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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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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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民族文明显,光辉再造耀千年。

且说他们三个自中学门口出来,见到廖广老师,凌子山问前握着他的手说:“久别了,自你精简下放,多时不见,近日到那里去?”

“我还在县城住,……。”廖广老师说。

这里他们二个各有点头,没有多表示,只说:“好吧,我二个人先回家,你们多谈些,我也有点事,不多打扰吧!”刘云光说。

“是啊!老老师相见多谈些,我也要先回去,并不妨碍。”陈早起说着,各自别去。

“好,有事就先去办,我们谈谈也好。”凌子山说,“且选个地方坐下说说吧!”

廖广老师也笑着说:“好到我家去坐吧!人生真是梦,那时我也算碰上运气。当时有人卖房子,虽说只有二间房间,一间厨房,厅多户相共,才几百之,那时买了没有用,学校又有住房,没想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新旧帐一起算,清理回家,开除教籍。本要回乡下去,没这间房子,就真的要回乡下的了。回去也住不习惯,有什么消息也不知,城里没有房姓界,少了不少是是非非,这就是特点。”

他们一边说着,边走过一条桥,过了小桥就到了他的家,他们虽是师生关系,实在又有知音之宜,故十分随便,谈笑风生。就在厅里各自坐下,也无泡茶,喝杯开水又谈起来。

“廖春英也很久没看过了,不知近况如何,我也很想念她,少年的同学。”凌子山说。

“他的道路曲折了,他原来的丈夫,因为种种原因,主要是嫌我这地主成份打了离婚。以后结了二次婚,也因生活极端困难。这成份又拖着别人前途,都打了离婚。现在她去插队,到了边远的山区。这样还好,属以知青,那里又认识了一位插队青年。这回经长期恋爱。比较成功,况各人都在一个农场劳动,长时相处,结了婚,生了二个孩子,不望什么了,只求人有个归宿就是。”廖广老师心平气静的说。

凌子山听到这样讲法,也不便多问,反正这样悲欢离合的境遇,别人也不好介绍,幸得是男人,又是经过风雨的人,表面不会大有感触,内心怎样,也不可忍住,故叉着说:“风风雨雨的事,等我们相逢再说。就是不说也罢,这几年的变化是很大的。你近来怎样,身体还行!”

“可以,可以,因不是原藉,我这里虽也听管制分子,但也不多人过问我。我只拾猪粪,这里一担猪粪可卖到一元钱,艰苦的生活可以挨下,子女各顾各,生活都是自寻了。”廖广笑着说。

“这里不少回家的退职人员都干这行。这一是改造思想,二又不是什么投机倒把,也不叫走资本主义道路。我还看过陈老师回家也干这行,又不用争工分,倒也清静。”凌子山细细声的说。

“陈老师的与我不同,他拾的类是生产队,只记工分,除非偷卖一、二担,搞些黄烟丝钱,还要有一个地方放,不能给人看见啊!等下又说你偷粪卖,不但偷类不成,又会受到斗争的。”廖广老师还有些自乐的说。

“这些工作对你也很没意义啊!真是浪费人材了,可惜,可惜。”凌子山说。

“这不见得,拾猪粪不用动脑筋,也并不辛苦,早出晚归,收入够生活。只要不犯事,不用开会,初时还碍着面子,搞惯了,就无所谓,四类分子,人人也知的了。教书也一样给人另眼相看,阶级立场啊!廖广老师说。

“好了,廖老师,我不阻碍你了,下午又不知还要去拾猪粪吗?也是一种收入,凌子山说着告辞了。

“是的,也不怕说,城中圈猪,拾猪粪很有时间性,要知那里那时放猪,都要掌握,这里也有规律。以后再来坐吧!廖广老师说。

凌子山在回家路上回想一天的讲话与廖广老师说到廖春英情况和她处境,觉得人生的道路实在波澜起伏,也不知还有多少曲折啊!

廖广老师在1980年后复职回教师队伍,没有再教书,办了退休,约1990年后不病而终。廖春英与丈夫也回县城,子女长成,她自已无业为居民,摆卖糖果酒类,生意颇好,她丈夫在中学当厨工,不久退职回家,夫妻共业,这些是后话,陈老师也在1980年左右复职办了退休,生活更好,儿子从商业,以后还被评为特级教师,高薪,不再补叙。

且说到刘云光经过条时活动,在二轻办了医疗室,医生还有一个叫顾玉强的部队从过医的精简出的干部。这时还有出纳,会计,打针的护士,也有好几个人在一起,这样也有制度,药房有保管,另有司药。初时还因久无工作。见到这场面,十分心里安得,似乎像个正式医院医生,工作上也很积极,自觉也有了很适当的地位,又有开会,又有工资,还有一些人吹奉,领导看病又望照顾多给些药,家属看病又望搞条公费报销单,有人求总是比较荣耀些的。大凡人总有一个对初接触的事物新鲜感,久旱遇雨,虽苦犹甘,刘云光任劳任怨,工作刻苦耐劳,只是因有值班制度约束,不然、二十四小时工作,也似乎可以顶下去。对人态度又很好,真是受到上下好评。

时间久了,意见就有,领导对他又嫌开支过大,用药太宽,原则不够掌握,内部不够团结,制度又有漏洞。特别难免一些熟人在夜间要到他家看病,怀疑有些额外收入。进药也多进一些充在药箱内,零售店买、外买多,内领少。总之时间久了,又产生意见,特别一些不是长在单位挨惯了的人,看不惯同事间的一些不规范行为。背面总有一些怪话,是非又来了。刘云光又生了厌烦情绪,认为自已多干,又得不到合理多报酬,工资一缆子,各打五十大板。你一天看三十个病的人,和只看一、二例病的医生,都一样报酬。人家只看你什么时候值班才来看病,并非那个顾医生不肯积极看病,也不是他自已造成,你也发不了什么怨言,先时只在心中有意见,以后就越来越不像话的,一时请假,一时迟到,一时说人事早退。我多看,也在看病制度上发生了变化。粗粗糙糙的,不那么细致认真,开药也不那么够准确。说实话,医生也有一定治病范围,精神也有限度,况这里无什么分科室,什么病,外伤包扎也得干,所以也实在忙不过来。单位又规定只能在这里看病才有一定数额的报销,这也有不少实际问题。刘云光先提出要增加医生,护士。但像这样的单位谁肯来,加上医生多了,护士又要增,这样五厂联合的医务所,也难开销经济的,只能说慢慢来,时间一天过一天,就总无下文。

有时在流行性感冒来时,看病的人又很多,看病排队,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医疗单位的规模是有限定的。县,镇、大队都有严格规范的,何况这工厂内管理的构造,这里有对外看病都已有提意见的单位了。所以要改变一些常规工作,谈何容易!申请,申请,报告、批准,总非容易呢,领导又不说自已权力小的事,就只拖着。

这门诊虽多病号来看,但因有合作医疗或公费医疗性质,因而在开支过大的情况下,无法支付,只得停办门诊。这样开办时间约有一年多。公费医疗,用药多,漏洞又大。这样的集体单位,要另开支这笔医疗经费,是没有办法的,看病方便,多看病也是有的。弊端就在集体与免费或可少交费,开支比平时太得多。

刘云光又成无业者,在家中又设诊所,这时常常有运动,卫生院常来管束,有时还进行清剿式,使他也十分难堪。因为经常有这种运动,反对个体经营,巩固集体。就是农村的小贩或自已出卖自已的鸡蛋,也常被视为非法,在市场看到工商管理人员来了,也知走鬼的要东逃西窜。这个时间唯有一个乡镇的工商较为不管,多有鸡蛋卖,也多人在那里买。还有一个县与县交界的乡镇。在河的沙滩上成了二个县无管的自由市场,不然农民买卖也成了弃农经商的罪名。给同村社员看到,还怕运动成了斗争材料。

刘云光也当然知道他们是公事公办,背后也有叫他小心的,或叫他小规模,以免没收时损失过大。故也并非一点人情也无,况无上级的命令,或形势所就,谁可为之,这种行为在旧社会不叫打劫吗?白天走入别人的家去没收你东西,行吗!还有人原来自已管人很严,自已出来无业做什么买卖也一样被人管,这些都是常见到的事。

刘云光也可能因为无业,肝火过盛,有时多饮酒巴,颈间淋巴发了肿瘤,初时不多注意,以后逐步肿大,心间更为烦躁,又更以酒巴解愁,没有了止,病情自然更为恶化的。人生几何。

这时恰有一种政策,几在香港出生的人,属香港藉,可以申请过港。他也假了一些亲人来信,要求过港团聚的说法。他拿着表格填过港申请,看只陈早起说:“早起,我申请过港,你的看法怎样,有没有价值,现在自已又有病,这里又没什么工作干,也十分无聊。”

“过港是有希望的,在这里就无发达机会,最多可以找到一份职业,安定生活就算不错的了。能过港是值得考虑去的。”陈早起说。

“我母亲在抗战时期,走日本,香港沦陷逃来这山区,当时还有其它一伙人,我随她逃来时已有五、六岁,有一点点印象。来这里无法生活,我母亲嫁了人,我也没有没有改姓,我母亲以后为他养的孩子才跟养父姓张。我以前也有填表的,这回申请也是有条件的。”刘云光说。

“不过你现在有这种病,过去实际又无亲无故,又无住房,还得挨苦,要慎重考虑。”陈早起说,“那里有病就麻烦。听说可以免费医疗。”

“免费医疗,大病也难治好的,但为了自已过去后,就是死了,子女可以申请过去顶家产,所以怎么说也得申请过去。”刘云光说。

“这样考虑是对的,一个人也只为下一代着想就是,祝你成功。”陈早起说。

他们告别,刘云光自先到居民委员会盖印出去,第一手材料,再报公社,又再由公社民政方面证明,接程序上报公安局派出所再报公安局签定股,不必絮烦。等待通知。

这时申请也中要条件充分,就是假的也好,合乎报批手续就可以申报,总有送礼争取先排队,也最多送些酒,烟、或请吃一、二餐,或送些,白花油。牙膏,一些香港衣物,以表示确实香港有亲人。亲不亲,财产也难相共的,何况这么容易去接财产了!除了打官司争财产。以后申请过港人多了,改革开放后,送礼才旺盛,这些有案卷宗所证,这里不必细叙。

刘云光也很谐趣,因为这个县很山,过港发财者少,自1979年后,对香港没有那么禁固。有一些香港客回来探亲带来的小型电子收音机和三洋牌单喇叭收录机,都感新鲜。以后再进一步带来不少台式电风扇,十分得意。又再过一阵子,就有四喇叭的收录机,立体声。据他自已算,他搞到的是属这个县城的第九架,可见这时对这些物件还是十分新鲜的。谁有这种机,他可以一、一数出来。亦似出了风头。

大约在1980年,他被批准过港。过去以后据他来信说,在某间药店看中医,每位可收十元港币,生活也还有困难。又单身无聊,这个时候他的病又有所发展,约有一、二年时间、病死在香港。因无亲人,同乡会或朋友出钱草草葬之。亦说火化。他的儿子也只听说他由同乡会殡葬,可说狼狈。这里无法即办过去奔丧。只由此理由,申请过港继承财产与处理骨灰,经过一年多,也已顺利批准过港去了,这些是后话,也必多叙。

一日,凌子山无事出街散步,看见王万先也在前面走着,看背影先不知真是他,只紧跟上,走近了才知真是他,便叫着说:“怎么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据说你插队的地方很远。”

“是的,离县城有几十里路,又是山区,又地疏人生,处境十分困难,所以经过活动。准备割回附近来插队入户,离县城近些。”王万先看见凌子山,心情也很好,高光的报告说。

“用什么办法,这样的事也不那么容易的啊!要有什么关系的。”凌子山笑着说。

他们二个人慢慢地走着,过龙腾街,来到大榕树下,坐地石头上,追忆童年 ,谈心。

“讲起来也不怕笑了。我母亲早些年与人结婚,继父在附近村田乡,是祖居离县只有十多华里,一样赴此县虚。由于继父自少年过南洋,回来孑然一身,连家也没了。只靠走单车载客谋生。以后与我母背着我结了婚,我也多不理她。这回他以华侨身份要求妻儿回老家定居,道理十足为我出了不少力,这里也有政策的问题,乡干部只有答应他的要求了,只得答应我回他老家落户。”

“那也是要花不少力气,他一是华侨回国,二是你母嫁给他,讲什么你母也应可回他老家,何必到处地插户,你与母亲可回原藉住是天公地道的了,怎可异议!”凌子山高兴的说。

“当时插户就没有想到,心急了就什么也顾不上,有这样的关系也不会利用,连我母亲也没想到。我这养父性硬,加上是华侨本人不用插队,只在县城住他一个人,房子又归了他管理,为了我们插户的人死心不回城,政府房管动员我卖房子,我只说就没收也不卖。”王万先笑着说。

二个人还讲了些在学校时时愉快的事,心情较为平静。凌子山说:“人生真有子少想不到的事,一晃已是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没有成什么事业,少年意气,这时已是另一番的想法的了,可能就这样不会变的。”

“我认为会有变的,我所以不肯卖房子,也盼望有这么一天,没收了他不敢,卖了就有凭有据,到时要的时候就麻烦了。”王万先说。

“你的眼光比我强,这也很有或能的,现在你搬回这老家,很有机会来坐聊。”凌子山说,“少年之友,现在多不团聚的。”

“听说有李庆霖写信给毛主席,插队的人生活艰苦,年年月月,缺衣少吃,理发的钱也没有。毛主席接到信很感动寄给几百元给他。看来这事要有解决,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天地是广阔的,制度就不广阔,人从制度、规定,天地再阔,你也受到限制。地理也有条件,人与人之间又是争着吃穿,互相攻击,抵制,生活的富裕就不这么简单能干到的。”王万先说。

“我也有听说,我常常下乡,与外地来的老农或采购员在旅店坐谈时,都谈到处界形势。一个人在异地生活,有不少困难,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农村的安排都很难。要对知青的生活多照顾,农村用什么去照顾,物质这么紧张,自已也可以理解的。”凌子山说。

“就是关心,也是最多以语言多温和点、用毛主席语录多念几条就觉得浑身是劲。知青也好,插户也好,分粮时一视同仁,还不知能不能吃饱。也感到高兴,所以要割回这个继养父的生产队,也只望少受些气味而已,从粮食水平不一定有那里这么高。”王万先沉着气说。

“现在物质紧缺,温饱线也要花不少劲。卖猪肉本称屠夫,现在成了多人羡慕的职业。也是因为他们接近猪肉,可望多吃些,谁还会嫌他肮脏,好吃的东西就令人口馋。”凌子山说,“所以农业如粮食多,能吃饱也多人愿去,正因为农民种粮无能吃饱,养猪不可多吃肉,只有上交的义务,反成了一种负担。”

“可以说卖盐的喝淡汤吗?其实那是从节约,心甘情愿,并非被迫。农民有权养猪,无权杀猪,私宰生猪就有很重的罪过了。杀牛更成了破坏农业的罪人啊!”王万先说。“这非省钱不吃肉。”

“讲来也有笑话,一个大军出身干部,落实政策去当食品站长,生产队报批一条残牛。他批示:同意杀XXX。没有标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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