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葬她时。”多么恶毒的诗人,但是范真真深信不疑。
两会一结束,范真真就找到了陈金发,她知道自己这个干弟弟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最拿手。
苏红袖自从觉得自己用一条沙图什披肩占了范真真的上风,就很想把这种快感告诉白志刚,白志刚在苏红袖心里一直是个谜,如果不是罗依倩这份友情,苏红袖决不会让白志刚逍遥在自己的床下。范真真曾经占有过白志刚,我为什么不能,因为苏红袖毕竟不是范真真,如果把女人比作水的话,苏红袖是一眼温泉。范真真是一场春雪。
东州的三里堡酒吧一条街,酒吧一个连着一个,每到夜晚这里就飘荡出欲仙欲死的音乐。白志刚与苏红袖坐在一个叫“纯爱”的酒吧雅座里,用最舒服的姿势端着高脚杯慢慢地品尝着威士忌,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慢慢地啜饮,仿佛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
“志刚,范真真知道我也有一条沙图什披肩她会把何振东怎么样? ”苏红袖啜了一口威士忌在嘴里回荡了一圈轻轻咽下,面色绯红地问。
“她不会把何振东怎么样,她也不敢把何振东怎么样,但是我怕她对你怎么样!”白志刚轻轻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担心地说。
“志刚,你没见过她看见我的沮丧样,我量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苏红袖傲慢地说。
“袖儿,你不了解范真真,她不是女人,是母兽,你要千万小心,你不应该这么早地暴露自己,她现在通过这条披肩已经知道了你在何振东心里的分量,几乎与她不相上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志刚担心地说。
“志刚,你在担心我吗? ”苏红袖妩媚地问。
“我当然担心你了,你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我能不担心吗? ”白志刚机巧地说。
“白志刚,我又没逼你上床,担心我还绕这么大的圈子,你还是男人吗? ”苏红袖佯装生气地说。
“那在你眼里男人应该是什么样? ”白志刚逗趣地问。
“起码懂得男欢女爱,哪像你,简直是个木头! ”
苏红袖直白地说。
“袖儿,你也太不时尚了,现在男欢女爱早就颠倒过来了,成了女欢男爱,男人已经成了第二性,而女人个个都变成了自我实现的超女。以前的女人说:‘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男人暗暗自得;现在的女人说:‘借你的种来生个孩子’,男人哭笑不得! ”白志刚哈哈笑着说。
“既然女欢男爱,就是说你不介意红杏出墙了? ”
苏红袖火辣辣地问。
“得得得,姑奶奶,我介意,是男人都介意! ”白志刚摆着手说。
“既然男人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苏红袖娇嗔地问。
“一般来说,一个茶壶配四只茶杯,你见过一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吗? ”白志刚诡谲地说。
“怎么不可以,一个女人娶两个丈夫,一个用来养家,一个用来爱,有什么不好? ”苏红袖已是微醉,借着酒力大胆地说。
“你呀,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等着戴绿帽子吧!!’白志刚取笑地说。
白志刚刚说完,苏红袖就讥讽道:“志刚,你可太有才了,你上辈子会不会是裁缝呀? ”
“傻丫头,你喝够没? 喝够了,我送你回家! ”白志刚板着脸说。
“那好吧,”苏红袖披上沙图什披肩,含情脉脉地瞟了白志刚一眼,已是含了几分醉意,袅袅娜娜地走到白志刚跟前,挎起白志刚的胳膊娇嗔道:“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就应该戴绿帽子! ”白志刚无奈地摇摇头,随苏红袖走出酒吧。
清冷的冬夜在闪烁的霓虹灯辉映下更显凄凉,不知为什么苏红袖坐进白志刚的车里就开始流眼泪,奔驰车像幽灵一样驶出三里堡酒吧一条街,这是白志刚第一次看到苏红袖的另一面,楚楚动人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肩膀轻轻地抖动,幽怨地看着窗外。
白志刚无语地递上纸巾,觉得泪美人更动人,内心更是隐约充斥着某种莫名的快感,短短的快感过后,白志刚又觉得有些心痛,苏红袖的眼泪好像流到了他的心里,让他不可抑制地酸楚,两个人一路上默默无语,奔驰车很快驶进水岸花都。
车停在别墅前,谁也没下车,白志刚情不自禁地点了一支烟,递给苏红袖,苏红袖没有接,只是轻声说了声:“你回吧! ”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白志刚没有马上发动车,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摇下车窗,轻纱薄绫般的雾气一下子涌进车里,白志刚打了个寒颤,他猛吸几口烟,然后摇上车窗,望着自己送给苏红袖的别墅心乱如麻。
白志刚觉得苏红袖是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苏红袖的眼泪是为自己流的,自己却担当不起苏红袖的眼泪,因为即使苏红袖是茶花女,自己也不可能是阿尔芒,自己不配! 当年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面对怀了孕的范真真不敢承担任何责任,一切都推给了范真真,那个时候自己就不配了。
每次想起这件事,白志刚都无比懊恼,他猛吸几口烟,然后再一次摇下车窗把烟头顺着车窗扔出去,当他摇上车窗刚要发动车时,发现别墅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有几个男人的身影在拉着白纱窗的窗户前闪了几闪。
白志刚心头一紧,连忙下车冲进别墅。他刚冲进别墅,就听见楼上苏红袖被堵住嘴的呻吟声,白志刚顺手操起茶几上喝剩的半瓶红酒瓶子,就冲上楼去。
刚冲到二楼,白志刚就被一个大汉一脚踢翻在地,另外一个大汉一个窝心脚踢得白志刚险些背过气去,紧接着从卧室里冲出两个男人,四个人对着白志刚一顿没头没脸地乱踢,白志刚抱着头被踢得死去活来。四个大汉一顿暴风骤雨的乱踢之后,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白志刚鼻青脸肿地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志刚苏醒过来,他忍着剧痛,爬进了卧室,他扶着门框试图站起来,却听见苏红袖在不停地呻吟,被歹徒扒得精光的苏红袖被捆在床头,嘴里塞着一块破布,下身塞着一个红酒瓶子。
白志刚奋力扑到床上,一把拽下塞在苏红袖嘴里的破布,苏红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志刚先是吃力地解开捆绑在苏红袖身上的绳子,然后又轻轻地拽出插在苏红袖下身的酒瓶子,苏红袖一下子扑到白志刚怀里嚎啕道:“志刚,我可怎么活呀?”
“袖儿,冷静点,你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 ”白志刚吃力地问。
“看清了,四个人,为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苏红袖惊魂未定地说。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志刚,咱们报警吧! ”
“报警没有用,那四个大汉是陈金发的保镖,他们黑白两道都好使;袖儿,我手机放在车里了,把你的手机给我;妈的,陈金发敢对老子下毒手……”白志刚有气无力地说。
苏红袖赤身裸体地下了床,下楼取了坤包里的手机,递给满脸是血的白志刚,白志刚吃力地拨通了老关的电话……
老关赶到水岸花都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看见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白志刚就知道伤了肋骨,他二话没说,抱起白志刚就走。
苏红袖也赶紧拎上坤包捂着小肚子跟了出去,刀疤脸用酒瓶子猛地戳进她的下身,苏红袖的下身伤得也不轻。
老关把白志刚放在车后座半躺着,苏红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老关上了车满脸冷峻地一踩油门,奔驰车驶出水岸花都。
老关并没有送白志刚和苏红袖去市内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直接出城,上了东昌高速公路,以最快的速度向昌山市疾驶。
老关没有给家里任何人打电话,油门踩到底地往昌山市开。他心里清楚,如果去东州市内的医院,以白志刚和苏红袖的身份很快就会成为东州市的新闻,这对森豪集团的声誉极为不利,也会让对立面看笑话,这是白昌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老关首先想到的就是封锁消息。
昌山市是清江省内离东州市最近的城市,奔驰车二百迈的速度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下了高速公路。这个时候正是下半夜两点钟,昌山市内静极了,整个城市仿佛进入了梦乡。
老关把车开进昌山市人民医院,苏红袖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先给白志刚办了住院手续,拍了片子后才发现白志刚折了三根肋骨。苏红袖经过检查也需要住院治疗。
老关忙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天光大亮,老关临时为白志刚、苏红袖分别找了两个护工,这才疲惫地在医院附近小饭店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吃完饭,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钟了,正是该接白昌星的时间,他这才拨通了白昌星家的电话。
白昌星万万没有想到陈金发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他怕妻子担心,没告诉徐美静,而是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家。他从车库开出自己最喜欢的宾利,刚驶出自己住的上河城花园,就接到了罗依倩的电话。
白志刚很少夜不归宿,即使夜不归宿,也会给罗依倩打个电话,昨天一整天罗依倩的眼皮都跳个不停,她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觉着要出什么事。八点多,她给白志刚打了个电话,白志刚说和朋友在酒吧喝酒,罗依倩就没多想,看了一会儿电视,自己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早晨醒时发现丈夫一宿没回来,心里有些生气,这才给白昌星打电话。
白昌星接到罗依倩的电话,并未告诉她实情,只是说让她在家门前等,马上去接她,有事商量。罗依倩觉得大哥说话怪怪的,也没多问,就赶紧梳妆打扮出了家门。刚出家门就发现白昌星的宾利车开了过来。白昌星按了一下喇叭,罗依倩赶紧上了车。
“大哥,你得管管志刚了,夜不归宿都不跟我打招呼了! ”罗依倩一上车就气鼓鼓地说。
“依倩,志刚是什么人你做妻子的应该有数,昨天我让他去昌山市办点事,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路上出了点事,不过没大事。”白昌星轻描淡写说。
“大哥,志刚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罗依倩立刻紧张起来,一脸焦急地问。
“出了车祸,可能肋骨撞伤了,没大事! ”白昌星尽量控制着语气说。
“啊! 大哥,志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罗依倩更加急切地问。
“我说了,没大事,老关已经过去了,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已经住上院了,得住一段时间,律师事务所的事你先放一放,估计你得陪陪志刚。”
白昌星话还没说完,罗依倩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白昌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很难过,他知道陈金发对志刚下毒手,背后主谋就是范真真。
40.交锋
关于小青楼的问题,夏闻天非常清楚洪文山的态度,那就是坚决拆迁,夏闻天觉得有必要与洪文山沟通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老百姓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夏闻天操起电话刚要叫车,何振东推门走了进来。
“哟,振东,我正想去市委找文山同志聊聊小青楼的事,你了解情况,一起去吧。”
“夏市长,国土资源部签发了《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规定》,也就是11号文件,文件叫停已经沿用多年的土地协议出让方式,要求从今年7 月1 日起,所有经营性开发的项目用地都必须通过招标、拍卖或挂牌方式进行公开交易。这对我市提出来的‘房地产业立市’,特别是‘金街银带’工程很不利,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如何应对。”
“振东,11号文件的颁布,应该称作房地产界的一次‘土地革命’,不存在应对的问题,只存在执行的问题。其实我们已经走在11号文件之前了,《关于停止经营性项目国有土地使用权协议出让的通知》,也就是我签发的33号令,与11号文件的精神正好吻合嘛! ”夏闻天掷地有声地说。
“33号令规定除了小城镇、绿化隔离带、危改、高科技、重大项目以外的经营性用地必须实行招拍挂出让。这与11号文件有些抵触,你看需不需要变通一下? ”
“我看没有必要变通,我们之所以开这四个口子,是结合了东州的实际情况,凡事不能一刀切,33号令刚刚下达,必须执行一段时间,朝令夕改是政令的大忌。”
“太好了,这样我们的意见就一致了。关于小青楼,我也有一些想法,想和你沟通一下。”
“那好啊,到文山办公室一起谈吧。”
何振东只好随着夏闻天走出办公室。何振东要的就是夏闻天关于33号令的态度,因为有了这四个口子,他手里的一支笔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想变通的地通过这四个口子批出去,制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想到这儿,何振东诡谲地笑了笑。
最近周永年听到不少关于何振东与范真真之间关系暧昧的反映,甚至接到了两个人有一私生子在澳大利亚的匿名信,这不能不引起他这个主管纪检工作的市委副书记的高度警觉。所以一大早他就来到洪文山的办公室进行了沟通。
洪文山是省纪委副书记出身,对这种事情很敏感,其实他也早就耳闻何振东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一直想敲打敲打何振东,只是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夏闻天来电话,说和何振东一起过来商量工作,洪文山觉得是个机会。周永年听说党政一把手要在一起研究工作,觉得自己在不方便,起身.要走,被洪文山叫住了。
“永年,闻天和振东一起来的,关于如何处理小青楼的问题,我们一起议一下,正好也可以借机和振东同志谈一谈,也好防患于未然啊! ”
“老洪,我也怕东州再出现一个贾朝轩啊! ”
“果真如此,我们就无法向省委、向东州市人民交代了! ”
两个人正说着话,夏闻天和何振东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
“哟,永年也在,太好了,关于小青楼的问题正想听听你的高见呢! ”夏闻天高兴地说。
周永年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趣地说;“谈小青楼的问题,首先要谈《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当时的初衷是为了《城市规划法》的配套,是考虑到改革开放以后.,开始富裕了,就需要城市建设与改造,偿还多年城市建设改造欠下的旧账,需要把下水道弄通,把马路弄直,搞好绿化等等,围绕《城市规划法》的实施配套出台了《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当时一个十分重要十分明确的指导思想是要通过旧城改造房屋拆迁,改善城市居民的住房条件。毫无疑问,房屋拆迁首先推动了我国经济发展,但也成了目前我国社会矛盾的焦点之一。我从《内参》上了解到,国家信访办上访人数当中,百分之四十是因为征地拆迁。建设部接待的上访人员当中,百分之七十是因为房屋拆迁,这说明什么? ”
周永年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众人沉默片刻,夏闻天接过话茬说:“这说明不合理的拆迁已经不是在拆房子,而是在拆共产党的党旗。因为党旗标志是为人民服务,而众多不合理的拆迁不是为了人民服务,它是为推动财政服务,也就是为金钱服务,是牺牲多数人的利益让少数人受益。这样的拆迁拆的不是房子,而是我们共和国的基石。最近因为小青楼事件,我又重温了一遍《宪法》。《宪法》第一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拆迁政策与制度是向利益集团倾斜的,并没有真正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尤其是没有维护生活在最底层的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平民阶级的利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