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去,明知部落未来的危险,我不能丢下部落不管,而且几年后战争被挑起,我同样身陷险境。”桔子坚定地道,“至于声誉,草原的女子不象东朝女子,不管身处何方,只要身子是干净的,就不会受人指责,也许,还受人称赞。”
西陵浅望着表情坚定的桔子,方道:“如此就好。”接着又道,“玉小双见过易装的你……”
“姑娘放心。”桔子认真地道,“容貌不用担心,声音我会留意,这男声与女音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西陵浅点点头,叮嘱道:“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暴露了你真实的身份,让她知道的话,你会很危险。”
她脑子里飞速地转着,看以何种方法将桔子送到玉小双身边。
“我们先把事情准备准备。”西陵浅随即吩咐道:“春风,这几日你负责打听玉小双的行踪……”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万事俱备,只等人来入瓮。
玉小双觉得这两年来自己很背,自从被那小女子陌生其妙的毁了清白,又被大庭广众之下毁了清誉之后,自己的日子过得很鳖屈,想报仇,却又不敢动用父亲的势力,可自身又没时间去寻那小贱人,楼里的生活乏味得很,这些男人一见面总是想着要把她往床上带,她是又羞又气又怕,有好几次拒绝了那些好色男人的邀约之后,她都有甩手走人的冲动。
可是一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期许,她对父亲许诺的期盼,咬咬牙,她又退了回去。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的男人匍匐在她脚下求她!
不过,目前的僵局一定要打开,不然,父亲对自己失望之后,另找人接替她也不一定。
四月八日观音诞,她一早起身,就与贴身丫鬟花儿一起,要去京城最负盛名的开灵寺,抽签问前途命运,看看能不能改运。
开灵寺的人好多,热闹不已,杂耍武艺、小吃面摊都在路边摆了起来。
距离开灵寺尚有一段距离,已是无法乘坐马车前行,玉小双只得下了马车,薄纱蒙面,缓缓步行而去。
在入开灵寺的山门前,某处热闹非凡,人声喧哗,十分引人注目。
玉小双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算命的老头在给人掐算命运。
因算得准,在现场已是引起阵阵的喝彩。
“姑娘,我们过去听听?”婢女花儿看见玉小双盯着那算命摊直看,便出声道。
“江湖术士,都是骗人的把戏。”玉小双不以为然地道。
“姑娘此言差矣,卜神算可是京城有名的铁口,经他算命改命之人不多,但个个都与原来的命运不同。”旁边立即有个老大爷插嘴说道,话里竟有责备之意。
玉小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如何知道?”
“姑娘这可是问对人了。”那老大爷立即高兴地道:“小老儿的孙子,刻苦用功,可几次赶考,总是名落孙山,差点儿要自杀,某日被卜神算看见,心里怜悯我孙,替他掐算改命,当年就考上了。后来,小老儿一打听,方知他就是有名的卜神算,我孙子真是得贵人助,得贵人助啊……”老大爷说到最后,竟激动得眼里泛起了眼花。
花儿立即朝玉小双兴奋地道:“姑娘,不妨也去试试给他改改命。”
玉小双也是心中一动,不过,未等她应声,老大爷便瞪着花儿道:“卜神算平日可不会轻易替人改命,除遇有缘人,否则是只算不改。”
“何为有缘人?”玉小双微笑着问道。
“这……”老大爷摇摇头,“小老儿可说不准。”
花儿连忙道:“姑娘,不如我们先过去瞧瞧。”
老大爷也道:“对,先让卜神算看一看,有缘无缘不就知道了。”
玉小双沉吟了一下,方与花儿举步朝卜神算的小摊走去。
老大爷以手捋胡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走近神算摊,随即一个转身,向后走到一棵最大的大树后面,一会之后,满脸笑容地又转了出来,手上多了几两碎银。
玉小双半信半疑地来到卜神算摊前,便看见一个白发鹤须的小老头坐在小桌后,眼微眯,一脸的安详,正专心地对摊前的中年男人低声说着,没一会,中年人站了起来,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方离去。
围观的人立即要争先恐后地上前,只见卜神算身后的一个小童上前说道:“师父今日算命人数已满,大家等下回吧。”
立即有位大叔大声嚷道:“神算,再多算一个吧,我可是等了好多个月了。”
小童立即朝那人微笑道:“师父三月算只三人。其间除遇有缘人,否则不可随意改变,这位大叔既是等了好多个月,当知师父的规矩。”
“那请神算看看,我是不是与神算有缘之人?”大叔又急忙道,还往前多走了两步,想要神算看清楚来。
那卜神算只微抬眼,便又垂眸下来。
小童便道:“抱歉,大叔。”
大叔失望地退了回去,人群中立即又有人嚷道:“那请神算师父再瞧瞧,我们之中是不是会有有缘人?”
卜神算闻言,又将眼睛微睁,朝人群随意地扫了一眼。
那一眼,让众人立即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神算的打量。
卜神算眼光扫了一圈,待要收回之时,却在玉小双身上停留了下来。
只是一会之后,依旧移开了。
小童立即大声道:“抱歉,各位。请大家都散了吧。”
看到众人不舍地散去,玉小双也待散去,抬眸向那卜神算再望一眼,却见那小童正朝她招手。
“这位姑娘请过来,师父有请。”
花儿在一旁激动立即地道:“姑娘,是不是卜神算觉得与姑娘有缘?”
玉小双狐疑地看了卜神算一眼,却见卜神算仍眼微闭,安详平静的样子,她便不由自主地移步上前。
玉小双来到神算面前,朝神算微微行礼,而神算却将身子半侧,只受了半礼。
“姑娘大贵之人,姑娘行礼,我神算子可承受不起。”卜神算已出声,声音低醇清晰。
玉小双一怔,“神算何出此言,小女子出身平常,家中虽有薄积,却也非大贵之人?”
神算微睑的双眼闻言抬起,玉小双顿时感到有一道精亮的光芒从眼里射出,令她的心微颤。
这神算果非一般,她心底惊道。
神算微微一笑,“神算观人相绝对不会错,只是姑娘如今命途多舛,若能渡过劫厄,日后必为大贵,贵气涛天。”
玉小双心中隐动,神算所言,与她所求恰有重合。
“神算可有办法渡劫?”花儿已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神算望了玉小双一眼,道:“姑娘日后所求有逆常人,放下即可。”
玉小双心下一跳,她紧紧盯着卜算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卜算子捋须哈哈一笑,“算命老头,混饭吃而已。姑娘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我有缘,不过提醒一句。”回头朝身后已收拾整理好物什的小童道,“走喽,天气越来越热,咱们就往北方都城去避避暑吧。”迈步就与开灵寺相反的方向走去
玉小双顿时有些急了起来,“神算既说你我有缘,何不再给小女子提点一二?”
神算闻言顿了一下,“姑娘放下即可万事大吉。”
“若不放下又如何?”玉小双抿嘴又问道。
神算缓缓转过身,看了玉小双那张美艳的脸蛋良久,方叹道:“姑娘何必执着?就不怕遇劫更多?”
“我只想要摆脱目前的困境而已,以后的事,以后再想法子。”玉小双脸蛋儿紧绷。
神算叹了一口气,“目前困境并不难解,族人傍身劫易过。”
玉小双张嘴欲再问,神算却是摇头便不再多说,与小童步履轻松地走了。
“姑娘,族人傍身,好简单呀,让老爷送一名玉氏族人过来即可。”花儿高兴地道,她一直以为玉小双的拉鞑公主头衔,不过是为了打响名头而做的假。
玉小双不答话,眼里却是暗芒微闪。
神算的话也许当真不得,不过,多一个人侍候却也没什么大碍,估且试试。
只是,到哪儿去寻族人呢?她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已走远的卜神算回首看了一眼原地低头沉思的玉小双,眼底蓦地浮上一抹冷意,他与小童走近那最大的大树,趁人不备一个闪身,与小童就消失在大树之前。
不一会,大树后面走出三个女子,正是西陵浅与春风夏雨,而大树之后,空无一人。
此时,玉小双与花儿已走进了开灵寺里。
“姑娘,你说她信不信?”夏雨低声问。
西陵浅不答反问,“若是你,会如何?”
“信又不信,权且一试吧。”夏雨毫不犹豫地答道。
“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试试也不会有什么错。”春风亦笑答道。
“正是这个理。”西陵浅微微一笑,“这几日,让桔子好好准备准备吧。”
为了让玉小双将疑心降到最低,西陵浅并不急着让桔子马上出现。
偶遇的事太巧的话,确实会让人不放心,相对要经历的考验就会多些,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加大。
春风与夏雨护着西陵浅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人多拥挤,三人走得十分缓慢,东避西让的。
“还好姑娘提醒说把马车放在前边,若是放在寺前,如今是走都走不出来。”夏雨佩服地道。
“真没想到来朝佛问签的人这么多。”西陵浅抬头看看前方人潮前涌,不禁苦了脸,好想施展轻功,从人群头顶上过,只是,此般也太惊世骇俗,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姑娘,要不我们在这歇歇,等这波人潮过了我们再走?”春风提议道。
西陵浅看了看旁边的面摊,也是早就坐满了人,好多人为了赶早,没吃早饭就出来了,这会儿正好边歇边用上了。
不过,这一个接一个的小摊,桌椅之间的空隙倒也能通过一个人,西陵浅抬脚就朝小摊走去。
果然是比在人潮里逆行轻松多了。
只是一路小贩热情的招呼令人有些吃不消。
春风看着西陵浅无奈的表情,便觉好笑。
这小贩招呼,不理会即可,可姑娘却是一路添了许多东西,大饼油条、鸡蛋馒头、煎包糖糕……她与夏雨两人的手上是拎得满当当的了。
“姑娘,奴婢拿不动了。”夏雨已在抗议,“姑娘若想吃这些东西,奴婢回去给姑娘做便好,何需买这么多?”
西陵浅回头看了一眼夏雨抱满怀的食物,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们想吃呢!”
“哪有?”
“奴婢可没说过。”
春风与夏雨齐声道。
“姑娘在前面老朝后面做手势,老叫奴婢付帐,根本就是姑娘想吃。”夏雨抗议道。
西陵浅眉一挑,“做手势?”她伸手朝后边挥了挥,将刚才的手势又做了一遍,“你说的是这个?”
“不错。”夏雨嘟嘴道。
“这个手势是让你们付帐?”西陵浅惊奇地又做了一遍,“我的意思根本就是让小贩走开,我不要的意思,哪有让你们付帐了,我还以为是你们饿了馋了呢。”
春风与夏雨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是让后面付帐的意思?!”春风与夏雨面面相觑。
半晌,两人呵呵地傻笑起来。
“姑娘,咱们的默契还是差点儿哦?!”
西陵浅白了她俩一眼,“回去训练训练。”
“是。”春风与夏雨大声应道。
主仆三人满脸笑意地继续往前走去。
西陵浅手势依旧,春风与夏雨昂首跟着,不再多望那小贩递来的食物一眼。
“浅儿妹妹!”一声激动的喊声由人潮方向传来。
西陵浅扭头看去。
只见人潮中雄纠纠地立着一辆豪华的大马车,车前有人开路,缓缓而行,如同蜗牛爬路。
叫喊之人则骑在车旁的白马上,一副风流倜傥的俊俏样,不是欧阳明月是哪个。
马车上的侧帘此时也被人撩开,一个贵气美艳的妇人脸孔出现在窗前,正是青夫人是也。
她朝西陵浅含笑亲切地点点头,然后低声向车外的李妈妈交代了几句话。
李妈妈便艰难地在人群的推搡中挤了过来。
“浅姑娘,我家夫人让姑娘向西陵夫人代问好,想让西陵夫人到欧阳府上坐坐。”那态度可不是一般的恭敬。
西陵浅眼眸暗芒微闪,嘴角挂上一抹浅笑,“多谢你家夫人,不过,我娘出远门了,也不知何时回来,等我娘回来,一定让她去府上坐坐。”
“西陵夫人出远门了?”李妈妈吃惊地道。
“正是。”西陵浅笑道。
“那如今岂不就你一人在京城?”李妈妈满脸的关心,“西陵夫人能放心吗?”
西陵浅低头微睑的一瞬,一道冷芒从眼底闪过,瞬间她便又抬起了头,微笑着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三哥看护着,谁敢欺负我啊。”
那日大婚,李妈妈在场,自是知道西陵浅口中的三哥是谁。
“那倒也是。”李妈妈脸上顿时笑开了,随即又道:“浅姑娘这是朝完佛,要回去了吗?怎么不坐马车?”
“人太多,根本就没能进寺,也没那耐心慢慢等,先回去了。”西陵浅指指拥堵的人群,“李妈妈快去吧,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挪到那寺门前。”
李妈妈笑容满面地向西陵浅行了一礼才离去,回到青夫人跟前汇报着。
欧阳明月骑在马上,一直回头看着,眼神里透出不舍,留恋地看着西陵浅绝美的容颜。
“姑娘,那欧阳公子还在回头望着呢。”夏雨无意回头时看到了欧阳明月骑在马上俊逸的身姿,有些兴奋地道。
西陵浅不为所动地道:“若是你说有一个包子在望着,我兴许会回头看一眼。”
春风捂嘴偷笑。
“欧阳公子竟不如一个包子?!”夏雨喃喃地道。
“那是,包子可以填肚子,那什么公子的,能有什么用?绣花枕头一个。”西陵浅淡淡地道。
“绣花枕头可以用来垫头睡觉啊。”夏雨自觉反应迅速地道。
西陵浅斜睨了她一眼,“他可不是我的那个枕头。”
夏雨一听,立即傻笑,“姑娘说话就是含义深,奴婢跟不上。”
回头又看了欧阳明月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说着欧阳明月,最后欧阳明月竟成一个枕头了。
时光匆匆,又过了两日。
桔子已住到了破庙去,等着被玉小双捡回去,当然,这个等不会费时,也就三五日,自会有人引玉小双前去。
桔子离开西陵浅,心里真是舍不得,也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回到西陵浅的身边,这段日子可是她最轻松最开心的日子。
但一想到此举能救自己的部落,她义无反顾。
去之前,西陵浅交给她一包东西,让她取得玉小双信任后,这几年找机会混进玉小双的饭菜里,连续吃上一个星期就行。
不是毒药,但却是一味药,吃下去并无害,但却会富积在身上,要经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才会排出。
桔子慎重地点头,将药包收回,再与西陵浅得述了一遍今后联系的方式,走了。
这两日,西陵浅很安静地待在家里,专心地练功,哪也没去。
她在等一个人。
接近晌午时分,春风来报,欧阳府的李妈妈奉青夫人的命来见姑娘。
西陵浅眼里透着了然,李妈妈说的来意,也果如她所猜。
李妈妈的原话:青夫人说,她一个人小孩子在家,青姨不放心,邀请她到明日欧阳府去玩,若是能够小住几日更好。
一切照计划走着。
李妈妈走后,西陵浅叫来了春风,对她低语一番,然后又用纸写了几个字,放进信封里,让她送到东王府。
东王府。
豪宅美第,四处还披红挂彩,让人一望便知这府上不久前才刚办完喜事。
唯有一方院落,建筑雄伟,雕梁画栋,却干净如素,没有披挂花花绿绿。
这里是三殿下,也就是新鲜出炉的东王殿下东阳如旭的议事院,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
那标志人物武一武二立在书房门外,高大冷面,如同两尊大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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