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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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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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开会,再学习《十六条》,认识新形势,回去再作动员,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已头脑,加快革命的步子,做革命的先锋,不拖革命的后腿,才有前途,真正关心国家大事。

一个组织里面,如果有一部分人不原杀出来,可以保留意见,革命不分先后,要允许他们有思想考虑的过程,要争取他们,不要打击他们,认识有先后不同,今天不愿跟着站过来的,暂且不要勉强,这样不会因小失大,这也不比革命战争,只是一边倒,等他们再看看,就会有新的认识。有的组织大的,大部分不愿杀出来,可以组织一部分人生脱离原来的组织,不要只等待,存在‘怕’字,也不会因某些人而影响大局。按毛主席的教导办事,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分块块小组讨论,能行动的,以十日前报到,统一行动,会议就这样结束,各同志先生回去。

就在六月十日,造反派组织,大部份把旗子改了名,加上‘红旗’二字,以示分别,并敲锣打鼓,举旗,举毛主席像游行示威,他们都要在县委大院绕一圈,以示与县联司分别,并显示决心。

这天晚上自觉不自觉,有安排无安排的一队跟一队,一伙一伙示威游行,十分热闹,口号震天,看去无大的组织系列,因为开会转题十分快,准备工作快变化,加上这个时候天天晚上开会,一般不用召集,一讲,一拍,同意即合。自解放以来,开会搞运动,一、三、五学习,如同上班一样很少空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更是晚晚开会。只有星期六一晚叫自学,不用集中外,都要来开会或学习。有什么布置就布置,没有什么任务,开会就以读报为主,叫学习政治。还有特别布置是学习毛主席语录,学习毛泽东选集,会前唱革命歌曲或语录歌。所以外面有什么动静,不用通知开会,晚晚如常,一般学习时间为二个小时,这些旧事虽然已过去,亦可一提相告。

这天药名公司的革命造反派开会,这头头原为业务主力詹卷永,是原领导得力助手,很有工作能力。他作为派别的单位组织领导,自然可以自然延续过去的工作程序。他的方式方法,作用,也会和过去一样,到处这样,亦很顺理成章。为维护单位生产一营业,运转,他是会受到欢迎的,拥护的。人们却有这样的习惯,搞生产是人的基本任务,出不出力,都要干的,这是社会需要,因而大部份人都能接受这种领导。詹卷永在台上讲:“同志们,我们单位经过前阶段的努力,公司的业务正常往来,这说明广大造反派是听毛主席的话,都能自觉遵守革命纪律,抓革命,促生产。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大家要再接再厉。今晚接商业总部布置,我们要表达站到红旗这边。经公司组织班子讨论,认为这是符合革命潮流,同意,今晚就要行动,参加示威游行,大家即可充分讨论。”

“这时期的革命潮流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我认为这行动很好,我同意。”罗龙甫说。这罗龙甫是一位目能识丁,并无什么学历的低文化干部,参军学习了些知识,工作肯干,又直白,又是粗蛮,贫农出身,也是单位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肯干分子,他说话,可也多人听,现在这种人的威信很高。大学生的干部有时还是革命对象,臭知识分子,老九并无美名,戴眼镜叫四眼,都成为知识分子形象,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对象也不定。

张果雄说:“我支持站到红旗这边,要革命,不要考虑个人得失,敢字当头才好。”

“我不同意,我认为县司是革命的组织,不必要杀出来,要讲革命的立场。”廖运红大声的说,“一个人我也顶住,不参加你组织。”

这廖运红是土改出身,搞过大‘四清’,也是工农干部,读过私立学校,识些字,无学历,也是这个时期的适合干部,是革命依靠的对象,他多人叫他廖伯,有威信,有影响力。

他说着有二个同志响应,一个叫张守正,一个叫陈见光,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坚定立场,不变色,我们表态脱离你这个组织。”说完他们一齐离开。这边也无反应,由他们去,亦不加评论。这时会场严肃,无别种意见。

知者何必评论,胜负以后才知,随大流总是多数人的哲学。这三个人离开会场后,没有人再响应他们的观点,这里就成清一色,讲话也就可以开朗些,不说者只以无新的意见为默认。凌子山说:“我看就这样,先做好准备,跟着商业红旗集好队,九点钟表就开始行动。”

大家都坐好等着,很少发表意见这叫明哲保身,有什么事,头头会负责。

九时以后,凡同意加商业红旗的,都跟着去游行,表示脱离县联司领导。

归商业红旗领导以后,药品还搞了些建设。当时有这样制度仍沿老俗。即单位一般不能搞什么建设,只可修修补补,每次非生产建设可报批用二百元以下。超过一千元的,要打几个报告审批。比如买自行车是不行的,可以修单车。没有购买集团批准指标,也不可买电风扇等物,经济是很严格开支的。购物要严格审批。

因为药品造反组织的头头,成了商业红旗内的一个领导成员,就可以在下面打报告,上去批报告,这样在开支上就较为灵活,可行我打招呼交底。因此可以搞些修修补补的建设,这也如久旱遇雨,小小的变动,便也可有些漏洞。药品一贯少建设,都是公私合营的财产,民国产物,破破烂烂混砖土壁。住房只用本板间的,还要有相当的资格才可有一间房子住。吃饭在食堂,生活还是十分简朴。干部多只有一个装过药的木箱装衣服,木板床,旧蚊帐。有的还只用席包拆开的席铺床,还算药品公司的人才容易搞到席包。干部职工平时很少坐谈,皆各人顾各人,一则怕被人说搞小圈子。所谓臭味相投,另者又怕被人说勾结什么,各人出身不同,一到运动难说界线问题,阶级立声问题,故见平淡招呼,无所拉扯。

药品公司属不赔不赚单位,当时也只还这样提,赚平原,蚀山区,山区运输药材贵些,保持药业平衡,真有为药材供应需要。

且说自药品脱离了县司以后,斗争当权派确有新的进步,少了县联司的控制,不用什么请示,只看外单位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思想上确有解放,比前灵活了很多。

运动多,一次没有结束,另一个阶级又开始,下了水的同志往往又下不了结论。总会有些运动材料要保管到下一次运动。但运动又有这样规定,凡要入档的材料,要与本人见面签名,不然又不算档案,似乎下不了结论的,又不可记帐,要作废。怎样后理,规定不很明确。这次多人提出在‘小四清’的材料要销毁,这又是量个很棘手的问题,不容易下结论。些事只可渐搁,也不表态言其可以或不可的以。

且说这时有一个姓邝的人事干部,‘小四清’后期提为副指导员,已成当权派。是当权派就要被揪出来斗争,又成为革命对象。原在‘小四清’运动有一个工人出身姓范的老店员,因怀疑贪污在‘小四清’运动受斗争,并下放去劳动几个月。即不能在单位内承担工作,只可代表单位去做其它义务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来了以后,他自然成了运动依靠对象,又变为斗争当权派的骨干。

这时斗争当权派虽然说要文斗,他却对这个人事干部大打出手,连掌握会场的詹卷永也只能上前阻止,并提出散会。使斗争会无法开下去,且把这个领导躲了起来,这里老范同志天天在找他,总要打他,说他真正迫害他,因他无钱垫贪污款,贪污自然最多只算一二百元,但这个老工人生活很困难,抄家也只看几条儿童的短裤子,也被拿去,当时也确无什么可拿。因而他也气愤,连小小的儿童裤仔也拿去抵数,看来也确苛刻些,这又实际,又只有这样。那时像这样物件,确属一种价值。

因为一边说对坏人坏事要敢斗争,不敢斗争怎会提拔!另外贪又无甚可贪,数目小,况这个时候买布要布票,买吃要米票,房中确无什么,都是很现实的事,怎么说的。他拿他的小裤仔,小裙仔,对生活又无大碍,也可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过伤之举动。不然也会说他无斗志。

而斗争时老范说:“我受资反线迫害确实很重,这个没良心的当权派,我家已一贫如洗,他连小孩子的裤子也抄去,怎么不狠心!这个刘少奇的孝子贤孙,不打倒他,誓不甘休。这个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主义道路当权派!……”说着便大打出手,拳头如雨点的乱打,傍者也没几个敢上前阻挡。掌握会场的只能用呼口号缓解,但老范还是越打越气愤,詹卷永只得上前阻挡,也怕出问题,打死人就麻烦。因为当权派无法还手,也不可能还手,以后才有几个人上前帮忙,叫姓邝的滚出去,事情算是灵活的,斗争虽终止了。会场只可转题。也劝老范说:“你是气愤的,不过斗争讲方法,才可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派斗倒斗臭,文斗是最好的方法,你现在比较激动,待后些再斗争,把材料准备好些,才会更尖锐,才可把他斗倒斗垮。”

老范也边骂边说:“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不打倒他,不足平民愤。这些人事干部,组监黑线,是执行走资派主义路线的骨干分子,若不是看在广大革命群众的面子,我不会饶了他。”看来他边说,气焰有所下降,转了口。

这位邝副指导员也是店员出身,解放前没读过几天书,解放后才出来当工人以后才读夜校。人很老实,态度诚实,勤快,人人叫他阿灶哥,他可能缺火缺土,小名叫灶仔。他当店员工人也无斗老板,只是把老板的一块未建用店底来种小菜,将小菜卖到的钱,十多元钱,送给工会。在当时是一个很先进的举动,受到好评,作了通报表扬。以后因为成立药材公司,又逢合公私合营,就把他调入药材公司职工,掌握中成药。成了国家工人。工作也很积极。所以这工农干部出身的职工,在1966年的‘小四清’运动前段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忆苦思甜的风气下,将他提为副指导员。

提干后,他没有半点领导架子,他当领导对他说要经济上还是有很多损失。过去未当领导,每次生活困难补助,十元,二十元都是轮到给他。现在当了领导,又抓工会当主席,又是福利小组领导,别人也为了奉他,提给他补助,但他自已都把自已的名,从补助名单上删了下来。

他平时经常找职工谈心,平易近人,真正和干部职工打成一片。作为当时来说,北方干部因语言不通,个子大,性格特别,都感到官小,架子大,摄人生畏。又有一些解放后参加队干部,又因出身,社会关系复杂,都谨小慎微的,不敢乱接触人。又怕说阶级立场不稳,又怕被人说是派性,小圈子,总因各种原因,与人有种种隔阂,似乎对人接物都有一套小心方法。你说架子大也好,没水平也好,不接触群众也好,都是这个样子,呆呆板板似的。而这位工农出身的初提上来的干部就不同。给人一种相当温暖的感觉,又把光荣让给别人,困难留给自已。过去年年评为先进工作者,现在他自已都要让,这是一位领导者的风度,是十分自然的。他的内心世界怎样,就不可而知,单单他的种种举动都真正如共产党所主张的合式干部,人民的勤务员,你要去那里找这种模式,看来就是他,后来又兼管人事工作,叫政工人员。因而这次火气会出在他头上。如果细思一下,他就上去抄这位工人的家,还只是一间八平方的房间。也不过履行公事。做做样子的,有举动,但对当事者也无什么损失。

又说到这位姓范的工人,又是一个烈性汉子。且有时也要跟跟潮流的人。如初解放,号召店员工人斗老板,他也是勇往直前的,对斗争老板仔捆、打、斗,都是给人见到心寒。也可能有这个缘故,他少有人敢和他接触,也无什么提拨他。到七十年代听到一位和他隔店的工人说,老范打老板,大忘本。那时他无吃无穿,来和这药店老板打工,他才十三四岁,老板很爱他,照顾他,他也无敢斗老板,只打老板仔,就是这种情况,那时也因老板成已超过七十岁,似乎也不禁打。是否这个缘故,不得而知。

正因为他是工人出身,老家真正贫农,根正苗红,这回他自已还是职工,是革命群众,而那位又成了领导,自自然然合他斗争,有什么办法!那怕他那时抄他家时还是政工员,不是领导,他不过执行领导决议。这回也法逃出此劫,亦是巧合。

运动不断升级,药品公司也和外边单位一样,进行夺权。这天詹卷永又在台上讲:

“今天会议,主要是进行夺权。我们公司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领导已被揪斗,便因为种种原因,领导没有真正从领导岗位拉下来,阴魂不散。为了更好的彻底搞好革命,真正掌好权,使这个权力回到同志们自已手里。今晚进行夺权,同志们,如果同意,都鼓掌通过。”

这时会场一片欢腾,都热烈鼓掌,一致通过,且不是一个单位这样干,有谁可以阻挡,都热烈高呼口号,一片沸腾气氛。

高呼口号:“把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赖XX,管XX。邝XX揪出来!”

这时在会场外等候的当权派一个一个,低头下气的站了出来,都到把定的地方站好,听候革命群众的批判斗争。水平有高有低,模式都似乎有样学样,揭发材料有系统的,有散乱的,参差不一,甚至有些是骂几句娘的批判词。

詹卷永又说:“这赖XX,管XX,邝XX三位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是刘少奇的孝子贤孙,一贯忠实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干扰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展以来,他们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子,没有写过一份揭发材料,捂盖子,企图滑过关,保他们的乌纱帽,还想压制革命群众的造反精神,和革命行动,是死不改悔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为了更好的开展我单位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革命,加快我司的各项工作的步伐。经公司革命文革领导小组决定,从今天晚上起,接管公司的领导权力,把这三位走资派拉下马。从今天起你们只许老老实实劳动,听候革命群众的处理,接受批判斗争,如若不然就砸烂你们的狗头。你们还有何意见?”

“没有什么意见,愿意接受革命群众的批判资产阶级的旧思想。我们相信群众会实事求是,不会冤枉好人,分清是非。我们也是认真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问题因学习不够,有时分不清什么路线,自觉或不自觉的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也未可知。今后我们要好好学习毛泽东思想,改造自已的世界观,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为做好各项工作而努力。”赖经理很细声的讲,“我们应该相信群众,相信党。”

另外二位也表示没有意见。这时会场院又响起呼口号之声,真如山崩地裂,有谁见过,在共产党领导下,夺共产党委派的干部的权,这也是一种的举动,谁知道以后会怎么。作为领导者,被夺了权,反而认真劳动就可,工作也无什么责任,反正从上而下都这样,确实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都是有样学样的,亦无什么新的套套罢了。

现在是宣读夺权通告,亦好上面所说,不必再絮烦。读宣后又击鼓欢呼。再次说:“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赖XX,管XX邝XX滚出去,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位原领导一个一个步行出去,此时暂无架飞机式的冲着他们,以后有些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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