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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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明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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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牛角轻点其头,正欲答话,忽然有人进厅而来,竟是张牛角部下,其迎向张牛角,躬身道:“大帅,有几人混于家眷之中,进了庄来,寨中无人识得其身份!”

    “哦?”张牛角闻言一愣,诧异道:“还有人假扮逃难百姓?且带入厅中详审!”

    未待多久,便有四人被带入厅中。

    裴陵抬头看去,这四人为一对老夫妇与两位中年人,看样子似是一家。老夫妇面相老实,不似奸狡之人;那两个中年人年纪越在三十余岁,一人面相清逸,另一人略显木讷。

    见众人站定,张牛角沉声问道:“汝四人是何身份,为何假扮‘张家寨’村民?”

    二老不善言辞,喏喏不语。其身后清逸之人出列道:“在下沮宗,乃广平郡人,因避战乱途径安平郡,谁想又遭乱军,正巧见贵庄大举迁移,故混入随之而来。”

    想起自己便是那战乱之源,张牛角哭笑不得道:“难道汝未看出,我军亦是黄巾部队?岂不是方出狼窝又入虎穴”

    那沮宗闻言苦笑道:“伊始并未料到,后来才知晓,倒是想过遁离,又实无处可去。”沮宗顿了顿,道:“今日见你们与黄巾叛军交战,方知不是一丘之貉。且数日相处,颇觉贵庄民风淳朴,便想暂留此处,腆请众位收留!”

    “汝倒是有些眼力。”张牛角轻问道:“广平郡离此不远,尔等是一户人家?”

    “是一户人家,二老为阿翁阿母”沮宗又指了指木讷之人,俯首道:“此乃吾兄长,名为沮授。”

    “沮授?”裴陵闻言心中一震,脱口而出:“汝叫沮授?”

第二十六章 刨袁绍墙角() 
“沮授?”裴陵心中一动,打断沮宗叙述,上前审视那木讷中年人,轻问道:“你叫沮授?”

    那青年拱手点头默认,虽未言语,礼数却周全。

    裴陵紧盯其面,半晌,徐徐道:“曾举茂才,任二县县令?”

    “……!”沮授面露诧异之色,慌忙道:“汝怎知晓?”算是承认了。

    “曾有耳闻!”裴陵含糊其辞,回身打了个响指,强隐心中兴奋,对张牛角道:“莫审了,那沮授曾为县令,如今石邑新城人多事杂,正缺理政之人,且将他们四口留下罢!”

    ……

    却说廖化管亥二人与左髭丈八溃败而回,至五里外才刹住阵形,安营下寨。

    左髭丈八于议事帐内大发雷霆,愤然道:“也不知偷袭之人是何来路,必不能饶他!”

    廖化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莫太放于心上!”

    “兵家常事?”左髭丈八闻言更气,怒叱道:“若非你二人不发精兵,怕是早已打进石邑新城内了!”

    管亥岂是吃气之人,闻言反驳道:“汝拿手下儿郎不当回事,老子的亲随可都是自小玩到大的乡亲,岂能如你般祸害!”

    左髭丈八气急,勃然道:“亲兵怎地,亲兵也是兵!当兵哪有不死伤的,似你这想法,不如回家种地去!”

    “鸟毛灰!老子从北海千里迢迢赶来助你,你倒来劲了,散会!”管亥嘴巴没左髭丈八利索,气的掀帐而去!

    杜远面带冷笑,装模作样的劝解道:“莫与这熊人置气,如今敌方又添新助,之后怎办?”

    左髭丈八岂能心甘,其将手中水杯砸于地面,狠声道:“不过是添了千八百兵卒,吾等手握万余大军,明日全力攻城,亲兵精锐俱用,老子还不信,上万大军攻不下小小石邑新城!”

    ……

    夜色渐深,从上空俯瞰官道,近一里见方全是黄顶营帐连绵不绝,于营地东部有一顶稍大些的营长,门口几张黄天战旗耸立,管亥与廖化二人赫然在帐中。

    此帐为议事之用,将领真正休息的帐篷一般泯然于众兵帐中,不会如此显眼。

    “元绍,俺看这左髭丈八绝非好鸟,那裴陵小子言之凿凿,怕是真的!”

    “嗯…此人心性残忍,黄巾将领作恶多端者虽不少见,但罔顾亲兵性命的,倒尚属首见,屠杀毫无瓜葛的行商之人,其必能做得出来!”廖化看向管亥,双眼炯炯道:“左髭丈八野心甚大,且有杜远为虎作伥,此番怕是与虎谋皮,须得早作打算!”

    管亥闻言,慎重道:“大贤良师若真是裴陵所杀,又怎会将那鬼面紫金盔交予他,怕是左髭丈八所言有假,不能轻信!”

    “恩,不如看明日攻城结果,再作计较!”廖化挠了挠头,双手撑案,沉声道:“石邑新城坚若磐石,裴陵又狡诈如狐,必有后手,便是破城怕也损失惨重!”

    管亥点头,道:“裴陵此子身手段略俱是不凡,我黄巾军中猛将异士尽皆不缺,只是…哎…”

    “别琢磨了!”廖化挥手打断管亥言语,冷哼道:“这裴陵也是心性坚韧,出手狠辣之辈!若遇风云,便可化龙!”

    见管亥不解其意,廖化眉头一皱,沉声道:“老管,且听吾说,明日城一时不破,一时不可发精兵,左髭丈八束手无策,必会撤离,但我俩不可擅离此地,且留一线,日后好与裴陵相处!”

    “但城若一破…”廖化眼神飘忽不定,寒声道:“你我即刻携精兵入城……立斩杀裴陵与那张牛角!以除后患!”

    ……

    廖化与管亥二人在帐中商议之时,裴陵也正与陶升、张牛角等人商量守城对策。

    陶升侧躺于榻上,斜着眼道:“我说裴陵,你小子能否跟正常人一般,坐这么高干什么,哥说话都费劲,脖子都疼了!”

    “坐的高,看得远…”裴陵翘着二郎腿坐于一处木墩上,居高临下笑道:“我就喜欢俯视于你。”

    张牛角闻言莞尔,旋即正色道:“元绍,莫废话,说正事!”

    陶升坐直身子,挠了挠下巴道:“今日若非牛角及时来援,怕是城门已破,左髭丈八虽精兵大损,但那廖化管亥二人却未伤元气,若是明日尽起攻城,实难抵挡。”

    裴陵点点头,叹气道:“火油已经融造出几桶,明天应可使上,但量怕是不堪大用。”

    张牛角闻言,诧异道:“火油?何为火油?”

    陶升解释道:“便是灯油,我这半年里进山猎兽,俱用于融造火油上了,到时点火一泼而下,溅者力着,威力必然不凡!”

    张牛角闻之悚然道:“好毒辣的招数,只是……”张牛角顿了顿,道:“若只几桶,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众人均陷入沉思。

    良久,陶升咬牙切齿道:“有何大不了的,纠结万余村民与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

    裴陵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此处虽亦万余村民,可青壮此时已在守城,余下皆为老弱妇孺。对方万余却皆为壮兵,有何资本拼?”

    张牛角闻言,点头苦笑道:“可不,便如今日混入城的那户,一共不过四口人,两个老迈,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一户…”

    “嗨,看我这浆糊脑子!”裴陵忽然截住了张牛角话头,用力猛拍大腿道:“怎地将他忘了!牛角,那户沮姓新户安置于何处了?唤他来划策!”

    “尼玛!”陶升眼中含泪道:“汝浆糊脑子,拍吾大腿干甚!”

    张牛角闻言一乐,撇撇嘴,诧异道:“吾怕他是黄巾奸细,已安置于军中,严密看护,着他们来议事好吗?”

    裴陵道:“无妨,严密监视便是,快将那兄弟二人唤来。哦不来。”

    张牛角心下疑惑,但还是出堂遣亲兵去请人了。

    半晌,那兄弟二人联袂而来,裴陵忙为二人看座。

    见二人疑惑,裴陵不再啰嗦,直入主题,将黄巾军攻城难防之事说于二人。

    那弟弟沮宗闻言拱手道:“吾只擅巧辩,却无奇谋,此事还当询家兄。”说完他看了裴陵一眼。

    裴陵一愣,点点头,冲沮授颔首道:“不知先生可有退敌良策?”

    沮宗见兄长愣呼呼的,忙以手肘杵他一下,沉声道:“公子问兄长守城之策!”

    见沮授人实木讷,张牛角与陶升轻皱眉头,裴陵却知其正暗自思量,便作洗耳恭听状。

    笑话,此人外表木讷,其实精密,乃是大智若愚之辈,否则焉能得曹阿瞒‘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之评价?

    南宋进士胡三省亦言:“使绍能用授言,曹其殆乎!”

    史上沮授曾为冀州别驾,做过两次县令,后为袁绍从事,常出良策,但袁绍多不听从,致官渡大败亏输。沮授被曹所掳,拒降而死,后人皆言:袁氏诸臣,田丰外,莫忠于授,后以身殉。

    果然,半晌后,沮授缓开口道:“闻公子所言,那管亥勇烈,廖化有谋?”

    裴陵想了想,道:“然也!”

    沮授点点头,凝声道:“那明日若可抵左髭丈八全力,周裴二人必竟精兵留而不发!”

    陶升闻言一愣,诧异道:“先生何出此论?”

    “汝既已将左髭丈八恶行诉于管亥,那管亥忠厚,定会心生厌怠!而廖化若能识人,今日见识左髭丈八视将士如草芥之态,必生与虎谋皮之感!”

    裴陵闻言,虎眸一亮,心道:‘这沮授条理清晰,思虑周全,算是刨袁绍一块大墙角!’

    ‘沮墙角’岂知裴陵心中所想,其正凝神布局,斩钉截铁道:“若吾所料不差,明日攻守,若城坚,则二人将隐其精锐,阳奉阴违!若城破,其必领兵入城,落井下石!”

第二十七章 沮授献策() 
明日攻守,若城坚,则廖、管二人将隐其精锐,阳奉阴违!若城破,其必领兵入城,火上浇油!如今…”

    裴陵闻沮授之言讶声道:“若如先生所言,只抗左髭丈八,则压力骤减,可堪一战!”

    沮授被打断话语,略带不满轻斥道:“我还没说完!”吓的沮宗在旁频使眼色。

    裴陵只得面带歉笑,暗忖道:‘难怪袁绍不用沮授之谋,够倔!寄人篱下却毫不收敛,属驴的…’

    沮授见裴陵未露厌烦之色,倒是颇为刮目,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便略一欠身,道:“如今虽火油,却须留于紧急时刻,攻其不备。”沮授略一沉吟,轻问道:“公子可曾闻以‘金汁’守城?”

    “金汁?”裴陵诧异道:“溶化金属泼洒?半空中不就凝结了?”

    “金汁并非铁水。”沮授见裴陵误会,忙解释道:“金汁乃人中黄、人中白、童便等物,加之毒草、毒畜汁液,沸熬而成,不仅可烫伤敌方,且中者伤口溃腐,难以医治,且此物可慑敌士气,更甚于歼敌!”

    “人中黄…人中白…”裴陵闻所未闻,只是感觉此物名称怪异…

    沮授见众人诧异之色,便一一解释。

    陶升当即捂嘴,差点将夜饭吐出,干呕道:“倒起的好名!还人中黄、人中白,原是滚烫的粪汤,果真恶毒!”

    沮授不以为意,暗自筹划半晌,方徐徐道:“已得计矣!”

    裴陵双目一亮,忙道:“先生计将安出?”

    沮授轻咳一声,轻声道:“明日当以此序行事!”

    “开始以常规守城,趁弓手心气尚盛,全力攒射,迎敌首波攻势;”

    “以激石滚木,退敌次波攻势;”

    “浇金汁,败其三波攻势;”

    “撑至其将破城,方以火油覆之,破其志在必得一击!”

    “经连番蹂。躏,叛军士气必然衰竭!”

    沮授眼露神光,沉声道:“之后,便反守为攻!着张牛角携手下精骑五百,再筹庄内擅骑之人二百,分两拨,首波四百人,于敌阵后冲击!”

    “待其慌乱,另一波三百人于起侧翼杀入,敌军必破!只挨此时,公子即刻大开城门,领城内全部兵丁掩杀而出,事可成矣!”

    “好计策!”正当几人击掌而赞时,七嘴八舌之际,沮授忽然又喝叱道:“闭嘴,还有呢!”

    见众人都看过来,沮授木讷的面庞下,如亮出恶魔般利爪,寒声道:“无论如何出击,务必避过廖、管二人精兵,保留兵力!一是防其愤起反抗,抵住吾军气势;另一个嘛……有益于吾之后再行‘反间之计’!”

    这眼花缭乱,如组合拳一般的计策将裴陵、陶升、张牛角唬的车瞠目结舌,三人面面相觑,俱都伸出大拇指,赞道:“阴险,真他。妈。的阴险!”

    ……

    “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响彻冀州上空!

    天方蒙蒙亮,黄巾军便已整兵列阵完毕,数不清的黄色方阵接踵而来,至离城门百步位置轰然而散,如蝗虫般一拥而上!

    首波攻势展开!

    城上城下两方弓手相互抛射箭矢,一挨有兵卒中箭便有另一人补上!

    门楼上弓手较少,且多为新兵,竟反被城下黄巾弓手压制,但楼上尚有力士不时将铁头标枪掷出,对付密集阵形尤为犀利,一串二,一串三比比皆是!

    地势之利对上人数之众,双方弓手之战一时间竟成胶着之势!

    黄巾军中阵,左髭丈八见攻城之势迟迟无起色,将大铁槊一顿地,对廖、管二人道:“我等俱将亲兵派上,定可一举破城!”

    “胡说八……”管亥闻言便要急眼,身旁廖化扯了他一把道:“左帅莫着急,战事甫始,观那城头上士气正旺,将士用命,力气亦尚胜,此时派出精锐,胜亦是惨胜,得不偿失,若未破城头,今日士气必竭!”

    廖化见左髭丈八正自琢磨,又加把火道:“不若先令众兵卒耗其锐气,时机一到,精兵尽出,一鼓作气将此城拿下!”廖化右手作刀切状。

    左髭丈八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道:“下令!前军猛攻!”

    ……

    攻城战已过一个时辰,黄巾军已经组织了三拨猛攻,首波只是试探进攻,未多尽力,留下近百尸体,便告失败。

    次波黄巾军发力,一度快到城头,却被弓箭手不惜力的攒射逼了回去,此次虽伤亡几百,但城上的弓手多抽筋拉伤,几乎被废!

    虽然弓手已无法发挥作用,但是城头上石块木段齐备,将石木消耗殆尽后,黄巾军第三波进攻亦告失败。

    此时城下伏尸上千,血流遍地,汇集起来竟成血溪潺潺流入护城河,转眼间将护城河染成绛红色!加上那累计起来层层叠叠的尸体,便如十八层地狱里的尸山血海一般!

    城下左髭丈八越发暴躁,不停指挥一队队预备方阵填尸上去!

    见始终攻不到城上,左髭丈八急向廖化吼道:“城头已近力竭!将精锐压上!”

    廖化看了眼城头,面色凝重道:“裴陵与张牛角为何城上?会否有诈?需留一部分人马防其偷袭!”

    左髭丈八蓦的回首,双眼血红道:“管他们作甚,只要攻破城门,便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能有何诈?再冲最后一波,之后压上精锐将卒!”

    “只留后军,全军冲锋!”左髭丈八仗槊暴吼,身后仪仗兵也领命擂起战鼓!

    廖化冷眼看着左髭丈八的背影,对管亥交代道:“老管,吩咐下去将士们攻城时留些眼色,莫太投入,一挨有变,速退!”

    ……

    陶升看着压制不下缓缓攀登上来的黄巾军,回头与关闯相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陶升朗声道:“将士们!佩戴口罩!”

    关闯则起身于城墙上挥舞一杆小旗,只见三十几个村民口捂面罩,‘嘿咻嘿咻’的抬上城头几百个灰陶大坛子。管亥见‘化学毒气弹’已备好,掩鼻低喝道:“弟兄们,放弃攻击敌寇再上来些!”

    城头甫一放弃抵抗,黄巾兵众立马象打了鸡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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