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在心中腹诽我了?」君扬眉笑道。
「是又怎样。」羽泉不怕死地回道。见君但笑不语,羽泉倒感到不自在了,他恼怒地看著君道:「做什麽这样盯著人瞧?」
君单手支著下颚,笑得慵懒迷人道:「你总算有点朝气了。」
「呃?」了解君的意思後,羽泉神情忽然有些复杂,君总用些与众不同的方法来展现他的温柔,可羽泉宁愿君对他不在乎一点,这样当哪一天君收回他的温柔时,他才不会陷入太深……
「都说了不准你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耳根子真的很硬。」从羽泉脸上神情猜出他在想什麽的君无奈叹道。羽泉自己其实也晓得他是在庸人自扰,可有些事并非说不想就能不想。
「算了,你先吃药吧。」君也知道羽泉在感情方面是个死脑筋的人。
说到吃药,羽泉的注意被转了回来,只见他抿了抿唇後道:「药还很烫,我待会再喝。」
「药放凉了可是会更苦的呦。」君饶味道。
「没关系,我会让迎嬛帮我准备蜜饯的。」羽泉盯著浓稠深黑的汤药道。
「最好你有这麽乖。」君戏谑说完後起身站了起来,想起还有一个不肯吃药的人,现在肯定也是让底下的人伤透了脑筋。
「君要离开了?」羽泉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期待的模样。
君则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性子倔的人都不爱吃药?」
听出君言下之人另有所指,羽泉假装没听见,低下头去没说话也没回答。君也没在意,又叮咛几句话後转身离开羽泉房间。
见君是往西苑方向走去,羽泉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後,才将视线重新回到桌上的药,拿起了药碗……
◎◎◎
直到药碗见底,羽泉才有气无力将碗放回桌上,这时他眼睛不经意瞄到方才君站的地方有个翠绿东西,咦,这不是……羽泉神情顿时如获珍宝一样,赶紧上前将东西捡了起来,一脸欣喜!
颖歆当初给他的玉佩……
之前因为被君发现颖歆给了他这块可以在宫中宫外来去自如的玉佩而被没收後,羽泉一直感到惋惜呀,倒不是为了不能再出宫,而是因为那是颖歆送他的唯一东西,现在竟然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羽泉高兴地露出这阵子不曾有的愉悦笑容。
「羽泉-」门倏地被推开,会这麽霸道且这麽唤他的人,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君怎麽又回来了?」羽泉及时将玉佩收到身後道。
「有个东西落在这里。」君走到羽泉身旁循视著地面道。
「什麽东西?」羽泉明知故问道,身子却悄悄往旁边移去。
忽然转身望著羽泉,君唇角微扬,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道:「你背後手上的那个东西。」
脚步倏地停了一下,羽泉先伸出左手,然後又伸出右手在君面前晃了晃,表示他手上并没东西,君则笑得莫测高深,挑起眉盯著羽泉直看。
被君看到心虚的羽泉开始不自在地左顾右盼,君则似笑非笑对羽泉伸手道:「拿来。」
「拿什麽东西?」羽泉依然装著傻。
「羽泉。」君眼神变深,语气低沉,羽泉则抿著唇,不发一语。懒得和羽泉继续僵侍下去的君乾脆一把拽住羽泉手臂,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做……做什麽啦……」羽泉又羞又急地挣扎道。
不理会羽泉的抵抗,君将他牢牢地困在自己怀里,然後伸手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跟你说没有嘛。」羽泉趁机将玉佩塞到自己怀中後嚷道,可君却技高一筹笑笑地将手伸进羽泉衣摆里,吓得羽泉只好赶紧将玉佩拿出来,交到君手上连声道:「好、好啦,还你就是了。」呿,玉佩明明就是颖歆送他的,君凭什麽不还他!
哀怨地看著玉佩被君挂回腰摆,羽泉不悦地在心中犯嘀咕,想要离开君怀中却发现自己的腰依然被君紧紧箝著,羽泉不禁没好气地抬头看著君道:「君可以放开羽泉了吗?」
「你不是说怕药烫,怎麽一转眼就把药喝完了?」君故意忽略羽泉的话,睨了一眼见底的药碗後戏谑道。
「君说过药放凉会很苦,所以我就改变主意了,不行吗?」羽泉下巴抬起挑衅道。
「知不知道这样的距离可以做什麽?」君沉默了一下後忽然道。
「做什麽?」羽泉提防地看著君道。
「吻你。」低沉嗓音渗进了一丝喑哑,君低头覆盖上羽泉的唇。
倏地撇过头去羽泉避开了君的吻,不是排斥君吻他,只是想到君在吻他之前可能碰过别人,心里就有些芥蒂。这样的念头其实让羽泉有些心慌,什麽时候他开始在意君身边有其他的人了?
「怎麽,还在为玉佩的事不高兴?」君不以为意地放开羽泉道。
说到这个,羽泉又是满肚子的气:「君不给我玉佩无非是不让我私自出宫,那君大可取消玉佩的功用,让它单纯只是一个玉佩,不就可以还给我了?」
君则笑咪咪道:「送给颖歆的权利我是不会收回的,就算他将这权利转送给别人。」
「君也知道颖歆将玉佩送给我,那还拿走它。」羽泉忍不住又发起牢骚。
「好了,取回玉佩一事你就死心吧。」君笑道,懒得再和羽泉争辩重复的事:「我走了。」
「还有-」走到一半时君忽回过头道:「若真不想吃药,就叫杜鹃别给你送药了,不要再残害你的树盆。」
「欸?」惊讶地望著君离开後,羽泉慢慢走到树盆旁,神情古怪地伸出手-
「滴答滴答~」
看著药汁不停从树根滴落,底部也已经腐烂,羽泉这才知道君在走到树盆旁时就已经发现了!
啧,发现了还明知故问,真是个奸诈的人!羽泉不禁撇了撇嘴……
VI.羽泉的觉悟(完)
更新时间: 01/31 2006
【完结篇】
君风流惯了这打从自己成为他的男宠时就晓得了,以前不在意是因为自己恨不得君有别人,早日对他厌烦而不要他,可当他和君的关系逐日改变时,羽泉渐渐在想,自己是否还能看到君和别人一起时依然无动於衷?
纵然很清楚君看上别人只是一时的著迷,可这样的事如果周而复始一再上演,自己是否就只能视而不见,等君厌烦那人时再回来宠他?
忽然出现一个柳钰几乎抢走君所有的注意,羽泉在乎的不是自己被冷落忽视,只是对君无法在感情上对他公平一点而感到些微无奈。
这次是柳钰,下次是谁?
自己以前不过是和公主走近一些,君就发神经地强制霸道逼公主出嫁,他自己却是想纳男宠就纳男宠,双重标准实在让羽泉不是很能平衡。
对於一些心境上的改变,羽泉其实是失措的,彷佛自己多在乎君一分,就会往沉沦的深渊多陷入一分。
「羽泉公子救命啊。」迎嬛忽然嚷地闯进房里,一脸惊慌无助。
「怎麽了?」隐藏起自己紊乱的情绪,羽泉问道。
「君、君上方才下令要处死好多人,铃儿也在里头-」迎嬛微咬著下唇,压抑著欲掉泪的冲动哽咽道:「铃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宫,我们感情就像姐妹一样地亲,主子你救救她,求君上饶她一命好不好……」迎嬛说著说著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眸里盈满泪水。
「等、等一下,你说君又要处斩人了?怎麽回事?」迎嬛没头没尾的话把羽泉搞得一团混沌。
迎嬛吸著鼻子哽咽道:「听说西苑房里的柳钰已经绝食好多天,不肯吃也不肯说话,君上拿他没法就找服侍柳钰的婢女和看守他的侍卫发泄,说他们没有尽守本份,所以全部处斩。」
「柳钰知道这件事吗?」羽泉皱眉道。
迎嬛噙著眼泪道:「知道,可是他好像吃了秤陀铁了心一样,根本没反应。」
没反应-吗……羽泉心中忽然有种失落……
见羽泉失了神,迎嬛伸手拉著羽泉衣袖一脸楚楚可怜道:「羽泉公子,现在能救铃儿的只有你了,听说君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根本没有人敢替他们求情,铃儿他们都是无辜的,羽泉公子你救救他们吧。」
「我的话君可不一定听得进去。」羽泉无奈道,他一向不是爱管事的人。
「羽泉公子……」迎嬛含著泪水默默地瞅著羽泉。
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羽泉道:「君在哪里?」
迎嬛这才露出欣喜神情,赶紧用手抹去眼中泪水道:「柳钰房里。」
倏地怔了一下,呵,是命运吗?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两个人竟全凑在一块了,羽泉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羽泉真想不到君真这麽野蛮。
原本来到西苑房门前时,羽泉还在犹豫自己是否真要干涉这事,可当他从外头听到君命人强灌柳钰水时,里头传来的吵杂声让羽泉忍不住一手推开门,眼前情景更是令羽泉傻眼。
一群侍卫婢女奴才跪了满地,柳钰被人强逼著喝水,动手的奴才满身大汗,似乎缠斗了许久,唯一从容悠閒的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君。
见羽泉忽然闯了进来,大家倏地一片寂静,因为绝食而脸色苍白虚落的柳钰也看向羽泉。
「你来这里做什麽。」打破死寂气氛的是君,他懒洋洋地往後仰倚著椅背道。
瞧君哪有一点动怒模样,羽泉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可偏偏眼前所见的狼狈又是事实!摸不著君在玩什麽把戏的羽泉平淡道:「我想跟君要个人。」
「喔~」眸里闪过一丝饶味,君慵懒笑道:「谁?」
羽泉先是望了望群人中的铃儿一眼,然後视线重新回到君身上,道:「君你。」
现场起了一些惊呼声,但在君的一瞥下随即消纵即逝。望向羽泉,君唇角抿起弧度,笑得令人不安地道:「我?」
见君笑得意味不明,羽泉面无表情道:「君若在忙就算了。」语毕,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後头君淡声道:「留下柳钰的命,其馀人我方才怎麽吩咐就怎麽做。」然後羽泉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给握住。
回头瞧了瞧自个儿被牵住的手,又抬头望著牵住自己手的主人,羽泉突然有种感觉,可不是很确定。
「走了。」君拉著一脸若有所思的羽泉往外走去,羽泉则在临走前忽回头望了柳钰一眼,却被柳钰眸中不愿苟且偷生的坚决神色震住,好熟悉的眼神……
迷惑地怔怔看著柳钰,羽泉渐渐有种拨开迷雾见明月的恍然大悟,说不定……可还没来得及想到关键点时,就被君拉走了。
看著君和羽泉离开,在房内的柳钰同时也有种感觉,那是他在见到传说中的羽泉时突然产生的念头!怪不得-柳钰总算明白为何那人会看上他可却从未要过他,为何那人常看著他时眼中的人却不是他,看来自己是被人戏弄了。
唇角扯起嘲讽地笑了笑,亏自己还三番两次寻死自残,可人家要的根本就不是他!?
冷眼看著面前想逼他继续喝水却又迟迟不敢行动的奴才,柳钰忽然一把抢过他手中瓷碗,咕噜咕噜地没三两下就将碗里的水喝完,让奴才是一愣一愣地望著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既然对方的目的并不在他,他当然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吃饭。」柳钰毫不客气地对眼前奴才道。
好不容易回魂过来的奴才虽不晓得柳钰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可只要柳钰肯吃东西,自己不会受到无妄之灾那就谢天谢地了,他赶紧退下去替柳钰准备膳食,而君欲处死的侍卫婢女们也纷纷被拉了出去,一片哀嚎。
◎◎◎
一路上任由君牵著,羽泉始终闷不吭声低头忖思,连君忽然停下来都没发觉。
「老这麽心不在焉,又在想什麽了?」
羽泉抬头看著君,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抽回自己的手,羽泉抿唇转身走向一旁凉亭,他还有一些事还没想清楚。
随著羽泉走进凉亭,似乎看透羽泉在思索什麽,君只是笑得令人不可捉摸,正好羽泉在此时回过头来,让羽泉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
「君玩够了没?」羽泉直直望著君道。
「你不是觉得最近太閒吗?」君看著羽泉好整以暇道。
果然如此吗?君的回答间接证实了羽泉的揣测,这人,竟然因为那种原因而-羽泉咬了咬下唇,说不上此刻心情。
「君可不可以……放过铃儿他们?」沉默了好久後,羽泉低声道。虽然大概猜到君的答案是什麽,可当他看到君丝毫没有考虑就爽快答应,和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不同,羽泉还是讶异了一下下。
唉……就因为自己爱胡思乱想,而害了别人吗?
怀著难以言喻的心情凝视著君,脑中浮起柳钰坚决求死的眼神,羽泉犹豫了一下後又道:「那君可不可以也放了柳钰?」
这个请求羽泉其实不是很有把握,纵然晓得君会留下柳钰和自己有关,可原因会变质,君若真看上性子倔烈的柳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出乎羽泉的意外,君依然想也不想就答应,而且还逐渐走向他,笑得迷人……诡魅地迷人……
这样看来,柳钰也是因他缘故而被无辜牵涉进来吗?
眼看心中所有疑问慢慢解开,每当君靠近自己一步,羽泉就往後退一步,直到背抵上凉亭柱子时,羽泉才放弃,抬头望著来到他面前的君。
见君微笑地慢慢俯身低头,知道君想做什麽的羽泉在君覆盖上自己的唇前,忽然出声,问了一直以来他最介意的问题。
「君有没有碰过柳钰?」
望著羽泉诱人犯罪的嘴唇,君眸带笑地低沉道:「你说呢……」然後将自己的唇贴上羽泉的,强势不容拒绝,却缠绵缱绻……
羽泉并不相信君会是个柳下惠,可他宁愿将君的话解读为自己想要的答案,否则现在他才不会乖乖地任由君吻他而不抵抗。
只是心一旦松懈了,羽泉又开始故态复萌,老毛病又发作了。
「如果羽泉今日没去柳钰房里,君是不是就留下柳钰了?」微喘著息,羽泉思绪开始重新运转。
「闭嘴。」
随著而来令人差点窒息的深吻让羽泉再一次体验到,有些事还是在心里想想就好了,言多,必失。
◎◎◎
完全傻眼地站在君和柳钰中间,看著一个脸颊被划出一道伤口,一个手臂被活活折断,羽泉实在不晓得事情怎麽会演变成如今这种情况。
「你让我放了他,我得到的回报就是这样?」君冷冷地望了柳钰一眼後,视线回到羽泉身上道。
「呃-」羽泉的确没想到柳钰竟然会突然挣脱侍卫押制,回头刺杀君。
「君下手也不轻呐。」羽泉望了抱著右手满脸疼痛的柳钰一眼後,转头看著君无奈道。若非他刚好来找君,及时挡在两人中间,柳钰被折断的可不只手臂了……
「不是要我快被杀了还手下留情吧?」君冷笑讽道。
羽泉只是无言地望著君。
「免谈,我已经放过他一次了,别奢望我会再饶过他第二次。」看出羽泉眼中意图为何的君冷漠道。
「君-」羽泉正想说什麽时,柳钰突打断他,神情不屑道:「少来了,我才不用你这个自甘堕落的男宠为我求情。」
回身看向柳钰,羽泉忽然扬手,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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