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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文本文档-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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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李玉芳皱眉道:「没有别的?」 

  汪律师伸手敲着额角,道:「对了,前两个月,他要我加上一条。」 

  李玉芳和高斯不由自主,挺了挺身子,汪律师道:「这一条是说,他死了之后, 
他们家的老仆人阿根,一直在博物馆工作至死,不得解雇。」 

  李玉芳的双眉,锁得更紧,在汪律师处已经问不出甚么来了,他们告辞离去。他 
们离开汪律师的住所时,天色早已全黑了。 


第四章 

  在车中,高斯道:「看来,谋财害命的说法,不能成立了!」 

  李玉芳笑了一下,道:「真的,没有人能得益,马立德他们,反倒有损失。」 

  高斯一挥手,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道:「汪律师!他可以有好处,大笔资 
金,由得他运用,他可以在其中得到极大的好处!」 

  李玉芳又笑了一下,说道:「我不以为汪律师会因此而谋财害命,当然也不是全 
无可能,这很容易查明,只要看看案发的时候他在那里就可以了,包守望是中了毒之 
后立刻死去的!」 

  高斯说道:「照事实来推测,他的嫌疑最大!」 

  李玉芳瞪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侦探人才。其实,你也是得益 
人,包守望付了你一半酬金,你不必做甚么工作!」 

  高斯有点愤怒,大声说道:「我会退还给他!哼,早知这样,我那天也不用受朱 
金的气了!」 

  高斯接着,将那天在账房拿支票的情形,对李玉芳说了一遍,李玉芳居然用心听 
着。当她听到高斯讲到有人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之际,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高斯才到事务所,就接到李玉芳的电话,道:「高斯,这次警方真正要 
你帮忙,等一回,警方化验所有人来,有两个切片,要你作万倍以上的显微摄影。」 

  高斯立时道:「谁付账?」 

  李玉芳道:「你收费太高,警方付不起,当作朋友间的帮忙,可以不可以?」 

  高斯道:「可以,不过这件案子,我要参加,知道一切经过的情形!」 

  李玉芳立刻爽快地答应了,半小时后,化验所的工作人员来了,看了高斯的那套 
显微摄影设备,赞叹不已。高斯花了两小时来工作,他不知道切片的内容是甚么,只 
是照吩咐做了。 

  下午,高斯又接到李玉芳的电话,李玉芳第一句话就道:「高斯,包守望是被人 
谋杀的。」 

  高斯直跳了起来,道:「你发现了甚么证据?」 

  李玉芳笑着,道:「证据其实是你证实的,你上午的摄影,两个切片,一个切片 
是毒蝎尾钩处取来的毒液,另一个,是死者脸部伤口上取下来的。」 

  高斯道:「那还不是一样是蝎子的毒?」 

  李玉芳道:「错了,经过高度放大,毒素的结构,完全不同,包守望死于一种毒 
蛇的毒液,不是蝎毒!」 

  高斯完全胡涂了,道:「可是……可是包守望死的时候,手里握着那只蝎子!」 

  李玉芳道:「这就是怪事,我要再到现场去,你要是有空──」 

  高斯忙叫道:「有!有!我立刻就去!」 

  高斯放下了电话,心中极其兴奋,这真是太古怪了,包守望是死在毒蛇的毒液之 
下,而不是死在蝎毒之下,那么,他临死握住那只蝎子干甚么呢? 

  高斯比李玉芳到得还早,李玉芳来到后和他一起进了巨宅,才进去,就听到一阵 
争吵声,高斯先不走进去,拉住了李玉芳,道:「汪律师案发时在那里?」 

  李玉芳道:「在法庭为一件案子辩护,有几百人,包括法官在内,可以证明。」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那么,谁会杀死包守望?」 

  李玉芳并没有回答,向前走去,他们按铃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阿根, 
阿根一开门,就转身大声道:「舅老爷,少爷的遗嘱说,永远不能辞退我!」 

  李玉芳和高斯一进去,就看到马立德等六个人,全在大厅中。 

  马立德满面怒容,向着朱金,道:「给他钱,他要多少给他多少,叫他滚!」 

  朱金也神色愤然,道:「汪律师刚才来说过,人死了,户口暂时冻结,我也取不 
出钱来了!」 

  阿根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道:「好,你们害死了少爷,也拿不到钱,人不能太 
狠心,下金蛋的鸡杀了,就甚么也没有了!」 

  黄应方丧着脸,道:「听汪律师说,要成立甚么博物馆,我只懂得看狗,不知道 
还用不用我?」 

  那个很动人的少扫马凤莉,紧抿着嘴,忽然道:「你们全别吵,好不好?」 

  可是马凤莉的话,显然起不了甚么作用,几个人仍然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而 
且说来说去,全是关于包守望死后他们的生活问题。 

  高斯和李玉芳在一旁听着,暗暗皱眉,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心中所想到的问题 
是同样的:包守望一死,这几个依靠包守望财产生活的寄生虫,显然失去了生活的依 
靠,彷徨得很! 

  照这样的情形来看,说他们会谋杀包守望,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玉芳不耐烦听他们再说下去,她站到了各人的中间,挥了挥手,先令各人静了 
下来,然后,指着高斯,向朱金道:「朱先生,这位高先生,曾经在账房中支过一笔 
钱,你记不记得?」 

  朱金点了点头,道:「记得!」 

  他一面说,一面握着手,神情显得很是惶恐。李玉芳又望向马立德,剎那之间, 
她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道:「马先生,当时朱先生要扣回佣,和高先生吵了起来, 
你说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是甚么意思?你们有甚么『大谋』?」 

  马立德的脸色陡然变了一变,道:「我……我……这样说过?」 

  高斯立时道:「一点也不错!」 

  马立德吞了一口口水,苦笑道:「我……我是说,守望人虽然傻里傻气,不过我 
们要是做得太过份了,他……要是犯了牛性,我们也没有好处!」 

  李玉芳冷笑着,道:「你们做了些甚么太过份的事?」 

  阿根不等各人开口,就争着道:「太多了,少爷想吃一个鸡蛋,他们开出来的 
账,就足足可以买一大笼鸡蛋,他们全是吸血鬼,吸少爷的血!」 

  马立德、朱金等几个人,听得阿根这样指责他们,并没有反驳,脸色极其难看, 
只有马凤莉冷笑着,道:「阿根,你说话可得分清楚一点,我住在这里,可没得过你 
们少爷甚么好处。」 

  阿根看来是豁出去了,立时反唇相诋,道:「马姑娘,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甚 
么,谁还不知道?」 

  马凤莉怒道:「为了甚么?」 

  阿根一指立德,道:「舅老爷是想要妳来嫁给少爷……你们偷偷商量着,要是妳 
嫁给少爷,就可以享现成的福,就可以随意用少爷的钱,全叫我听到了,你──」 

  阿根讲到这里,马凤莉已是俏脸煞白,陡地过去,重重一个耳光,掴在阿根的脸 
上。 

  阿根叫马凤莉打了一个耳光,虽然不敢还手,可是却摀着脸,怪叫了起来,道: 
「好,妳打我,我就干脆全抖了出来。哼,甚么事瞒得过我,你们为了算计少爷的 
钱,甚么事做不出来──」 

  阿根讲到这里,马立德等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显然是想阻止阿根再说下去,可 
是李玉芳立时道:「别吵,让他说!我需要知道一切经过!」 

  阿根有了李玉芳撑腰,更是声气也粗了不少,一指马凤莉,道:「有一次,她脱 
光了衣服,硬向少爷的床上挤,哼,幸亏少爷明白她是甚么货色,就硬将她给推了出 
来,没上她的当!」 

  马凤莉气得双手紧握着拳,身上发抖,高斯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包守望真可 
以说是怪人,马凤莉明艳照人,任何男人看了都不免动心,但是在包守望的眼中看 
来,只怕她还不如那只蝎子动人! 

  马凤莉一面发着抖,一面像是要哭了出来,可是她的神情,仍然十分凶狠,盯着 
阿根,看她的样子,要是手中有刀的话,只怕会毫不犹豫就刺上去! 

  马立德连忙替他侄女解围,道:「这是男女之间的事,和守望的死有甚么关系? 
守望是叫那只蝎子咬死的,那是意外!」 

  李玉芳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简单了,现在化验的结果已经证明,包守望 
先生虽然是中毒死的,可是却是死在一种毒蛇的毒液之下,而不是蝎子的毒!」 

  李玉芳这几句话一说,所有人,立时静了下来,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玉芳立时问道:「包先生一定也搜集毒蛇,放在哪里,我想看看!」 

  阿根又叫了起来,道:「我知道谁杀了少爷!」 

  阿根的这一叫,比他以前所说的任何话更令人震惊,一时之间,人人都向他望 
去。李玉芳正想叫他不可乱说,阿根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陈中。阿根才望定了陈 
中,陈中就叫了出来,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由于阿根根本还没有开口,陈中就叫了起来,所以,人人都望向他。只见他的神 
情惊骇莫名,忽然之间,又大叫了一声,向外奔去可是他才奔出了一步,高斯一伸 
手,就将他拉了回来。 

  陈中无助地四面望着,最后,出乎意料之外,来到了李玉芳的身前,双腿一曲, 
竟然跪了下来,叫道:「我没有杀人!」 

  李玉芳心中十分疑惑,问阿根道:「阿根,你是不是想说陈中是凶手?」 

  阿根点头道:「是,表老爷偷过好几次少爷收藏的毒蛇毒液,叫我就撞见过两 
次!」 

  李玉芳的目光陡地变得严厉,向陈中望去,陈中仍然跪在地上,双手乱摇,道: 
「我只是贪钱,我只是拿去卖给一家研究所,我没有杀人!」 

  李玉芳喝道:「站起来,慢慢说!」 

  陈中身子发着抖,站了起来,道:「我……认识一间研究所,有一次说起毒蛇的 
毒液,他们告诉我,有几种毒蛇的毒液很值钱,要几万元一盎斯,我想起守望有许 
多,少一点他根本不会知道,所以才……偷……拿了一点出去卖给他们,我可没有杀 
人!」 

  李玉芳道:「毒蛇的液汁放在甚么地方?」 

  阿根起劲地道:「就在客厅旁的书房里!」 

  李玉芳道:「好,带我去看看!电话在那里?」 

  阿根带着李玉芳、高斯走进客厅,陈中也跟在后面,其余几个人都充满恨意地望 
着陈中。陈中低着头,一副可怜的神色。 

  李玉芳先打了一个电话,要警方人员、化验师立刻赶来,然后穿过了大堂,推开 
了一道门,来到了那个「书房」中,房间里也是各式各样的树、箱子和架子,比外面 
的大堂还要挤,阿根指着一个架子,道:「这上面,少爷对我说过,全是毒蛇的毒 
液。」 

  高斯和李玉芳一起向阿根所指看去,只是那架子上,放着上百只小玻璃瓶,每只 
瓶的容量大约是六盎斯,瓶中全是各种液汁。 

  李玉芳向陈中望去,陈中颤声道:「我……拿了几次,每次都十分小心,卖给那 
家研究所,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高斯冷笑道:「是不是你最后一次偷,给包先生当场捉住了?」 

  陈中竟哭了起来,老泪纵横,道:「不会的,守望人好,就算给他当场捉住了, 
他非但不会怪我,而且看我穷,还会给我钱!」 

  阿根大声道:「少爷就是人太好,才会死在你们这班人手里!」 

  李玉芳皱着眉,阿根说的话实在太多了,而且所说的话,都极其武断。可是,有 
许多数据,却又是从他口中出来的,所以李玉芳也不想阻止他。 

  李玉芳将那些盛载有毒液的小瓶,仔细检查着,发现其中有很多瓶,的确少了一 
半或更多。每一个盛载毒液的小玻璃瓶上,都有着卷标,卷标上全是拉丁文的生物学 
名,李玉芳也看不懂,想来是毒液取自何种毒蛇的说明。 

  不多久,化验师来了,和化验师同来的两个警员,也将陈中扣了起来,李玉芳已 
正式以谋杀包守望的罪名,拘捕了陈中。 

  陈中在被铐上了手铐之后,只是一直喃喃地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 
只不过偷了点毒蛇的毒液,在这屋子中,谁不偷值钱的东西出去卖?」 

  化验师一来到之后,就仔细看看每一瓶毒液上的标签,不一会,他就取起了其中 
一瓶,道:「就是这种,死者就是中了这种蛇毒死的,这是一种十分稀有的毒蛇,叫 
作环带响尾蛇,只有在印度南部,才有出产。」 

  李玉芳望着那小瓶,瓶中的毒液十分满,只少了一点,李玉芳问道:「看来毒液 
并没有少多少──」 

  化验师不等李玉芳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头,道:「这里全瓶,足可以杀死几百 
人了,我相信凶手是用注射器,将毒液注射进死者体内的。」 

  高斯听到这里,忙道:「等一等,你说是注射器?」 

  化验师点头道:「是,那有甚么不对?」高斯指着自己的脸,道:「死者的脸肿 
得很高,显然毒液是从脸上注入的!」 

  化验师瞪了高斯一眼,道:「难道你要凶手对死者说:我要杀你了,请你卷起衣 
袖,好让我找到你的静脉,将毒液注进去?」高斯不禁感到了一阵脸红耳热,说不出 
话来。 

  李玉芳也白了高斯一眼,她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她的眼神,无疑是在向高斯说: 
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不是一个侦探人才,你偏不肯藏拙! 

  高斯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化验师又道:「凶手的注射量大得惊人,据估计,至 
少有一CC,这样的毒量,是可以毒死十个人的!」 

  阿根盯着陈中,喃喃地骂道:「真不是人!真不是人!简直是畜牲!」 

  李玉芳也望了陈中一眼,陈中失神地睁着眼,口唇掀动着,却没有发出声来。 

  这时,马立德、马凤莉、朱金、朱振香、黄应方五个人也走了进来,朱金用极愤 
怒的声音骂道:「陈中,你干得好,害了我们大家!你也真算是有出息的了,每个月 
白支钱,还要偷东西去卖!」 

  陈中像是突然爆发似地叫了起来,道:「我偷,是的,我偷,要是我能偷到更值 
钱的东西,像你们一样,我怎会来偷这种东西!」 

  阿根幸灾乐祸地笑着,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高斯看到阿根的这种神情,心中 
又陡地起了疑惑! 

  包守望死了,眼前这几个人,都损失重大,失了衣食父母,只有阿根最没有损 
失,除了阿根之外,就是马凤莉了,像马凤莉这样美丽的女人,随便怎样,生活是不 
会成问题的。而阿根对马立德、朱金这一班人的所作所为,早已怀恨在心,会不会他 
愤而杀了包守望,作为对这班人的报复呢? 

  高斯本来是一想到甚么就说甚么的,可是这次,他才碰了一个钉子,所以想了又 
想,直到自己越想越觉得有理,才将李玉芳拉过一边,悄悄将自己所想到的「宝贵线 
索」对李玉芳说了出来。 

  李玉芳听完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高斯不服道:「难道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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