票也要写证明,走后门。采购员有大大方方的证明,来来去去,东南西北,三江五湖,任他在范围内方便。当然有些人消息灵通,搭买些物品,东西价格不同,便贵有分,一走就有门路。方便带些,为人方便、定可得到好处,送钱送物,倒是经常的事。所以黄汉游虽只领了二十七元工资,生活亦相当好过。说也奇怪,政府很讨厌投机倒把,市菅到处卡关。不过、看民众也不很拥护市菅。人们认为买卖乃千古传来,嫌钱蚀本、看得过买得过,价钱要讲,尺寸要准。故此时投机倒把者,买了些物质,冲击下市场,使人们能见到一些罕见的物质,倒也觉得顺眼。故民间多藏着这些买卖,除非被一些人发现报告,不然这么大的数量交易,从发现到的数目,相比太远了。禁买禁卖和市菅的抢买抢卖,不知人民之心若何评价。总而言之,此并非完全符合人心,贷物只有相挤而平,少而贵,以少而促激生产成果。
比如森林之权不定,人民不愿保护树木,培育也粗糙。培育了也不能自已买卖,牌价卖,高价买贷,需要者又不可配给,白给有权者捞物质。所以你怎么宣传水土流失,保护山林,没有人听到,只有砍树,种树不菅,怎会长大呢﹗
黄汉游有了工作,心中又多了一条心事,想找一个老婆子。他也在物设这个适当人物,总无可下手,正在烦闷间,王万先恰巧来到,二个人见到互相问好,王万先坐下说:“我看你这几时东奔西跑,没有捞到一个老婆吗﹗”
“讲也不怕,出门见到也有一些美色女子,不过这时民间生活穷迫,卖女的价钱太高。我听说汕头地区,有人卖女要上千元的。什么叫人要小生,家中无老人,手戒把红红,洋毛蜂房﹝牌惶浚懦邓玻跫筛吣丞u这一回我也考虑一下,倒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才无怨言,我是出身不好的,同类项合并,才可平安无事。”黄汉游笑着说,“能找一个美丽的地主女就不错了。”
“这里也一个笑话,有一人很穷的老头子,娶了一个地主女,人们叫他不要娶地主女,以免成份连累,他说、地主女是小姐,旧社会我们别想动她一根毫毛。现在解放了,不娶地主女,怎甘心,这是小姐呢,我偏要娶她,这是打帮了共产党才可办到,什么叫立场不稳,太笑话了。”王万先说。
“不要讲笑话了,讲正经些,你可否帮手一下,同我拉拉线,做做月老红娘,真感谢你的。”黄汉游说。
“好吧﹗我有一个同学叫廖春英,人倒生得很好,现在父亲坐牢,生活又无依靠,你若爱她,包一问便肯的,可造化你成就的了。”王万先笑着说,“我可以把她带来给你相识的。”
“我倒相识她,她会跳舞,在学生联合晚会上,我可看过她多次跳舞。不过没有直接谈过话就是。”黄汉游表示同学这个女同学来坐。并且笑了笑。
“好了、就这样吧﹗我来这里还想同你商量一件事。就是学校讲要开展忆苦思甜,搞些阶级教育展览,我也想将家史写出去,争取学校同情,考大学也有望些,看来,越苦越好,越穷越好。”王万先笑笑的说,“这又不用调查,自已任写就的。”
“写就写,不要弄巧反拙,我就从来不愿向人讲家史。好的现在不行,不好的,被人说自已祖先这么无用,乞衣佬出身,都是些笨蛋。旧社会没有说保佑谁才可发财,又无指名象选代表一样,各人手硬各人爬,也无可说的。他厉害人生厉害子,龙生龙子,笨鸭生笨蛋,老这个样子,有什么光彩的。”黄汉游说着自已笑了。
“你也太不识时务了,现在时兴的,自已不愿干,也要去干,反正现在读上大学,多三、二年、国家好了,照样春光。也顾不上什么了,我决定自已来画自已的家史的图画。”王万先说。
“我却也不反对人,各人的认识而已。”黄汉游说。
“那这也自然。如果做对了,一生的幸福也因此而有,如果没有高尚的职业,一切也会很勉强,怎会有如意的生活,实在是人生惆帐啊﹗”王万先摇着头,表示人生处世之难。
“好,文字上不行,我可以帮你修辞。”黄汉游也不反对别人决定了的事,心中却有另外看法。
“好了,我自回去了,星期六、我会想法带廖春英来一趟,请你在这里等一等。或早些儿来我家等。”王万先说着已步出大门,黄汉游送到门首上,摆手致意。事有凑巧,这日张壮因为接到通知,部队要来招取文化兵奇。сom书,他已选取上。不日就要起程,这日他从家里来到学校。看见廖春英,便约了她到了碧波湖的附近,垂柳下坐着。廖春英心中如压上大石,苦苦不能言语,张壮以乎抚着她的背部说:“我们是好同学,我也感谢你对我的相爱,不过今日前途关系,我们不能不暂此告别,望你保重,不要自悲,总而言之,人生是有很多意料不到的事。”他用眼看着她美丽的容颜,
“是啊﹗人生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事。你去后、我已失了望。你的前途要紧,我也不可连累你,已是相爱,不必就言夫妻才亲,你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这并非你我二个人的反情,实是社会制度决定,我也不会怪你的。”廖春英低下头说。
“是,你不可怪我,你也知道,要和你这样,一个人结婚,是千难万难的,而且二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我相信你是能看破的。”张壮说。
“能看破,古人有士为知已者死,我怎么愿用我去妨碍自已所最心爱的人的前途呢﹗”廖春英此时也很觉明朗的说,“自已只有放你展翼高飞。”
“我太感谢你的好意了,你真是一个好人,”
“是、我的心还不坏,但我社会关系已是相当坏了,父亲几顶帽子压着,子女还会有好前途吗﹗不过希望,我们的心还是相怜的。”廖春英心中苦闷,眼里汪着清泉,真令人爱怜。
“好吧﹗我们回去了,中午时间不多,你去休息吧﹗我也有些事,改日再见,我会写信给你的,请你不要太多想念我了。”张壮沉默的说。
二个人一同回去,自此分手了。廖春英心中虽苦闷,但还是可以想通的,也好象坚强些。她回到宿舍,看到小弟弟廖良正在沉睡,心里很觉悲酸,她也疲倦地睡了下去,二个人就象一对同命的桃李,共结一枝,将来命运若何,谁可预料﹗这大概多思了吧﹗何必多心。
星期六的早上,王万先和同学们一起做了早操,回到操场傍边的道上,正遇到廖春英,王万先上前说:“张壮去参军了,你可有送他﹗”
“有、他现在算有了生活道路,在学业上却是中途而废。他虽成绩不好,认真读,也勉强可过,不过目下职业难谋,学生命运不定,早走上生活道路,也有好处,反正可以自食其力。”廖春英的王万先是从小学同长大的,也很要好的。
“这也事实,为了生活,只得如此,今晚有无时间,可来我家坐下吗﹗”王万先心中有数的说。
“怎么不可以,星期六,总是闲闲脑筋,到同学家玩玩,聊聊天,亦也快活。”廖春英说。
“这样一言为定﹗”王万先笑着说。“我等你。”
当晚王万先在家里等候,才六时许,廖春英已来。王万先早有准备,到里面叫到黄汉游出来。大家坐下喝茶。王万先说:“她叫廖春英是我的同学,这位叫黄汉游,是高几班的同学,曾在我家住,都是老熟悉了,一朝生、二朝熟,坐玩一些时间,就是老相知了,来、大家喝茶。“王万先对二位笑笑,好像在做引线的红娘。
“啊﹗我认识,是廖老师的女儿我是他的学生,他现在不幸,做了运动的牺牲品啊﹗”黄汉游说,一眼望望廖春英,“我觉得他是一位好老师。”
“唉、不要提他了,我也对你面熟,不过没有条过交道。我父亲不听我说,讲话不注意。”廖春英很想避开这些问题,恨不得扯开别样去。
“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说要诱他说,谁也不能自主。不过我也知道这不一定是党的政策,是学校几个想爬官的干的。抓出越多人,他的成绩越大,踏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黄汉游说。
“我却不敢这样说,不要说父女们合穿一条裤子,共一个鼻孔出气。算了,人各有志,不能过多想他了,这也没办法的。”廖春英说。
“不要讲这些了,我们不如出去散散步,倒比闷在家里快活。”王万先笑着说,并且要大家行动了。
“好,也不如到外面去走一走,谈天说地也可快活些。”廖春英高兴地说,借以散散闷气。
三个人一同走出来,延着西公路走去。“现在的锅头二十多元一只,可贵啊﹗上汕头有这个带去,上家迎下家请。”黄汉游指着一个拿着锅头高兴地走着的老头儿笑着说,“你看他多宝贵这锅头。”
“当然宝贵,过去我们这里是产锅头的产地,现在也难买到锅头。在1958年打光了,现在大家都要买一时做不到这么多,物以多人要而贵。”廖春英说。
“当时恨不得都打光,才是叫打破私有观念。这些工厂当时干起来,没有什么用了,现在又下马了。看来什么东西也不可一轰而起,只是要一步一步前进,才能配套。社会的发展主要是全面的,各方面配合才可稳当,空洞地提口号,怎能巩固,还无基础。”黄汉游指着那关了门的工厂说。
“白手起家,也是要一步一步前进,一夜间就富起来,这都是幻想为多。”王万先说。
他们慢慢地走着,不觉路过黄汉游住地,这也是他们安排的了。王万先说:“到你那里坐下吧﹗现在口又渴,脚也倦,今天体育课太累人了。”
“真这么倦吗﹗那请大家到家里坐﹗”黄汉游说。
“这里是你的住地吗﹗”廖春英笑着说。
“是、在印刷厂没有工人宿舍,只可在外租房子了,每月房租三元、还可报销一部分房租。”黄汉游说。
三个人进了他房间里,坐下。黄汉游自会做了主人,他们愉快地谈了起来。王万先笑着说:“廖春英生性居傲并不愿随便同人打交道,我从小就有敬你之心,不过你的眼架很高,我也没有在你眼里,但我也还一样敬重以你的。”
“这么说就太器重我了,我一贯自悲,总觉无人能看上我,自已不是别人先同我打招呼,我也不敢主动问人,怕人不睬,自已讨没趣。反过来有人说我大条,实在枉哉。”廖春英笑着说。
“人生也有在那里出世的地位,这是一生幸福与悲苦之源,旧时人以为家中有些钱财,会生活好些,一个家庭不容许有积累,国家也不会有积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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