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孙氏考虑清楚后,拍板应下,“云沫丫头,你莫大叔明儿上午去隔壁村杀猪,下午,我就让他去城里帮里收购猪杂碎。”
猪杂碎的事情解决了,云沫顿时舒展了眉头。
“孙婶,那就有劳你和莫大叔多费心了。”
“云沫丫头,你还和婶子客气啥。”孙氏摆了摆手,“你帮我家青山说媒拉线,我还不知道咋感谢你呢。”
谈完正事,云沫又小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孙氏硬塞了她一块肉,说是感谢她给莫青山说媒拉线。
秭归县。
县学夫子卫东阳办茶话会,以茶会友的事情传到了县衙府。
“小姐,听说卫夫子这次办茶话会,主要是为了见云沫母子。”琳琅夺目的绣楼上,慧珍站在袁金铃的身旁,揣字度句道。
听完慧珍的话,袁金铃美眸眯了眯,一道冷光闪出。
知道袁金铃恨极了云沫,慧珍揣摩了一下,顺着她的心思,继续编排:“小姐,你说云沫那贱人有什么好,云夜那个丑八怪向着她就算了,就连荀公子跟卫夫子也向着她,卫夫子为了见她,还专门办了茶话会。”
袁金铃没有做声,但是怒气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一只手狠狠的掐着身下的椅子,恨不得将那木椅子抠出一个洞来,方才解恨。
“小姐,据说,卫夫子这次请了好些咱们秭归县的青年才俊去参加茶话会,荀公子也收到请柬了。”
这正是袁金铃最气愤的地方。
卫东阳那个老不死的,请了荀澈,请了云沫,请了秭归县很多青年才俊,唯独没有请她袁金玲。
她袁金铃可是堂堂县令千金,秭归县第一才女,卫东阳竟然看不起她,真是气死她了,若不是因为卫东阳之前是国子监的教学夫子,又是大燕有名的大儒,她早就……
“慧珍,去准备一份礼物,咱们去县学走一趟。”
她绝对不允许云沫那贱人在茶话会上出风头,绝对不允许。
慧珍退下去准备礼物,很快,主仆二人去了县学找卫东阳。
“小书童,我们是县衙府的,我家小姐想见卫夫子,麻烦你去通报一声。”主仆二人站在卫东阳的竹屋前。
小书童瞟了袁金铃主仆一眼,“请二位姑娘稍后。”
“二位姑娘,请随我来吧。”小书童进了内院,不久,就折了回来。
袁金铃眼神示意慧珍将礼物递给小书童,然后随他进内院见卫东阳。
内院的天井里,卫东阳正在与人对弈,那人银袍如月光倾洗,面容如玉,出尘绝世,不是荀澈又是何人。
“荀公子,你也在。”
袁金铃走进内院,一眼看见荀澈坐在卫东阳的对面,心里一喜,赶紧娉婷的走过去。
荀澈见她走到自己身边,礼貌性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再看她一眼,将视线移到卫东阳的身上,“既然卫先生有贵客来访,那在下就不打搅了,告辞。”
“夙月,咱们出来这么久了,回府吧。”
“是,公子。”夙月冲着卫东阳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推着荀澈离开。
荀澈要走,卫东阳没有挽留,只让书童送他和夙月出府。
袁金铃盯着荀澈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重重的咬了咬唇,“荀公子……”
可惜,荀澈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袁小姐,请坐。”
卫东阳见袁金铃一直盯着荀澈离开的方向,目光痴恋,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听到卫东阳唤自己,袁金铃这才收回视线,挑了一张石凳坐下来。
“袁小姐屈尊前来拜访老朽,不知所为何事?”卫东阳一边说话,一边给袁金铃倒了一杯茶。
袁金铃接过,放在自己面前,“听说卫先生要办一场茶话会,以茶会友,可有此事?”
“的确有此事。”卫东阳没有隐瞒她。
袁金铃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道:“金铃仰慕卫先生才华已久,卫先生这次办茶话会,不知金铃是否有幸参加?”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可是言语里却是对卫东阳施加了压力。
就算卫东阳以前再厉害,再有名望,可是,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往,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而她袁金铃,可是堂堂县令千金。
【089】那人是王吗?()
卫东阳是聪明人,自然觉察到了袁金铃对他施加的压力。
“承蒙袁小姐看得起老朽,六月二十,老朽欢迎袁小姐大驾光临。”
虽然他不惧怕袁金铃对自己施加的压力,但是,现在毕竟是袁无庸管着秭归县,袁无庸与姬家关系密切,早在京城任职时,他就有所耳闻,袁无庸此人心胸狭窄,瑕疵必报,今日若不答应袁金铃,邀她赴自己的茶话会,必然会得罪袁无庸,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县学招惹麻烦,再说了,六月二十那天,荀澈也在,就算邀请袁金铃赴会,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袁金铃听了卫东阳的答复,心里很满意。
“卫先生客气了,能得卫先生邀请,这是金铃的荣幸。”
拿到茶话会的请柬,袁金铃无意多留,与慧珍离开了卫东阳的竹屋。
“小姐,那卫东阳还算识时务。”马车里,慧珍一脸乐道。
袁金铃望着手里的请柬,笑了笑,眸光自信且狠辣,“他现在无权无势,敢不答应吗?”
阳雀村。
云沫从莫屠夫家回来后,就叫上云夜一起上雾峰山砍香柏枝。
趁莫家还没送猪杂碎来,先砍一些香柏枝放着,到时候,好用来熏制猪糯米肠跟血肠。
两人进山半日,就砍够了熏肠要用的香柏枝。
笠日一早,云沫就上莫家去借了牛车,准备与云夜一道进城去采购灌制猪糯米肠跟血肠的材料。
这次进城,因为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云沫没有带云晓童,将他送去了秋家,让贺九娘跟秋实看着。
进了城,云沫先将灌肠要用的香料采办齐,然后才让云夜赶着牛车去米粮店。
云沫经常在一家米粮店购粮,成了那家米粮店的老顾客,而且她每次购粮,买得都比较多,那店老板每回看见她登门都是笑眯眯的。
“唷,姑娘,又来买米啦。”云沫刚走到米粮店门口,店老伴就赶紧招呼过来。
云沫点了点头,抬步走进店里。
店老板邀她到米缸前,指着米缸里白生生的大米,笑眯眯道:“姑娘,我家昨天才进了一批新大米,颗粒饱满,色泽好看,你要买多少,我帮你称。”
云沫瞧了瞧缸里的梗米,看色泽确实是新进的上等大米,店老板没有说胡话框她,正是因为这家店老板是个耿直,本分的生意人,所以,云沫才经常光顾,不过,她今天要买的不是梗米,而是灌肠用的糯米。
“老板,我今日不是来买梗米的,我想买些糯米。”
“买糯米吗?那姑娘这边请。”店老板邀云沫到装糯米的缸前,“姑娘,我家就这些糯米,你要多少?”
糯米不像梗米好卖,只有逢年过节蒸糯米糕,才有人买,所以他店里并没有多少货。
云沫看了看,有半米缸。
灌猪糯米肠时,里面还要拌一些香骨,所以,有这半缸子糯米也足够了。
“老板,这些糯米我全要了。”
云沫全买,店老板很是高兴,“姑娘,十六文一斤,你等着,我给你称。”
“怎么涨价了。”听到店老板报价,云沫蹙了蹙眉头,“老板,我上次才买成十四文一斤,这没过多久,怎么涨了两文。”
店老板见云沫皱着眉头,赶紧解释,“姑娘啊,这米价随时都在变化,我进货贵,自然会涨价,你是我家的老顾客了,我不会蒙骗你的。”
云沫知道,店老板应该不会乱喊价,但是她也是生意人,做生意的,都想尽最大的努力,将成本降到最低。
“老板,我买得多,又是你家的老顾客,十六文一斤,有些贵了。”
云夜抱臂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沫跟店老板讨价还价,神情认真,剪水样的眸子里透着精明之色,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他发现云沫跟人谈生意时,特别有魅力。
店老板自然不想放过云沫这个大主顾,一番琢磨后,道:“姑娘,最低也要十五文一斤,不能再少了。”
“我最高只能出十四文。”云沫也给出了一个价。
糯米不比梗米好卖,别看只有半缸子,起码也要一个月才能售完,现在的天气,雷雨多发,空气潮湿,糯米摆在店里久了,很容易发黄发霉,她赌,十四文一斤,店老板也会卖给她,再说了,就算十四文一斤卖给她,店老板也不会没有赚头。
“姑娘,你出的价实在太低了。”云沫给的价,店老板听着,只觉得肉疼。
云沫一脸淡定,轻睨了店老板一眼,“我只能出这个价钱,若是老板觉得吃亏,那我先到别家看看,告辞。”
说完,就拉了云夜的袖子往外走。
店老板见云沫已经走到了门口,一咬牙,将她唤住,“姑娘,且慢。”
云沫停下脚步,嘴角一抹浅笑,一秒而逝,旋即转身将店老板望着。
“十四文就十四文吧,姑娘,我卖给你。”店老板望着云沫道。
云沫面色从容的折回米缸前。
店老板见她折回来,赶紧吩咐打杂的工人装米上秤,然后帮忙将米扛到牛车上。
“小相公,你娘子可真会持家。”店老板掂了掂云沫付的米钱,一脸笑容的将云夜盯着。
云夜没有解释,唇角反而抿出一抹弧度,顺着店老板的话,淡淡应道:“她确实很会持家。”
“云夜。”
云沫听得咬牙切齿,避着店老板的视线,将手伸到云夜的腰上,使劲掐了他一把。
这人不解释就算了,还故意说话让店老板误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很有夫妻相吗?怎么走到哪里,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云夜吃疼,眉峰微动,没有吭声。
出了米粮店,云夜赶着车,同时侧脸将云沫睨着。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店老板会将糯米卖给你?”
兴许那店老板没觉察到,但是他可看出来,云沫压根就没想去别家看米,刚才只是假装离开,做样子给那店老板看的。
云沫坐在板车上,脑袋枕着手臂,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袋糯米上。
“因为这些糯米已经存了很久了,他再不卖给我,遇上雷雨天气,一准坏,与其一分钱都赚不到,还不如便宜卖给我。”
“你是如何看出这些糯米已经存放了很久。”云夜有些疑惑。
在他眼里,那些糯米色泽油白,颗粒饱满,和新鲜的糯米没什么区别。
云沫盯着云夜线条绝美的侧脸,熊骨面具下,黑曜石般的眸子眨了眨,化身成一个好奇宝宝,没了平时的孤傲,冷傲劲儿,模样还有些呆萌可爱。
“我用眼睛看出来的。”云沫笑了笑,言语充满戏味。
前世,她本就是做餐饮的,没成大BOSS前,也在基层打拼了数年,若是连大米的品级都区分不出来,还做什么餐饮。
两人坐着牛车行在街道中央,虽不是赶集日,但是街上依旧车来人往的,有些拥堵,云沫叮嘱了云夜赶车小心些,自己翘着一条腿,靠在米袋上打盹。
这时候,街道旁永安客栈的二楼,正有两双眼睛将他们盯着。
“首领,你觉得那个人的气息,像不像王?”
说话的人一身修身黑袍,半边脸被一张鬼面具遮着,只露出下巴和一双幽冷犀利的眸子。
那个被叫首领的人,侧过脸,看了鬼面男一眼。
“无恒,你说……咱们王有没有可能坐牛车?”
无恒,摄者王府六煞之一,性情冷漠,武功深不可测。
那个被他唤作头领的男子,正是六煞中的老大无邪。
无邪人如其名,很邪,不过,他面容如玉,看起来像谦谦君子,实则整人的手段却极度阴邪,狠辣。
“没可能。”无恒几乎毫不犹豫的摇头。
王有洁癖,出门都有自己专用的车骑,坐牛车,开什么玩笑。
无邪又问:“那王有没有可能,给别人当车夫?”
“更不可能。”无恒冷语。
王可是大燕国最尊贵的男子,连皇上都要尊称王一声皇叔,王给人当车夫,那车,怕是没人敢坐。
“可是……我也觉得那个人的气息真的很像王。”无邪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咱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王的消息,没准,那人真是王。”
无恒又盯着窗外看了看,有些不太赞同无邪的话。
“如果真是王,凭王的能力,应该能感觉到咱们就在周围。”
这一点,也正是无邪想不通的。
他们六煞修炼的武功很特殊,气息跟寻常人不同,若那个人真是王,凭王的能力,应该能感觉到他们就在周围。
可是……那个人又真的很像王,跟王的气息一模一样,他跟随王多年,感觉是不会出错的,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无恒,叫无心去试探一下。”
无心,六煞中的老幺,长相最无害,性子最刁辣,还十分爱钱。
“嗯。”无恒应了一声,去找无心。
街面上,云夜赶着牛车继续朝城门口走,牛车从永安客栈门前经过时,他眸子闪了闪,感觉到楼上有窥探的目光,扭过头小声提醒云沫。
“当心些,有人窥探。”
“知道了。”云沫轻应了一声,身子坐直。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无邪,无恒刚注意到他们时,她已经有所察觉了。
“云夜,可是你的仇家?”云沫寻思了一遍,觉得没人跟她有深仇大恨,楼上那两个人窥探的目标应该不是她。
“应该不是。”云夜从容镇定,淡淡道,“我没感觉到杀气。”
云沫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突破了仙源天诀第一重,虽说不害怕什么杀手,但是在大街上动手,毕竟不好,一个搞不好,很可能伤及无辜。
“咱们先静观其变,若是对方没有恶意,咱们就装作不知道。”云沫道。
“好。”云夜同意她的建议,没事人一样,赶着牛车继续前行。
“救命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救命啊。”
牛车还没走到城门口,突然,一个十七八岁,姿色上层的姑娘边跑边喊救命,跌跌撞撞从城门那边跑过来,她接连撞了好几个人,最后一头就撞上了牛车,哗啦一下,跌坐在地上,索性牛车跑得慢,并没有将她撞伤。
云夜见撞了人,拉了拉手里的缰绳,让牛车停下来。
“公子,公子,后面有人追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姑娘见云夜将牛车停了下来,哆嗦着身子,滚了一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云夜的身边,目光迫切,像寻求救命绳一样,想要伸手去拉云夜的胳膊。
“公子,你救救我,救救我。”
街道上发生的一切,无邪,无恒二人在永安客栈二楼看得清清楚楚的。
无邪收起手中的折扇,神色认真的盯着云夜所在的位置,“无恒,你说无心能试探出什么吗?”
“不知道。”无恒面无表情的回答,“但是,无心是咱们六人中最机敏的一个,若那人真是王,她应该能发现点什么。”
“希望如此。”
“王已经失踪多时,太后跟姬府的人很想趁这次机会,除掉王,咱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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