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好,进了昌平侯府,云沫吩咐丫鬟准备了糕点茶水,陪着燕璃在昌平侯府的后花园里赏花。
“哎哟。”两人正坐在亭子里聊天,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云沫听着声音很熟悉,循声望去,只见云天娇提着只花篮,坐在地上,花朵撒落了一地,两道柳眉轻轻向中间拧着,模样痛苦,像是扭到了脚。
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云沫与燕璃打了声招呼,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将云天娇望着,“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云天娇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拧着秀眉,看了云沫一眼,痛苦的开口,“大姐姐,我瞧着天气好,园子里的玫瑰开得艳,就琢磨着摘几朵花回去做玫瑰酥,没想到,不小心扭到了脚。”
云沫往她脚踝上扫了一眼,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她的脚踝正露在了外面,红肿一片,确实是扭到了。
“三妹妹,你出门摘花,怎么不带丫鬟。”
云沫直觉,这个女人,一定想搞什么幺蛾子。
云天娇拉了拉裙子,将自己的脚踝盖住,娇弱回答:“翠华苑离后花园不远,妹妹想着摘了花就回去,便没带丫鬟在身边。”
云沫仔细盯着她的脸,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阴谋来,可是,云天娇眼睛里除了痛苦之色,还是痛苦之色。
倒是掩藏得极好……
云天娇感觉到云沫探究的目光,咬了咬唇,眸子里波光流转,“大姐姐,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三妹妹就别说了。”云沫淡淡道,说完,准备转身。
云天娇磨牙,心里恼恨。
该死的贱女人。
“是妹妹说错话了。”云天娇忍下心里的怒气,“大姐姐,你能不能送妹妹回翠华苑?”
与云天娇对视,云沫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有鬼。
她现在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直接搞清楚,省得再给她背后捅刀子。
“三妹妹,你稍等片刻,我去与摄政王千岁打声招呼。”
“有劳姐姐了。”
云沫回到凉亭,与燕璃说了两句,重新折回到云天娇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送她回翠华苑。
从后花园到翠华苑,大约是一盏茶的功夫,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一个小丫鬟走到凉亭,对燕璃恭敬道:“千岁,大小姐说不过来了,让您去鱼池那边的廊亭找她。”
“嗯。”燕璃想起云沫的叮嘱,淡淡点头。
小丫鬟前面带路,他步子不紧不慢的跟上。
到了鱼池附近,小丫鬟对着前方不远的廊亭指了指,“千岁,大小姐就在廊亭里面。”
燕璃轻睨了那丫鬟一眼,迈步朝那廊亭走去。
那廊亭是木质结构的,四周花窗,外面还飘着一层青纱,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何情况。
小丫鬟盯着燕璃进了廊亭,这才悄悄离开。
燕璃走进廊亭,闻到一阵是有若无的香风,立即屏住呼吸,那香风很淡,几乎是闻不出来。
香风入鼻,他脸色立即沉了沉,眸子有杀意闪现。
竟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他将计就计趴在桌上,片刻后,一个小丫鬟入内。
小丫鬟进来,胆怯的往他脸上瞧了一眼,见他脸色潮红,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摄政王千岁,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您去大小姐的蒹葭阁歇息。”
燕璃像醉酒一样,没有回应那丫鬟,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那丫鬟琢磨了一下,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朝燕璃走去,胆怯的伸手,将燕璃扶了起来。
燕璃在那丫鬟视线不及的角度,微微皱眉,顺着她的搀扶起身。
那丫鬟扶起燕璃往廊亭外走,只是,去的方向,不是云沫的蒹葭阁,而是,云天娇的翠华苑。
燕璃眯了眯眸子,眼中杀意更甚。
那丫鬟虽没看见燕璃眼中的杀意,但是,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觉得后背发凉,毛发竖直。
燕璃被那丫鬟搀扶进翠华苑的一间厢房,他闭起双眸,将计就计,静静的躺在床上,俊脸潮红,依旧如醉酒一般。
那丫鬟扫了燕璃一眼,丝毫没怀疑,退了出去。
片刻后,厢房的门被打开,云天娇走了进来。
云天娇站在床前,盯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
这么优秀的男人,云沫那贱人也配。
想到云沫,她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走上前一步,伸手,准备解下燕璃的腰带,就在这时,燕璃突然睁开双眼,一双深邃充满寒意的眸子盯着她。
“你,你没晕。”云天娇手颤抖了一下,向后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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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怎么可能,她分明让人在廊亭里放了女儿香。
女儿香可是最霸道的媚药,香气是有若无,只要吸入一点,就足够令一个男子丧失理智,就是考虑到摄政王燕璃非寻常男子,所以,她才千辛万苦的弄了女儿香,怎么会没有效果……
燕璃深邃的眸子沉沉结冰,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云天娇在他的注视之下,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开始害怕了。
燕璃从床上起来,身上魔魅冰冷的气息,几乎是要冻结屋子里的空气。
这个女人竟然敢设计他,他若是中招……想想,他心里的怒火就排山倒海。
云天娇被逼迫到墙角,无路可退,惊恐的将燕璃望着,濒临绝境,胆子竟然大了几分,反对着燕璃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云沫那个贱人转,她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贱人罢……”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燕璃一把掐住了脖子。
燕璃眼中的杀意已经很明显,若不是云沫事先有叮嘱,他真恨不得,直接掐断云天娇的脖子。
强悍的力量锁在脖子上,云天娇被迫,双脚离地,眼珠对外突出,吸入肺腑的空气一丝丝减少,胸口窒息得快要炸裂,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还不想死,她还不想死啊。
“不……不要……杀我。”云天娇真是害怕了,早知道,早知道,惹怒摄政王的下场是这样,她就不该打这样的主意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是她可以惹的。
燕璃寒眸一眯,手指稍微用力,按在了云天娇脖子的一处穴位上,云天娇当场晕了过去,他长袖一挥,隔着距离,直接将云天娇丢在了床上。
“秋喜,三妹妹怎么样了,我带了无情公子过来,想给三妹妹看看脚上的伤。”约莫三刻钟后,云沫带着无心,无念,无情到了翠华苑。
秋喜往房间里瞟了一眼,眼神闪烁。
都过了这么久了,该发生的事应该都发生了吧。
“大小姐,请跟我来吧。”她按云天娇的吩咐,请云沫入内,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露出里面的梨花木大床。
大床前有帷幔飘着,影影绰绰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啊。”云沫惊呼一声,赶紧背过身,“三妹妹,三妹妹怎么……”
她用真气将双颊逼红,装出很惊恐,很难以启齿的模样。
秋喜往床上扫了一眼,在心里窃喜,看来,小姐设计摄政王成功了,小姐嫁去摄政王府,她就可以跟过去了。
云沫的惊呼声刚落,听得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脚步声参差不齐,云沫仔细听了听,断定,来人应该不下五个。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足半分钟,云瀚城,柳氏,云清荷,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云天娇的闺房外。
“父亲,母亲,你们快进去看看三妹妹,三妹妹她……”云沫虚掩着唇,一脸惊恐的对着云瀚城,柳氏。
柳氏扫了一眼云沫脸上的表情,急道:“天娇怎么了?”
“大姐姐,三妹妹怎么了?”云清荷也是一脸着急。
门让秋喜重新关了起来,此刻,云瀚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瞧云沫的表情,他直觉不妙,两道粗眉往中间聚了聚,夺门而进,当看清里面情况时,一口气血上涌,差点没站稳。
门被大打打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天啦,三小姐竟然,竟然在闺房里与男人苟且……
丫鬟婆子在心里唏嘘不已。
门是被云瀚城大力推开的,造成了很大的动静,床上的两人听到动静,几乎同时清醒过来。
云天娇睁开双眼,看见身侧躺着的男子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啊,啊……”
她身侧怎么躺了一头猪。
男子被云天娇尖厉的叫声刺得耳膜痛,当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在谁的床上时,吓得也连连惊叫出声。
他的神呢,他怎么在三小姐的床上。
因为床前的帷幔,柳氏,云清荷母女俩看不真切里面男子的面孔,听到云天娇惊叫连连,两人心里还在暗暗窃喜,直到,那男子也惊叫出声,母女俩才犹遭雷击一般,怎么会……这不是摄政王燕璃的声音。
云瀚城气得脑袋疼,两步并成一步上前,一把扯下床前飘着的帷幔。
“啊,你走开,你走开。”云天娇疯了一般,抱起床上的被褥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好,一脚将那男子踢下床。
男子一个不妨,赤身裸体的滚到了床下,刚到滚到云瀚城的身边。
柳氏,云清荷瞪大眸子,将地上的男子盯着,完全摸不清楚情况。
方才,丫鬟禀报,亲眼看见摄政王燕璃入了翠华苑,怎么会是这样……
云沫亦盯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当看清楚男子那一张毛孔粗燥的脸时,她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男子五短身材,膀大腰圆,满脸的黑斑,胡渣子长到了脖子上,不正是昌平侯府的掏粪工,蒋大吗。
噗,云沫心里喷笑,燕璃这个腹黑的男人,还真会给云天娇挑男人啊,啊哈哈哈……
“别看,没什么好看的。”云沫正看得起劲,一道温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眼前一黑,被人用手挡住了视线。
云沫闻到淡淡的白檀香,知道,蒙她眼睛的人是谁。
“你去哪里了?”
虽然知道燕璃非常人能比,但是,她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害怕,他遭了云天娇的道儿,刚才,秋喜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其实是紧张的。
燕璃将她拉到身边,捂住她的双眼,轻轻问:“你在担心我?”
“嗯。”云沫实诚的点头。
燕璃嘴角勾起一抹暖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繁花锦绣,此生,我只娶摘你一朵。”
柳氏,云清荷看见燕璃出现,母女俩的表情如出一辙,像见了鬼似的。
摄政王燕璃怎么这时候出现?
丫鬟禀报,他分明入了廊亭,分明吸入了女儿香,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在云瀚城吃人的目光下,云天娇抱着被子,缩在床脚里,身子抖成了筛子。
“云沫,云沫,这一切,一定是你设计的。”她崩溃,眼神含恨的射向云沫。
云沫被蒙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她狠毒的目光。
“三妹妹,你说的什么话,你摘玫瑰扭伤了脚,我好心好意带着无情过来给你看伤,你不感谢也罢,反倒诬陷于我,我……”云沫说着说着,声音就呜咽了,装得无比的委屈。
“父亲,我真的没有,请父亲明查。”
云瀚城眼神探究的扫向云沫,发现,他实在看不清这个大女儿。
五年的时间,竟能改变一个人至此。
燕璃配合云沫叫屈,眉头皱了皱,一阵迫人窒息的威压压向云瀚城,“云瀚城,希望你好好查查此事经过,本王不希望,本王的王妃受任何委屈,一丝一毫都不行。”
在如此强大的威压下,云瀚城头皮阵阵发麻,“是是,我一定彻查此事经过,若是沫儿没做过,定不会冤枉了她。”
“如此,最好。”摄政王千岁惜字如金吐出四个字。
“多谢父亲。”云沫收起呜咽的嗓音,弱弱道。
云瀚城将视线从云沫身上撤离,瞪了云天娇一眼,旋即,眼眸一转,看向柳氏,咬牙道:“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侯爷……”柳氏无话可说,只得装柔弱,博取云瀚城的一丝同情。
云瀚城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看她装柔弱。
“伺候三小姐更衣,然后,将三小姐跟蒋大带到前厅来见本侯。”云瀚城扫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婆子,又扫了一眼跟在身侧的云飞,甩袖子,怒气汹汹的离开。
“是。”云飞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应了一声,押上蒋大,退出屋去。
柳氏,云清荷吓得不敢再说话,跟着云瀚城去前厅。
云瀚城,柳氏,云清荷都走了,燕璃,云沫自然也不会多留,一时间,一屋子的人消失,只留了云天娇跟几个丫鬟。
整座侯府的气氛凝重,丫鬟自是不敢懈怠,赶紧伺候云天娇梳洗一番,送她去前厅见云瀚城。
前厅里,燕璃坐在主位上,他身边是云沫,云瀚城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柳氏,云清荷都在,蒋大被云飞押着,跪在大厅之中,云天娇走进来,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云瀚城暴风聚雨般的脸。
“逆女,跪下。”
今日之事,比六年前的事,还让云瀚城觉得难堪,堂堂昌平侯府的嫡女,竟然让一个掏粪工玷污了身子,还被一群丫鬟婆子看见,简直令他颜面扫尽,恨不得,一巴掌掐死云天娇才好。
云天娇抬步走进来,他气得甩了甩袖子,桌上的茶盏对着云天娇飞去,滚烫的茶水溅在云天娇的衣服上,砰的一声,茶盏摔在云天娇的脚下,一地瓷片。
云天娇吓得脸色煞白,柳氏,云清荷从没见云瀚城这般怒过,都吓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父亲,女儿也不知道,蒋大何以会在女儿的床上。”云天娇绕过地上的碎瓷片,走到云瀚城面前,扑通跪在递上,“女儿今日去后花园采摘玫瑰,不小心扭伤了脚,是大姐姐送女儿回的翠华苑,女儿回到翠华苑后,便觉得有些累,便屏退了屋里的丫鬟,上床歇息,哪想到,一觉睡醒,蒋大就躺在女儿的身旁,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天娇这么说,云瀚城脸色稍微好看了几分。
“好你个蒋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溜进三小姐的闺房,玷污三小姐的清白。”他眼眸一转,一记瞪眼瞪向蒋大。
相比云天娇主动勾搭男人,邀男人上床,这么说,情节好多了,不至于让昌平侯府门楣蒙羞。
云沫心里冷笑。
云瀚城还真是只老狐狸,这么说,将主要责任推在了蒋大身上,就算引起舆论,遭人唾骂的是蒋大,云天娇虽受到唾弃,但是,不至于连累整个昌平侯府。
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为了保全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六年前,如此对前身,如今,还是如此对云天娇。
蒋大吓得哆嗦,他一个掏粪工,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侯爷,小的是冤枉的,小的今日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三小姐床上了。”
“狗奴才,强词狡辩。”云瀚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具晃了晃,“不见棺材不掉泪,云飞,将这个狗奴才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高门大院内惩罚奴才的刑具堪比衙门,一百板子落在身上,饶是蒋大这种皮糙肉厚的,也受不住,云瀚城这么做,分明是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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