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满布,火山之地本是无法见到星耀与月色的,自己竟然疏忽了?!
银色新月转动,褪去水墨外衣的伪装,显出一只女皇般的蛇形精灵。
闪耀的眸子与银色的鳞甲,以美神为名的精灵轻轻摇晃着彩虹扇尾,亲昵的磨蹭着背脊上的女孩。
“蓝蓝,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吗?”白皙却无血色的肌肤,剔透如凝脂般隐隐散发着淡紫色光晕,看似近十五岁上下的少女以紫白软甲遮掩住曼妙身段,嬉笑着问道,“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破坏‘水墨’的对手呢”
长尾轻甩,美纳斯轻鸣一声如在水中般,自如的游动于空气中,来到观月的正上方。
皮肤战栗,女子在见到那美纳斯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能够被千年亲王认可的训练师屈指可数,这远胜自己所见的任何对手的压迫感。。。“称号训练师,天之苍穹吗?”
苍穹之上,世界之巅。
舞妃桐叶之后,天空皇族中的新星以实力证明即便不是比拼智谋,女子也能在战斗中占据那至高之地。
“消失近百年的月公主,可不是我这落魄亲王能够找的到的帮手”观月微微一笑,“不过你说的也不差。。。称号却是没错。湄儿,不去介绍一下吗?”
可惜,正坐在美纳斯上的少女却并未如观月的意思般上前,反而是抿起嘴巴,泪目哀愁道,
“我就知道。。。蓝蓝你是找不到凰小姐,才把人家当替代品。。。明明昨天还一起洗澡的说。。。以后都不理你了。。。”
“。。。。。。”往常保持的仪态近乎僵直,观月深吸一口气,无力道,“我只记得昨天有和你一起在海里游泳。。。”
“诶?那不是一回事吗?”
“游泳和洗澡怎么会是一回事!”观月少有的失控道,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轻拍胸口。
冷静,我要冷静。。。
“蓝蓝你又凶我”不等观月恢复,湄儿接着道,泪渍满布的眸子实在让人难以苛责,“明明昨天都说是最后一次了”
哀叹一声,观月决定暂时不去和小女孩计较,转而看向许久不见的故人。
“天之六曜,接着是苍穹公主,现在是第三称号”女子冷冷道,目光满是鄙视,“亲王殿下果然是艳福不浅,让人嫉妒呢”
“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作为同类而言。。。你或多或少也能体会我的处境吧。。。小蚺”玩笑般的嬉闹就此为止,观月变得认真起来,缓缓道。
火焰龙卷盘旋,直冲观月而来,却在撞上一层蓝色屏障后停滞,无法奈何之后才散开褪去。
“那个称呼还是忘了比较好,亲王应以苍生为先,与我这种魔物为伍,只会玷污了你的名声”身侧熔浆飞溅,女子淡漠道,“况且。。。你费了这么多功夫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还这大陆一个清净吗?”
苍生。。。吗?观月轻仰起头,好久没有听到这论调了。
已经多少时间过去了。。。。。。赤霄。。。霓裳。。。空。。。凰。。。
即便是有同行者,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人留下,这条路还要走多久。
“为什么。。。你们总要妨碍我”观月轻声道,回归的眼眸褪去温度,仅剩一片森冷,“为什么总要为了‘私欲’使用力量。。。”
冰寒的杀意摩擦着肌肤,剔削着骨骼,饶是已获得称号的湄儿都不由些许难受起来,不过让她更为忧虑的是挚友的状态,
“蓝蓝,这次就由我来吧。。。反正精灵联盟也下达了指令。。。”
轻扬起手,观月摇了摇头,
“帮我守住外围,这次即然截住了。。。就不要再给她机会”
上前一步,观月凝视着不远处的女子,
“昔年的蚺蛇在不经意间就成了毒蟒。。。重创禁忌,击杀联盟要员。。。屠戮城镇。。。意图辅助地下王权重现乱世。。。
以上罪状,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零之血骑?”
轻哼一声,女子微躬腰身,手掌按住高温灼烧的地表,
“定罪是胜利者的权利,别以为你赢定了,观月。这里。。。是我的主场!”
“轰~”周遭的小型山头震动,纷纷爆碎开来,无数高温岩浆倾泻而出,那夹杂着熔浆的火焰以强势姿态朝湄儿与观月冲击而去。
暗红色灼流倒灌,以迅雷之势淹没地表,吞噬观月,并紧接着冲破美纳斯的水幕结界,将之逼退。
“啧~这么多年过去,亲王殿下难道只留下了说教的力量吗?”毫不客气的嘲讽着,蚺却并未有留手的意思,警戒着湄儿的同时,手掌轻握又是调集大片熔岩流下,一层又一层的堆砌在近前,没有给对手流下一点生机。
死了吗?不知多少时间过去,直到眼前又多出一座小型山头后,蚺才勉强收手,大口的喘息起来。
一次性挥霍如此多的力量,饶是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要是这个时候那第三称号再攻击过来的话。。。
如此想着,蚺不由左右观望起来,刚才一个不注意就失去了那称号的身影,看来等会儿要更加小心一些才行。
“不用找了。。。她到底是称号训练师,不会下作到偷袭对手。。。
另外,我的战斗,也从来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如之前一般的温厚男声再临,带着一丝严厉震慑住蚺的心神。
“嗤~”,熔浆凝固,数十,成百,上千只白色冰刺自四周的地面中伸出,那附着于冰层表面的气息不止封冻了熔岩,甚至于将整片火山域的地形改变。
冰刺成长,越加的高大,仿若真正的树木般遮蔽火山烟尘,而在那近前最大的冰枪之上,观月屹立其上,望着默然不语的女子,淡淡道,
“女人太野蛮的话会不讨人喜欢。。。就让我来教教你,淑女所该有的基本礼仪”
千米外的距离,湄儿所见。。。那冰枪森林之中刮起强劲的冷风,如雷电般的寒光横扫,破碎冰层无数。
——夜,并不漫长。冰枪森林中的战斗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所有的声音便消弭下去。
不知多少时间后,冰壁完全溶解,恢复火山地形的送神之地,却再未能发现三人的踪迹。
“送神火山,传说在五百多年前,曾有一位大能在此封印了一个不详的魔物”行驶在高速路段的巴士上,副驾驶位的白衣少年讲说着指南上的小故事,意图缓解着驾驶室内的气氛。
学长闭目养神,小女孩紧抱着他的胳膊似是在宣示着主权,忌惮的看着另一边安静坐立的圣剑少女,三者之间的微妙平衡,似是为这久未有新客驾临的火山之地添上一丝生气。
“还真是能说啊”绍驱见小故事未能取得应有的效果,撇了撇嘴道,“要是真封印了什么用得着说的这么模糊吗?我看就是用来增加客流的噱头”
“我并不这么看”驾驶位的月暮忽然道,朝那已经可以窥得零星半点的火山看去,“语焉不详可能是担心引发恐慌,我能感觉到。。。那座山里。。。好像真的藏了什么东西”
眼皮抬起,星辰也如月暮所说,朝那送神火山看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长剑轻鸣,自联盟而来的少女也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特别篇 皇家过往——那些年的青梅竹马,棋子与棋手()
层叠的乌云,渗不透的晦暗阻隔黎明的阳光,笼罩第一学府的上空。
“真不是个好天气呢?”,挑开窗帘的边缘,鸠轻咳嗽了两声,待身体舒服了一些后才朝一旁的床位看去。
生命维持装置撤去,输液管也一一取下,仍旧未醒来的训练师紧蹙着眉头,犹如在梦中遇上了什么梦魇般,苦恼着。
“以毒攻毒,过后残余的毒质通过汗液蒸发,不留痕迹。。。。。。西园家的小丫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鸠轻声道,随即走向铭的床位,“不过行事还是过于莽撞了,要不是他的身体底子好,第一剂药就够残废了。。。”
英气的眉宇颤动,休眠中的训练师似是忽然有了反应,被单中的双臂骤然发力,撕裂白色布帛。
【小铭,这里好黑。。。你在哪里?】
朦胧的视野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幻影停滞在前方,似是在朝着自己挥手。
【小铭,你在吗?】
灰色的阴影在这片没有大地与天空的虚无空间中蔓延,逐渐吞噬每一寸角落。
没有触感,也没有声音,无法做出回应的训练师甚至于连移动都不能,看着那片灰色朝远方的幻影前进。
“若。。。诗。。。若诗!”
璀璨的蓝色光耀自体内爆发,将死寂的灰色驱散,骤然恢复视野的铭发现,眼前——并没有她的痕迹。
床单破碎为布条,地板龟裂烟尘满布,感应主人的苏醒,那蓝色的枪身正悬于铭的眼前,似是在回应训练师的召唤。
“连强效镇静剂都无法让你安心入眠吗?”陡然传入耳中的声音终于将铭自那梦境中拉回现实,“年轻人。。。到底是有活力”
灰布长衣,白丝纹路,年事已高的老妇静静的站在一边,身侧一只土偶精灵撑起光膜结界,保护着房间不至于受到过大的损害。
“鸠。。。鸠院长!?”在见到老人的刹那,铭的愕然转为紧张,“抱歉,我刚才没看见你。。。”
“哦?意思是我不在就可以动手了?”和善的面相转而变得威严,鸠怒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手忙脚乱的解释了一番,铭才好歹让眼前的分院长消下火气。
抓来上衣穿上,取下悬于眼前的神枪,铭皱了皱眉,感觉到体内气力亏损了不少。
“年轻人。。。凡是要量力而为,我理解你想要救回搭档的性命,但猛毒沼泽可不比寻常的地方,即便是禁忌。。。一个不小心,也会死在里面”
“是。。。”对于长辈的教诲,铭即便是另有想法,也不会去反驳什么。
点了点头,鸠将一小瓶白色药剂放在床侧的桌子上,
“西园家的小丫头擅于急救处理,却不懂如何进行战后恢复。。。这瓶药剂是我这个老人家闲着无事调出来的,喝了它能恢复的快一些。。。不过你的精灵。。。想要完全康复倒是还要一段时间”
“非常感谢您的馈赠”拨开药剂的盖子将之一饮而尽,直至那泛着酸苦的药液消失在口中,铭才迟疑道,“我的精灵,如果想要在三天内恢复战斗,鸠院长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正准备离开的鸠,听到铭的话立时止住脚步,颇为不悦道,
“你还想让那些孩子和你一块去送死吗?”
“我。。。。。。”铭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轻哼了一声,鸠朝门口走去,徐徐道,
“老人家我做了一辈子医生,治好病人是我的工作,所以我不会再给病人破坏身体的机会。。。。。。你要真急着带它们上战场,就另请高明吧。。。。。。”
兴许是觉着话有些重了,鸠在最后道,
“不要想着去找‘毒疗’,那孩子有多少本事她自己也清楚,强制性的恢复不但无法达到预想效果,反过来让伤势更重也不是不可能的”
“噼啪”,门扉关闭,仅留下铭一人若有所思,
不能去找若娉,那么就是说以若娉的力量是无法恢复它们的能力。换言之,得去找比‘毒疗’更强的饲育家吗?
“饲育分院,教师级大概是不能指望了,那么比若娉更加强大的训练师是。。。”双眸微微合起,铭缓缓的念出两个名字,“‘君后’伊莎,以及。。。‘圣锻’”
“滴——滴”床头边的通讯器响起,打断铭的思路,不明状况的他将对话装置放于耳侧,便听到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这里是饲育分院圣疗中心三号楼主厅,请问铭学长您已经穿戴整齐了吗?”
模糊的答应了一声,铭迅速的整理起衣装,问道,
“阿。。。,有什么事吗?”
“恩,刚才霖院长拨通了内线,告知我们如果你清醒过来,那么请即刻前往历史院凰华楼待命。。。”
霖院长?铭讶然,而后很快恢复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如果学长您还有其他要求请通过专线告知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霖院长的指令,是需要我的力量吗?
挂下通讯器,铭抚摸着手中的蓝色枪身,走向窗侧拉开帘布。
————灰色的天空,不见丝毫光芒。
白色的碎纸片飞散,在低温的空气中燃烧,绽放最后的热。一如那些逝去的生命般,璀璨然后归于虚无。
“找我有什么事,三王子殿下?”
死寂的公路上,独臂男子用仅有的手臂抓取准备好的白色纸花,朝天空扔去。
粉色的布偶娃娃有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并不显臃肿的身材站在独臂男子的身后,与其说是精灵倒不如说是护士一般,照顾着训练师。
只是时不时自嘴中喷吐的火舌,却在鲜明的告诫周遭的生命,远离此地。
避开危险的力量,是刻印于本能中的惯性,好在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已经慢慢有了稍许抑制它的方法。
朝想要靠近的鬼士与基诺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三王子少有的以对等的语气对独臂训练师道,
“查钝叔叔怎么会想到来芳缘看一看?”
“只是恰好经过而已”独臂训练师缓缓道,“本来想去神奥地区,因为在半途中听到戈的消息,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稍许停顿,独臂训练师接着问道,
“三王子知道是谁杀了戈吗?”
“驻守精灵联盟的总部四天王之一,刑之部推选的。。。用以接替第三称号的天才,也是圣陵选择的光之六曜。。。‘圣眷蔷薇’”
刑之部?那群独裁者战斗狂?
独臂训练师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见任何情绪表露,依旧散漫的发散着纸花。
“怎么,查钝叔不想为血骑第八复仇吗?作为同僚。。。也作为朋友”久久未得到回应,三王子不禁问道。
“。。。报了仇,小戈就能活过来吗?”查钝淡淡的回答道,“况且凶手的名头被你传的那么邪乎,我感到恐惧了,这个回答满意吗,王子殿下?”
脸色一僵,三王子首次失去话题的控制,果然对血骑而言,难以有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既然不准备帮血骑第八复仇,那么查钝叔之后有什么打算?”
“去一趟皇家学院,见见故人。。。”
第一学府?三王子愕然,这位叔叔比想象中的还要凶猛啊。。。你确定这不是去复仇的吗?
恩,的确不是,复仇的话应该是去精灵联盟总部大楼,不过这两者有区别吗?
勉强压住繁杂混乱的思维,三王子深吸一口气道,
“查钝叔叔,在出发去第一学府前,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哦?三王子竟然也会对我们血骑士有兴趣吗?”查钝的余光扫了过来,瞬时让三王子的压力大增,“如果我不答应,三王子是否也会像大王女那样,斩尽杀绝呢?”
血骑九人,除去第八骑士以外,也就只剩下查钝一人处于自由状态,剩下的。。。已经都归附于大王女一方。
“现在才想和大王女争夺权力不嫌晚了吗?”查钝将手中剩下的纸花全交予塔布奈,而后闭上眼沉思着道,“不客气的说,三王子您现在连那不见踪迹的二王子都比不上,若是做个自由王子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否则。。。抱歉,我还不想死。”
轻哼一声,三王子冷冷道,
“和那个见识浅薄的女人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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