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孩,一只狐狸都看不住,才害了她。
花厅里的空气沉闷得慌,一众下人感觉到袁金铃滔天的怒火,吓得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那两个护院,因为他们大意失职,袁金铃才丢了那些养颜灵药。
慧珍伺候在袁金铃的身旁,瞧袁金铃气得脸色忽青忽红,她壮着胆子,小声道:“小姐,这群狗奴才太无法无天了,就因为小姐您偶尔才过来住几天,他们就懒懒散散,不管事,这才让那个小杂种跟那只死狐狸逃了出来,偷吃了小姐您的养颜灵药,小姐,您若不严惩,日后,恐怕他们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提到那些养颜灵药,袁金铃恨得牙根疼。
那些东西有多贵,有多难弄到手,她费尽心思,才弄到这么一点点,最后,竟然全进了小孩跟狐狸的肚子,真是气死她了。
袁金铃怒瞪着一众下人,慧珍话落,她动了动一双猩红的眸子,将视线挪到那两名护院的身上。
两名护院觉察到袁金铃燃烧的目光,吓得身子同时哆嗦了一下。
“将这两个人的手臂给我砍下来,埋了当化肥。”袁金铃怒瞪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冷冷吩咐。
她一声令下,两名护院吓得脸色煞白,顿时瘫软在地。
“小姐,小姐,奴才知错了,求小姐恕罪。”两人瘫在地上,目光渴切的将袁金铃盯着,歇斯底里的求饶。
袁金铃冷瞥了两人一眼,收回视线,丝毫不为所动。
慧珍见两人吵闹得慌,怕再次惹恼袁金铃,赶紧对着其他下人怒呵,“还杵着作甚,难道要小姐亲自动手吗?”
听到慧珍的怒呵声,其他下人这才回过神来,害怕袁金铃再次震怒,殃及自身,便赶紧将那两名护院拖了出去,不久,便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袁金铃坐在梨花椅上,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她吸了一口气,微微瞌上双眼,这才觉得心里的怒火稍熄了些。
云沫,我跟你没完……
阳雀村这边。
云沫母子俩坐着枣红马回村,刚到村口,就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其中有眼红的,有羡慕的。
“云沫丫头,你买马了呀。”大早上,村长田双喜正在村口活动胳膊,见云沫母子坐着枣红马回来,好奇的走了过去。
云沫见是田双喜,笑了笑,回道:“是啊,每天要接送童童上学,买匹马方便一些,村长叔,你腿脚最近灵便些没?”
自打上次驱鬼被吓瘫坐在地上,近来,田双喜的腿脚都不是很灵便,所以,每天早晨,他都会在村子里活动活动。
云沫话落,田双喜老脸有些发热,尴尬道:“多谢云沫丫头惦记,我这腿好多了。”
他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贪那只大公鸡,也不会害了自己。
两人随便聊着,不多时,村口就围了好些人,这些村民都是来看云沫买的枣红马。
阳雀村穷人多,能买得起马的没几家,见云沫骑着枣红马回来,一个个好奇得不得了。
“呀,沫子姐,你真的买马了。”秋月闻讯,牵着马芝莲跑来。
云沫知道,秋月性子活泼,哪有热闹,都少不了她,“是啊,童童要上学,买匹马方便一些。”
“秋月姑姑,娘亲买的马儿可乖了,你嫁给青山叔叔时,马儿可以给你托嫁妆。”云晓童靠在云沫怀里,乐滋滋的将秋月盯着。
云晓童稚嫩的童音入耳,刷!的一下,秋月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她轻轻赏了云晓童一个脑瓜崩,“你小屁孩懂什么,人小鬼大。”
“呀,沫子姐,这马咋流血汗?”秋月弹了云晓童脑瓜崩后,顺手摸了摸枣红马的头。
云沫盯着秋月手上的红色马汗,装得一脸茫然,“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总不能当众告诉秋月,她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匹汗血宝马吧,虽然在场的人估计都不懂如何相马,但是,难保没有眼红的人,将此事传出去,若此事再传到贩马的老板耳中,估计又得生出许多麻烦。
秋月方才的话,众人都听见了。
人群最边上,苏采莲瞪着一对眼珠子,一脸嫉妒的将云沫盯着。
见云沫母子高高跨坐在枣红马上,云夜帮他们牵着马,模样耐心又周到,她就嫉妒得心里直泛酸。
“呸,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买了一匹马吗,有啥好招摇的,指不定是买的一匹瘟马。”想起那日,她辛辛苦苦的追云夜,云夜却对她不削于顾,她就恨得牙痒痒,所以,见云沫母子骑在马上,云夜耐心周到的帮他们牵着马,她就左右看不顺眼,背着云沫,轻轻的咒骂出气。
田家的儿媳陈金巧正好站在她的身旁,陈氏听她咬牙切齿的咒骂云沫买了一匹瘟马,拉了拉她的胳膊,随口问道:“初十家的,你咋知道人家买的是匹瘟马。”
苏采莲见陈氏与她搭讪,很不削的瞥了一眼,云沫骑着的枣红马,翻着白眼道:“常庆媳妇,你听说过马流血汗吗?”
陈氏顺着她的话,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苏采莲高扬着脸,觉得自己很懂相马,“都流血汗了,能不是瘟马吗?”
陈氏静静的听她说,没有做声。
毕竟云沫买了他们田家的宅子,碍于这事,她不好跟着苏采莲议论。
苏采莲见陈氏不吭声,用手拐了拐她的胳膊,道:“嘿,常庆媳妇,听说你家那三进的祖宅,一百三十两就卖给了云沫那贱人。”
“嗯。”陈氏点点头,“本来是要一百五十两的,但是童童娘说,她手头上钱不多,所以,我公爹跟常庆就给她减了二十两。”
“哎哟,常庆媳妇,你们一家可上了云沫那贱人的当?”苏采莲拍了拍大腿,一脸惋惜的盯着陈氏。
当初卖宅子时,陈氏也觉得卖得太便宜了,少赚了二十两,她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
“初十家的,这话咋说?”
苏采莲摸准了陈氏的心思,又道:“云沫那贱人咋可能会没钱,天天吃香喝辣的,像没钱的人么,你瞧瞧,这连马都买上了,常庆媳妇,咱们村,有几家人能买得起马,你们被云沫那贱人骗了,这贱人,惯会耍手段骗人,哎呦,可惜了你们田家那三进的大宅院了。”
陈氏原本只有一点点介意自家那祖宅卖便宜了,但是,听了苏采莲一番话后,觉得他们田家真被云沫给骗了,觉得那宅子卖得太便宜了,想到这些,她狠狠的瞪着云沫,心里的怒火也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童童娘,你个大骗子,你咋能骗我们田家。”她气得烧心,用双手扒开前面的人,怒气汹汹的朝云沫走去。
苏采莲见陈氏怒气汹汹找云沫算账,嘴角勾了勾,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云夜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云沫那贱人好过。
云沫见陈氏怒气汹汹的朝自己冲来,碍于田双喜在场,她没在意陈氏此刻的怒气,笑了笑,客气道:“嫂子,你此话怎讲?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田家了。”
陈氏盯着云沫脸上的笑容,怒气一分未消。
因为受了苏采莲的挑拨,她在心里认定了云沫是个骗子,此刻,就算云沫对她笑,对她客客气气的,她也认为云沫是在装模作样,耍心机。
“你上我们田家买宅子时,说自己没钱,我们田家才一百三十两将三进的大宅卖给了你,你分明有钱,却还故意在我们面前哭穷,这不是欺骗我们,是什么。”
“嫂子,我当时确实没钱。”云沫见陈氏没有口出污言,而且自己一百三十两买了田家的祖宅,确实也是赚了,便耐着性子道。
“哼,谁相信呢。”陈氏冷哼一声,继续用眼睛恨着云沫,“你能买得起马,难道付不起那二十两银子。”
云夜见陈氏对着云沫大吼小叫,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买卖之事,你情我愿,是你们田家自己要卖那宅子,怪谁,当初,你们若是觉得一百三十两卖掉,吃亏,云儿也不会强迫你们。”
因为云沫的一句交待,不可伤害阳雀村的人,云夜皱了皱眉,虽然心里很不悦,却耐着性子与陈氏理论。
无忌跟无念急急赶来,正好看见自家王在跟一个泼妇讲道理,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王真的改变了很多。
若换作以前的王,早就一掌将眼前的妇人拍飞了。
云夜话落,云沫侧脸将他盯着。
这些日子,她发现,云夜真的改变了许多,而且,这些改变全都是为了她。
“你一个家丁多什么嘴,我现在是和童童娘理论,轮不到你说话。”云夜的话,令陈氏很不高兴,陈氏不知道云夜的厉害,直接对他大呼小叫。
“大胆。”
无忌见一个卑贱的村妇,竟然敢对着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大呼小叫,习惯性的怒呵出声,然后扒开人群,朝中间走去。
云沫循声而望,见无忌,无念大步走来,狐疑的扫了二人一眼。
无忌刚才的举动,让她觉得,他们应该认识云夜,而且与云夜关系匪浅。
觉察到云沫审视的目光,无忌惊了一下,知道自己可能露出马脚了,赶紧道:“东家,我是觉得这妇人太不讲道理了,自己同意将房子卖给你,事后,又觉得卖便宜了,找你麻烦,买卖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哪有事后觉得吃亏,再找麻烦的。”
云沫感觉出无忌刻意在遮掩什么,但是,她没从他身上觉察到一丝敌意,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无忌,无念见云沫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沫收回视线,转眸将陈氏盯着,“嫂子,云夜是我家的家丁,同时,也是我的家人,关于买宅子的事,他有权带我说话,而且,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当初,我上你们田家买宅子时,并没有逼迫你们,是你们心甘情愿卖给我的。”
陈氏刚才的话,本来令云夜很不悦,虽然他答应过云儿,不会随便伤害阳雀村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一个小小的村妇可以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言语羞辱,那与身俱来的尊贵,不允许人对他这般无礼,他本来已经沉下了脸,白玉般的熊骨面具已经蒙上了一层薄冰,正要发作的时候,云沫方才的话,落入了他耳,瞬间灭了他心里的怒气。
“那……那都是你骗我们说,没钱,我们才便宜卖给你的。”陈氏也觉得自己这般闹,有些没有道理,但是心里又不服气。
“那也是你们愿意的。”云沫耐心用光,冷声回道。
陈氏方才言语轻视云夜,这令她挺生气的,若云夜不是顾及她的交待,凭他孤冷,霸道的性子,这女人方才如此言语轻视,估计一早就见阎王了。
“你……”陈氏伸手指着云沫,咬着唇,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沫懒得再看她,直接将视线移到田家一家之主田双喜的身上。
“村长叔,宅子的事,你可有意见?当初,我买你家宅子的时候,手上确实没钱,今日这买马的银子,是云夜猎熊才赚的。”
云夜猎熊的事情,阳雀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云沫说买马的钱,是猎熊赚的,他没有怀疑啥,再者,除了云沫,没人敢买他家那宅子,那宅子能卖一百三十两,总比放烂了,一文不值强。
“云沫丫头,我没意见。”田双喜回答云沫,瞪了陈氏一眼,“闹啥闹,赶紧回家看孩子去,咱们田家的颜面都给你丢光了。”
陈氏没讨到好,又被田双喜当众责骂,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离开,同时,心里恨极了云沫。
苏采莲见陈氏没能将事情闹大,心里很失望。
她目光毒辣,狠狠的盯着云沫,哼,这贱人的运气真好。
众人看完热闹,逐渐散去,云沫也让云夜牵着马回家,离开的时候,云沫往苏采莲的方向瞟了一眼。
刚才,这个女人和陈氏嘀嘀咕咕说的话,她听了个大概,陈氏若不是受这个女人挑拨,也不会找她麻烦。
云春生家的几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要不是怕给田双喜这个村长添麻烦,方才,她早跳下马,撕了那女人的破嘴。
云夜见云沫从苏采莲身上收回视线,熊骨面具下,好看的浓眉皱了皱。
苏采莲挑拨陈氏找云沫麻烦的那些话,他也听见了。
他见云沫眉头轻微的皱了皱,隐藏在袖下的手,对着苏采莲的方向一点,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气波直击在苏采莲的哑穴上。
“啊,唔,咳。”
苏采莲感觉身上某处麻痛,本能想出声,却发现嗓子哑了,啊唔也几下,也没喊出来。
“初十媳妇,你咋了?”
旁边的人见苏采莲抠着嗓子,啊唔不停,便将她盯着。
“唔,我……”苏采莲使劲抠了几下嗓子,还是没法说话,憋得一张脸通红,模样像吃了大便一样。
“云夜,你点了苏采莲的哑穴。”
云沫抱着云晓童坐在枣红马上,苏采莲啊唔不清的话音传进耳,她就知道这女人一定被人点了哑穴,此处,能勾隔空点穴,又嫌苏采莲刮躁的人,恐怕就属云夜了。
“这女人太刮躁了,我不喜欢。”云夜淡淡道。
“这女人像乌鸦一样,我也不喜欢。”云沫盯着云夜挺拔的后背笑了笑,“那穴道多久能够自动解开。”
“用不了多久,五天。”云夜回答得云淡风轻。
五天……呵呵,确实不久。
云沫在心里替苏采莲默哀,就苏采莲那刮躁的性子,一天不能说话,就好比杀了她,五天不能说话,估计那女人会活活被憋死。
不过,就苏采莲那张臭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讨喜,封她几天也好。
无忌,无念见自家王给人封了五天的哑穴,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王就算失忆了,惩罚人的手段还是没改变,依王的性格,只封那妇人五天哑穴,已经网开一面了。
回到宅子,云沫吩咐无忌将马栓好,便让他和无念选房间。
她看了一眼无忌跟无念,淡淡道:“左右两边的厢房都空左的,你们想住哪一间自己去挑。”
“多谢东家。”能自己选房间,无忌心里欢喜,当即露了个笑脸给云沫。
无念不挑剔,随便选了间房,将自己的东西放了进去。
“东家,我就住这间了。”无忌看了半天,顺手指向左边的一间厢房,“这间房通风好,采光好,住着应该不错。”
“随你。”云沫道。
“不行。”云夜盯着无忌选的房子,古井般幽深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霜。
云沫不明白云夜为何会反对,而且,好像他还有些生气了,“为什么不让无忌住那间房。”
无忌也是一脸茫然的将云夜盯着,不过,身为属下,他可不敢像云沫那样问为什么,虽然王失忆了,但是威慑力还在。
“那间房离你跟童童的房间太近了。”云夜冷声道,说完,杀伐般的视线挪到无忌的身上,带着命令的口吻道:“重新选一间,否则,你就去住猪圈。”
噗!睡猪圈。
无忌内心喷了一口老血。
王竟然让他睡猪圈,好狠心,要是让他知道,他家高大威武的王,曾经住过驴棚,估计会仰天大喊几声,天啦,这不是真的。
“是,我马上换。”
无忌半刻也不敢耽搁,赶紧挑了一间离云沫母子俩卧房最远的厢房,因为他隐隐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经验告诉他,他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