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吻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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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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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插了句:“刚走,估计还追得上。”
  陈冉真个撒丫子追出去了。
  我们大为意外,这不符合他那个大男子主义的形象嘛。
  后来我们知道小李子不叫李飞,叫李菲。她那风风火火,来去迅速的形象误导了我们。3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梦回几转迷迷糊糊中,听得一片鼾声正响。
  这么多年,终于没人喊起床了。幸福啊!
  决定接着睡。
  正享受幸福的懒觉,有人推我肩膀:“起床了起床了。”
  我翻了个身,把屁股掉朝外,接着睡。
  结果被那人一阵狂摇,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枕头都沾不着。
  睁眼一看,是陈冉。再费劲地瞅瞅表,才10点。
  都不知这老兄夜里是何时回来的,还可以起这么早,真是令人佩服!
  正欲倒下去再接再厉,陈冉噌地蹿上床头梯子,一把抄住我的头,往上一推,硬把我弄了起来。
  陈冉是急着要去足球场上搓搓脚。
  石大的招生简章上登了两张照片,除了教学主楼,另一张就是足球场。可见这是石大的骄傲,很牛哄的。
  我和陈冉寻到学校后院体育系,远远便见一片鲜亮的绿茵。
  陈冉幸福得差点落泪,张开双臂冲上去。
  我估摸着他会像诗人一样扑向地面,亲吻那被千万只脚践踏过的小草。
  冲进足球场一看,才发现那足球场上绿油油的草地原来是塑胶的……
  失望了一秒钟,陈冉自己安慰道:“也不错了。比我高中时候的好多了。你看这草,多好,好得跟真的一样。”
  球场上已有一帮子老生在踢球。
  陈冉数次想跟那伙人搭讪,都遇了冷脸,悻悻地抱着胳膊看,咕哝:“不就是早来两年吗?牛什么呀!老子还不爱理你们哩……”
  看着看着球,陈冉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大声吆喝指挥场上的人,急得直跳。一方前锋得球,陈冉大喊:“射啊!射啊!”那哥们儿带球的动作十分潇洒,在人群中游龙一般穿梭,盘得高兴。等他起脚射门时,对方人马已在他前面围成铜墙,球一出去就被铲回。
  陈冉气得骂了一句极粗的脏话:“妈的,半天不射,赌JB硬呀!”
  结果被那哥们儿听见。
  人家毕竟是老生,很沉得住气,中场时才摇着膀子晃到陈冉跟前:“同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什么?我说什么了?”过了这半天,陈冉根本忘了他情急之下骂的话。
  “去打听打听,老子进的球比你见过的球还多!你也配来说三道四?先闭关修炼十年再说吧!”
  陈冉气得一下子蹦到那哥们儿面前,我看他的本意不过是要好好理论一番,对方却以为他要动粗,伸手就推他。
  我连忙挤到他们中间,架住那老生的手,劝道:“算了算了,看球嘛,随口说点什么难免,不是成心的。”
  那哥们儿的队友也过来劝,事情才就此了结。
  我拽着陈冉离开球场,陈冉兀自不服,一路大谈他中学时代踢球的辉煌经历:组了多少支球队,进球多少多少,如何跑全场不带喘。
  我一路安抚他:“没事没事,说不定到时跟他们踢球,你好好露一手。踢球是拿脚说话,不是比嘴。”
  “就是!”
  陈冉开始构思用何战术战法在场上跟那帮人对垒,方案一套一套出。
  唾沫横飞回到宿舍,矬地虎李业、张亚方和潘金峰三人都已起床,正围了桌子打瘸腿麻将,各自脸上皆贴了数张纸条。
  见我们回来,张亚方跷起兰花指分开面门上的纸条,冲我们说:“去哪儿啦,你们?刘涌,你那女同学来找你,说参加足球队的两点在足球场集中。”
  我不满他用的那代词,反驳:“什么我那女同学,我的同学不就是你的同学吗?谁呀?”
  张亚方摸着麻将,头也不抬,答曰:“谁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昨天晚上摸黑来找你,把你从床上叫起来的那位。”
  下午去球场集中,各系拢在一起,一共也只有三十几号人。凑热闹的女生倒来了不少。
  最多不过相识两三天,这帮女生一堆一堆的已混得烂熟,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一个场子上都是她们的声音,害得男生说话也得跟着她们用喊的音量,嚷得头直犯晕。
  那位额上有疤的女生左手捏着张单子,右手捏着个小喇叭,在人堆里跑来跑去询问什么。
  我开始犯嘀咕:“这位姑奶奶是哪庙里的神,怎么哪里都有她?”
  正想着,只见她举起小喇叭一声大喊:“安静——”
  这一声喊,我离她十步开外,也震得耳朵嗡嗡响,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还好,她只简单讲了两句,就说:“下面由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给大家讲话。”她把喇叭往后传。
  一个男生接了喇叭站出来。
  我和陈冉对视一眼,这人正是上午跟陈冉叫板的那哥们儿!
  看来,我不仅自己不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要跟着不顺了。
  体育部长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说叫刘向,体育系零零级的。然后就说新生组队的事。先分成三队,互相踢踢,看看各人的实力再具体分配位置,实在不行的也就别来凑热闹了。
  陈冉是理所当然以为要做前锋的,一听刘向的话,脸都变色了,低声跟我说:“完了,栽他手里了。”
  我拍拍他的肩:“别担心,真金不怕火炼,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
  陈冉自己咕哝了一句:“是玫瑰总会开花——可是好歹得把它栽在土里才成啊!”
  我跟陈冉分在一个队,他当仁不让做了前锋,我守门。
  第一场球前半场,陈冉就进球三个。
  中场休息,刘向过来拍他的肩:“兄弟,的确有两把刷子嘛!好好踢。”
  刘向走开了,陈冉兀自兴奋得满面红光。
  下半场,陈冉满场飞奔,玩命似的,我看着都心惊。
  一场球下来,好几个人过来夸陈冉。陈冉满脸得色,大拇指一挑:“我是谁?场上飞陈冉!”
  刘向当场定了陈冉做新生甲队的前锋,我做守门员。
  陈冉一下前嫌尽释,非要拉着刘向去嘬两口。
  刘向也不推辞。
  陈冉命我回宿舍叫上那几个哥们儿,他自己和刘向把着臂先往校外寻饭铺子去了。
  回到宿舍,那三个打麻将上瘾,连窝都没挪,看样子是张亚方手气最背,连后脑勺都贴上了纸条子,像个千年白发老妖。
  听说陈冉请喝酒,三人都抬起头,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又舍不下手中的麻将。
  张亚方在纸帘后说:“眼看我要做成同花顺了。”
  我补充说:“还有高年级的同学。还有女生。”我信口撒了一个小谎。
  三个人都纷纷扯下脸上纸条,起立,出门。
  出了校门,我们顺着墙一路找过去。
  这一路几乎全是饭馆。
  每路过一个馆子都探头看一眼,下馆子的大学生还真不少,找得人眼花缭乱。
  正一路寻觅,听得当空一声大喝:“在这里!”
  仰头一看,陈冉从一家饭馆二楼的窗子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们招手。
  到了楼上,见桌上已摆了几盘菜,戳了一堆啤酒。
  陈冉和刘向把酒谈笑,已俨然老朋友。
  潘金峰他们三人一见席间只是两个大老爷们儿,瞪了我一眼。
  我顾不上理会他们的眼神,一见那一大堆酒瓶,心里先发憷了。
  我们一落座,刘向就每人面前斟了一杯,举起杯说:“敬你们一杯,欢迎来石大混。”
  我只喝了一口。陈冉不干。
  后边还是刘向说:“没事没事,随意。”
  有了这颗定心丸,我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陈冉介绍双方,称刘向为向哥。
  席间谈得最多的是足球。
  陈冉把上午对我吹嘘过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因是下着酒说,更有诸多彩饰。
  刘向最后也话兴大发,谈起他的足球生涯。说去年省里大学生足球联赛,他所在的石大校队对工学院校队,一场进了12个球。“12个!”向哥举起双手,叉开五指,看看指头不够,又把右手一翻,叉出两根指头比出个V字。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他比出的数字。陈冉都没话说了。
  瞪了一会儿眼,张亚方带着酒意,大着舌头说:“我、我说个笑话。”
  他就一只手捏了杯子,一只手拄在桌上,手背托了下巴,慢条斯理地说:“说是兔子养了头奶牛,要出门,就把奶牛托付给大象照管。回来后,兔子把奶牛领回了家。过了一天,兔子又来找大象了,说:‘象哥,牛B大了!’”
  大伙都盯着张亚方琢磨这笑话的意思,矬地虎率先悟出,“噗”地一乐,把一口酒喷出来,还好他很有公德心,及时把头转向了墙壁,墙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潘金峰也指着张亚方笑骂:“你小子太黄了,真不愧是黄种人!”
  刘向反应过来,又是拍胸,又是往身后虚空挑大拇哥,说:“你们不信?我绝对不是牛B!不信我立马找证人来!”说着就要起身。
  陈冉忙一把拽住,连说:“开玩笑开玩笑,我们信!”
  向哥坐下来,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也给你们讲一个……”
  他这种直率的性格,倒是我辈所喜的。
  只是没想到一脸斯文气的张亚方肚里另有乾坤。
  这一顿酒大家都吃成了真正的哥们儿。
  刘向问明我们宿舍尚未排座次,当下就让我们在桌上排。
  问下来矬地虎李业最年长,任了老大。老二是潘金峰,我荣任老三,场上飞陈冉和张亚方最小,竟是同一天生的。
  后来陈冉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好歹得给点面子,我就是老四了,张亚方你就将就坐最末一把椅子吧。”
  大家觉得他说得有理,不顾张亚方反对,把他排成了老五。
  回去的路上,刘向脚下已有点发飘,一行人中就我跟他个头相当,都是虎背熊腰一米八几,就由我架了他同行。
  路上我想起下午那女生,看向哥说话倒还清楚,就低声问他:“向哥,那女生是谁呀?哪儿都有她。”
  “谁?”
  “就是下午跟你一起拿着个喇叭讲话的那个。”
  “哦,林薇薇呀!”刘向站住脚,大着嗓门儿说:“不就是你们新闻系甲班的吗?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班干部,挺能干一个女生,可惜了长得差点儿。——怎么着,有点儿意思了?其实长相不重要,看惯了都一样。”
  一行人都停着听我们说话,把我急的。
  因为开了这个头,一路上大家开始谈女生。
  6个人中,就向哥和陈冉有女友,最有发言权。
  向哥的女友是本校外语系的。

  陈冉和他女友李菲初中高中都是同学,算是青梅竹马了,李菲成绩本来比陈冉好,为了跟着陈冉,也一起考来这里,陈冉上石大,李菲就在隔壁上工学院。
  陈冉叹息说:“其实我不想弄到一块儿,太近,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她非要跟来,没办法。”
  我们都想起他头天的表现,潘金峰率先说道:“别装了,昨晚看你急得那样,人都走了还追出去送,赔了多少好话还不知道呢。”
  陈冉哈哈笑,过了一会儿,想出理由,说:“你们懂什么,惧内是国际新形势。”4
  接下来几天,也没怎么正经上课。
  不外乎班上同学见见面,认认班主任,领领书、课程表什么的。
  倒是天天有新感受,潘金峰他们麻将也不打了,回到宿舍都开新闻座谈会。
  第一天座谈会一直开成卧谈会。
  熄灯了,潘金峰兀自在黑暗中感叹他们班上一个叫张卉的妹妹如何如何漂亮。
  “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连侧影都很好看,那就是真好看了。张卉的侧影,没的挑了。特别那小小的嘴尖,微微地那么翘着,哎呀……”潘金峰说得直咂嘴。
  睡他上铺的张亚方细声细气地说:“二哥哥,淌口水就淌吧,你哆嗦什么?人家都要被你筛下来了!”
  那天,连有女朋友的陈冉都谈了一番看美女的感觉,我也把班上自己觉得略看得下去的女生介绍了一番,惟有学中文的李业绝口不提这个碴儿。
  张亚方表扬他:“还是老大了不起,满眼红叶飞,只作秋风过,一个也没放在眼里。哪里像老二。人家中文系可是出美女的!”
  李业瓮声瓮气地答曰:“老五你说的也不全对。班上的同学我是没瞧着谁了不起。但是……”
  大家都立起耳朵听他但是后面是什么,他却说:“唉,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这样一说,大家哪里肯罢休,非要他说但是什么。
  李业坚决不说。
  陈冉拿着手电跳下床,抄起桌上他的长尺子,冲到李业床前,撩开蚊帐,使出长虹贯日的剑招,将尺子抵在他喉上,喝道:“我数三声,你到底招是不招?”
  大家纷纷计时:“一——二——”
  李业笑道:“我招我招。”
  原来李业他们的班主任是个才毕业不久的美女,用李业的话说,是“浑身散发着女性的魅力,把班上的女生全比成了黄毛丫头”。
  “哇,师生恋!”潘金峰大叫,“你小子色胆包天,比我老潘还牛,连老师的主意你都敢打!”
  李业正色道:“非也,我是好色而不淫。我好比大观园里的贾宝玉……”
  他话还没说完,大家都笑起来。想象力再好的人,也没想到可以把他与贾宝玉的形象联系起来。
  我笑道:“老大,拜托,换个比喻好不好!”
  李业改用他的山东方言坚持:“俺不。俺就是觉得用宝玉来比最合适。”
  除了李业自己,所有人爆笑。
  招来楼长砸门警告。
  一有空,陈冉就拽着我去足球场。
  本来这也还是好玩的。但是每次去,林薇薇都在球场上张罗,给大家准备水呀,当义务裁判啦。
  因为那次向哥说的话,陈冉就拿我打趣,一见林薇薇奔来跑去,就夸奖:你这内人不错!气得我几次想扁他。
  只因想到毕竟是哥们儿,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伤了和气,才生生作罢。
  我拿眼神杀他。
  陈冉怪叫:“别这样看我!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同志!”
  “我不怕,就算是同志我也是男角。”我攥起两个拳头鼓鼓肱二头肌。
  我拿准陈冉其实惧内,等李菲再来我们宿舍,就暗示她我们训练的时候是有很多MM围观的。李菲果然上当,产生危机感,一下课就直扑石大男生楼3838室,瞅一眼陈冉不在立刻再下楼奔向足球场。
  有了李菲在场,陈冉再不拿林薇薇跟我打趣——为了表示他对李菲之外的任何女生都毫无兴趣,用北方话说,就是连眼睛都不夹一下。5
  正式比赛的时候,最初几场,新生队锐气十足,气势夺人。
  那个林薇薇真是能折腾,组织了阵容强大的拉拉队不算,还弄了十几个女生,穿紧身T恤超短裙,一到中场休息,她自己领头,跑到球场中间一阵狂舞。
  说实话,林薇薇虽然长得丑,身材长得却真不错,跳起舞来也最有激情。不看正面,肯定以为是一美女。
  此举在石大引起轰动,整个球场熙熙攘攘,观者如云。
  新生队队员也颇觉面上生光,踢球都十二分卖命。
  但是,这场友谊赛比下来,最终还是新生队以三个球之差输了。
  别人叹息几声,嚷嚷一阵也就罢了。
  陈冉不。
  然后我惨了,要不是有人救驾,几乎被陈冉活剥啖肉饮血。
  原因很简单,最后一场球,才一上场,我就扭伤了脚。
  问死了都没人愿替我守门。
  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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