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弟,你与晚辈计较什么。”三王爷这次学聪明了,“咱们今日来,是有要事要说。”
“三皇叔,你有什么要事,就赶紧说吧,本王没什么闲暇时间。”燕璃慵懒的靠在榻上,视线淡淡的扫向三王爷。
三王爷控制自己的脾气,端着长辈的架子,道:“燕璃,你是大燕的摄政王,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燕,切不可任意妄为。”
“三皇叔,本王怎么任意妄为了?”燕璃剑眉拧拢,魔气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薄冰,对三皇一副说教的模样甚是厌恶。
当年,他是默默无闻的皇子时,怎么没见人给他说教,现在,倒是端起一副长辈的架子,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你今日在城门口,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认昌平侯府那个野种为义子,可有此事?”四王爷义愤填膺的接过三王爷的话,“那野种身份卑微,连云瀚城都嫌弃,如何能做你的义子。”
当“野种”两个字从四王爷的嘴里说出来,燕璃眸子一冷,一抹很明显的杀意在他眼底流转。
“四皇叔,你说错了。”
“难道,你没收那野种为义子?”四王爷没注意到燕璃眸子里的冷意。
“那孩子不是本王的义子,而是本王的儿子,等本王与沫儿大婚之后,要立那孩子为世子。”燕璃眼神如炬扫了三王爷,四王爷一眼,最后警告,“所以,本王不希望,再从两位皇叔嘴里说出野种两个字。”
四王爷这才注意到燕璃眸子里的寒意,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虽然燕璃放荡不羁,没将他这个皇叔看在眼里,但是,碍于他是长辈,从来不会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他,今天,是第一次。
“燕璃,皇室血脉不可混淆。”燕璃说出这个决定,三王爷也不镇定了。
“本王心意已决,只是告诉两位皇叔一声。”燕璃沉声回答,“两位皇叔答不答应,都没什么关系,因为,本王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莫说,臭小子是他亲生的孩子,就算非亲生,他也决定这么做。
燕璃一意孤行,三王爷,四王爷气得老脸忽青乍红,三王爷搬出先皇,道:“燕璃,你难道就不怕太祖皇上在天之灵,难以安息吗?”
不提太祖皇上还好,提到太祖皇上,燕璃更是没什么好脾气。
那个男人先强迫他的母亲,让他的母亲红颜枯等,让他的母亲在后宫之中受尽欺凌,让他受尽宫女太监的欺辱,若不是皇兄,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太祖皇上已经骑龙仙游多时,他对本王这个决定是否有意见,本王不知道,两位皇叔这么想知道太祖皇上的想法,大可以亲自去问问他,本王绝不拦住着。”
三王爷,四王爷气得说不出话。
暖阁中的气氛静谧了片刻,燕璃没什么耐心陪两个老东西,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两位皇叔若是没什么事,本王还有事,怒不奉陪。”
话落,理了理那一身飞扬跋扈的黑袍,大步朝暖阁外走,毫不客气的将三王爷,四王爷凉在暖阁里。
燕璃都这么说,三王爷,四王爷自然不好继续赖在摄政王府,两个老东西窝了一肚子气,端着长辈的架子来,怒气汹汹地离开。
昌平侯府,蒹葭阁。
“大小姐,夫人打发人给您送进宫穿戴的衣服跟首饰来了。”大丫鬟秋韵领着几个迎春苑的小丫鬟到云沫的面前。
每个小丫鬟手里都托着东西,云沫随意扫了一眼,衣裙有几套,珠钗,簪花,一样不少。
“将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
“是。”秋韵挥手让小丫鬟将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斜眼瞅了云沫一眼,这才领着小丫鬟退出房去。
“心儿,你去将无情叫来,就说,我要了解四公子的情况。”云沫走到桌子边,凝眉将桌上的东西看着。
她对柳氏送来的东西不放心,尤其,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一点都不可大意。
“是。”无心知道云沫要做什么,应声出门。
片刻后,无情出现在她的面前,将柳氏送来的东西逐一检查。
趁无情在检查东西,无心看了眼云沫,禀道:“夫人,刚才我去找无情的时候,那个叫秋韵的丫鬟果然在偷听。”
“暂时别惊动她,重要的事不让她经手就行了。”云沫淡淡吩咐。
除了秋韵,蒹葭阁内,应该还有其他柳氏安插的人,这些,云沫都不感到惊奇。
“衣服可有问题?”无情检查一遍之后,云沫淡淡地问。
“除了用紫香草熏过,没发现其他问题。”无情凝眉回答。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具体的,一时又说不上来。
云沫知道,这个时代,讲究的人家,很喜欢用香草熏焚衣物,尤其是女子的衣物。
“有哪里不对吗?”云沫挑了无情一眼,见他眉宇不舒展。
无情托腮,视线瞥向云沫,道:“用紫香草熏衣服,没什么问题,但是,越是没问题,我心里越是不踏实。”
云沫也觉得,柳氏不可能不做手脚,就算柳氏不在衣服上做手脚,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也可能搞小动作。
她名声本就不好,年宴上,只要稍微出丑,就能被人记住,令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再进一步恶化,进而,直接影响她与燕璃的婚事。
云沫眯了眯眸子,猜,柳氏,云清荷,云天娇的目的,怕就是在这里。
“无情,紫香草的香味是不是与四季海棠的香味相克?”无念站在一旁,独自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姬太后酷爱四季海棠。
无情恍然明白,对云沫道:“紫香草的香味与四季海棠的香味混合,会令人全身发痒,而且是奇痒。”
“太后酷爱四季海棠,今晚的年宴上,定然少不了四季海棠。”无心道,“还好及时发现,这用心太险恶了。”
云沫真佩服,设此毒计之人心思之细密,她若真中计,在年宴上受不住奇痒折磨,挠得衣不蔽体,轻则,名声受损,重则,触怒凤颜,直接影响她与燕璃的婚事,就算她发现端倪,不中计,告到云瀚城那里去,设此毒计之人还是可以诡辩,说成自己不懂药理,不知紫香草香味与四季海棠香味相克,这才误用紫香草熏衣服,罪责全脱,左右,吃亏的人都是她,而,哪个设计的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无情,你能调制与紫香草一样气味的香料出来吗?”云沫拿了件衣服凑到鼻子边,轻轻闻了闻。
无情托腮琢磨了半分钟,回答:“不用调制香料,我知道一种药草与紫香草的气味一样。”
“什么药草?”无念,无心同时问。
“紫玉草。”无情道:“紫玉草的气味几乎与紫香草一模一样,很难区分。”
云沫心中闪过一计,视线扫向无心,无念,吩咐:“心儿,你马上想办法,弄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首饰来,念儿,你去药铺买些紫玉草,悄悄出府,千万别让人发现。”
幸而,天黑前才进宫赴宴,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依无心,无念的能力,现在去准备这些东西,应该还来得及。
“是。”两人同时对云沫抱拳,迅速的离开蒹葭阁。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拿了云沫要的东西一前一后回来。
云沫吩咐,将迎春苑那边送来的东西收好,新买的衣服首饰统统用紫玉草熏过,做好这些准备,天已经快黑了。
“大小姐,天已经快黑了,侯爷,夫人传话过来,让您赶紧梳妆打扮,马上进宫。”秋韵在门外轻轻叩了叩门。
想来是,云沫招了无心,无念进屋太久,引起那丫头的注意。
“知道了。”云沫坐在屋里回答。
秋韵等在门外半天,也没见云沫前来开门,又道:“大小姐,奴婢进来给你梳妆打扮吧。”
她是蒹葭阁这边的大丫鬟,掌管的就是云沫起居之事。
“不必了。”无念直接替云沫回拒,“夫人使唤我们习惯了,不喜欢旁人伺候,你退下吧。”
秋韵听出是无念的声音,在门外咬了咬牙。
“是,无念姑娘。”足足过了半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话。
她盯着紧闭的房门,眼珠子咕噜转,心思千转百回。
难道,大小姐发现什么了,不应该啊,她行事如此谨慎,大小姐不可能发现什么。
屋里,无念替云沫绾了个简单随云髻,无心挑了支款式素雅的玉簪别在她的发髻之间,两人都知道云沫的喜好,这番简单的打扮,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云沫换好那身用紫玉草熏过的衣服,对镜一照,轻施粉黛,肤色如雪,吹弹可破,红唇皓齿,美得简单大方,一头青丝垂于腰间,如流泻的瀑布,身上的紫衣很好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夫人,你这么穿真漂亮。”无心忍不住夸。
看云沫这般打扮,饶是一向稳重的无念,也附和起无心的话,“夫人就是一枚珍珠,就算在阳雀村埋没了五年,也挡不住本身的光芒。”
“你们两个小妮子,倒是会拿我打趣。”云沫没好气的轻睨了两人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云沫吐了吐舌头。
云沫对镜照了照,唇角泛起一抹是有若无的笑。
记得,当初她刚穿越来那会儿,完全就是一个土得掉牙的村妇,不仅土,身上还没二两肉,屁股扁,没胸,脸黑得跟炭头差不多,若不是修炼仙源天诀,怕没那么容易恢复,加之,怀孕这段时间,胸部,屁股长大了不少,这才前凸后翘。
无心,无念伺候云沫梳妆打扮好,才按云沫的意思,挑了件小袍子去给云晓童换上。
母子俩都打扮好,这才去前厅与柳氏他们汇合。
一阵淡淡的香风飘进前厅,云沫牵着云晓童紧随而至。
“父亲,二娘,二妹妹,三妹妹,让大家久等了。”云沫迈着莲步走近,首先向云瀚城等人请罪。
云瀚城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但是,云沫这话,先一步堵了他的口,他若再发脾气,就是斤斤计较,云瀚城都没说什么,柳氏,云清荷,云天娇自然就不好说什么了。
“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云瀚城瞟了云沫一眼,见她打扮得光鲜亮丽,板着的一张脸,这才稍微好看些,一声吩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云沫见云瀚城率先走出大厅,牵起云晓童跟上,她行步间,衣袂飘香。
柳氏,云清荷,云天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三人对眼一看,也跟上。
出了府,云瀚城与柳氏乘坐一辆马车,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一辆马车,云沫母子俩一辆马车。
三辆装裱豪华的马车离开昌平侯府,平稳的朝皇宫而去。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经过层层检查后,云沫母子俩才紧随着云瀚城,柳氏进宫。
云沫牵着云晓童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琼楼玉宇,廊檐环绕,整个皇宫的模样与天朝的紫禁城差不离。
“娘亲,这就是皇帝哥哥住的地方呀?”云晓童第一次进宫,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上,东看看,西瞅瞅,“这里的房子,都好大呀。”
别说云晓童感到兴奋,云沫都有些兴奋。
虽然,前世时有去过紫禁城游玩,但是,紫禁城某些地方毕竟用了建筑复原,哪像眼前的这座宫殿,原滋原味的古建筑,每一个地方,都透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是啊,你皇帝哥哥住的地方好大呀。”云沫顺着云晓童的话感叹,母子俩牵手走在宫道上,仿若身旁无人一边。
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走在最后,姐妹俩看见云沫母子犹如土包子进城一般,东看看,西瞅瞅,心里很是不削,云清荷稳重些,就算心里不削,脸上也没表现出半分,云天娇却不这样,挑了一下眼角,低声对着云沫母子俩的背影唾弃:“土包子。”
“三妹妹,这里是皇宫,切不可胡言乱语。”云清荷怕云天娇惹事,赶紧伸手拽了拽她。
云天娇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
“娘亲,后面那个丑八怪骂我们是土包子。”云晓童靠近云沫身边,用两人方能听见的音量与云沫说话。
云沫进宫后,五感就开启的,自然听到了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的对话。
“童童,那,你觉得咱们是不是土包子?”
“不是。”云晓童毫不迟疑的摇头,“娘亲你这么漂亮,儿子我这么帅气,绝对是最拉风的组合。”
帅气跟拉风都是在云沫那里学的。
云沫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小子,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既然童童都这么说了,又何必在乎别人的话。”
“娘亲,儿子知道了。”云晓童点头。
年宴在御花园那边举行,到了御花园,云瀚城丢下柳氏去了男宾区那边。
柳氏领着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在御花园里赏花,穿梭在其他贵妇与贵女之间。
云沫对这种宴会没什么兴趣,拉了云晓童到一旁的亭子里坐着。
“那对母子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云沫母子俩不想引人注意,可是,就偏偏有人注意到她们母子俩。
云天娇见有人留意起云沫母子,赶紧笑脸盈盈走过去,拉着说话的那名贵女道:“程小姐指的,可是那边那对母子。”说话间,她视线往云沫的方向瞟了一眼。
“对。”那位陈小姐点头,“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家眷,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云天娇捂嘴一笑,回答:“陈小姐,那是我大姐姐,今日,刚从秭归县回来,正好赶上年宴,父亲就将她带来了。”
“昌平侯府大小姐,不就是,六年前,在护国寺与男子苟且,怀了孩子,被你父亲驱逐到秭归县的……”那位陈小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巴。
可是,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刚才说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
顷刻间,好几名贵女围了过来。
“这等肮脏不堪的人,怎么配参加宫宴。”
“那个孩子,不会就是,她当年偷人生的孩子吧。”
……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议论的时候,还时不时拿眼睛瞟向云沫母子那边。
云天娇听众人议论云沫母子俩,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暗暗地勾了勾唇角。
“你们都误会我大姐姐了,我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当年,她也是被人陷害,才失清白的。”云天娇得意之后,假装一副很在意云沫的样子,在众贵女面前替云沫据理力争。
她不替云沫说话,那些贵女顶多议论几句,此事就翻篇了,可是,她这一说,更是勾起了那些贵女对云沫的不削。
“天娇妹妹,你就别替那狐媚子说话了,护国寺可是佛门圣地,大家去护国寺,都是去上香的,谁会陷害她,若不是她自己想男人了,怎么可能发生六年前的事。”
“是啊,是啊,被人陷害,鬼才信呢。”
“这样肮脏不堪的人,皇上怎么会册封她为安平县主。”
“天娇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还为这种人说话。”
越来越多人对云沫母子不削,云天娇心里得意,两撇柳眉扬了扬,朝云沫母子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冷哼。
哼,被册封安平县主又如何,还不是被人人唾骂。
“娘亲,那个丑八怪又在说你坏话。”这边议论得正火热,云晓童不想听到都难,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传入他耳中,他微微拧了拧眉头,顷刻间,那张俊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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