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东海里有一只老螃蟹,有四个儿子。他的隔壁住着一只海蜇。
老螃蟹多次随东海龙王出征,凭着自己一副坚硬如铁的销甲,立下了无
数汗马功劳,被龙工封为铁甲将军,在东海威名远扬;而海蜇见螃蟹家族兴
旺,一家子亲亲热热过日子,觉得自己孤单单的,心里很妒忌。
一天,老螃蟹又要随龙王出征了。临走前,他把四个儿子叫到面前,对
老大说:“你身为大哥,要爱护弟弟们。现在我走了,你要把家中的担子挑
起来,管好这个家。”又对老二说:“你平时做事用力不用心,有勇无谋,
往后做事可得多用心思。”又说:“老三体弱,你们要照顾点。者四以后要
少淘气。”
老四一听,便撒娇地说:“父亲你去出征,往后哥哥们要是欺负我,怎
么办?”说完就呜呜地哭开了。
老螃蟹忙安慰他说:“小宝贝别哭,我还有话讲呢!”老螃蟹对三个大
孩子说:“以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先让给小弟弟,知道吗?”
三个儿子齐声说:“一定遵命。”
老四一听笑了,连连娇声娇气地叫着父亲,绕着老螃蟹跳跳蹦蹦,乐得
者螃蟹哈哈大笑。
不想老螃蟹的一番话,让海蜇听到了。海蜇摸摸头皮,想出一条离间计。
老螃蟹走后,海蜇很殷勤地对蟹老大说:“蟹老大!恭喜你呀!”
他又笑着说:“听说你父亲临走前,曾要你把家里的担子担起来,这不
是暗示把将军位留给你吗?明天,我把家里一块祖传碧玉敬献给你。”
蟹老大一听,很高兴,说自己以后登了将军位,一定重赏海蜇。
海蜇连声说不敢,心里暗暗高兴地告辞了。他又寻着蟹老四,也假意向
蟹老四贺喜,说什么老螃蟹临走前讲,哥哥们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要让给弟弟;
这是暗示要把将军位留给你哩!然后他说,要把自家一块祖传碧玉敬献给蟹
老四。蟹老四一听乐得要命,也说等自己登位后,重赏海蜇。
第二天,海蜇装出一副丧气的样子,走到蟹老大面前,长叹一声,说:
“你的小弟弟知道我有一块碧玉,要献给你作登位用,他就破口大骂,说你
父亲出征前讲过,什么事都要让着他,这块碧玉连将位就都让给他,说你抢
登将位是大逆不道。这块碧玉到底给谁才妥当,你们兄弟商量一下,免得伤
了和气。”
老大气得大嚷着:“这全是我父亲往日把他宠惯了,今天他心里才没有
我这哥哥。哼!不是父亲临走前的一番交代,我不一顿乱脚踢得他死去活来
才怪呢!”
海蜇忙说:“兄弟有事,要好好商量,不要伤了和气。”一边暗暗高兴
地走了。
海蜇到了蟹老四面前,又装出一副丧气的样子,长叹一声,说:“你的
大哥知道我有块碧玉,要献给你作登位用,他就破口大骂。说你父亲临出征
前曾说,要他把全家的重担挑起来,管好这个家。将位是他坐定了,你要和
他争夺将位是大逆不道。这块碧玉给谁,你们兄弟商量一下,免得伤了和气。”
老四一听,很伤心地说:“这可怎么办呢?父亲刚走,大哥就欺负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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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海蜇假惺惺他说:“别急,你不妨叫你二哥、三哥,一齐和大哥说呢。”
老四照海蜇教的法子,找到二哥、三哥,把海蜇的一番话告诉了他俩。
老二很气愤他说:“父亲临走之前再三交代,要大哥爱护弟弟们,他却
如此蛮横。走!找他讲理去。”老三虽然体弱力小,但是觉得有二哥出面,
胆子也大起来。三兄弟怒气冲冲地去找大哥。
再说老大听了海蜇的一番话,正在气恼,忽见三位弟弟怒气冲冲走来,
忙摆出一副斗架的样子。老二见大哥这副架式,心中更添上一把火,一步上
前揪住大哥说:“你为什么欺负小弟弟?”
老大大怒说:“他为何骂我大逆不道?”说着,挥起大钳,把老二打倒
在地。
三个弟弟见大哥动手打架,一个个更是怒不可遏。一齐挥动大钳,打了
起来。四兄弟打得难分难解,从家门口打到家里,把家里的坛坛罐罐打个稀
烂,又从家里打到海蜇的家门口。
海蜇看着螃蟹四兄弟都打得鼻青脸肿,心里很高兴,却假意高喊:“快
停手!都是兄弟,别打了,有事好商量……”喊着喊着,心里那股高兴劲按
捺不住,却嘻嘻笑了起来。
机灵的老四听到海蜇发笑,顿时明白自己是上了海蜇的圈套啦,心中暗
想:糟了,这事是我挑起来的,父亲回来一问,这罪名自己担当不起呀!他
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打了,一转身只管自己跑啦。老三见弟弟临阵逃跑,
自己也胆怯了,也跟着逃跑了。老二虽然勇敢,怎奈一时去了二份力量,招
架不住大哥的进攻,只得边打边退。
老四爬上海涂,老三跟了过来,老大和老二也爬到海涂上。老四大惊,
只得再往海岸上拼命跑。老三体弱跑不快,见大哥快要追上了,急得在海涂
上滚,正好碰上海涂有个小洞,就急忙钻进去躲藏。
这下子,可苦了老二了。老大一见老三、老四都逃得无踪无影,只有老
二还在拼命抵挡,越发愤怒,双钳挥击得一下比一下猛烈。老二招架不住,
只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他退过海涂,退上了沙滩、礁石,发觉再也无
路可退,就凭礁石来抵挡。他搬动石块,向冲上来的老大砸去。两个相持了
一阵,老大看天色已晚,只得回家。
老二想回家,又怕大哥打,心想不如在这里先住下,一来有险可守,以
防大哥的报复;二来也可等小弟一同回家。
可是,老四这一逃呀,也的确跑得太远了。从海里跑到淡水沟里,连回
家的路都忘了。想回家也回不了。
老三呢?身体又矮又瘦,回家更怕挨大哥打,心想还是等二哥、四弟来,
再一齐回家吧!也就在海涂上住下了。
一年后,老螃蟹再次为龙王立了战功,衣锦还乡。他欢欢喜喜回到了家,
一看,咳,家里只剩下孤单单的长子啦!他听蟹老大讲了事情的经过,顿时
大怒,把海蜇抓来审问。海蜇不敢再撒谎,只得把自己如何妒忌,如何离间
四兄弟,一五一十全讲了。老大一听,又羞又愧,对着老螃蟹连连讨饶。老
螃蟹见四个儿子只剩下一个,舍不得惩罚他,只是很伤心地说:“唉,看你,
为了一点小利,中了人家的离间计,闹得一家人四分五裂,这教训太惨重了!”
老螃蟹奏明龙王,龙王把海蜇拷打一番,挖了他的眼珠,封了他的嘴巴,
让他四处飘浮;以示对他妒忌心和挑拨离间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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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螃蟹家族就分成四处住了;老大住在深海,叫梭子蟹;老二因住
在礁石缝里,人们称它为石蟹;老三那次逃得急,在海涂上滚得灰溜溜的,
所以直到现在,在海涂上的螃蟹还是灰色的;老四在稻田边水沟里住长了,
就变成现在的淡水蟹了。因他离海最远,也最思念家乡,每当玉兔东升,他
就爬出洞,望着月亮,如痴似呆地思念着家中的父亲和兄长。如果人们在月
夜到水沟边去,用灯火一照,常能拾到很多的螃蟹哩!
时永福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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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管自的猫
[英国]
亲爱的小朋友,你听好,仔细地听清楚,这个故事是发生在那些家畜还
是野生动物的时代。
狗是野生的,马是野生的,牛是野生的,羊是野生的,猪是野生的——
它们都是非常野的,都在湿的和干的树林里走来走去。
但最野的还是野猫——它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只管自己走。
当然,当时的人也是野的,非常的野。如果没有女人的话,人也许永远
不会变文明,是女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对男人说明,她不喜欢男人粗野的生活。
她很快给男人找到了一个又舒服又干燥的山洞,因为睡在山洞里要比躺在露
天的树枝堆上好得多了。女人在地上铺了清洁的沙子,在洞的深处生了火堆。
然后,女人在洞口挂了一张尾巴朝下的野马皮,对男人说:“亲爱的,
进来前,擦清双脚,现在我们有产业了!”
在这一夜,我亲爱的小朋友,他们在烧红的石头上烤熟了野绵羊,放上
了野葱和野辣椒,然后他们又吃了野鸭子,野鸭子的肚子里塞满了野谷子、
野苹果、野干丁香花芽,后来又吃野牛的软骨,然后吃野樱桃、野石榴。男
人很幸福,就到火堆边去睡了,而女人坐下来变魔术。她解开头发,拿了山
羊的很平很光滑的肩胛骨,开始仔细看骨头上的花纹,然后她把劈柴丢进火
里,唱起歌来。这是世界上第一个魔术,第一首有魔力的歌。
所有的野兽都聚集在湿的和干的森林里,它们挤成一群,看着火光,不
知道这是什么。
有一次,野马用脚踏了一下,粗野地叫:
“我的朋友啊!我的敌人啊!我的心感到:男人和女人在大山洞点起大
火堆,这不是好事!”
野狗抬起粗野的鼻子,嗅着,它嗅出有烤山羊的味道,就粗野地说:“我
去看看,然后告诉你们,我感到,那里并不太坏。猫,你同我一起去!”
“我可不去,”猫回答,“我是猫,我自己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我只管
自己走。”
“那么,我就不和你一起去!”野狗说完,就全力跑向山洞。野狗还没
跑完十步,猫想道:“我是猫,我自由走动,自由散步,为什么我不去看看
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我自己要去的。”
于是,猫悄悄地跟在野狗后面,脚步很轻很轻,它走到山洞外停住了,
在这里,一切声音都听得见。
野狗走到山洞口,用鼻子悄悄地提起马皮,一个劲地嗅烤山羊的香味。
用骨头在变魔术的女人听见了洞口的沙沙声,笑着说:
“第一个来了,你是从原始森林里来的野兽,你到这里要什么?”
野狗回答:“我的敌人啊,我敌人的妻子,请告诉我,在这原始森林里
是什么发出这么香的味道?”
女人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根骨头,丢给野狗,说:
“你是从原始森林里来的野兽,请你啃这根骨头。”
野狗把骨头放进嘴里,这骨头比它吃到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吃,所以狗
对女人说了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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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你听我说,快点再丢给我一根这样的骨头。”
但女人回答说:
“你,从原始森林里来的野兽,白天帮助我的大夫去取猎物,,夜里看
守这个山洞,我就给你所需要的骨头。”
“啊!”猫听到这样的谈话后说,“这个女人很聪明,当然还不比我聪
明。”
野狗慢慢走进了山洞,把头放在女人的膝上说:
“我的朋友,我朋友的妻子啊,好的,我准备帮助你的男人打猎,每天
夜里看守你们的山洞。”
“啊!”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说,“这狗真是个笨蛋!”
猫回到了原始森林,粗野地摇着尾巴,但他没有把看到的一切对谁讲。
男人醒来后问:“野狗在这儿做什么?”
女人答道:“它的名字不叫野狗了,而是我们的第一个朋友,你打猎时,
带它一起去。”
在下一天晚上,女人在沼泽地里割了一大捆青草,然后把草放在火堆旁
烘干,新鲜的青草发出阵阵清香。女人坐在山洞口,时而用马皮做头络,时
而坐在山羊的肩胛骨——又宽又大的铲子上变起魔木,唱起有魔力的歌来。
那是第二个魔术和第二首有魔力的歌。
所有的野兽看到火光后,又都来到原始森林里,它们谈论着:野狗可能
遇到的意外事。这时,一匹野马蹬了一下蹄子说:
“我去看看,野狗为什么没有回来,猫,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不,”猫回答说,“我是猫,我自由自在,自管自走,你自己去吧!”
其实,猫还是悄悄地跟在野马后面,走得非常非常轻。
舞动着自己的长鬃毛的马,走到女人面前。女人笑了笑说:“第二个来
了!你从原始森林里来的野兽,你到这里来要什么?”
野马回答说:“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请快回答我,野狗在哪
儿?”
女人笑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一块山羊肩胛骨,她看了骨头一眼,说:“你
是从原始森林来的野兽,你不是来找狗,而是来找粮食的,来找这种好吃的
草。”
野马交替地扬着自己的蹄子,玩弄着自己的长鬃毛说:
“这是真的,给我一点干草!”
女人回答:“你是从原始森林里来的野兽,你低下你的粗野的头,穿上
我给你做的衣服,一辈子不要脱掉,你就可以一天三次吃到这种草,”
“啊!”猫听着他们的谈话,说,“这个女人很聪明,当然不比我聪明。”
于是,野马低下了头,女人就把刚刚编好的头络套在马的头上。马叹了
一口气,说:“我的女主人,我的男主人的妻子,快给我吃那种草,我将做
你的一辈子奴隶来报答。”
“啊!”猫听了他们的谈话后说,“马多么蠢啊!”
猫舞着尾巴,又跑到原始森林的小树丛里去了,但它还是没有对谁讲过
一个字。
当狗和男人打猎回来时,男人说:“这匹野马在这里干什么?”女人回
答说:
“它的名字不叫野马了,而是我们的第一个仆人,因为他将世世代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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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搬运东西,你去打猎时,就骑在它的身上。”
在下一天,牛走到山洞口,它也是野的,它要抬起自己的头才能使粗野
的角不碰到野生的树枝上。猫又偷偷地跟在牛后面,像上两次一样藏起来。
事情的经过像上两次一样,当野牛向女人答应用自己的奶来交换鲜美的
青草时,猫又跑回原始森林,舞着粗野的尾巴,还是同过去一样。
猫听到的一切,还是对谁也没有讲。
当狗、人和马打猎回来时,人像以前那样问,女人也像以前那样答。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野兽到山洞口来了。这样,猫只得单独走来走去,
自己管自己。有一次,猫看见女人坐着挤牛奶,又看见山洞里有火光,闻到
了白牛奶的香味,于是,猫对女人说: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请你告诉我,你看见过牛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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