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产队还安排有一户广州来插队的一家人,生产队还帮他们起一间单房,约有三十平方,口粮分配,从这个乡镇来论,水平也是比较高的,从良心上说,县,社的领导,从心底里还是有照顾他们方便,问题插队的人多,要照顾也不能那么全面的了。城里的人有另非一套生活习性,又是到别人这里生活,不但客气,且要想些拢络人的办法,故凡这些人的住地多数也成了人们空闲坐谈的地方。就是生产队长也多来坐坐,喝些茶,也有的似乎是大大恩人自居,多方照顾,总觉不但落实了政策,又有格外施恩的护荫。当然这个时间是没有敲诈的,主要大家都穷,要求也低,多以好语言即可。
在药品革委会改革名称前,还叫革命委员会,大成立公司的系统归属。叫财贸革委、商业、供销、银行、工商等财办领导单位,都在这个系统。这个时间以反贪污,多吃多占运动插曲。恰巧这个公司的一些揪人的工作人员,当时胜利充满头脑,吃了些制药用的面粉,糖,又吃了些药品中的果类,如枣子,柿饼之干鲜果品,也是为了整肃。其中一个职工一计算,合起来也吃了上百元的价值,便也斗争几场,作开除处理,遣送回家。后来这位职工,回家养猪也赚了些钱。1976年后也落实政策,收回单位,办了退休手续。
有一些干部要落实政策,没有什么错误的人,又是中层以上干部都会先到这些单位当领导。恰这时革命委员会只以行政以上局,县的机构才这样称,其余又要改为原名如公司,或什么厂,又称经理,厂长,药品也不例外,改为药品公司原来当主任的又要称回经理。
不过这时又来一个反沟联策反运动。内容很多人不知,只见街上挂有这么些横额写法,单位作报告要深挖出暗藏反革命,也要人人写交待。人们也学乖了,只不作声,也无动静,不久也听不到什么消息,也无结束的话,不知不觉也无下文。运动也是尾声,也无追查,也无派工作队,人们对主动也听多了,还有什么说的。
专案人员是比较忙,揪斗人员每天每时交待,指东指西,叫你天南地北去落实,你找他落实,他找你落实,热闹非常。
没有解放的走资派,都要到门市或比较苦的服务部门去帮手干,接受群众监督,要改造思想,改变世界观。不单单当官做老爷,要向群众学习。有些职工也很调皮,故意叫这些下放来的领导干苦活,且很挑剔。这个老法院的领导姓廖,也很诙谐的说:“不要那么紧张,我是来接受改造,并非来从此业,你抓的是厨师工作,抓锅铲的,我是当官的,以后还是当官的。”这话当时有人拿作笑柄,总认为他说的话是没有根据的,这样的下台干部,怎么还会再当官!还以为他讲神经话,妄想的。
真是不错,这个干部,不在三年后,在干校也下放了很长时间,以后公、检、法又分家,专业干部又少,不少老政法干部又回原单位,说也凑巧,他真正管复原职,还变为主要领导,真是他说的,抓锅铲的还是抓锅铲,当官的还是当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闹了好几年,不少搞的什么名堂,最后也全是白费功夫,有的讲揪斗,吃不消,自杀身之者,就十分不值,坐牢的也还会放回,回乡的也还回单位,管制的会解放。死的虽也补工资,平反昭雪,但生命只有一次,菲菜割了会再长,人死了,就永别了。
城里工厂,单位是低就业,低收入,面大也不能再容了,人群多,麻烦事也就不少,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这段时间,上的人不多,用不上人的又多,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滚一身泥巴,乖的就先作报告讲用,大吹大擂又成了新的英雄。这些人又成为一个地方的学习榜样,戴大红花,敲锣打鼓专人护送下乡,也真有些光荣感。
因为有了开头,一批一批的动员,一批一批的发动。有看到大势所趋带头报名的,有哭着说原因不能去的。残废, 有病就是这个时候的借口外,都有所强迫,并非自由的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做工作,通一批就送一批,没有商量的余地。有领导说情的,有父母哭闹的,有去避风走开的。五花八门,各有各的看法,也各有各人的办法,各人各人的路子。这个运动也一直拖延几年,一起一伏,总是不断的发动。况城里什么工作也不安排,就是安排工作人员也在农村去招。那你看来,要前途,不去农村是不行的。不过有这种情况,有人事的,可自已选择地点落户。可能会有照顾,有的还可到附近生产队插户,总之除了务农,什么工作也没有可能干。因此这个时候人们都提起在107单位干工作。‘一’代表扁担,‘0’代表竹笠,‘7’代表锄头。?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凌子山脱险思事业 黄导演离队当农民
风波几起又复原,三翻四次闹翻腾。运动不断层层起,专案办公总连绵。今日斗争你落水,明时上台我当权。几多敌人同本类,更烦理论共谁言。云雨朝夕古今论,男女离合真假言。过后又悟本无事,笑谈过去空作践。
且说凌子山正呼救间,亦有一位是这次新安排招工的部队转业人员,游水是有本事,他不听当中一个人说,等他昏了再去救的谬论,立即上前拉着凌子山头发,往这边游来,凌子山也说:你放心,我不会拉你。这种是危险,但也是误会,幸各也免去了一场危险。据闻这里常浸死人,三日方可见。
凌子山回到旅店看到一本《金匮要略》还放在床前,心想:“我现在躲过一场大难也似乎要干些事业。目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仍未结束,文化上的工作目前仍难有头绪。我过去虽想写文学上的书作,但难找角度。如果只写些大凡奉时文章,实在已有人写,不必再书。现在看来,中医这方面工作少人研究,且所提又是赤脚医生,不用读书,胜过大专学生,胜过教授,土专家,不识字也不怕,我不如静悄悄搞中医研究,看看有什么可以有更好的继承发展的方法,今后若有机会,再搞政治思想的工作也无妨。”
凌子山又想了想:“研究中医也好,都只可自已一个人搞了。目前正批专家,我虽不会当专家,但批判起来,就是可以凑成正正的专家,上纲上线就是这里的代理人。风头难顶,不要做这时代的绊脚石,犯了‘错误’不要紧,若有挫折,以后要扬帆上路都是很难的,有的还会搞到与世隔绝,终生不得回返。这样,人生什么事业也做不成了。”
这时,几个人都来问好,郑元说:“这次还可以说幸运,若出事,我们也觉脸上无光还小事,真是会终生遗憾,这真要祝贺。”
另一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努力工作,做也成绩,为人民服务啊!”
“我要感谢阿陈,如果不是你招我去那里先,我也不会去,又是你不听阿潘讲,等他食水昏了再救,照他的就麻烦。这个游水地方,年年有浸死人,只要沉了水,三天才见尸,就是会游水的人下了潭都没救,刚才我起来才听人说这些,水鬼石浮出水面就要死人。欺山勿欺水,以后不可再去到这种危险地方洗澡,越听他们说越神奇,次这边有一个五谷爷坛也有可能他保佑了。渺渺苍茫之中,不知有一种什么力量掌据,人生总要有一点事业干着,不然,活着只会吃饭,穿衣,百事无成,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个姓潘的同志听了也不好意思,只说:“我的水性不熟,有所惧怕,并无恶意。”
“我曾是游水标兵,游一千米也无妨,这种事我应该做的,并无奇迹。”陈同志说。
大安坐了一回,各回房休息,此宿无话。
凌子山又想,自已怎样才能继承中医的传统,无非生要学习好中医,如果没有深入学习古典的中医学,就会离经叛道。有些人一出国,由于对自已祖国民族没有什足热爱,一出国留学,就要对祖国的一切事物都认为落后,看不起自已的国家的各种风俗,所谓外国的月亮总比中国的园,也只比喻只知学习别人,忘了自已的本能。人生学习别的知识,也并非为了毁了自已。如果毁自已而学习别人,就不必学习了,学习是为了壮大自已,增长自已的知识,说白了,要建设自已的祖国。才去学习别国的先进东西。外国来中国学习中国的东西,也是为了壮大他们的国家,互相取长补短,是为世界上的先进贡献力量。但不可否定自已国家的独特实况,要有总体的观念,国家民族为重。
自已既要学习中医,先要认真学习古典的中医学,不然只从新做起,就是新的医学,并非中医,不少人口头上称中医,实际上他也否定中国的医学。只用所谓的科学去否定中医是不行的。中医有几千年的历史,有书记载也有一千几百年,有他的存在价值,没有作用的,不科学的东西,不会流传这么久的,任何事物都在淘汰,筛选中,取舍地发展壮大,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会自动夭折。
凌子山决定去注解《金匮要略》、《伤寒论》落手,历代不少医学家,都有这方面工作,以自已的经验去认识中医经典,帮助新学者了解学习中医。不是专家学者的身份,用平易,实用的口吻注解,看是否更符合实际,此后十年中,凌子山皆以注解这二部医著经典为主贯,此是后话,不再叙述。
这个时候,还有一种教育群众的方法,在此一叙。也可明知一方实际之情。
人们的生活物质很贫乏,政治气氛又很浓,精神物质就是十分需要的。要使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生活,也会感到幸福,有吸引力。
就是从本地一些人群中,选择出在旧社会出身比较惨的,有代表性的家庭,偏成故事,用泥塑出各种形象,用破旧衣服穿上,布上景色,又用新社会的翻身史编成故事,也用泥塑配上解放后红旗下生长的景况,一段一段的分开,还配上一些声音效果,更动声色。
这种展览馆叫《红太阳展览馆》用东方红,毛主席的辉煌成就作这个展馆的贯串,讲解时,讲解员要哭着说着这种苦难日子,灯光阴暗,声音相当悲切。不少人看了都要哭起来,况又要配上黑暗灯光,看去十分悲凉,催人泪下。
然后又讲到解放后这段历史,就红灯亮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全部喜气洋洋的气氛,令人心旷神恬,十分得宜,以喜笑的脸容走出展馆,受到很大鼓舞。
这种展馆还可巡回展出,讲解员似乎专门集中,归文化部门管理,到结束,有的分派各系统的各个单位,似乎一直坚持二、三年。其中的讲解员有的在日后还被提升到局长,副局长的不少,据说有后来落实个别的荣升县委主要领导人的也有,这是后话,不再絮繁。
城市面上下放的工作,经常性地开展,有的原来年龄小,或在学校未到毕业的,达到了要求,都要下农村,接受再教育,这已习以为常。
除了到干校的干部,又有一批一批的干部精简回农村,多为回本乡生产队,不少干部回去本生产队被选为生产队长,管理生产队工作。
凌子山因为下乡搞药材生产,经常要与生产队长打交道,因而常和这些回乡干部共聊天,真是到了生产队,就是任了队长,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头,一身破旧衣服,粗大的手,声嘶力竭的性格,完全与过去在机关工作的情况不同。生产队的工作性质不同,上工也要三催四请,分红又要吵吵嚷嚷,累年累月的工作,从无休止,也还是那几句老话,生产队长吗,春天的红人,夏天的忙人,秋天的穷人,冬天的罪人,(一般指放弃他的意思)这是他们的口头禅,既有真实性的一面,也有说明他们的处境是很困难的。要管这么多人,生活上又这么困难,上面的任务又这么重,形势又常变,实在是很难应付。
这天,凌子山来到陶下生产队,生产队的队长,原是剧团导演。解放前在香港,南洋漂泊,似乎也是因排华,,还是参加什么游击组织,打界回的,回国以后在中学任地理,音乐的老师,1958年,大跃进成立文艺轻骑队,叫巡回演出,以后转为剧团,他任导演,也可能有些沾犯了男女关系的怀疑,这回下放,他也就应该乖乖的听号召。回去生产队,又是有照顾,不会受到去他乡受人白眼之苦,在这个时候,遇上这种情况的,算是很幸运的,况这些人嘴头硬,都这么说:回乡还过好,不用朝八晚四,受人控制,回去耕田,早晚二造紧,生活自由自在,打柴卖些钱,买点油盐,实是人生之福啊!
谁不知,人生那有这么自在,在农村,管人的,被人管的,都是要受气。并不是早晚二造才要出工,一年四季有工做,都是忙人,生活累年累月没有余钱,吃的杂粮粗饭,个个脸黄肌瘦。不比当初在机关中平心静气的生活,时间到领工资,虽然钱少,食堂开饭,吃不饱也饿不坏,工作可以拖拉,出工不出力。脑力劳动,总比较轻松,不怪得单位运动多,怎么斗争、也不肯回农村。这回大规模下去,没有选择权利,只得嘴头硬,谁肯讲回去就这么没用,生活上也搞不到吃,有何颜面。
这些队长也喜欢上面来干部,一可以接待人,不用上工,照样记工分,又公事公办,吃一餐较好的招待餐,况又可借因上县或到其它地方走走,说联系什么,且有工作关系。说明自已有社交,总之这里面包涵错综复杂,人际茫茫,脸子也好过,有时又可拨点试验费,拨些肥料指标,总比没人去的生产队好多了。
凌子山说:“黄队长,别后很好吧!当了队长,也管人头,指挥生产队又是新工作。”
“是啊!我先介绍,这位是贫农代表,那位是记分员,就这里坐下谈吧!”黄导演说。
凌子山和这几位在座人员互相点头,略表示意,好无什么说的,因为这个时间都不宜交厚,都要以革命工作需要,走到一起来了,是上面对生产队的关心,并非谁的功劳,是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不必另外拉关系。
“现在根据省的工作部署,为了能共同致富,使生产队有较高的分红,省药材公司,推广种植党参。这个品种原在山西生长,我省其它地方既有移植,看来广东还是适宜他的生长,可以种植,还有在连县大宝山种植成功的白术,也很高产,对增加生产队的收入,很有价值。我介绍你们种植这些品种,不会吃亏。”凌子山坐着说,“白术不沾水田,更有价值。”
“不沾水田最好,用山地种植可以种多一些,但,在技术上要你多来指点,我们决定种二亩试验,党参虽在水田种植,但可用低产田来种,这样也可提高经济价值。”黄队长说。
“自然要来研究种植的经营,这也是新鲜事物,谁也不可说指导,先知先觉。情况不断的变化,要根据生产队的特点,选择种植的品种,因地制宜,容易成功,这里如果有沙质田,渗水力强的,可以种党参,没有就不可种。山地要黄泥土,向阳,坡度35°左右,又不要西照的,排水好的,这样的地方可以种白术,如果有阴湿的山坡,有一定的树荫,肥沃的,湿润的,可以种砂仁,这个产品,比较紧缺,阳春砂仁最有名,现在供不应求,况且这个产品较容易管理,最好这之三个品种都种一些,有专人管理,就比较有保证。”凌子山说。
“我们生产队研究一下,下次来再决定。最好开社员大会时,你也来讲讲。宣传工作做好了,群众发动起来,就好办了。”黄队长说。
“这样,种不好,也少怨言”贫农代表说。
“可以,什么时候开会,就打电话告诉我知道,我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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