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有……厉鬼。”
她接连翻了几个白眼,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贺姑,你咋也怕鬼?”田双喜瘫坐在地上,又气又恼。
“鬼,有鬼,是厉鬼。”贺姑已经吓得神经恍惚,根本听不到田双喜的问话,她念念叨叨几句,就哆嗦着腿脚,一晃一歪的朝大门走去,走时,连吃饭的桃木剑都顾不上捡了。
大门口附近,周香菊,周香玉几人正等着贺姑的好消息。
见贺姑神色恍惚,一晃一跌的从宅子里走出来,几人赶紧迎了上去,“贺姑,你咋这么快就出来了?”周香菊赶紧一把抓住她。
被周香菊这一拉,贺姑停下脚步,神色恍惚的盯着她,嘴里一直念叨着,“鬼,有鬼,有厉鬼。”
“什么厉鬼?”周香菊听贺姑说得不清不楚,使劲抓着她的膀子不松手,继续追问,“你到底有没有将云沫体内的恶鬼驱除掉。”
“贺姑,你可是收了我们半吊钱的,可得将事情办好。”周香玉也堵在贺姑面前,不让她走。
云珍珠,苏采莲一左一右站在周香玉身边,两人都等着贺姑将云沫体内的恶鬼给驱除了,好进宅子去找云沫算账。
贺姑被周香菊又拉又拽,手臂有些酸麻,神智稍微清醒了些。
她后怕的猛吸了一口气,才紧张道:“马……老大家的,春生家的,你们另请高明吧,这宅子里的厉鬼道行太高,我降服不了,这钱,我也不要了。”说完,她将怀里的半吊钱取了出来,塞进了周香菊的怀里。
贺姑说宅子里的厉鬼道行高,吓得周香菊几个脸色发青。
“那……那就没办……法了吗?”周香玉急道。
“没办法了,我连看家本事都用上了。”贺姑挣扎了一下,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你们还是请别人吧,我得赶紧走了。”
贺姑急急丢下话,片刻不敢多停留,连走带跑的离开,那厉鬼已经被她做法惹怒了,再不走,连命都没了。
“娘,这可咋办?”云珍珠气恼的跺了跺脚,她扭着头,透过大门,朝大宅里面看,这一看,只觉得院子里阴森森的,十分可怕。
“贺姑说,附在云沫身上的是只厉鬼,我们请贺姑来做法,会不会被报复?”
云珍珠话音落下,周香菊,周香玉,苏采莲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贺姑,你咋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们。”瞧贺姑还没走远,周香菊赶紧扯开嗓子喊。
万一那恶鬼前来报复,她可对付不了。
她使劲喊了几声,可是贺姑连头都没回一下,不但没停下来帮她们出主意,反而越走越快,生怕有厉鬼缠上自己。
“小姨,你最有主意了,你赶紧想想办法。”苏采莲将周香菊盯着。
“让我……我想想。”周香菊也急得六神无主,想了好片刻,才紧张道:“大姐,珍珠,采莲,云沫还不知道那贺姑是咱们请来的,现在,咱们赶紧回家,就算云沫要找人报复,也是找贺姑跟田村长,找不到咱们头上来。”
“二妹,你说得对,咱们赶紧走。”周香玉觉得周香菊说得有理,绷着得心稍微松了松。
云珍珠,苏采莲也没前刻那么担心害怕了。
“走,哼,晚了。”云沫扶着田双喜出来,见周香菊几人正想偷偷离开,冷哼一声,将她们几个盯着。
“村长叔,你稍微等一下,等我处理完事情,送你回去。”她冷盯了周香菊她们几眼,扭头温着嗓子对田双喜说话。
田双喜点了点头,脸色惭愧,“云沫丫头,叔给你添麻烦了。”
云沫微微一笑,“村长叔,你帮了我这么多,你腿脚不便,我送你回去是应该的。”
“村长爷爷,你要是站不稳,就扶着我的肩膀。”云沫刚松手,云晓童就主动走到了田双喜的身边,让他靠着自己。
云晓童如此乖巧懂事,这下,田双喜更觉得惭愧了。
他不悦的瞪了周香菊几个一眼,今天,他就不该贪那只大公鸡,答应帮这几个女人做事,这下,鬼没驱成,反而害了自己。
“鬼……鬼啊。”见云沫一步一步紧逼过来,周香菊首先吓破胆。
云珍珠后退几步,身子像筛子一样颤抖着,伸手将云沫指着,“云……云沫,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周香玉,苏采莲隔云沫稍远些,但是同样被吓破了胆,脚不断的抖,差点站不稳。
云沫走到四人跟前停下来,凝着眉头,嘴角微微上浮,唇边溢出一抹诡异阴沉的笑容,两道视线像冰冷的蛇一样,死死的将四人缠住。
这几个女人不是成天嚷嚷着,说她被厉鬼附身了吗?那么,她就如她们的愿,做出被厉鬼附身的模样。
“你们四个不是说我被厉鬼附身了,嚷嚷着要捉鬼吗?现在,我就站在你们面前,给你们机会捉鬼,赶快动手啊。”
她说话冰冷,语气带着重重的煞气,以一种睥眸天下的气势将四人盯着。
“你……你别过来。”周香菊吓得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原先,她本来就有几分忌惮云沫,方才,贺姑又说宅子里的厉鬼道行太高,她就误解为附身在云沫身上的厉鬼道行太高,连贺姑这个神婆都降服不了,她自然就害怕得要命。
周香玉,苏采莲抱作一团,感觉到云沫阴冷的视线,这下,两人连下巴都抖起来了,根本不敢抬眼看云沫,怕被吓死。
云珍珠咽了口唾沫,胆颤心惊的盯了云沫一眼,结巴道:“云……沫,你……我无冤无仇,你……别来找我。”
“云珍珠,我们无冤无仇吗?”云沫觉得好笑,“你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脑子不好使,健忘,你不记得,这五年来,你是如何欺负我的吗?这五年来,我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你一不高兴,就对我拳脚相加,这些,你都忘了?”
前身就是被这女人和她老娘推了一把,活活给撞死的,想到这里,云沫沉了沉眸,笑得更诡异,说话的声音也更犀利冰冷。
“对……对不起,我……我错了。”当着田双喜的面,云珍珠吓得腿哆嗦一下,大腿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接着,裙子就湿了大半。
门口,云夜紧紧蹙着眉头,很不悦的冷扫了她一眼。
田双喜见云珍珠吓得尿裤子,周香菊,周香玉,苏采莲吓得浑身发抖,也没有说一句话,这几个女人成天给他惹事,搅得阳雀村不得安宁,活该被收拾,虽然云沫现在的表情,他也有些胆颤,但是他心里清楚,云沫并未被厉鬼附身。
云珍珠又是认错,又是道歉,吓得魂飞魄散,连自己尿裤子了都没发现。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云……沫,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呜呜……”
“云沫,你就放过珠儿吧,欺负你跟童童,都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周香玉护女心切,见云沫始终冷盯着云珍珠,她也顾不上害怕,赶紧认错求饶。
周香玉,云珍珠不顾形象的低头认错,云沫看着很满意。
让她们母女俩认错不容易,今日,她们二人主动忏悔,也算是对前身的一种交待。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就在周香玉,云珍珠快吓死的时候,云沫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完,将视线移向一边,冷扫了周香菊,苏采莲一眼,“周香菊,苏采莲,你们也别当我是傻子。”
这两个女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一个逼迫桂氏卖树,一个用红漆树骗她。
周香菊,苏采莲同时一惊,心下明白,她们算计云沫的那些事情,被云沫发现了。
云沫见周香菊,苏采莲一脸心虚,也吓得不轻,冷扫她们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转身,换了温和的表情,朝着云夜,云晓童,田双喜他们走去。
周香菊几人见云沫转身没再搭理她们,赶紧互相搀扶着离去,几人走得又慌又急,生怕云沫反悔了,再折回来找她们麻烦。
“累不累,脚还痛吗?”见云沫缓步走来,云夜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轻声问道。
云沫昨夜才扭伤了脚踝,虽说今早已经消肿,但是还是不宜久站。
“没事,不用担心。”云沫还了他一个微笑,让他放心,然后走到田双喜的身边,“村长叔,我送你回去。”
处理好搬家的事情,打发了周香菊几人,下午,云沫就去莫屠夫家找莫青山商量翻建茅草棚的事情。
正如秋月所说,莫青山一手泥水匠的活做得很好,莫家小院外的围墙都是莫青山自个砌的,几次来买肉,云沫都没留意那围墙,今日,因为要请莫青山翻建茅草屋,她就特意多看了那围墙几眼,只见那围墙确实砌得很工整,很结实。
看过莫青山砌的围墙后,她非常满意,直接和莫青山商量好,将翻建茅草屋的事情承包给了他。
商谈好自家翻建的事情,云沫还记挂着秋月的亲事,秋月于她来说,比亲姐妹还亲,自家亲妹子的事情,她自然要多操心一些,再说了,莫青山这人不错,秋月嫁给莫青山,她很放心,恰巧,这时候,莫青山他娘孙有花走了过来。
这个时代,儿女婚姻之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秋月的事情还是要与孙氏先知会一声比较妥当。
“孙婶,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正想去找你呢。”
“云沫丫头,有啥事?你说。”孙氏走到云沫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莫青山觉得,两个女人聊事,自己不好继续待着,就站起身来,对云沫道:“童童娘,你和我娘聊,我去外面肉摊瞧瞧。”
见莫青山起身要走,云沫赶紧叫住他,“青山兄弟,这事和你有关系,你留下来听听。”
虽说儿女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莫青山对秋月没有那心思,她还是不赞成秋月嫁给莫青山。
莫青山点头坐下,瞧了云沫一眼,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云沫先看着孙氏,试探着问道:“孙婶,青山兄弟可有议亲了?”
说及莫青山的亲事,孙氏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一抹忧愁爬上了脑门。
过完今年,莫青山就二十了,像他这样的年纪,别人早就是两个娃的爹了,莫青山二十未娶,在这个时代,算得是剩男了。
“孙婶,你怎么了?”见孙氏一脸愁容,接连叹气,云沫关怀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孙氏是在愁莫青山的婚事,但是嘴上的关心还是要说的。
“云沫丫头,我很好。”孙氏回道,“实不相瞒,我是操心我家青山的婚事,我家青山都二十出头了,还没寻到一门合适的亲事,这实在令我揪心。”
“娘,你瞎操心啥。”自己的婚事被自己娘拿来和一个外人讨论,莫青山觉得心里怪难为情的,“这事急不得,缘分到了,这亲自然就成了,你现在瞎操心啥。”
“话是这么说,可那缘分啥时候才能来。”孙氏脸上的愁容未散,“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就想看着你早日娶妻生子。”
云沫见孙氏皱得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心里估摸着,秋月嫁进莫家之事有戏。
“孙婶,你们莫家做猪肉生意,又种田地,青山兄弟勤快又长得高高大大的,为何不好寻亲呢?照理说,屠夫家油水足,日子过得好,应该好寻亲才是。”
这话,可问到孙氏心坎上去了。
“都是莫老头不争气,光顾着外人,不顾自家忍。”被提到伤心事,孙氏痛骂了莫三钱一顿,“云沫丫头,你是不知道,你莫大叔快把我气死了。”
“嗯?”云沫疑惑的将孙氏盯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孙氏稍微敛下怒气,接着方才的话道:“你莫叔心肠软,好说话,谁来赊肉,他都答应,有些人赊了肉,十天半个月才来给钱,这都算好的,有的人赊了肉,干脆就忘了给钱这事。”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与辛酸,“云沫丫头啊,你别看这些年,我们老莫家做猪肉生意好,表面风光,其实根本没赚到什么钱,一年累到头,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云沫仔细听着孙氏倒苦水,对于孙氏方才说的话,她是深信不疑的,从前两次,莫青山去送猪杂碎,收钱时那高兴的样子,她都能够看出来。
“孙婶,我今天来,一是找青山兄弟商量翻建茅草屋的事情,另外就是想与你聊聊青山兄弟的婚事,我瞧着青山兄弟人品不错,想给他牵牵红线。”
云沫没直接说,秋月喜欢莫青山,只说想帮他牵红线,如此说,便不会让孙氏两口子看低秋月,她将秋月当亲妹子待,自然不容许别人看低秋月分毫。
“云沫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孙氏听说云沫要帮莫青山牵姻缘线,顿时来了精神,“是哪家的姑娘。”
云沫笑道,“孙婶别急,我还没问过女方家长的意思,我是觉得青山兄弟人品好,那女孩子也懂事知礼,勤快大方,与青山兄弟正好相配,若能撮合该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姻缘,所以才来问问你的意思?”
听云沫夸赞女方懂事知礼,勤快大方,孙氏心里就更满意了,不过,满意的同时,她又十分担心。
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她家青山吗?
“云沫丫头,那姑娘这么好,能喜欢咱们青山吗?”她心里担心就问了出来。
“孙婶,青山兄弟,只要你们同意,我去帮你们问问女方的意思,同不同意,只有问过才知道。”云沫淡淡道。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提秋月,秋家半个字,就算这婚事说不成,也不会坏了秋月的名声。
孙氏看到了一丝希望,“云沫丫头,那这事儿就麻烦你了,我都不晓得该咋感谢你了。”
“孙婶,你太客气了。”云沫莞尔一笑,“若是孙婶真想感激我,往后,将猪杂碎洗干净了,给我送去就成。”
“成啊。”孙氏满口答应,“往后,我一定将那些猪杂碎洗得干干净净,保管闻不到一丝半点腥味。”
“多谢孙婶。”云沫淡笑着道谢。
清洗猪杂碎特别麻烦,孙氏能将猪杂碎洗干净,再让莫青山给她送去,省了她不少麻烦事。
定下茅屋翻建的事情,探了老莫家的口风,云沫就直接去了秋家找秋月。
秋月事先知道云沫要去老莫家探口风。
“沫子姐,咋样,莫青山他说什么了?”
“臭丫头,瞧你这样心急,也不知道害臊。”云沫瞧她如此心急,笑着打趣道。
“沫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被云沫这么打趣,秋月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羞红了脸,害怕贺九娘,秋实知道她与云沫之间的小秘密,她将云沫拉倒院子的角落里,压低嗓子道:“沫子姐,莫青山和你说什么了,你快告诉我。”
云沫见她心急知道,也不再打趣她,道:“秋月,为了保护你的名节,我没有直接告诉莫青山你喜欢他,我只给他说,看他人品不错,想帮他说媒牵红线。”
“那……那他答应没?”秋月紧张的看着云沫,提到莫青山,她只觉得心跳极快,连说话都找不到以前的大嗓门了,羞得声音娇滴滴的。
云沫继续道:“我说完,莫青山和他娘都很高兴,让我来问问女方的意思。”
“我答应。”听说莫青山和他娘都没反对,秋月满心欢喜,一口就应下了。
嫁给莫青山,她还能帮衬着娘家,嫁去别的村,一年到头,可能都没法回一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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