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那他们会去吃川菜呢还是鲁菜?要是我一会儿做个偶遇状可不能不能蹭上一顿……
“嘿,想什么呢?”
“蹭饭。”
“哪顿?”
“中午那顿呗……咦?”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季,忽然发觉情况不对,猛然抬头,啥时候我盯着的目标竟已站在了跟前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想到蹭饭的时候。”
“呃——”我含糊着低下头,他这回一定生气了吧。了不起我闪人就是了,反正打算蹭饭只是个念头想想罢了,又没认为真能成事儿。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铃~~手机铃响打断了他下面的教训,真是救命啊!瞪了我一眼,他接起电话,“喂——对,我到了……什么?那恐怕赶不上了……这样呀……那好……嗯。知道了,你等着我吧。”挂断电话,也没心思再理我,“你——赶快回家,不许惹事生非。”说完,他急着忙着钻进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冤枉!我有惹事生非过吗?切!愤愤不平的,我正打算离开,看来他们是换地方了,没戏唱了还不走,晒太阳啊。
“*—*¥%·¥&@¥%”一阵“鸟语”从我身后传来。没答理,反正不是跟我说,再说我也听不懂。“^%**#@#@¥%·¥&@¥%”声音更近了,并且竟然有一只手来拉我的胳膊。
回头,一个漂亮的阿拉伯姑娘正站在我身后。“叫我?”我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少女不住点头,同时说了几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拉起我就走。
“你是干嘛的?拽我干嘛?”我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介于对方是国际友人,其间涉及到中外友好邦交问题,而且她又是个漂亮姑娘,总不好不给面子吧。没人告诉我今天出门撞桃花呀?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不远处一条小胡同里,两个男人正等在那儿,而且都是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心中暗暗打鼓,这回要瞎,难不成青天白日的让我遇见歹人了?还是“进口”黑社会。正盘算着,那女孩儿跟另外两个人叽咕了几句(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我肯定决不是English,就算我爱国爱到英语不及格好歹也知道个发音吧),俩男人好象很高兴,每人上来拥抱了我一下,抱得我那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其中一人很小心地从一个黑色皮箱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状东西递到我面前。
当时我脑子里转的飞快,真的,绝对匹敌奔4的CPU。从小到大上百部电影镜头在我眼前掠过——僻静的小巷、妖艳的美女、强壮的男人、国际恐怖分子、黑色的皮箱、白色的粉末……我的妈!你别告诉我那东西不是海洛因,不然不符合逻辑。
按照国际惯例情节分析,事情的发生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某跨国黑社会组织与我境内地下势力相勾结,经多次洽谈促成一笔有史以来最大的犯罪交易。在约定日期,当对方带货物(通常为毒品、军火、伪钞模板——一般为美元,除了中国自己好象没什么国家盗印人民币、机密芯片、核武器图——这个深了……)按照规定时间到达后,却将无辜人员误认为接头对象,以至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荡气回肠、惊心动魄、鬼哭狼嚎的故事。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兴奋起来。一般这类故事都会有个漂亮的女主角和主人公展开一段缠绵的爱情,而且大多会是敌方的美丽姑娘关键时刻倒阁美女救英雄。瞄了眼对面的年轻女孩,大大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长得跟波斯猫似的,就是有一点,不知她会说中国话不?要是让我现在起现学阿拉伯语怕是不赶趟儿了。
见我发愣没动,男人再一次往前捅了捅手里的东西,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我倒退两步,还是没敢伸手。
如果按照古龙的风格,一般最早出场的都是主角(如楚留香、陆小凤之流);但如果按金庸的习惯,一般先出来的都是张三李四死了白死的(想想《笑傲江湖》里的青城四杰、《天龙入部》里镜湖比武那一堆人);要是按温瑞安的特性,那就没谱了,一般是全民皆兵,连路边儿烤白薯的大爷都是武林高手;如果导演是张艺谋,那估计我得死到第三回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详见《英雄》);如果走日本动画路线,那好了,估计就算在我身上开他八九十个窟窿照样能够英雄不死,绝对生命力赶超“小强”。对了,谁能告诉我有剧本没?好歹让我知道自己演个什么角色。
见我犹豫,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比划着,指指那东西意思是让我收下,然后再拍拍那个黑箱子,我琢磨着那里面大概全是毒品。天呐!那么一大箱子得有个百十来包,加起来怎么也有三五十斤。我记得走私毒品20克就枪毙吧,那这一大堆岂不够活刮的罪过了!(我知道中国已经没有凌迟了,打个比方不行啊!)
我盯着那可怕的东西倒退着,而那人见我凸着眼珠子看着袋子,有些奇怪,却还是不屈不挠地靠近过来,于是我俩都盯着那袋白粉,一个进一个退,直到我退无可退抵到了墙根儿。
哥儿俩好自 由 自 在
(三)枪、毒品、恐怖主义—下
额角已浸出冷汗,基督耶稣圣母玛丽亚、观音如来太上老君、上帝真主宙斯他妈……中国的菩萨外国的神仙,不管哪一位,拉兄弟一把!
祈祷了半天没见动静,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鼓足勇气,我用力打开伸过来的“黑手”,一拧身冲出包围圈。而那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像是生怕我跑了,一瞬间又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声说着什么,将手伸入上衣兜内。
“别动!”我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凭经验,他肯定是要掏枪了,像他们这种人身上可定都带着家伙,我决不能束手待毙也得找武器防身才行,于是我也将手探入怀中——
我找——我找——我找找找——
对,我摸着了,我身上唯一一把刀——只可惜是指甲刀。
不过想不到对方竟被我唬住,手插在兜里愣是没敢掏出来。我当然也不敢把捏着指甲刀的手伸出来。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汗滴滴哒哒的快能洗脸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想想那些革命先辈是如何与敌人展开殊死斗争的……一时间,我想起了岳飞、霍去病、戚继光、江姐、许云峰、卜志高…呸,那是叛徒!还有赵尚志、黄断光、李向阳……怎么都是抗日的?有没有能让我学习的跟阿拉伯国家战斗过的英雄?对,我知道海湾战争咱没派兵。什么?成吉思汗曾经打到过多瑙河?那是咱们侵略人家,忽略不计……
看着对方的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拔出来,隐约带出一角黑色的东西,我不由暗叫不好,难道真的天要亡我!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人在将死之时都会追想自己有什么未了心愿吧,不知怎地,脑中一闪,我忽然想起了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还有我那没吃着的烤肉啊~~~
该死!那个杀千刀的!关键时刻也不来救我,得,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萧停!我要变地伏灵,天天跟你枕头边儿飘着,我烦死你!
“你在这儿干嘛呢?”正当我汗流得快能洗澡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果然我命不该绝,闻声望去,当时我只觉眼前一亮,仿佛看见片片洁白的羽毛从天飘落,伴随闪闪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是他——真的是他!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已不能单纯的用“感动”二字来形容,他在我眼里就是转世的活佛下凡的圣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头扑进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胸膛,我竟然完全然忘记了身后的危险,就像一下子找到了组织,压根儿不记得了刚刚的恐惧。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好搂着还发抖的身子细声安慰。可是不哄还好,这一哄,原本的委曲一并迸发出来,我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废好大劲儿才没让它掉下来。“谁欺负你了?说呀!你想急死我呀!”他哪见得了这个,当时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是哄又是劝地乱了手脚。可偏生他越是劝我越是来劲儿,抽抽哒哒好半天才想起身后还有几个“国际恐怖分子” 来。
“他们……他们………”连忙回过身指着那边仨人,却被一口气咽住只说出两个字来,显得那叫一委屈。
“啊?”这才看见我身后那帮人,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一串鸟语开始了与对方的对话。
他们那边相谈甚欢,听的我直发傻,特别是他们还不时的朝我这边扫上两眼。最后见他与那几个人一一拥抱一付故交好友的样子,我心中暗叫不妙,难道他就是那个黑社会派来接头的不成?天呐!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啊!等等,那我怎么办?会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还是干脆一块儿进黑社会算了,我可是一“良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多暂进的黑道?我怎不知道。
“那个…你什么时候脱离党的领导的?”见他一手接过那包白色粉末、一手拎起对方那个黑色的皮箱,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什么?”他好象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一边引着那三个人往外走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大概是怕我跑了吧。
“我是说他们……”我偷眼瞄着那仨人。
“他们是我要接的客人。”他解释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瞒,“那箱东西很值钱吧?放心,我不会报警的,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份上,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赶紧献媚着。
“啊?什么东西?”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那个——”我指指他手里的箱子。
“这是人家的工作资料。”自 由 自 在
“什么?不是海洛因吗?”我不可置信地大叫出来。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狠狠地锤着我的头,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们为什么还带着枪?”我不服气的继续追问。
“枪?”
“对,就在那人口袋里。”我理直气壮地叫嚣。
他回头以“鸟语”与那些人确认着。我看着那个阿拉伯男人一脸讶异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东西递过来,仔细一看,TMD竟然是本护照!你个?*人——掏本护照你酝酿什么感情啊!
“他们是我今天说好要来接的客人,”这一次他边走边向我解释着,“但是那边的翻译临时有事没有跟来,只把他们送上了车,然后他们仨人生地不熟的找错了地方,偏偏公司又非让我回去找一份重要的文件来过,就是刚刚我打电话的那会儿,然后我就着急走了,可偏巧他们在马路对面儿看见你跟我在一块儿,以为你是我安排接他们的,所以就找上你了。”
“真的不是黑社会?”听完他的话,我有些失望。
“哪来的黑社会!你电影看多了吧!”
“那他们给你的那包东西呢?也不是毒品?”
“去你的!那是我托人家从土耳其带过来的烤肉作料,你不是要吃烤肉吗?”
看着他一脸的宠溺,我却不禁长叹一声:“真没劲!”误会澄清后感觉真的好无聊!
“你呀——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真是糟蹋了。”
“我觉得也是。”
哥儿俩好
(四)鬼、包子、龙门客栈
春天是个大好的季节;踏青是个有益的活动;单位公费是个不错的福利;能带家属更是再好没有。于是,以下谈话在我与他之间展开——
“你到底去不去?”
“我能去吗?”自 由 自 在
“废话!你是人不是?能带一个人的概念你理解不?”
“合适吗?我不算家属啊。”
“你不去拉倒。我还省心呢!”
“让我考虑一下嘛……”
“可以住农家小院儿。”
“呃。”
“还有篝火晚会。”
“嗯——”
“能进大篷采摘,吃农家菜。”
“啊……”
“还可以去钓鱼来吃。”
“噢?”
“还有烤全羊…”
“我去!”坚定不移地,我回答。
不理睬他一付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烤全羊啊,我来了——
我这也是为他着想,反正没人去补助的钱也不会退,不去白不去。可去了才发现,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们公司去的人还真不少,足足装了两辆大车。好容易到了站,却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原先订的房间不够住,只好单分出一部分人住到比较远的地方,于是,他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人来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院落。
“喂,这儿安不安全?这么黑隆冬的,怪吓人的。”天渐渐黑下去,村子里却没有路灯,“干嘛要住这么偏僻的地方?这村子还没被开发呢吧?”
“便易。”他再干脆不过地给了我答案。面对这两个字,我无话可说。
“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嘛。你看看天上——星星多亮!在城里你见过这么多星星吗?”
我抬头,天呀——真的!满天密密麻麻的全是星星,大的小的亮的暗的,清楚的不得了。对于我这样在城市的霓虹灯下长大的人来说,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只不过……
“景致是好,就是这空气有点太……”我蹲在院里,看着东边的羊圈、西边的猪圈、南边的鸡窝和北墙根拴着的大黄狗一条,一阵夜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野性”味道。
“自然、纯朴——”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便宜嘛……”自 由 自 在
“天儿冷,进屋吧。”大概是见我穿的单薄,他劝着。
“嗯。那你呢?”看他的样子像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屋。
“刚刚老乡说柴火不够了,明天早上做不了饭,我去帮忙捡点儿回来,明儿个点篝火也要用。”说着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记住了,男的住东屋,女的住西屋。可别走错了让人当流氓打出来。”
“噢。”能告诉我哪边儿是东吗?
天很晚了,外面也起了风,可还是没见他回来,不知怎地,我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荒山野岭的又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个什么……我披上衣服蹦下床,看看其他人有的打牌有的侃山,西屋里灯已经灭了,女人们大概都睡下了。我一个人走出屋子到来院儿里,墙根儿的大黄狗支棱起耳朵横了我一眼但很给面子的并没叫,但似乎对我吵了它的清梦有些不满意。
我磨磨蹭蹭地在院子里嘎悠,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聊间,本想上鸡窝摸两个鸡蛋,可一转头却看见北屋的灯还亮着。好奇地凑过去,隔着窗户,屋内两条人影来回晃动,一个声音飘了出来,“啥样了?”带着口音不太清楚,但我还是听得出是这家的主人。
“差不多咧。” 他儿子的声音应称着。
他们在谈什么?我不禁贴近些想听得更清楚。
“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
“外面那个呢?”
“已经收拾了。”
“拾倒干净没?可别落下一地的血。”
“放心,都归置好了,血也擦干净了。不过里头那些啥办?”
“别闹太大动静,惊动了可不好办。把刀再磨磨,记着,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
我连滚带爬地退出好几步,嘴张的比球还大。难不成我们住的是黑店?我就说嘛,怎么打今儿起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舒坦,这儿摆明了又是一个“龙门客栈”。我审视着场院的格局——北屋是主人的房间,南面是杂物库房,东西两间是我们住的客房:东边屋里住的是男人,西边屋里住的是女人。
天啊!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没错,这个逻辑是正确的。男人留下也没啥用吧。
仰天长叹:难道我的大好人生就要断送在这小小的黑店里不成?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下毒还是勒死?不对,刚刚他们说要磨刀,那一定是被砍死了…说不定还会被分尸或者干脆剁成肉馅包成|人肉包子……想着,我不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人肉茶烧包》,那种血腥场面在这么个大夜里头涌上脑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