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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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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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山刚到就听到彭初来就:“子山,你家中来电,老婆子因吐血入了医院,快些回去看看。是上午来电,幸得你回来及时,不然,怎可搭到信息。凌子山听到这个消息,无心他事,即找车辆,想法抓紧回家,探妻病要紧。

亦是无巧不成书,这时虽下午,有拖拉机出县,虽无汽车,只是心情紧张,也只能以此方法出县。这条是新公路,更无养路,也无正式通车。拖拉机走起来总很颠波,为了看妻子的病情,也没有什么感觉舒服与否,八五八书房还是那前俯后仰的摇晃向前。到下半夜才到家,已是一身酸疼。

他到医院看着妻子,还在打吊针,双眼闭着,沉睡不醒,但看无什么恶性症状,大吐血已止,只咳血或略血。脉微气弱者方为热气已除去。

凌子山在一傍细心端详,也无说话,心中痛惜,时时按摸她的脸部,这里是传染料,专收肺结核,脑火之类病人。隔床一个女病人,也是肺结核住院。他的爱人怕传染,家中还包括小孩,皆不来看望。丈夫也只在窗外看看,传送一些食物进来而已,并无敢到病床边治。她见到凌子山这样爱护妻子,也十分羡慕而已,并不敢要求自已丈夫来亲切自已,可能他是医者,有医学知识罢了。

唐雅云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期限间,凌子山揪斗办班后她也曾大吐过血,但那次无人送她进医院。这回还因半夜,邻居见此情况,请了医生,医生主张送院,医院的规矩,早上八时查房看病人,这时一位医生,叫曾荣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专过凌子山的案,他看病时,在门口说:“这个人的老公不会看病,因而自误了,多自已医。”

另一个医生说:“她有四个小孩,三十多岁了,还这么个年青样子,说他老公不会治病,也讲不过去,会治病,也并不是保证永不复发的吗?”这个医生表是对曾医生反感,不可有成见并有同情之心。

这时,凌子山又恰在他背后,听到这些讲话,心想:“我不在家,方进了你们医院。你们看病查房,一早上看几十号才回去开方,又由护士给药,不外乎是用炼霉素,雷米丰,鱼肝油丸,钙片,吐血用安络血,K4、K3、仙鹤草素,总之还是大项头的用,也无什么新高招方法,注射糖,维生素C。不要过于夸大。诽谤我不要紧,但你就认为中医不科学,我就不愿了。我要为中医事业奋斗。”

等医生们走后,唐雅云醒来,见到凌子山在傍,心情也不知为什么不高兴?笑容的说:“这回很多人关心,快快送我入院,我自问也知这种病并不十分可怕,这吐血也不是第一次,因此住院才是第一次。我总觉回家治疗,还是可以的。”

凌子山点点头,“完全可以,中医中药治疗有更好的办法。他们硬性一套,也并不是人人可以。你对炼霉素也有反应,打多了不好,况止血,中药见效更快,更稳,我会全力以赴。”

“我这种病也是从小就有的,有说肺不张的,早在十四岁时在广州切除肺呢!怕切开肋骨才作罢。长年累月吐血,咳吐,络血,也看惯了,原用这炼霉素就进口的,葡萄糖日本出产的,雷米丰亦托人从香港寄来,物少价高,这些都从小用到大,以后还是你的治疗方法好。胃疼也吃了你的药才没有痛过。以前胃气痛还以为心气痛。现在子女也生下四个,照样哺乳,也无什么事,我也知道这些是中医才可以办到的。西医对传染病的要隔离治疗,碗筷也要消毒。如临大敌,就我们二个也不可共床呢!”唐雅云讲着也笑了。

“我原来为了治你这种病,曾经研究一本古医书《红炉点雪》也是讲治痰火病,传尸的结核病症。从你这里来看,才知就《红炉点雪》也无济以事,关键对症下药,你的吐血有伤症,胃病又因寒结,雪完全不能点,就是无雪可点,还要加胃火呢!我还要进一步设出方剂才可。”凌子山说。

他们正说着,曾医生进来虚打招呼,凌子山说:“你这些药我已用过不少,加上经济上难负担,今天不要用药,我接她出院。”

曾荣锋也感突然的说:“怎么,出院!她的病这么重,危险期也无过呢!就出院了。”

“吐血,西医不能解决完全,就可以,成本高,时间长,我们不是完全公费医疗,自已没有钱。也实在没办法。”凌子山说。“只报八成药费。”

唐雅云因属集体单位,又要先交款,不能凭证明记帐结算,不比国营,这个时候,国营单位吃香,一般有单位证明便可以安心治疗。

“我认为还是住院观察,若复发就不好办了,不知你的意见怎样?”曾医生轻视的说。

“也不用再观察了,安络血,炼霉素,我也可以买到,开药方回去治疗也可以的,可以节约治疗费用。”凌子山有意岔着说。

“既然家属要求,我也同意。”曾医生有些不耐烦,边说,边走开,头也没有回的。

过了些时间,凌子山看他们开好药,又叫他们开了出院手续单,交了费,就用单车载她回家。回到家里,环境就好多了。在医院,听的呻吟声不断,呼天叫地的也有,太烦心的。

回到家里,也无隔离,一家人共餐,亦无搞碗筷消毒。凌子山为了使她心理平衡,不要有思想负担,加快病愈。如果有另外的看待就使她有在病中的感觉,不利养病。

带回的西药也没有再用,那些用得多了。未见到什么效果了。现在关键要上止咳血,这要考虑到一种符合她的病状的药方,不能照老书搬。比如:冬花、紫苑、丹皮、茯苓、生地、淮山、泽泻、萸肉、的六味降火药也没能派上用场。在住院前,每晚咳血,咯血,从无间断的。反正痰盅是每晚要摆在床前,有时鲜红的血,有时痰中带血,有时糖红色的血痰,当初时戏说要带痰盅出嫁。

这种病,任何人也看到都怕,凌子山不但看惯了,习以为常,对男对女也都一起生活,共床共餐,并无些什么分别,亦从无传染此病给家人,她有似乎林黛玉的病,只那时宝玉非子山。

凌子山想,这次住院,定要将她用中药治好,总然有咳,也见咳痰,不要再带有血类。有些既成终生之疾。

为了子女的身体,原来没时间空间认真用药。一则怀孕,哺乳期,都无停过空白,二则她又受过揪斗,生活又困难,只得想方设法寻求治疗方法,不但要便宜,有效,巩固才有用。

他首先研究西医治法,只不外乎是那几种治法,可以说,对她无效,只可敷衍,故放弃。

中医的大方法,也没有用,该怎么治呢!经过前后对比,平时积集的经验,处方如下:

当归五钱,川芎二钱,续断五钱,故纸三钱,苍术四钱,茜根三钱,柏叶四钱,桂支一钱,付子五分,仙鹤草六钱,

杏仁三钱,骨皮三钱,青茭三钱,银柴三钱,腹皮五钱,

每天一剂或二剂,量有加减,有时加苏叶,薄荷,防风,这种方法很有效,服后血止,只有咳,有时干咳,效果相当满意,咳血以除风比凉血好。

凌子山也无多请假,又出发去搞生产。也很奇怪,从这次起,唐雅云以后极少有咳过血,全无吐血症状。奇怪的是,没有这二种症状,脸色也不见得比原来好看,即不红色有咳血时脸白带二颧红色。也就是,一山自有一山高。某种症状解决了,并不一定就是全部病是好了,劝告世人对病状不用过以审其重轻,病理变化无穷。苛刻的要求,不一定有满意的结果。她活到五十多岁,工作到退休后三年,且天天上班,少间断请病假。亦非肺病而亡,并无吐血。大凡人生寿命长短是多种因素的,她后景生活好,开放改革后住大房子,四室一厅,肉食不缺。据住院断症乃糖尿病,贤火并发,衰竭而断世。这些皆是后话,不再叙述。

这日凌子山与李汉到黄沙生产队看种的药。中午遇到一个由潮洲插队来的医生,他也属业余的,颇有名誉。目前他以开中药方为主,并无发药。不少奇难之症,被他治好,因而他虽是插队的,多人敬他,生活比一般人好些,因有挂号一或二角钱一位。

这位医生姓陈,叫延永,原是小学教师,评过右派,开除回家,文革后来这里插队。他开药方用墨笔字,他的书法好,人健谈,也有功夫茶喝,凌子山坐着边喝茶说:“陈先生,你对吐血的看法,治法如何?”

“这吐血,咳血,一则热甚吐血,二则亡阴,气不摄血,咳血者多为有风外感,如音止血,不除风,定不可止血,多数人治血病,只看到血,不及其余。因而止血的效果差人的血科奇怪,一止就止,一发便来的。有吐血倾盆,也能顿止的,气能摄血,气下火降血即止的。”陈延永说。

“你这个观点很道理,活血止血,降气气降则火下,故我止血用当归,川芎,我小时候,手割出血,都用当归片外贴止血,扎当归的纸都可止血。付子,肉桂引火归原,又加去风之京荠,除内热的骨皮,使热温下而不炎上。肺怕热,心易上火。这二宫先安好,虽热而无碍。大凡长年失血的人,身体弱质,胃少火,消化不良,吸收营养差,特别输液多,血虚,依赖性强,故我看旧时痰火症,多死如干柴,现在的痰火肺病死者,多人白脸,水肿似的,水杀火,无火也无生命。所谓正灭邪灭,有人在不怕病,人死了也无病了。”凌子山说,“止血药的黑恙,黑柏,黑地榆之类,也只权宜止血的,解决不了,真问题。杏仁,利肺气,咳的原因在寒热,应除以根本才可。”

陈延永也笑着点点头:“学习中医,确实不容易,心脏病,我认为最忌打葡萄糖。心属火,水都不能多饮。渴也只都以漱口为主,先除烦热,防止心脏病水肿,只以水解热。未见其益,先见其害。因而多有心脏病,用打糖到死,头肿脚肿,多数大人物也有这种死法的,西医在医疗上占统治地位,谁去和他争衡。主人傲者是真龙,中医不争风,求我者才医,不求者不上门,有本事连招牌也不用挂。似乎家中诊室,中医院也多用西医。”

“中医还有缺点,不抢救,抢救也只用一些开窍之药。看起来不成气候,西药有打针,人工呼吸,似乎被人承认。”凌子山说。

“其实这也很难讲,旧社会时,没有西医时,中医就有括痧,拨矸,灸火,开窍等,多种救急方法,也有效,现在人们多认为西医针水见效较快,樟脑也是开窍,输液,人们承认,有地位,行得通。中医,人们认为古老,不科学,你去抢救,他们也不放心。”陈延永说。

“也是,中国的酒,能卖多贵?也难比外国的酒,茅台也并不怎么贵,洋酒的价目就厉害得多。西医没办法时,才转过来用中医,不少也起到应有作用的。中医以药论价值贱,西医的药以发明制造论价故贵,有一位姓曹的女士因太吐血,入医院无款,(1968年、当时住院要求高住院费80多元)找我治疗,也只几毛钱就治好了,他写感谢信说,只用八角三分,不见得中医没有治急病的办法。我在乡下时,我次治急病,取得很大效果。因为他们自愿不去进医院,我才无可奈何用药,非我敢治!有时甚至推却不开去,多次要求,又先嘱过才用药,有什么意外,也不可嗟怨。”凌子山回忆着说。

“现在行中医也最好,人们公认,中医只治慢病,小病,急病也不会来求治,这样又安全,又少责任,搞中医的人,也切莫贪小便宜,去打氨基比林,收一角钱注射费,有了那套就有西医成份。有一位名中医生因打一支针,那小孩病重不治,还不知怎么,告到法院,那中医师判一年徒刑,缓期一年,不准行西医的判决,这是1957年的事,虽无坐牢,调解式的,也自然成了医疗事故。你好心了,人们也不一定买帐。又说西医不可自学,都说不过人家,告了就有处理。”陈延永说。

“那是这样!一次,我的妻弟十二岁患乙型脑膜炎,高烧不退。在医院我也同岳母说清楚,最后岳母也看到医院也多此病死者,活者又多后遗症,才同意不用西药,单用我的中药。就只一剂,退了高热,第二天出院,回家调养,也无后遗症,”凌子山说。

“不是亲人,这个险就难冒了。”陈延永笑着说,“若有差错,他说你不科学,误人。这是脑膜炎细菌,要用黄胺类药,中药只讲大热署症,风温高热署温,他们不敢承认呢!中医也有局限性,有些也非西医不可。”

他们正说着,李汉看完种药试验,即回来共同坐聊,这个中午就在这里共进午餐,也是由生产队出费用,少少的,也有一大张桌人,干部们都参加,还有抓生产的。农民各自回家吃饭,这也是正常的事,皆是见惯了的。

凌子山在旅店睡到半夜,忽有人敲门,只见一个收破烂的担着一担破烂,店主带他安排到同间房的另一张床上。店主 走后,这个人盘着担子的破烂,凌子山也无打话,自已因无包房,旅店有权安排别人住进来,他多几角钱收入,也为着公家益处,如亦无其它房,安排来,亦无话说,此时自已有所感觉,对自已的平几工作,有感,起来挥笔,作一首诗,以作纪念头:

金床银榻未足奇,何劳绫帐与锦被。

事业常怀乐自足,诗书饱我却何疑。

前途光明志不惰,敢攀科学意勿移。

平浓生活心坚定,乐趣自陶亦比美。

诗写下,亦无语,倒下即睡,天明也无见收破烂者,他晚睡早起,早已去串村串户,他为赚几文。亦是不辞劳苦,职业不分贵贱,凌子山因要写书,方住此房,到招待所,干部多住,又无这么静呢!这里人我也罢,各不打招呼,虽杂而不扰,且睡到中午并无人注意,生活总可散漫一些,机关所在,起居总有节制。你又不是公事写作,虽苦亦只作闲耍,并无报功所在,弄得不好,叫为名为利思想严重或有更难听的名堂,故宜作闲人无事,无所事事的人。叫没有野心,反正少讲无为者安全。

凌子山在第二天早上,有一个在本社放电影的彭远峰同志,叫他到他家吃早饭。主要是为他老婆看病。他这样客气,自已又多数少营养的,生活清贫其一,买肉类也不易其二,他放电影的,买些东西容易,故敢请他。

凌子山去他家,彭远峰买了一包丰收香烟,放在招待他坐的房子桌子上说:“凌同志,这里有烟你自已抽,我亲自下厨做饭,你自已打理,没有陪你,太不好意思。”他说着走了。

凌子山自已独自已抽烟,一口接一口,一支接一支,也无事的。过不了一会儿,彭远峰又来一次,又拿出一支香烟放桌子上说:“怎么抽这么少,我又不抽烟,不会买烟,不知什么烟好抽。”

“什么烟!有这个丰收烟抽就已不错了,我自已买,也抽不起,当今,这种烟既普遍也可算出得厅堂的了,每包二角八分,中档烟。上海,飞鹰要四、五角钱,较高级别的人才会抽它的。况我也不计较,我抽大钟牌香烟多,有时红球烟,有时百雀香烟。多少还抽卷烟,叫尖咀麦,凌子山笑着说,“做人随便些好,不可练样,就有钱抽好烟,也应分场合,尽量节约些。”

彭远峰说着又出去,过了一些时间又进来扛烟给他,他自已又没抽,这样几次,凌子山心中就有感觉,想道:“抽烟是一种心瘾,我可以一支接一支抽,不用钱的多抽些,也属贫心,人家不抽,无心瘾,我可以不抽吗?鲁迅写作,抽烟命也短了。我父亲也多抽差质烟,多有气喘,咳嗽,看来这个烟可否下决心戒掉。”

他又转想:“我也听过不少人讲戒烟,结果又戒不了,讲话不算数,所谓:‘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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