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对李玉芳说了出来。
李玉芳听完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高斯不服道:「难道没有可能?」
李玉芳又叹了一声,道:「你忘了,阿根是不知道包守望遗嘱内容的!」
高斯的喉际,像是陡然之间被甚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甚至发出了「咯」的一声
响,但是他仍然力图挽救,说道:「或许包守望告诉了他!」
李玉芳再叹了一声,颇有高斯已无可救药之感,道:「也许,但是阿根为甚么不
去杀马立德?不去杀朱金,要去杀他敬爱的主人?」
高斯眨着眼,化验师已小心地将那瓶毒液,放进了一个纸袋之中。
李玉芳看到化验师离去,忙道:「请等一等,刚才你说到凶手用了极大的毒量,
足可以致十个人于死地?」
化验师道:「从面部被注射部份如此可怕的充血这一点来看,是可以肯定的。」
李玉芳皱着眉,侧着头,像是正竭力在思索一个问题,可是又不知道问题的中心
是甚么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她才陡地一扬眉道:「照你估计,死者中毒之后,过了
多久才死?」
化验师的回答很干脆,道:「立即!」
李玉芳立刻道:「立即,你的意思是中毒之后,叫了几声,就死去了?」
化验师摇头道:「李警官,你别考我了,这种毒蛇的毒液,对于人的神经系统,
有极强烈的痲痹作用,如果毒液是注射在腿部或下肢,中毒者可以有十秒钟的时间,
发出叫声,可是毒液是在脸部注射进去的,中毒者就算想叫,等到他张开口时,已经
甚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高斯听到这里,立时「啊哈」一声直指着化验师,道:「你错了,死者中毒之
后,至少发出了三下尖叫声,他,他──」高斯指着马立德和阿根,「他们全听到
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高斯一面说,一面神情十分得意地望着李玉芳,心想这一回我总算说对了,他怎
知李玉芳仍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化验师「哼」地一声道:「他们或许听到有人叫,但不会是死者!」
高斯愕然,李玉芳点头道:「是凶手!」
高斯大声道:「凶手杀了人还要叫,难道怕人家不知道他杀了人?」
李玉芳在狭窄拥挤的空间之中,来回踱了几步,道:「那当然是因为当时忽然之
间,有了凶手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譬如说,凶手可能不知道这种毒液的毒性这样厉
害,死者难看的样子,会令得凶手吃惊,也有可能──」
李玉芳说到这里,又向化验师道:「由于毒液在脸部注射进去,他几乎立时不能
说话,那么,中毒者的脑部清醒,和双手活动,可以持续多久?」
化验师道:「大约至多十秒钟左右!」李玉芳道:「凶手之所以尖叫,自然是因
为那十秒钟之内,死者做了一些令他感到极其吃惊的事!」
高斯叫了起来,道:「包守望捉了那只蝎子,抓在手里,凶手看到蝎子,感到害
怕才叫的!」
高斯急急讲了出来,不禁十分后悔,自己又多嘴了,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李玉
芳的神情极其严肃,点了点头,道:「对!我们不知凶手是甚么人,死者是知道的,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极短促的时间,他决不会利用这短促的时间再来研究
这只蝎子。他在那十秒钟时间中,将那只蝎子紧握在手,一定是想告诉他人,凶手是
甚么人,那是死者给我们的暗示!」
李玉芳说到这里,向马立德等各人,一个个望过去,陈中道:「我没有杀人!」
高斯摊了摊手,道:「一只叫作太阳神的蝎子,能暗示甚么?」
李玉芳陡地一震,道:「那蝎子叫甚么?」
高斯道:「早几天我见包守望时,他告诉我,他要将那只蝎子定名为太阳神!」
李玉芳立时向高斯作了一个手势,制止他再说下去,同时紧皱着双眉,目光又在
各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过了约有五分钟,她才向那两个警员道:「放开他!」
朱金叫道:「放了他?那么,谁是凶手?」
李玉芳盯着朱金望,朱金怒道:「我?别开玩笑了!」
李玉芳摇头道:「不是你──」她一面说,一面向马凤莉走了过去,道:「马小
姐,案子结束了!」
高斯张大了口,刚想哈哈大笑,马凤莉已经发疯似地叫了起来,道:「他不是
人,他不是人!我来了那么久,他看也没有看过我一眼,我要他死!要他死!」
李玉芳过去,替马凤莉扣上手铐时,马凤莉仍然在尖声叫着,直到警员将她带出
去,她还在叫着。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玉芳,我不明白──」
李玉芳冷冷地道:「太阳神的希腊名字是甚么?」
高斯立时道:「阿波罗!」
李玉芳又道:「『波萝』是一种水果,它的别名是甚么?」
高斯又立时道:「菠萝!」
李玉芳一扬手,道:「是了,那就是凶手的名字!」
高斯直跳了起来,想说甚么,可是却甚么也说不出来,而李玉芳已向外走出去
了。
全文完
神探高斯系列《金酋长》
作者:月神仙子 发表时间: 2004/10/08 10:37 点击:52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第一章
高斯到这个南太平洋小岛来的目的是摄影,摄影是他的职业。这个小岛位于菲律
宾的南部,岛名叫作泰鲁。高斯之所以会来到泰鲁岛,是因为半个月之前,他在一个
偶然的集会上,遇到一个人类学家的缘故。
人类学家当时用极神秘的口吻形容泰鲁岛,他说:「我到过世界各地,研究各地
的人类,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其源始可寻,可是只有泰鲁岛是例外,泰鲁岛上的土
人,我甚至无法肯定他们是哪一种人,或许是和印度尼西亚土著相近的棕色种人,可
是他们有极其神秘的风俗和信仰,我根本无法接近他们,更别说了解他们了!」
如果当时高斯不是多喝了几杯酒,多说了几句话,他或许也不会到这个荒僻的小
岛上来的。
可是,高斯当时却颇有醉意,他「哈哈」一笑,道:「那是你不想去接近他们,
作为人类学家,你不是十分称职,所以才会这样!」
这种批评,当然是绝不礼貌的,集会上也因此静了片刻,那位人类学家总算沉得
住气,只是冷冷地道:「有些人对于自己不必去体验的困难,总会觉得旁人做不到是
很愚蠢的!」
高斯却沉不住气,大声宣布:「我到那个神秘的泰鲁岛去,用我的摄影机,将那
个岛上土著的一切记录下来!」
如果当时不是有包禄士先生在场的话,一到明天,高斯可能早就将他酒后的豪
语,抛诸九霄云外。可是,偏偏包禄士先生在场,而他是一个著名的出版商,当时就
拍着高斯的肩头,道:「好,我替你出版专集,到时一定可以轰动全世界!」
人类学家又加了一句,语气冰冷:「希望你别令我们失望,大家都等着。」
于是,即使在第二天酒醒了之后,高斯也不能再打退堂鼓了!他花了三天的时
间,搭乘一艘渔船,到了泰鲁岛,那小岛根本没有定期的交通工具。
不过这时,高斯躺在海滩上,望着蓝天白云,听着海涛冲刷着沙滩的声音,身下
的海滩又细又软,除了大自然的声音之外,甚么别的声音都没有,高斯闭着眼,享受
着阳光,心里一点也不后悔。
泰鲁岛的风景十分美丽怡人,他根本忘记了时间,直到肚子有点饿,他才睁开
眼,坐起身来。当他坐起身来之际,他不禁陡地呆了一呆。在他的对面,蹲着一个满
脸都是皱纹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的额角又高又广,双眼深陷,炯炯有光,正盯着他在
看。
高斯心里自然很不高兴,因为看样子,那老头子已经来了很久了。一个人在那样
美丽的环境中享受宁静,自然是不喜欢人来打扰的,所以他瞪了那老头子一眼,准备
站起身来。
高斯才站起来,那老头子也站了起来,而且,还开口对高斯说起话来。那老头子
要连说两遍,高斯才听得懂,他是在说十分生硬的英语,那老头子是在问他:先生,
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做纪念?
当高斯听懂了对方的话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令人发噱的
事,这样的一个小岛上,居然也会有做游客生意的人!
昨天,高斯踏上这个岛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要做穴居人。幸而在离岸不远处,
有几户人家,并不是岛上的土著,而是菲律宾人,而且居然还有一家有两间由棕榈树
搭成的房间,算是旅店,高斯才算有了栖身之所。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岛,居然有兜售
纪念品!
高斯一面笑着,一面道:「好,我倒想买点东西做纪念,不知道这里通用甚么货
币?」
高斯这样问,根本是开玩笑性质的,可是那老头子却马上接着道:「先生,披索
可以,盾也可以。」
高斯耸了耸肩,道:「好,你想卖甚么东西给我?」
老头子的态度,忽然之间,变得十分神秘,四面张望了一下。老头子这种神态实
在是多余的,附近根本没有人,就算大声叫,也至多不过惊起几只海鸥而已。
老头子四面看了一下,才从身边,摸出了一只长方形的小木盒来。
这时,高斯才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那老头子穿着一件样子很奇特的白麻布罩
袍,看来像是回教徒常穿的那种,无法肯定他确实的年纪,但是精神看来很好。他取
出了那只木盒之后,又用双手将木盒掩住,向高斯望来。
高斯一眼就看到,那只小木盒的外面,有着简单而线条古朴的浮雕,看来像是土
人的雕刻品。他心中就十分高兴,能够得到一件土人的雕刻品,至少是一项收获了。
高斯说道:「好,我要,多少钱?多少披索?」
老头子侧头想了一想,道:「两千披索!」老头子的开价,令高斯不由自主,骂
出了一连串的粗话来。他当然不是用英语来骂,而是用他常用的方言,当他骂的时
候,老头子眨着眼望着他,神情好像十分害怕。高斯还没有骂完,他就大叫一声,将
小木盒向高斯抛过来,转身就逃!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了高斯一跳,骂也骂不下去了,木盒打在他的身上,
出乎意外地,十分疼痛,在他的身上落了下来,落在沙上,也立时埋了半截在沙里,
看来十分沉重。
高斯一面抚着被木盒击中的胸口,一面抬起头来看时,那老头子跑得十分快,转
眼之间,已经奔进了近岸处的密林,看不见了。
高斯一听老头子的开价就破口大骂,因为在他的预料之中,对方至多不过开价三
或五个披索而已,可是一开价,居然是两千披索!两千披索,等于好几百块美金,高
斯再也想不到这样的小岛上,也会有敲诈游客的坏习惯,所以才怒气大发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他却是意料不到的。那老头子既然抛弃了木盒,而且他还被木
盒打得很痛,那木盒看来也不值甚么钱,当然应该是归他所有了!
高斯毫无内疚地俯身拾起,那只半截埋在沙里的木盒来,可是他才拿起那只木
盒,就陡地呆了一呆,那只小木盒的沉重,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木盒不过五吋长,两吋见方,可是拿在手里,沉甸甸地,一时之间几乎抓不
住。
高斯自然知道,世界上决没有任何木头有这样沉重的,盒子这样重,当然是由于
木盒中有甚么不寻常的东西之故。高斯是性急的人,他即刻迫不急待地想将盒子打开
来。可是半分钟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意外:那木盒看来,是打不开的!
那外表看来是一只木盒,实际上,可能只是一段木头而已。高斯翻来覆去地看
看,也看不出盖口在甚么地方。要不是高斯肯定,一段木头决不会如此沉重的话,他
决不会再动脑筋去打开它了。
高斯反正没事,他坐了下来,将双足伸向前,伸到海水卷上来,可以卷得到的地
方,然后,再仔细来研究那只木盒。不一会,他就看出,那只木盒的形状,恰恰像─
─一点也不错,恰恰像口小棺材。
任何长方形的盒子,看起来都可以像棺材,但那只木盒尤其像,那是因为盒上的
浮雕。
盒的六面,有一个长方形面没有雕刻的,与之相对的一个长方形面上,刻着一个
双手交迭,放在胸前的人。通常只有死人才有这样的姿势,埃及的木乃伊,就全是这
样的姿势,浮雕上的人,有着巨大的头饰,不过刻工简陋,是甚么样的头饰,却看不
清楚。
小木盒上其它两个长方形面,刻的全是野兽的图案,几只走兽刻得很生动。另外
两个正方形面上,刻的是一种样子很奇特的花朵。所以,使得这个小木盒看起来,十
足像是一口小棺材。高斯在仔细察看了一会之后,又发现那的的确确,是一只木盒,
不但是一只木盒,而且还是手工极其精巧、制作十分精美的一只木盒。因为高斯在盒
上,发现了许多纵横交错的裂缝,那些裂缝又细又紧密,如果不是仔细察看,是根本
发现不了的。
高斯也立即想到,那是一只「机关木盒」──所谓机关木盒,就是整个盒子,是
由许多块木料,巧妥地拼合起来的那种,一定要先弄开其中的一块,整个木盒才会解
体,不然,除非将之裂碎,否则是打不开来的。
有了这个发现,高斯心中更加高兴。因为他假定,这木盒是泰鲁岛上土人的作
品,如果土人可以制造出这种精巧的机关盒子来,那足以证明泰鲁岛上的人,有十分
高明的文化和智慧,这又是他的另一收获了。
高斯试图将木盒拆开来,他用一柄小刀,在每个可以看得见的裂缝上试探着,可
是每一个缝都合得十分紧密,全然徒劳无功。
高斯全神贯注在这个机关盒子上,也忘了肚饿,直到肚子咕咕叫不已,他抬头看
了看已届正中的太阳,才省觉自己已费了不少时间。
他顺手将木盒放进裤袋中,木盒虽小而重,使他觉得很不舒服,他索性将之抓在
手中,向岸上走去。穿过了一片树林,就可以看到那几家人聚居的住所,一群狗奔过
来向他吠叫着,几个小孩咬着手指,有点好奇地望着他。
高斯直走到他住的那家「旅店」,在门口一个草棚下坐了下来,顺手将那小木盒
放在竹子编成的桌上。店主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来像是海员,走了过来,高斯道:
「肚子饿了,我要最丰富的食物!」
店主人满面笑容,道:「我们有最好的──」高斯始终不能知道,店主人能供应
「最好的」甚么,始终不能知道的意思,就是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因为当店主
人说到这里之际,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那只木盒。
而当他看到了那只木盒之后,他大叫了一声,讲了两句高斯听不懂的话,转身就
奔,一面奔,一面叫着。
随着店主人的叫喊,屋中奔出如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