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裴陵大步出府,旁人见其举着偌大一物,俱不敢拦问!
知道裴陵身影消逝于门口,曹孟德才缓过神来,暗自心惊道:“此子竟有项羽举鼎之力!难怪能救得天子之命!”
第四十四章 宫中遭围()
裴陵听的殿外被大军围困,不由心中暗悚:‘何人走漏的风声!’
众人俱面面相觑,不敢言语,此时殿外忽传来一阵恶恨至极的叱骂声:“裴陵杀才,速将帝后交出,否则大军杀入,将你斩为肉泥!”
裴陵闻言一惊:“李儒竟然没死透,悔未再加一刀!”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他凑于门口,将窗纸戳出一洞,向外一望,果然见那李儒头上敷药,右手绑缚绷带,狼狈不堪的站在阶下。
“都别出声,听我说!”裴陵闪回几人身边,急声吩咐道:“董卓此时尚未废帝另立,李儒不敢冒大不韪担杀天子之罪,因此应该不会用火攻或毒烟之计,你三人在这跟李儒废话,拖延些时间,我要施展绝技了!都速闪开大殿中央!快!”
众人颔首称诺,各自散开,裴陵使了个眼色,老太监黄门令为宦多年,识眼色的能力飞常人可比,此时便当先喝道:“郎中令,如今先帝刚驾崩,你便敢带兵劫驾,想要谋朝篡位不成!?”
李儒闻言冷哼一声,道:“尔等阉宦妄篡朝纲,换乱宫闱,某呈董太尉之意,逐此君侧之恶人!”
“汝厚颜无耻!”殿内何太后闻言娇喝道:“歼贼李儒,方才胆敢于永乐宫中凌辱于孤,难道也是呈董太尉之意?”
“血口…”李儒哪敢承认,口中刚迸出俩字,唐妃却抢先道:“你不但欲凌辱太后,还欲将本妃献于董太尉,莫非要诬陷国之柱梁乎!”
“胡说八……”李儒正捂头痛哼,憋得难受,头上的药膏下都要渗出血来,闻言怒哼道:“你这贱妃…”
“竟敢辱骂唐妃,汝好大的狗胆!”赵小黄门不甘示弱,吐沫横飞,朗省道:“若是立时退去,尚且念你翁婿苦劳赦之,若敢执迷妄为,莫说天子,便是满朝公卿亦不饶你!”
汉少帝此时也压下恐慌,怒喝道:“汝集大军于此,直欲挟朕逼宫不成,此为大逆不道,当诛九族!”
裴陵听的外边李儒哑口无言,不由莞尔,心道:‘世间皆言三个女人一台戏,谁知这俩女人二太监胡搅蛮吵起来居然犹胜一筹!”
见气氛逐渐变得诡蹊,裴陵暗叹好时机,转身走到殿首,自将符空间内取出明黄色符纸一叠,咬破食指在上面描画起来。
须臾,裴陵逐去杂念,口中念念有词,在何婉几人洞心骇耳的注视之下,将符纸向半空中振臂一撒,纵声大喝:“符兵!百将!现!”
……
此时,李儒被门外‘五人戏班’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其伤口疼痛,意识模糊,虽称‘毒士’亦渐渐不敌,胸腔直欲炸裂!
想李儒纵横陇西,能言善辩,阴策阳谋层出不穷,何时曾受过此等窝囊气?此时早已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暴叱道:“尔等胡搅蛮缠,多言无益,大军给我冲进去,除天子外…尽诛!
众将互觑,顿了一顿,大喝着冲向殿门,当头一名校尉正欲破门而入,忽见一片黑影集聚于门扇窗纸上,身形随之一滞!
“轰隆”一声巨响,殿门片片碎裂,飞炸开来,门中突然有马蹄踩踏而出,那校尉与先锋几十步兵毫无防备,竟被踏为肉饼,踩压至泥!
裴陵于铁骑之后飞跃而起,一手持戈,一首捉盾从天而降,如泰山压顶般砸向李儒!
李儒武功虽平平,身手却伶俐,见裴陵威猛难挡,矮身一滚,避过巨盾击砸范围!裴陵巨力涌现,霎时将盾下三五兵卒碾为骨渣!
裴陵抬首寻见李儒正往后缩,战戈飙飞,便如海岸飓风一般旋入敌阵,肉血四泼!脏器飞溅!所向披霓!
身后十余铁骑自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势未衰,竟于侧方兜掠而回,返身又冲入后阵!
“列箭矢之型,透阵!”裴陵一声令下,台阶上百将重步兵手持步槊,成箭头形,呼啸而来,符兵便如机械,力道不小,只一轮戳击,便将对方前排的董卓军捅飞出去!
围殿的董卓军不过千余人,毫无准备之下,只一个照面便已损失过半!
李儒躲在敌阵之后面色铁青,难以置信道:“这群凶悍之士是自哪里冒出来的!”他知道此次已难抗衡,便悄声后退,逃之夭夭而去!
符兵铁骑于敌阵左侧列阵完毕,呈扇形又冲杀过来,加之裴陵与重步兵在另一侧夹击,不到盏茶功夫,无人统领的千余敌兵便尽皆溃散!
裴陵带符兵来往冲杀两圈,再寻李儒,哪还有这厮踪迹?
何婉见殿外刀兵已息,忙不迭出殿而来,靠于裴陵身侧,探视一番,见并无伤处,才松一口气,柔目看向阶下近百符兵,高矮胖瘦,竟无一相同,但各个神情坚毅,便如百战精锐,就是比羽林禁军,也不遑多让!她毫不掩饰震骇之色,惊声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裴陵返身回到台阶,止住何婉询问,将殿内众人迎出,沉声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将外衣褪下!”见何婉、唐妃二人面色飞胭,犹犹豫豫,裴陵笑叱道:“快些,莫耽搁功夫,只脱外衣,快!”
裴陵令几个略瘦的符兵囫囵套上几人衣服,又着众人寻董卓军武士轻甲穿上,便欲往皇城前门方向赶去。
“且慢!”何婉止住众人,与刘辩对视一眼,对裴陵道:“宫内有密道,可至宫外偏僻之所,只有历代皇嗣知晓!”
裴陵闻言大喜,道:“那快带路!”众人随何婉母子二人沿殿而走,及至南宫一幽静院落,内有一阔井,何婉柔声道:“密道便于此井内!”
裴陵一看,那井口为圆形,不过半丈余宽,其走至井檐处,边往下张望边道:“事不宜迟,井口过窄,宜速下!”正当裴陵准备下井之时,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势自井口突射而出!
裴陵不敢稍作犹豫,脚蹬井檐身体往侧后飞去!
一道煞白人影自井内冲天而起!
一阵雄浑之声传来:“陛下终于来了,微臣王安睿等候多时!”
裴陵闻言,背心直冒凉气!剑神王越!他为何在此?裴陵回神看向刘辩,只见他面色铁青,显然更没想到!
刘辩见裴陵看过来,强提心气问道:“未想到父皇竟将密道之事告于了协弟!王安睿供奉,你是来阻朕等出宫的?”
那王越已年过知天命之龄,但看其相貌也就在四十岁上下,身罩长衫,周身无甲,此人武功高绝,世人截传他单挑无人可敌,但功利之心过重,一心想在朝廷做官,因此被汉灵帝刘宏任命为陈留王刘协的剑术导师。
后来其因曹操授令,又为曹丕教授剑术,一生几乎未曾出宫,默默无闻。
王越看了裴陵与符兵一眼,面露诧异,转眼便低沉道:“非阻尔等,下官只将陛下带回,其余人等死活不论!”
裴陵见其出言张狂,不由怒从心起,暴喝道:“大言不惭,看戈!”他猛然疾奔出四五步,盾遮于前,战戈推铲至王越前胸!”
王越脚步微移,轻笑道:“猛则猛矣,速如龟爬!”
裴陵竟毫无所觉,直至两点精光闪过,才大惊失色,盾牌竭力往头上遮去,打着滚倒转回来!待抬头,王越之剑早已回鞘,便如从未出手!
裴陵觉额头微凉,以手扶去,头皮已少一块,一缕鲜血自伤口内淌下!看着手中被戳破大洞的盾牌,裴陵面色铁青心道:‘史阿直言唯快不破,但其剑速比之其师,便如蜗牛逐鹰!’
第四十六章 王越战邓展()
王越见裴陵竟能躲过自己一击,微一点头,微赞道:“可窥我剑刃轨迹,予以阻截,亦算不错了,下一剑必杀你!”
那王越所持之剑并非寻常宝剑,其剑刃截面呈三角形,每一面都有细长血槽一道,便如后世加长五六式三棱军。刺,只看外观便觉冷厉阴狠!
匹夫不可夺志,裴陵沉声道:“要战便来!”持戈再次抢攻,身后四名‘石将’重骑紧随其后,冲杀而去!
王越纵身闪过,身形如水中游鱼,迅不可察!裴陵竭力观察其身躯位置,操戈向其勾杀而去!
“锵锵”两声兵器交击之声,裴陵腹部衣襟竟不知何时被豁开一口,裴陵大惊急退,挥戈乱舞护身,倒转而去!希律律几声响,四战马同一时间侧身翻倒!
裴陵此时已感受不到四名骑士的气息,侧身看去,那四人四马额头竟然都有指粗异形剑洞,有血流自洞内汩汩冒出!王越于瞬间将自己衣服割裂的同时,竟又击出八剑,全歼四骑!这便是巅峰高手的战力!
王越已感胜券在握,凝视裴陵道:“还能战否?”
“如何不能!…嗯?”裴陵一抖战戈,那战戈竟然自中部与戈头位置断裂而开,截为三段!王越何时将战戈戳断裴陵竟全然不知!以点破线,得有何等眼力与精准度!
见裴陵战力已遏,王越冷哼一声,沉声道:“如此,便上路吧!”他仗剑而行,纵身飞起,直向裴陵刺来,却忽觉得身边有破空声传来!
王越大惊,此世上能无声无息摸至其身边,还能偷袭他的人寥寥无几,他不敢大意,将三棱剑擎于头顶!
‘砰!’地一声响,那三棱剑虽阻挡来袭之物,可那物件的头部却折弯而落,正击向王越背脊,王越大惊失色,于间不容发之际自腰后抽出一柄短刺,竭力将那物件拨打而开!随后便暴退出两步!
“游龙软棍?尔乃邓展!”王越眉头紧皱,看样子对其非常忌惮!
邓展将软棍盘于右臂,看向王越道:“正是本将!”
王越细眼微眯,沉声道:“你待阻我?”
“某受先帝所托付,救少帝一次!”邓展说完,将软棍甩开,力灌其中,那棍子竟然硬直如铁!其铿锵道:“今日便让某见识见识你剑神王安睿的能耐!”
“哼!”王越暗哼,将双手双剑锵的插入剑鞘,冷声道:“今日无空,待来日向你讨教!告辞!”王越双手一拱,拔地而起,转瞬消失不见!
“多谢大师搭救!”刘辩见王越已走,冲邓盏一拱手。
邓展侧身不受刘辨之礼,轻声道:“少帝快些上路吧,某只能护送至此,京城内危机四伏,还请多加小心!”其转身看到地上的符兵尸体,抬首看向裴陵,询问道:“你师乃南华真人?
裴陵一愣,旋即急问:“你认得符兵?”
邓展点头道:“吾师与南华真人乃是旧识,吾亦有幸与南华真人照过面。”
裴陵正欲再问,邓展摆手道:“时间不多,莫耽搁了,快些遁逃,告辞!”说完其疾步而走,转身消失于皇宫巷中!
刘辨长叹一声,哭泣道:“朕这皇帝如过街之鼠,何其惨哉!”
“此时不是哀怨之时,速速下井!”裴陵不再啰嗦,闪身跳下井中,再将二后一帝两太监一一接下。
“哎哟!”何婉一声痛呼,矮身自脚下拿起一物,低头一看,竟有腐尸一具,不由得花容失色!
裴陵一把搀住何婉,皱眉道:“莫怕,已死去多日,将手里之物丢弃,速速赶路!”
“且慢!”何婉感觉手中之物有些熟悉,便将布满泥污的绸布掀开,其中包裹之物接着井口点点光亮,发出耀目彩色,霎时间光华四溅,见众人眼睛都晃了一下!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八字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何婉面若花开,娇喜道:“果然是它,传国玉玺!竟然落于此处!”
裴陵对此物倒是不甚看重,他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好了,莫赏玩了,速走!”
皇宫通道直通洛阳城内西北偏僻之地,裴陵当先自密道内露出头来,见此处虽偏僻,却有不少骑步卒往来搜寻。
“城内兵卒甚多,不可冒失突进,且分三拨分别逃走!”裴陵反回洞内,琢磨半晌,抬首道:“一会我令穿帝袍与黄门的石兵率二十人望东门而走!后妃打扮者领二十人望南门而走!我自带着五十人护送你们直奔西门!
何婉凤目一亮,柔目看向裴陵,点头道:“金蝉脱壳,也好!”
……
“汉帝在此,随吾追,莫放箭!”一校尉带千余人坠于其后而去!
“何太后在前方,随某来,格杀勿论!”一杂将军领手下呼啸而过!
裴陵见调虎离山之计已成,此处已无敌兵,便喝令道:“直往西城,破门而出,快!”
此密道出口正于皇城西北角,距西城门不过几里路程,须臾便至,却见城门上戒备森严!绝非洞开之门!裴陵大为惊惧,忽有一魁梧之人窜出,正是周仓!
裴陵皱眉道:“不是令你去寻曹校尉了么,为何城门如此森严,这次怎生得脱?”
周仓垂头丧气道:“吾去寻曹校尉,却听其门卫言,其揣宝刃去太尉府献刀之前去了!”
“怎凑的如此巧!这可如何是好?”裴陵听到曹操已去行刺董卓,急的一拍大腿,他却不知,董卓被刺,竟间接助他出城。
何婉见状面色转暗,也不管儿、媳在侧,抓住裴陵前襟,柔声道:“裴郎,莫管我了,且自逃命吧,死前能遇到你,奴婢便心满意足了!”
裴陵闻言颇为感动,却也觉得不妥,抬头看向刘辩,那刘辩不过是个十岁稚童,向来不得父皇刘宏待见,母亲与裴陵交好,竟乐见其成,此时便也重点其头道:“裴卿,你带母后走吧,朕如今还是皇帝,他们必不敢杀吾!”
见众人竟都无怯色,裴陵喟然一叹,咬牙道:“好,大不了一死!”裴陵转身,目视城门,取出另一柄完整战戈,喝道:“老周,随我破门!”
“诺!”巨塔般的周仓轰然应喏,竟从背后提起一柄阔刃大剑,当先飞奔而去!
城门上的守卫见有人狂奔而来,大惊道:“尔等竟敢…”却见周仓根本充耳不闻,他不由急道,弓箭手,放……呃啊!”
他身后突兀出现一道修长身影,一剑将此城门守将首级削下,其疾如电!
“陛下,有我在此处守护,速遁!”那人一边呼喝,一边将身侧门闸转盘掰动,那门洞外吊门缓缓而将!
裴陵猛然抬首望去,惊喜道:“史阿,干得好!”那人正是史阿!
“莫要高兴太早!”史阿仗剑砍杀冲来的兵卒,大喝道:“尚须将内门门闸打开,才可出城,快去!”此时无数守城兵丁向史阿冲去,那史阿虽然身手高强,但其长处在于游斗,并非硬撼,只这一会,身上便捱了两刀一箭!
裴陵见状大急,便提步往前冲去!
城门中忽又冲出一人,拦住裴陵,怒喝道:“裴陵!你受沐天恩,竟敢半夜强闯皇门!速速退下,尚能保得性命!”
裴陵哪会与那人废话,提戈便要冲杀,却蓦然觉得对面这人甚是面熟,旋即认出,大喝道:“闵贡!董卓意欲废帝杀后,此时圣上就在身后,你速开门放行!”
对面那人正是之前救驾的闵贡,闻言下意识翘头远眺,果见帝后俱在,不由怒喝道:“天子乃先帝嫡子,谁敢妄议废立!董贼子欲为篡逆耶?”
裴陵闻言心中略定,朗声冲闵贡道:“闵贡,你若自认忠臣,便放我与陛下出城!”说完提戈向周仓奔去,大喝道:“老周,助我上城楼!”
周仓闻令,也不废话,将手中阔刃大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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