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燕璃的话,绿珠心头一冷,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火莲花如此心狠手辣,我家小姐还有救吗?”
火莲花不仅心狠手辣,如今还是独孤城的公主,谁敢与公主殿下做对?
“放心,我们会救夙月。”云沫眼神一冷。
为了阿澈,她一定不会让夙月被那火莲花害死。
“燕先生,燕夫人,救小姐的事,绿珠就拜托给你们了。”不管地上冷不冷,绿珠砰砰的,在燕璃,云沫夫妇俩的脚下磕头。
“绿珠,你先起来。”绿珠对夙月的情谊,也真是难得,云沫为之动容,制止了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家小姐是我们的故友,我们自当竭力全力去救她,不必你求我们。”
绿珠好谢了一番,这才停止了抽泣。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夜半三更,云沫哄了两个孩子睡着,然后吩咐无心,无念照顾着,这才叫上绿珠,与燕璃,无邪,无情,无恒,无忌一起出了荀家医馆的小院,往小北巷的方向而去。
绿珠走在最前面带路,几人很快到了小北巷附近的坟地里,找到了宋三娘的坟墓。
那坟墓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土堆,连块墓碑都没有,可见那朱家对宋三娘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重视。
如此不重视宋三娘的一家人,宋三娘病了,又怎会带她去医馆看病。
“绿珠,你确定,此坟是宋三娘的吗?”
“我确定。”绿珠很肯定地点头,“那日,朱家发丧,我跟过来看了的,他们确实是将宋三娘葬在了此处。”
坟还是新的,绿珠说是,那就没什么好怀疑了,云沫与燕璃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着无邪几个一挥手,“将坟挖开。”
无邪,无恒四人不约而同点了下头,对着坟头开挖。
大约三刻钟后,宋三娘的棺木,被四人从坟坑里拉了出来,燕璃往那简陋的棺木上扫了一眼,沉声吩咐,“开棺。”
那棺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棺盖上就加了几枚钉子,燕璃一声吩咐,四人用剑轻轻一撬,不费力地将那棺盖揭开。
棺盖被打开,旋即便有一股恶臭味扑了出来,所有人皆往那棺木中看去。
“这里面怎么没有宋三娘的尸体?”绿珠盯着棺木里面,在朦胧的月光之下,瞳孔一圈一圈地放大。
只见棺材里躺的不是宋三娘,而是一只死猫。
“难道宋三娘根本没死?”无邪盯着棺材里的死猫,托腮猜测着。
“宋三娘死没死,只有朱家的人知道。”燕璃道。
“去朱家。”云沫与他异口同声。
想弄清楚宋三娘到底死没死,只有去朱家,询问朱家的人。
“是。”无邪四人应了一声,将被挖开的坟墓迅速盖上,又在绿珠的带领之下,几人赶到了小北巷的朱家。
因为是深更半夜,小北巷中寂静一片,家家户户皆是关门闭户,黑灯瞎火。
到了朱家门前,绿珠看了燕璃,云沫一眼,见两人点了头,这才走上前去敲响了朱家的大门。
“谁啊,是谁啊,这么晚了,不让人睡觉了吗?”很快,一道不悦的男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几人在门外,听到一串脚步声靠近,一点微弱的灯光自门缝里穿了出来,旋即便听得吱呀一声响,小院的门被一名睡意朦胧的男子打开。
男子挑灯一看,见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朱家吗?”云沫见男子脸色不好看,伸手去将绿珠拉到了自己身后,对着那男子客客气气笑了笑。
“你们走错了,这里不是什么朱家。”男子手里提着灯,灯光下,他见云沫生得一张绝色的脸,说话的态度稍微好了几分。
燕璃见男子盯着云沫看,脸色瞬间一沉,如笼寒霜,走上去,高大挺拔的身姿挡在了云沫的面前,目光冷逼向那男子,“那朱家人现在去何处了?”
男子被燕璃冰冷的目光所笼罩,犹如跌进了冰窖一般,身子一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我……我不知道,这……房子原先是朱家的,可是几日前卖给了我,我……我也是刚搬来小北巷的,什么也不知道。”
“搬走了!”云沫心中的怀疑加深。
那宋三娘的坟是空的,朱家人又搬走了,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朱家人搬去哪里了,你可知道?”云沫清冷的声音在燕璃身后响起。
“不知道。”男子赶紧摇头,“那朱家人神秘得很,我怎么知道,他们搬去何处了。”
“那,你可知道,宋三娘的事?”燕璃将脸上的寒霜收起,换了个话题问。
“宋三娘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男子点头,然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那宋三娘是朱家的儿媳妇,嫁进朱家多年,却未给朱家添加一儿半女,那朱家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妇甚是不满,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休妻再娶,可怜这宋三娘,这还没被休,就自己病死了。”
“病死了?”无情敏锐地抓住这三个字,“不是说,她是因为吃了荀家医馆的药,被药死的吗?”
男子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这么回事。”
官府的人已经查封了荀家医馆,他在这里胡乱多嘴,传将出去,怕是要惹上麻烦。
他的话已经出口,燕璃,云沫岂会让他糊弄过去,燕璃将脸一沉,一个眼神递给身旁的无邪,无邪走上前一步,一柄冰冷的宝剑架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老实说,不然,我手中的剑,可是没长眼睛的。”
男子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吓得双腿发软,自然是知道什么,全都倾囊倒了出来。
“那……那宋三娘哪里是被荀家医馆医死的,据我所知,那宋三娘是因为身上有病,才无法给朱家延续香火的。”
“宋三娘有病?”无情再次抓住关键的一句话,“她有什么病,你可知道?”
“大侠,我又不是郎中,如何得知,宋三娘患的何种病症。”男子一脸苦丧,“我要是知道,送三娘患的何种病症,那朱家人早就将她医治好了。”
无情继续问,“那,你可知道,她有何病症?”
男子仔细想了想,回答,“好像咳得很厉害,虽然我对小北巷这边不了解,但是我家与朱家是认识的,往年,朱家人经常去我家,我记得那宋三娘咳得很厉害,咳了很多年不见好,严重的时候,还会咳出血来。”
“咳血?”云沫沉吟了一下,看向无情,“难道是肺痨?”
根据男子所说,宋三娘咳得很厉害,而且咳了多年不见好,严重的时候,会咳血,这些都有肺痨的症状吻合。
在这个时代,肺痨可是治不好的,如果那宋三娘真是患的肺痨,那么,夙月开的止咳平喘的药,自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虽然那药方起不到作用,但是却不会将宋三娘给吃死,现在来看,宋三娘要么没死,就算死了,怕也是因为肺痨而死的,与夙月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有可能是。”无情道,“肺痨无法治愈,最后的结果,只有死。”
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燕璃一个眼神,无邪会意,塞了一锭亮闪闪的元宝到那男子的手中。
“今晚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否则,没人护得了你。”无邪将银子给他,冷冷地警告着。
那男子手里握着银子,感觉手中沉甸甸的,早乐得心里开花了,“请几位大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从小北巷回来,燕璃,云沫夫妇俩吩咐六煞在城中寻找朱家人。
那朱家人忽然搬离小北巷,定然是受了火莲花的指示,好在独孤城不大,凭六煞的能力,想找到朱家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三天,无邪将一男一女带到了燕璃,云沫夫妇俩的面前。
男子三十多岁,女的是一名老妪,年龄五十多,看上去是那男子的母亲,两人皆是一身黄泥,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主子,夫人,这两人就是朱家的,属下找到他们母子俩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正被几名黑衣人追杀。”
“好快的动作。”云沫感叹,若是无邪稍微晚一步找到这两人,此刻,这两人怕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了。
“定然是我们那日问及了火炎石,引起了火莲花的怀疑,所以,她才派人灭口的。”燕璃面色无波地分析着。
“嗯。”云沫微微点头,心中所想与他一样。
“你们是朱家的人,你们可知道,是谁要你们的命?”
听云沫询问,那男子与那老妪扑通跪在了地上,男子先道:“多谢先生,夫人相救,我是朱家的,名唤朱长胜。”
“先生,夫人,我是长胜他娘。”老妪随后开口,“我知道谁要杀我们,定然是那个女人,前不久,是那女人找到我们,让我们陷害荀家医馆的夙姑娘。”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你可知道?”云沫将视线移到那长胜娘身上。
长胜娘微微摇头,“那女人蒙着面,我没看见她的长相,但是我识得她的声音。”
这个结果,燕璃,云沫夫妇俩早就料到了。
火莲花如此精明的一个人,自然不可能以真实面貌去找朱家人办事,不过,长胜娘记得火莲花的声音,也是好的。
“宋三娘可是吃了荀家医馆的药,才死的?”燕璃换了个问题问。
朱长胜与他娘对看了一眼,支支吾吾不肯说,燕璃,云沫耐心等了片刻,才听朱长胜开口,“不是,三娘她是因为患了肺痨,无药可医,才死的。”
“那个女人正是因为看三娘不行了,所以才找上我们,让我们陷害荀家医馆的夙姑娘,我们母子当时也是财迷心窍了,才答应了她的要求。”长胜娘一脸懊悔的表情。
早知道,那点银子,差点让她与长胜丧命,他们当时就不该答应。
“你们将宋三娘葬在了何处?”云沫想到火莲花的手段,心口一紧,眼神急切地将朱长胜及他娘盯着,“赶紧告诉我。”
“晚了,恐怕想杀你们的人,会将宋三娘毁尸灭迹。”燕璃眸光一闪,也想到了这一层去。
先不管能不能拆穿火莲花的身份,此刻,只要找到了宋三娘的尸体,验尸证明她是因肺痨而死的,就能彻底还夙月一个清白。
“先生,夫人,我马上带你们去。”朱长胜道。
朱长胜在前面带路,燕璃,云沫等人,跟随他,速速离开荀家医馆后面的小院。
与此同时,城主府这边。
“公主,不好了,朱家的人被人救走了。”一名黑衣人跪在公主寝殿之中,“那救走朱家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若不是属下躲在暗中,未被发现,恐怕没命回来向殿下复命。”
大殿之中,高高的宝椅之上,独孤玲琅一张脸阴沉,眼神冷冷地盯着下手的黑衣人。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她大骂的同时,宽大的袖子从身旁的桌上拂过,将上面一只精致的茶盏扫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脆响,那只无比精致的杯子,碎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一脸战战兢兢,“是属下没用,甘愿受罚。”
独孤玲琅气得厉害,胸口一起一伏好片刻,才冷冷道:“马上带人去,将宋三娘的尸体给毁了。”
她好不容易才当上独孤城公主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现在的地位。
“是。”那黑衣人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倒退了几步,准备出去。
“慢着。”他尚未走出大殿,独孤玲琅冰冷的话音再次响起,他将脚步停下来,转身,恭恭敬敬地对着座上道:“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独孤玲琅皱了皱眉头,一丝杀意从她眼中一闪而过,“通知独孤白杨,让他马上处置了牢里的那位。”
只有那个女人不存在了,她心里才能踏实。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消失在大殿之中。
另一边,燕璃,云沫等人随朱长胜到宋三娘的坟地。
几人到坟边一看,只见坟头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盗洞,棺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坟头上凌乱一片。
“我们来晚了。”燕璃往那盗洞上扫了一眼,淡淡道。
云沫在袖子下握了握拳,眼神晦暗,“这火莲花,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263】()
“不好,牢里……”
燕璃眉头一蹙,忽然在云沫耳边开了口。
他话未说得完,除了朱长胜与他娘,在场所有人脸色皆是巨变。
尤其云沫将眉头皱得比燕璃还深。
燕璃提醒得对,火莲花必然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所以才令人盗走了宋三娘的尸体,既然火莲花能令人盗走宋三娘的尸体,又怎会放过牢里的夙月呢。
“我们马上赶去司刑衙门。”
她话的尾音尚未落下,朱长胜与他娘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等这母子俩将眼睛睁得大些,面前哪里还有燕璃,云沫等人的踪迹。
“长胜,那几个人呢?”长胜娘一脸惊诧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朱长胜对着他娘傻傻地摆了摆头,“不知道。”
长胜娘便马上咋呼,“哎呀,长胜啊,我们娘俩得罪神仙了。”
只有神仙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咋呼一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地阿弥陀佛了几声,又一把将朱长胜拽到了地上。
这母子俩是做了亏心事儿,心里头十分紧张、害怕。
另一边,燕璃,云沫几人御风而行,以最快的速度从宋三娘的坟地赶到司刑衙门。
“来者何人?”几人走上去,马上便有十几名独孤城的护卫拦了上来。
云沫往眼前一扫,见拦上来的十几名护卫,一个个都沉着脸,表情十分严肃,而且,今日守在这里的护卫,明显比上次多了一倍。
“不好,夙月出事了。”她盯着眼前的独孤城护卫,心头一紧,脸色陡然巨变。
燕璃二话不说,一挥手臂,几道强大的赤色气波对着挡路的独孤城护卫挥了出去,那些独孤城的护卫哪里是他的对手,当下被几道赤色气波逼迫得退散到两边。
云沫见势,一个箭步,朝着大牢的入口,冲了进去。
燕璃紧跟上,无邪几个将门口的独孤城护卫全部放倒,这才追了上去。
阴沉沉的大牢里,响起夙月微弱的声音,“我……我的罪尚未得定,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最里面的牢房里,两名独孤城的护卫手中拉着麻绳的两端,夙月的脖子被两人手中的麻绳套着,随着两名护卫将那麻绳越拉越紧,夙月感觉眼前发黑,一丝空气都流不进肺里去,窒息得胸口仿佛要炸开。
站在她面前的是独孤城的司刑官独孤白杨,她拼命地吸气,用不甘心的眼神死死将独孤白杨锁住,“你……你身为独孤城的司刑官,如何可以这般草菅人命?”
独孤白杨见夙月在自己面前垂死挣扎,无所谓地笑了笑,“夙姑娘,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官若不让你死,本官就得死,所以,本官只得如此做了。”
夙月根本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痛,她盯着独孤白杨,眼前越来越黑,独孤白杨的身影在她眼前越来越小,“是……是谁,要……要我的性命?”
“这个,夙姑娘还是到了地下,去向阎王爷问个明白吧。”独孤白杨自然不敢将独孤玲琅的交待说出来。
燕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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