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舞剑- 第94部分

老汉看着他们，他们两人嘴角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样两个人怎么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无人相信，恐怕连他们自己心中都不相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的雪花又开始飘着，雪花在他们四周缓缓落下，雨天、雪天这两种天气都是喝酒的好天气，跟自己的朋友，情人在一起的喝酒的时候最为幸福。

今天晨曦的心中竟然也冒出一丝的幸福感，难道陆归羽是他的朋友？不是！绝不是！他们两人注定这一生都不会成为朋友，因为他们的道不同，道不同的人又怎能在一起共谋大事呢？就连把酒言欢也成了十分奢侈的事情。陆归羽看着他，那双眼睛又燃起了火焰。就像是猎豹的眼睛在盯着他。

他只有看见晨曦的时候这种眼神才会出现，似晨曦早已经是他囊中的猎物，无法逃脱的猎物。晨曦的双眼中却是那么的平静，他的眼像是一片安静的湖水，他的心也很平静，要不是酒划过自己咽喉，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晨曦喝完一杯酒道：“你来了。”陆归羽道：“我来了。”晨曦道：“我知道你会来！”陆归羽道：“我也知道我不能不来，而且我很乐意来。”“哦？”晨曦看着他，他的双眼还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如水！

陆归羽道：“这一天我也等了很久。”晨曦道：“你知道我要找你？”陆归羽轻轻点了点头道：“新仇加旧狠，你不得不在这里。”晨曦道：“旧恨我已经忘了。”陆归羽道：“你并没有忘！”陆归羽看着他，这一刻晨曦感觉自己浑身不自然，似一个女人光着身子，在一群男人面前。

晨曦的确是没有忘，只是他想要忘，就像这酒，每次他想醉的时候却偏偏更是清醒。陆归羽道：“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晨曦淡淡一笑道：“高攀不起。”陆归羽道：“那是以前的你，现在却不同了。”晨曦道：“怎么？现在的我跟以前有差别吗？”陆归羽笑了笑道：“不错，你现在的确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你只是一个穿街走巷的小贼，现在却成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恶魔！”晨曦冷冷的回道：“做魔很好！比那些做仙的人要自由多了。”陆归羽道：“我到底可以让你又魔变成人，甚至可以变成仙！”晨曦看着他道：“怎么？你对我也有兴趣？”

陆归羽道：“我要是女人对你一定有兴趣。”晨曦道：“可惜你不是女人，即使你是女人，像你这般的女人我也不会有兴趣。”陆归羽笑了笑，他眼神中的火焰燃烧的更旺了，陆归羽道：“正所谓我不是女人，才能看见你的本事！”

“本事？难道你想让我进你们陆家庄？”晨曦疑问道。陆归羽轻轻一点头道：“江湖中人有很多怀才不遇，一声穷困潦倒，我可以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要你进我陆家庄，你以前的那些罪名，我可以帮你洗清。”这的确是一个诱惑，一个很有力的诱惑，陆家庄号称“天下第一铁院”有多少武林人士挤破脑袋想要进去。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唯独跟其他人不同，别人在意的事情他反而不在乎，别人挤破脑袋的事情，他反而不愿意去做。晨曦笑着回道：“首先我自认为我没有什么本事，所以谈不上什么怀才不遇，其次你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一个大盗，你有见过一个大盗会穷困潦倒吗？”说到这里晨曦笑了笑。

陆归羽也笑了笑，晨曦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知道，我这一生放荡惯了！放荡惯了。”陆归羽叹了口气道：“这可是一个机会，不会把我机会的人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晨曦道：“我这人从来都没有好结果，这一点我自己早就已经认定了！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件东西，可能只有一件东西能吸引到我的兴趣。”陆归羽道：“什么东西？”晨曦举起了酒杯笑道：“酒！”

第一百九十二章：攻打陆家

陆归羽道：“酒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人只要伤心、落寞的时候就爱上这东西。”晨曦道：“高兴的时候也会爱上这东西。”陆归羽道：“但是酒却有一种坏处。”晨曦回道：“喝酒误事！”他是嗜酒如命的人，自然知道酒的好坏。但是在他身上，显然这一个坏处显得微不足道了。陆归羽笑了笑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今天我算是领悟了。”

晨曦笑了笑，又在喝着他的酒，陆归羽道：“你不感到惊讶吗？”晨曦道：“有什么惊讶啊？”陆归羽道：“想来你一定听说了，江湖上都在议论我们两人的事情。”晨曦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这事他怎能不知道呢？战约是他定下来的。

消失是他散出去的。陆归羽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呢吗？哦不，加上这个老板算三个人！”他笑着，他的笑容竟然连晨曦也无法解读，这笑就像是地狱传来的鬼音，给每个人都敲响了生命中最后的钟声。晨曦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一般他不知道的事情，从来不去问为什么？

只是摇了摇头，这样那人才会说出他不知道的事情。陆归羽果然说出了，但是他只是说出了淡淡几个字“因为有比我们更有吸引的事情。”还有事情比他们之间的决斗更加有吸引力？晨曦自问着，可是他想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他想不到的并不代表没有，有！而且不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还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师傅，陆归羽已经出了陆家庄！”柳青云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很少笑，但是这一次却是发自肺腑的笑。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却给你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他的眼神不算犀利，但是却能看穿你的一切，他只有一双眼睛，因为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整张脸都掩饰在一个白色的面具下面，那张面具只是白色，别无其他，没有华丽的修饰，没有凶狠的虎头纹，就像是地狱的白无常！他站在那里，面的这一座庄院，院子就是“天下第一铁院”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愤怒，高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他的身边站着四个人，自然是他最得意的四个弟子，杏花梨云！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神采奕奕，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似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他的身后不仅有这四个人，还有那数不清的黄衣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子。

因为他们一叶仙的人本就是一个样子。要是仔细看，你还能在人群中看见很多熟悉而又令你惊讶的身影，玄清大师，许山，绝影师太，天湖道长……这些人都躲在陆家庄院子后不院的后山上，山已经成了白色，但是这并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

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叶仙。一叶仙看着柳青云道：“真的走了？”柳青云点了点头道：“对，真的走了。”一叶仙道：“府中可有人？”“有！”柳青云毫不犹豫回答道。一叶仙道：“都有谁？”柳青云道：“陆微。”

一叶仙笑了笑，这偌大的陆家庄怎么可能只有陆微一个人呢？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就够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肯定，这陆家庄跟往日一样的繁忙，一样的庄严，这里依旧有着他最想消灭的力量。

一叶仙的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道：“不留活口！”柳青云点了点头。身后的风杏花上前一步道：“师傅要杀所有人？”一叶仙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心软了？”风杏花逃避着他的眼神，低下了头道：“是！”

风不知不觉的大了，雪花也不知不觉的紧了，这里还是一片其乐融融，陆微的笑声不断的从花园中穿出，她身边还是跟着两个可人的丫鬟，今天他们还是想堆一个雪人，似乎他们有堆不完的雪人，即使有堆完的雪人，也有堆不完的快乐，一想起一个身影。她的脸上就会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在期盼着，也在等待着，她期盼着那个人能快点办完事情，给她讲她想知道的事情，他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帮她改掉一些坏毛病，但是她还有机会吗？当时有机会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去珍惜呢？

“杀！”一叶仙的声音不高，但是身后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一行人冲了进去，他就站在门前静静的站着，看着门上面的牌匾，上书“陆家庄”三个大字，是那么的有力，这牌子已经在这里挂了几百年了。

“你！你……”门前的侍卫还有一个人没有断气，伸出手指指着一叶仙，想说话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一叶仙慢慢的走了过去，从他的身体上踏了过去，他的身子不重，但是却让那人永远的闭上了嘴。院内响起了声音，响起了哭喊声，杀戮声。

狂妄的笑，凄惨的哭，这一声声呐喊一声声跨狂叫围绕在他的耳边，就像是一首完美的乐章，令他幸福，令他微笑，令他满足。地上的雪已经成了红色，地上也躺满了人，布满了残值断臂。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匾额，冷冷道：“我回来了。”他只是说了这一句，就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慢慢变大，整个身子都随着自己的笑声而抖动，他的笑声淹没了里面的杀戮声，淹没了里面的哭泣求饶声。

他到底是在兴奋？还是在悲伤？为什么他要说出这句话？难道他与这陆家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吗？他的人已经飘起。他的轻功无人能及。

就像是踩着一片云彩升到了牌匾面前，看着那三个字，他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三个字，是那么的清晰，甚至可以看清三个大字笔画之间的污垢。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无可置疑的是他在激动，一个成功者的激动。

突然！他一掌伸出，击在了匾额上！“啪”匾额没有被打碎，上面却出现了一个手印，一个很大的手印，直接穿透了匾额，穿透了匾额后的门框！他满意的落下了身子，一眼也没有看，就踏步走了进去，地上的雪已经变成了血，刚走一步，就踩到了一个人的尸体。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仆人，喉咙已经被洞穿，不是别的兵器，正是柳青云的扇子，他的扇子已经变成了利器，无可抵挡的利器，往前又走了三步，走廊边卧着三个人的尸身，已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因为他们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那是樊梨的刀，只有他的刀才能一刀砍掉三个人的脑袋。那脑袋已经被雪覆盖。旁边不远一人五脏六腑已经被挖了出来，不是用刀，而是钩子，能有这般功夫的自然只有孙节雨的夺命钩，穿过走廊，走廊尽头坐着两个人。他们死的倒是很安逸。

他们的喉结已断，身上别无伤口，风杏花的红纱围巾还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轻柔！看到这些，一叶仙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他继续走着，面前无人问津，因为已经有人给他铺好了路，那是一条血路，一条用人血铺成了路。

耳边的哭喊声已经不断，那声音越是响亮，他脸上的笑容越浓。似看见了一把把铮铮发亮的刀刺入了一个个逃跑的胸膛。那鲜血比这雪花更动人，更美丽。让他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耳边传来了打斗声，一路上他只是看见死尸，却未听到过如此激烈的打斗声，那人似已发疯，似已发怒！鞭影闪动，巨斧舞动，这两人竟然杀了三名一叶仙的人，而且还在苦战。周围的人竟然围攻不下。

正在这时，突然一片刀光闪现，一个大山般的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正在激战的人纷纷退后。一叶仙看见樊梨，他的脚步停了，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樊梨看着他们，手中却攥着自己的刀！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道：“你们是什么人？”

使鞭子的精瘦汉子怒道：“我们还没问你，你倒先问我了。”话音刚落，他的鞭子就挥了过来，这蛇纹长鞭是他的拿手兵器，鞭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不然陆归羽也不会请他们云鹤狼狈前来看管这陆家祠堂。

这使鞭子的汉子就是云鹤，那使斧子的大汉就是狼狈！两人早在西北称雄一方，此刻怒发冲冠，鞭速怎能会慢。他的鞭舞动密不透风！

第一百九十三章：血洗

云狼鞭法诡异，但是到了樊梨的身边不知道怎么样，他的鞭子竟像是忽然慢些很多，樊梨轻轻一抬手，只是轻轻一抬手，就化解了他鞭子上的劲道，云狼手握自己的鞭子，但是双手已经忍不住的颤抖，脸上已是大汗淋漓。狼狈一见如此，身子一转，手中漆黑的斧子已经举起。

势有泰山压顶之势，大刀架起，直劈樊梨的双臂。突然刀光一闪！只是刀光一闪，狼狈的身子不知怎的？竟然被反弹出去，他的斧子已经脱手甩出几丈。他瞪了自己的一双手，似在做梦！突然刀光又一闪。

他的脑袋就像是一片落叶落在了地上，眼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云狼顿时悲痛欲绝，大呼一声！松开了自己受，整个人像是野兽般的向着樊梨冲了过来，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一个疯狂的人，他的招式就会凌乱，一旦凌乱就会有空隙。

对于樊梨来说只要有一点空隙就已经足够了，他的刀还是那么快，还是那么的猛！一刀劈头。云狼的脑袋也滚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去杀其他的人，一叶仙站在一旁，笑了笑，欣慰的笑了笑。樊梨的表现很是让他满意。

他继续往前走，那地上的两颗人头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又走了几步，只听得耳边传来呼呼之声，定眼一眼，在前面不远的花园中，四处的人正在逃窜，有男有女，但是他们的脚步却一步也逃不出那不大的花园，因为他们的脖子上缠住一条铁链，黑色的铁链，将这十多人全都栓了起来。

都是缠在他们的脖子上，围成了一个圈，圈子里自然是站着链子的主人，链子的一头是一个钩子，漆黑的钩子被鲜血染得更黑，像是上边浇上了滚烫的油。孙节雨很享受折磨人，看着这些人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但是又要拼命的往前走。这种感觉很刺激。

他就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他看见了一叶仙的眼神，一叶仙也在看着他。他尴尬一笑，双手发力，手中的钩子已动。“啪啪啪”数声之后，十几人都倒下了，在他们倒下之后露出了他们背后那一道很是令人作呕的伤口。

一叶仙已经走了，孙节雨又开始去寻找别的刺激。风杏花的手法却很温柔，也很动人，她杀人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舞者，杀人的时候也很漂亮，她的手指纤动，就会有一个人倒下，他们倒下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意的笑容，似已经觉得自己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一个很安详的死法。

她就站在小桥上，却有不断的人前来送死！一叶仙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到片刻，玄清大师，绝影师太这些人的手法比他想象中的要快要狠，似乎他们已经觉得不能让然看见他们的脸孔，即使有人看见了，这个人就必死。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全在江湖上的地位，名望，所以他们出手比往常要狠几倍。一叶仙赞扬的点了点头。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比我们两人决战还重要吗？”陆归羽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天他已经露出了两次真心的笑容，这笑容虽然很诚恳，但是却让晨曦有些不自然，一个从来不会笑的人对着你突然发笑，即使他的笑再好看。

你也会有晨曦这样的心情，在晨曦心中他就是这样的人。晨曦喝着自己的酒，淡然一笑道：“我散播消息就是逼你来，至于他们来不来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陆归羽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我很少与人打斗，我一旦出手的时候就不喜欢旁边有其他人。”晨曦道：“这是一个好习惯。”

只有这样的习惯的人，才会保全自己的神秘性，令人无法猜透他的招式来路！令人防不胜防，他也就战无不胜了。陆归羽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他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