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永定老王爷,独孤万里,欧阳花蕊,荀书皆是一脸紧张,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上。
“来人,速速去将城主府最好的大夫请来。”独孤万里一阵紧张后,大声对着厅外吩咐。
在厅外静候的一名下人应声,速速离开,另外又进来了几名下人,将荀澈抬起,送去了独孤玲琅的寝殿。
寝殿中,荀澈躺在床榻上,脸色煞白如雪,双眸紧闭着,独孤玲琅坐在轮椅上,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那日你来城主府求亲,我不该不答应你。”
独孤玲琅话语如泣如诉,荀澈两扇浓密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独孤玲琅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见。
“公子?”独孤玲琅看见他睫毛颤动,心中一阵激动,更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你快点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至始至终,我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知道吗?”
一滴清泪顺着荀澈的眼角滑落下来。
独孤万里,欧阳花蕊看得心酸,欧阳花蕊轻步走到独孤玲琅身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安抚道:“玲琅,永定王世子定不会有事的。”
“母亲,大夫怎么还没到?”独孤玲琅忽然转过身来,眼神迫切地将欧阳花蕊看着。
“城主大人,夫人,大夫到了。”恰时,婢女的禀报声自寝殿外传了进来。
独孤玲琅眼神移动,急切地看向寝殿门口,吩咐道:“快,快将大夫请进来。”
“是,公主。”静候在外面的婢女答应一声,赶紧领了那大夫入内。
大夫提着药箱到床前,在众人的目光下,仔细给荀澈做了一番检查。
“大夫,老夫孙儿的情况怎样?”永定老王爷等得焦急,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独孤玲琅,欧阳花蕊,独孤万里,荀书皆是眼巴巴,神色紧张地将大夫盯着。
大夫一眼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移到了永定老王爷身上,回道:“老王爷请放心,公子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而已,我给公子开几副补血疗伤的药,公子服下便可以康复如初。”
确定荀澈无性命之忧,独孤玲琅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踏实落下。
“谢天谢地。”欧阳花蕊双手合十祷告,其他人也齐齐松了口气。
大夫开好药,独孤玲琅不放心婢女煎药,亲自去药炉边守着,那药煎好后,她又亲自握勺喂到荀澈口中。
如此过了三日,荀澈终于幽幽转醒。
他是在第四日早上苏醒的,感觉有人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动了动眼帘,浓密的睫毛缓缓扬起来,一束光进到了眸子里,定睛一看,见紧握着他手的人是独孤玲琅。
荀澈昏迷了三日,她便守在床前伺候了三日,三天三夜未休息好,此刻想来是累极,荀澈醒来她都毫无知觉。
“月儿……”荀澈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将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独孤玲琅未有知觉,他心疼得将眉头皱起,抬起手来,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摸她的乌发。
“傻丫头,你如此为我,我怎么可能怪你。”
独孤玲琅在梦中,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一觉睡得香甜,醒来之时,睁开眼一看,一束明媚的阳光从窗棂射进来,瞧着已经是中午光景,而荀澈正坐在她的轮椅上,略苍白的脸上展露着暖暖的笑容。
“公子,我怎么会……?”昨夜,她分明在床前守着公子,为何醒来却在了床上,公子却坐在了她的轮椅上,守着她。
荀澈伸手扒开遮挡住她脸颊的一缕发丝,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道:“醒了,饿不饿?”
“公子,你终于醒了。”独孤玲琅满心记挂着荀澈,哪里有心思去感觉饿不饿,见荀澈活鲜鲜的坐在床前,她双眸一红,用手臂支起身子坐在床上,再也不管不顾,扑进了荀澈的怀里。
这个怀抱,她想念了多年,真的好温暖。
“公子,你娶我可好?”她将脸埋在荀澈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含糊不清说出这句话。
话音落下许久,却未得到荀澈的回答,她激动的心渐渐低落,离开荀澈的怀抱,低声道:“若是公子不想娶我,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荀澈依旧沉默,沉默的同时,双手忽然钳在了独孤玲琅的纤腰上,紧紧的搂着她,盯着她的眼神在一瞬间炽热无比,并在她的惊愕中,他的薄唇倾覆而下,毫无间隙地将她吻住,一点一点吸取她口中的蜜汁,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娶,月儿,我娶你。”绵绵长长的吻结束,他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
独孤玲琅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无间,羞得双颊绯红,情不自禁将头低下。
“哈哈哈……”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了寝殿,旋即便是永定老王爷铿锵有力的话音,“独孤城主,夫人,看来咱们仨又得忙了。”
独孤玲琅抬起头来,挑眉看向寝殿门口,便见独孤万里,欧阳花蕊,永定老王爷先后走了进来,“父亲,母亲,老王爷,您们……您们什么时候到的?”
“咳咳……”独孤万里一手捂唇咳了两声,“夫人,你来回答。”
欧阳花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不自然,“玲琅,其实……其实我们也没看到什么。”
听到这句话,独孤玲琅顿时觉得双颊被火烧一般,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这三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月儿,你母亲没骗你,我们确实没看见什么。”永定老王爷摸着胡须,一脸笑呵呵,典型是一副我什么都看见了的表情。
“老王爷……”独孤玲琅羞愤。
对“老王爷”这个称呼,永定老王爷可不满意了,旋即就将眉头皱起,闷声道:“月儿,你与澈儿都有了婚约,怎么还唤老王爷?”
“爷……爷。”独孤玲琅踌躇了片刻,终于生涩地唤出了爷爷这两个字。
“好孙媳,好孙媳。”永定老王爷这才满意,开怀大笑出声,“澈儿与月儿大婚,老头子我就等着抱曾孙孙了,啊哈哈哈……”
荀澈伤势好转,独孤万里与永定老王爷一番商议,将两人的婚事定在了三个月后,之所以要在定在三个月之后,是欧阳花蕊舍不得女儿。
婚礼事宜商定妥当,永定老王爷便要返回大燕筹备,临行前一天,独孤万里设了华宴为老王爷践行。
华宴即将落幕,永定老王爷喝得微醺,被属下送回房休息,独孤玲琅放心不下,亲自去城主府的厨房吩咐婢女顿醒酒汤,宴上便只剩下独孤万里,欧阳花蕊与荀澈。
“岳父,岳母,月儿脸上的疤究竟是怎么来的?”荀澈忽然放下酒樽,一脸正色询问独孤万里,欧阳花蕊。
独孤玲琅已经唤了永定老王爷为爷爷,他自是要唤独孤万里,欧阳花蕊一声岳父,岳母的。
“澈儿,玲琅未向你提及过此事吗?”欧阳花蕊不答反问。
荀澈道:“小婿问了她几次,她定是怕小婿在心里自责,不肯将此事告诉小婿,是以,小婿只能来询问岳父,岳母。”
“这……”欧阳花蕊犹豫了,“澈儿,玲琅不肯告诉你,我们若是说了,岂不是违背了她的心意。”
“恳求岳母将此事告诉小婿。”荀澈站起身来,无比认真地向欧阳花蕊作揖行礼,“小婿想知道月儿的全部。”
欧阳花蕊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将目光转向了独孤万里,独孤万里略点头后,她才开口,“玲琅脸上的伤疤是被女贼火莲花刺的。”
她絮絮说着,将火莲花与独孤玲琅之间的旧事,原原本本说给了荀澈听。
“说来,都是我与万里眼力不佳,误认了女儿,这才害苦了玲琅。”
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呈现在了荀澈眼前,荀澈心痛难耐,“都是小婿的错,若是小婿能早点将月儿找到,她就不必受这份苦楚。”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容许我带月儿回大燕,大燕有一位名医,或许能治好月儿脸上的伤疤,小婿的腿疾,便是那位名医医治好的。”荀澈收起心痛,恳求独孤万里,欧阳花蕊。
独孤万里道:“澈儿,你说的,可是大燕摄政王身边的无情公子?”
“没错。”荀澈点头,“无情医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独孤万里,欧阳花蕊重重叹息一声,欧阳花蕊道:“玲琅脸上的伤疤,无情公子也无能为力,几年前,火莲花偷盗火炎石吊坠,冒充玲琅,正是大燕摄政王,王妃将其阴谋揭穿,玲琅被火炼花毁容,便是无情公子出手相救,当时,无情公子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让玲琅的脸恢复如初,他说,只有雪晴花开,才能彻底去除玲琅脸上的疤痕。”
听此言,荀澈眸子里闪过一丝希望之色,“敢问岳母大人,那雪晴花在何处?”
“这几年,我翻阅了不少医书典籍,其中一本典籍中记载,雪晴花长在冥空山的百花谷中,可是冥空山在何处,百合谷又在何处,却不得而知,这几年,我连续派出了好几批属下去寻,一无所获。”独孤万里道。
“冥空山?”荀澈眸子里的希望之色在一瞬间特别明显,“岳父,你确定,雪晴花就生长在冥空山中吗?”
“嗯。”独孤万里笃定地点头,“我确定只要找到冥空山,便能寻到雪晴花。”
“小婿游历这几年,恰巧去过冥空山,小婿即刻出发,前往冥空山百花谷。”荀澈将语气稍微停顿一下,心中有所顾及,“只是小婿前往冥空山,月儿定不放心,还请岳父,岳母帮小婿隐瞒此事,若是月儿问及小婿,就请岳父,岳母告诉月儿,小婿回大燕筹备婚礼一事了。”
见荀澈前往冥空山寻雪晴花的心意已决,独孤万里,欧阳花蕊只好准许。
当天,荀澈不告而别,前往冥空山的路上,他与荀书快马加鞭,赶了足足二十多天的路,才抵达冥空山脚下。
冥空山附近有个小镇,主仆二人见天色已晚,不宜上山,便前去小镇投宿,进了客栈中,荀书便向客栈掌柜的打听,“掌柜的,请问冥空山百花谷怎么走?”
掌柜的一脸懵,回道:“小哥,冥空山,这附近是有一座,我在这冥空山脚下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什么百花谷,你们怕是来错地方了。”
“我们不会弄错的,掌柜的,你仔细想想。”荀澈走上前一步,将一锭明晃晃的银子搁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将银锭拿起来,放在口中咬了咬,笑眯眯收起,“两位公子,我确实没听说过什么百花谷,要不,你们再问问其他人。”
“不知道,你还收银子。”荀书气恼,想将银锭要回来。
“算了。”荀澈阻止,挑眉看向掌柜的,“安排两间上房,送些饭菜热水到屋子里。”
“好呐。”掌柜的点头哈腰答应,吩咐小二将两人领上了二楼。
“公子,咱们之前来冥空山,也没听说过什么百花谷啊。”荀书担心白跑一趟。
小二将客房门打开,荀澈一边进屋,一边道:“若是百花谷这么容易被人找到,那雪晴花就不那么罕见了,荀书,别瞎想了,用过晚膳,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咱们上冥空山。”
“是,公子。”荀书跟着进屋。
片刻后,两名小二送来饭菜,热水,主仆二人吃过之后,洗漱一番,便早早歇下了。
笠日一早,在客栈里补充好干粮跟水,主仆二人匆匆离开,往冥空山而去。
冥空山海拔并不高,咋看上去,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公子,这么一座小山丘,咱们能够找到雪晴花吗?”荀书仰头望着不高的山丘。
荀澈锲而不舍地往山上走,“荀书,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冥空山虽海拔不高,其间藏着稀世珍宝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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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月篇(6)()
荀澈一番话的尾音落下,便听得一连串笑声响起,那笑声清晰无比地响彻在山野之间。
“谁,是谁?”一路上山,连一个砍柴的樵夫都未曾遇见,荀书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别躲着鬼鬼祟祟。”
“公子,咱们会不会遇上山贼了?”
那笑声虽洪亮,却显得苍老,与永定老王爷的笑声相差无几,荀澈断定,来者必定不是山贼。
“既然你我有缘,还请老先生现身出来一见。”
“哈哈哈……”笑声越来越近,下一秒便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自一棵大树现身出来,“公子好见识。”
“老先生过奖。”荀澈迎上前去,抱拳向老者作揖。
“老先生,你为何躲在这树背后大笑,要是胆子小的人,早就被你吓破胆了。”荀书埋怨老者。
“荀书,不得无礼。”荀澈侧脸过去斥责他,“老先生,随从不懂事,还望老先生勿怪。”
老者并未计较,依旧笑呵呵,“这位公子,你来冥空山做何?看你的穿着并非本地人,可是千里迢迢赶来冥空山的?”
“老先生慧眼。”荀澈也正想向老者打听百花谷,便再作揖道:“老先生,请问你可知道,这冥空山有一处百花谷?”
“公子寻百花谷做什么?”老者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将荀澈盯着。
荀澈如实道:“寻雪情花,医治心爱之人,若是老先生知道百花谷所在,劳请老先生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公子倒是个痴情之人。”老者将意味深长地眼神收起,“既然老夫与公子有缘,便带公子去一趟百花谷吧。”
“老先生,你知道百花谷所在?”荀书面露惊喜。
“老夫与那百花谷的谷主正好相识。”老者笑眯眯点头。
听闻此话,荀书心头雀跃,赶紧为自己刚才的冒失道歉,“老先生,荀书方才莽撞,说话冲撞了您,还望您能谅解。”
老者领受他的歉意,在前方带路,主仆二人跟随而行,一行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闭静清幽之地,老者忽然停下了脚步。
“公子,百花谷到了。”
荀澈,荀书看看四周,到处都是腿粗的树木,草木杂生,并未见着百花谷,心中皆纳闷。
“老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此处一朵花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百花谷?”荀书不解询问。
“荀书,且听老先生将话说完。”荀澈稍许纳闷后,将视线移到了老者身上,作揖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老者环视四周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荀澈,“公子,百花谷就在此处,想前往百花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荀澈问道:“还请老先生明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在下都要前往百花谷寻找雪情花。”
“公子,凡胎肉体永远到不了百花谷,只有死人的魂魄可以前往,你可愿意付出这个代价?”老者回答。
“公子,不可。”老者话落,荀书急忙劝阻,“公子,你若是死了,夙月定会伤心一辈子,还有老太爷也会伤心,你忍心让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荀澈垂眸沉默了少顷,将头抬起来看着荀书,“荀书,这是我欠她的,往后,爷爷就劳烦你照顾了。”
“公子……”荀书重重叹气,“没有雪情花,夙月脸上不过多几条疤,可是你此去百花谷,会丢命的。”
“不必说了,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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