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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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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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解放时,人们满了信心,那旧社会,可也真够受了。一片荒凉,军伐混战,吏恶官贫,土豪劣绅,敲诈勒索,行贿受骗,农田并集,赌盗成风,吹嫖陋俗,巫医刁媒,流氓恶棍,繁教琐礼,族法家规,也可把人迫得妻离子散,民不聊生。

这新社会,确也是令人振奋,各种事业欣欣向荣,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民间移风易俗,世风日上,状态使人见而精神抖擞。

人们看到减租减息,大长农民志气,耕作认真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当。

人们看到镇压反革命,据宣布大陆政治土匪约有某某万人,反动骨干分子某十万人,各种特务分子某十万人,这也是一个影响人心的问题。请理和打击了国民党在大陆派留的敌人,使人们放心了,无产阶级专政巩固了,大大地增长了人们的志气。原来人们怕地主反攻倒算看来政府的力量大了,这些顾虑就小了,敌人的活动也受到了限制。地主也比较去掉幻想,只有重新做人,认真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新人,因而很多地主分子,也学会了耕作技术。

人们看到“三反五反”,使到人们也觉得只要犯了错误,不论是谁,也难免挨斗。干部作风好了,去了很多官僚作风,特别是那套国民党下面劣绅恶吏作风,更清除了。人民热爱干部了,有话也敢说了,没有收买利诱的社会,恐怕有史以来首在今天。还有人们也看到一些今天唯有务农光荣,做生意容易犯罪,资本限制国营林立,税法多种,摊派名繁,买卖不自由,有时还会被变成奸商被斗争,不买货放着,又恐接济不上,买了些儿又怕这成为囤积居奇的罪名,不知手工业者,或者为国家做职员较好,这也是在这一时期的思想倾向。

农民也看到从单干到互相组,一天天变化要变为合作社,从初级社起,也看到一些农业上的倒退,物质的生产又不如单干时多,这确是一种事实。但也知道,这样做还要有党悟才行,形式这化,思起还没有真正这化。以后还要有一个变化的过程,习惯了,就会好转的。比如一个的工作不分昼夜干,二个人的工作要等着干,三个人的工作要拖着干,四个人的工作要怨着干,五个人的工作要发着火干,因为利益各方面的关系,能力有大小,思想有先后,勤慢认真粗糙不同,也会使人有个适应的过程,合作的目的,就是平均利益,因为各人有不同的作用,因而就产生有一种利益关系,不同程度地成了阻碍劳力屏障。但这一条路子是一条共同富饶的道路,是必经之路。人们认为以后机器耕田。不怕你不出力。因为这也并妨碍什么信心,就是一条,党会当家的,还会有办法号召大家同心协力,共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新中国,人们充满着希望,前途是光明的,只有跟着党走。

春天有无限的生命力,总然有一些不适的春冷春雨,也阻不了大局,形势还是很好。人们热爱毛主席,共产党,今天的好日子,世界太平,到处歌声传扬,一片幸福的时光。

层云中学的老师廖广叫着自己的女儿和几子一同走上伏龙寺,看着那已折去的神牌和偶像的空庙,很觉凄然地道;“这是一所很有名的寺院,它的建造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是一座珍贵的古物,按照政府的指示,是要保护的文物。但下边的农民把破除迷信,推想到折除偶像的简单行动去了。”他说完还好像在那里祷告着一样。若诉给空神庙里的监证者听。

他的小子瘳良说;“这有什么问题,反正没有什么用,看着人们又要去烧香,敢不敢推倒神像是个有无神论的标准。”这十二岁的小孩顽皮的,若懂不懂的,以老师的口气说。

“你懂什么,神是一种精神,衣之申也,本来也讲到空洞的东西,空洞的东西又统治着现实的东西,无形的礼教,会束缚着现实的行动。比如一个人死了,就没有空洞的神气,就成了尸体。虽然一种无形的神气,但亦能使人受到束缚。比如一个人受面子,爱作名流,也可能要为着自己死后有一种东西存在,故有说,死也要死得清白,不白之死人们是不愿意的。这也是有时使人顽强地生活下去的一种动力,也使一些恶人有了一些控制,不然也会无法无天的把事情乱办。”廖广振振有词在这旷野任意发挥着说。

“精华之神气,这了是一种国家正气,民族正气,乃千古所歌颂的东西。”廖春英亦有所思,感慨万千的说。

“这也是一定道理的,精集起来的神气,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东西,人们虽然是自由,但不是无拘无束的限制。比如父母有养育儿子女子的事,夫妻有恩爱之情,就是法律对此有异议,也无法改变这种思想,就是一些过去有效的东西,不能一切废弃,不能一切莫有。”廖广这时坐下门外的石头上、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一个人从生下来就有一种人的性儿,到了懂得你我,就是自己也会懂事了,就有一种喜怒,惊忧的心情,这时就会想到自已的未来,生活等各种情况,要干什么事业,得怎样干事业,成了幻想的美丽空想。”廖春英想到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儿,这种想法在父母的面前当然不敢提出来的。这也是一种天性,她低着头儿望着她的弟弟的。这不好意思地想着。

“一个人愁什么工作,天地如此之大,怕无什么可做的吗?我才不会愁的,只怕没有技术,没有本领,世间上这么多女子,也不愁娶不到老婆。”廖良蹦着腿,很傲慢的说。“有人说我们地主成分,怕没前途,我认为这是多余的顾虑。我们这些地主又不是像做戏那样该杀的恶人,真不像地主,那做戏舞台上地主,我看了都恨他,但我却不会恨妈妈这地主婆。她和农民性格没有什么界线。”廖良还在说下去,被她姐姐的话打断了。

“真不知羞的,这么小就想娶老婆,老婆本也没有,老婆饭更没有。什么地主分子不怕呢,这成份是可怕的,不过这里不是乡下,乡下就更明确了。如果自己单干,还不怕搞不到吃,如要入社,分配靠人,吃饭靠人,就麻烦了。给你多少就多少,听别人的饭碗响。多痛苦?你说了,又说你不服从改造。你要认真读书,在外面搞工作,为党做工作,自然不是为了什么阶级报复的事。也不过是为了不受气或少受气地生活。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气好报,只为个人的气,这都是不好的。”廖春英很有豁达风度地道。这是一股社会潮流。

“这倒没差,我有文化,党也会信任我,我也要不断学习,使更好工作,教育出高质量的学生来为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贡献,那些小人只记个人的恩怨,我反对,君子记恩不记怨。你们在学习好本领,受到党的重视,这是我的最在希望。以后要成为一个专家,学者。”廖广用手摸着廖良的头说。

三个人远眺层云镇上的风烟四起,时间已不早了,跟随着那夕阳斜照的人影回来。

夜色已深,春英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想着未来,有着很多复杂的心情,这也是一个少年心灵的憧憬。本来一个人就有一种想法,长大了该干什么事业。自已的事业还要一个什么样良师益友,还要一个有助以自已事业的爱人。这些都的势所必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奇遇,像自已这样出身的人,像今天这个社会会有那些变化,会碰到什么问题。生活是平坦的呢,还是曲折的呢﹗理想是能实观的呢,还是相背离的呢﹗她想到人生是怎样渡过青春,是怎样在这种现在的境遇里,走到新的生活领域,人是有什么意义的呢﹗人都会有自知之明的。比如自已有多少缺点,做什么合适。出身不好的人,怎会想到搞国防工业,就是一个部队文工团也不会轮到招我呀,你要嫁什么样人呢﹗不要说是嫁什么大的干部,就是一个普通党员也不会批准自已的,社会关系这么不好,也就是门当户对来说,亲戚间也不会都好成份。自已有一个堂姐姐,不是因为这样,由于领导上不批准,男方自动退了婚约。而使自已想得发疯,以后也不知怎样病的,也死去了,多么可惜。

当然那些干部子女自然也有一种美丽的想法。因为新社会给他们的荣誉,确实值得骄傲的。今天不是要什么财产当资格,荣誉就是资格、伤瞎了眼的军人。拐了腿的工人,都可以娶到好妻子。不要说又是老革命干部的子女,又是青春年少,有知识,有魄力,各样具全,那真是不可再有的幸福了。

廖春英自己不能入睡,望着自己弟弟廖良睡在自己身边。他甜蜜而且不太懂事,无所顾虑,这也确实有的事。不知不忧,所谓杞人忧天,那是多余的,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那就太好了。后面的事儿是否会现实呢?或者还有意想不到的更惨的事呢;谁也不可而知。本来就我们这房里睡着三个人,对面床上父亲,也因日里为着灌注桃李新花,没有什么其它想法。见到他在床上没有翻身,呼呼的甜睡,早已走入梦乡了。老年人论理不好睡,但因他的前途已定,职业也已定,家庭的现状也已定了,儿子、女子、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他再不会想到子女的心情。他有一个孔子的教谕;食不求饱,居不求安,学而无厌,诲人不倦。他常说;“无所谓了,人生在世,如借屋而居,有何可争?一个人的孽债还清了,也就死了。什么王理王法也只不过是一个如何流向的变化,方向虽远,亦有近功。但倒流,逆流,横流,分流,同时存在。犯法了,也好像大河中大小船只,只要会划,左右定浪,翻不了,多少人虽给社会造了不少坏事,如何可惩治到他们?只有在解放后才能是真正惩治到了大部分恶人。自然也会波及一些好人。只且冷眼看世界,不去计较个人安与危了。但愿能看到天下人人有福,自已得失当不闻。就父亲的性格古怪,无法捉摸。祖父因为做牛贩。发了一些财,放了高利货,买了几亩田庄。父亲从小读书到教书,从不回家里。解放前也只是一年寒假才回家渡一,二个月假,因而不曾划成地主分子。母亲长年在家,划成地主分子难以一免,现在因为夫妻也要划清界线,母亲从曾来学校。父亲如回去,乡府就要问母亲,你丈夫回来,怎样的阴谋策划,记暗帐吗?再回来可叫他回不到学校,没有划清界线,就把他拉回来当地主分子。反正上了十八岁,土改为划地主分子标准的起码年龄。父亲从此不敢再回去了,如果寄钱回家也不敢到邮局寄,又怕说他拉拉扯扯,邮局拿钱要到所在单位盖章才可以拿到。只有通过子女回家把钱带回。这里有道无形的墙隔着。

这种状况何时能止呢?就恨不得台湾早日解放,祖国统一,如果没有反动的堡垒,农民也会放宽我们的。地主难道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都说我们是他们的应声虫。本来早些年,我是完全不懂自己是地主成份,也跟着小朋友们呼过打倒地主鬼,的游戏口号,以后才知自已也就是这类人,慢慢的恐惧了,痛苦着。为什么他们不会相信这种出身的人,我已忘记了过去了呢﹗当然那些大地主,恶霸是有不可一世之忧。但我们这些划之亦可,不划亦可的地主,为什么得不到分别对待呢﹗就是富农,也不脱为“农”字,在旧社会发了些小小的财,是罪恶的的制度形成的。如果新社会再搞剥削,严整治一些,情有可言。因为经过运动再犯,这就是万恶了。不知不罪,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公理,为什么就不能讲些情由呢?

在床上望到外面窗户上,见到夜色朦胧,月亮已被那厚厚的乌云掩着,浩白战不过黑暗。我的母亲生下我来,虽说有养育之恩,但她那可怕的黑暗面成分问题又是会给我带来无情的痛苦,功过又可相抵,而且罪大了,作恶了,我不如不出生。我不愿看到这种岐视,天下间为什么要生我出来啊﹗

天已亮了,学校要早操,起床钟敲响了,廖广老师催着儿子起床,廖春英一夜没有睡,巧恰正是此时睡着了,她的弟弟廖良,双手推着姐姐,左推右推,廖春英应着声,揉揉眼睛,说道;“这样快天亮了。”

“还快?我睡得腰脊都酸痛了。”廖广伸着手,打着阿欠,挺着胸,前俯后仰地说道。

“昨晚我不知怎的,总不能入睡。”廖春英还有余怨自己才知,边拿衣服穿着边说。

“为什么不能入睡,被老师骂了吗﹗”廖良顽皮地笑着说。

“我才不会被老师骂呐,心间烦躁,就睡不着了,可能想到老师昨天在班上叫同学们,家里是地主成份的举起手来,算了算又叫把手放了下来,好像统计地主子女学生一样。这样每年有几次,我不知怎的,感觉好像要污辱人一样。学生注册报名又有填成份,总之都有几次填写成份的,开学班级又有填表,为何都记不上了,时不时的总要在众人面前举手的,我真有些受不了”。廖春英口里唠唠叨叨地说着,她的面色有怒气,也很难看的。

“我才不怕,我把手举得高高的,地主仔不是当娼妓,做贼,天生的。又非我自已发的财,又非我去剥削人。不过说明自己祖上,在旧社会有能力,被旧社会压迫着,三座大山压着还可发些财。这比那些既无三座大山压着的人还搞不到吃的,总算利害点。”廖良心中有火,自恃地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这样说不对,剥削虽是旧社会的产物,但自己为旧社会是帮忙的,推波助浪的,有罪、有罪、要改、要改,管制几年就好了。不要怕什么,怨什么,反正自己要好好学习。岂不闻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这个乐就是学习,不是什么吃鱼吃肉的享福。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我是这样想的,不学就不会教,你们只计较个人的前途,就全痛苦。如果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就不会怕用不上而可惜,用不用是国家的事,能否用到你也有机遇的成分,没有本事就怨不得谁人。相信光明伟大的国家,是会大量需要人才,会接才录用的,何必有悲观的情绪呢﹗那些只唯个人成分,家庭的小怨,而不讲国家的大义,不报国恩,不为民族,人民的人,这决不是什么好人。我认为不应看个人的得失,个人的小圈子,应该把眼光放远一些,这才是真正有出息的人。革命先烈很多先革自己家庭,也是自已父母的命,自已也献身了,他们有个人的幸福可言。想到这些我们犹有何怨?犹有何悲?”廖广总怕子女会出轨,古今合壁,大说一通,古不够,今来就的,东拉西扯地解释说;“我也有时不理解,每年有时要填几次表,一时教工会叫填一时教务子叫填,一时秘书处叫填写,他们好像互不通气,每每辱人似的重复。但惯了,我就当他们玩游戏有一般。如果不说我是不满的话,我把地主二字写在门贴着,免得人问。但这样是行不通的,问了你,不说不好,说你不满,有怨气,不问你自己老在说也不好,说你时评阶级有不满情绪,这就要看风使舵了。比如人家开会叫去不去是不服从领导,不叫去而去,叫偷听或叫想搞阴谋,抓阶级斗争动向,想司机报复,都可说的,不是傻也要装傻了。”

“快了,就要跑步了,我走啦,有什么好说的﹗认真学习就是,不必管人用不用我。因为人有和种好知的本性。如饥似渴的,我无法不学习,一天不看书也不行。”廖良把书包背了,飞跑出去了。

“阿春英,下午回来再说,不要把心想碎了,不必要的想法,何必去想呢?”廖广催着女儿去上学,自己也出去做操,来不及洗脸就直往操场走去,学生也已自觉排着队等候。

廖春英下楼出到中学校门,在通道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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