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来者霓裳如雪、清淡出尘。祁雪姗姗来迟,一言既出,便语惊四座。
闻宫人通报才知,眼前的这位正是这宫城中最受宠的那位这儿。
羽妃、秦妃二人哑然,这位雪妃娘娘她们是早有耳闻的,传闻殇王薨逝之际,她一小小宫女爬上龙床、媚惑圣上,得了那拂雪宫主子的位子,又闻圣上曾为她怒斥朝廷忠臣户部尚书苏尧棠。
祁雪虽是较她二人早一步入宫,但地位却在她二人之下,她先是一礼,甜甜一笑道:“昨儿皇上索取无度,都是祁雪身子不好,早上身子不适,皇上紧张雪儿,便罢了早朝。”
与在场的羽妃、秦妃相比,祁雪的姿色实属平平,其眉宇间的傲慢之意却凌人之上。
秦晓晓妒意如火,她二人几时见过圣上,笑道:“雪妹妹还真是好福气呢!封后之夜,亦能让皇上宿在你拂雪宫。足见皇上对妹妹用情至深啊!”
那姝话带锋芒,言中之意,祁雪懂得,无疑是嗔怪她在封后之夜让皇上薄了皇后的面子,祁雪语结,又闻秦晓晓开口:“昨儿皇上宿在妹妹那里,可是妹妹这信步御花园,怎么不见陛下呀?”
秦晓晓心有不甘,正要辩驳,却见祁雪身后跟上一抹明黄。
锦绣龙袍,面绣五爪金龙。面前的嘴角噙着笑意的少年皇帝,正是自己的夫君。
昨日的封妃大殿上,并无机会一搏天子风采,今早才是与皇上的初见。
“臣妾礼飞羽见过皇上!”
“臣妾秦晓晓见过皇上!”
羽妃、秦妃二人忙欠身一礼。
不期走上前去,站到祁雪身侧,自然地环上祁雪腰际,笑道:“雪儿,身子才好些,怎么丢下朕走地这么快?”
“雪儿知错了。”
明媚的日光下,二人相视一笑,恍若一对璧人。
不期暗自庆幸,还好她及时赶到,不然祁雪难逃秦晓晓的逼问。她罢了早朝之事,后宫已然闹成这样,怕是那朝堂之上尤甚。
她浅笑地看向羽、秦二姝:“今儿的御花园里的百花还真是争奇斗妍啊。”
礼飞羽微微一震,“争奇斗妍”,那话有所指,说的便是她羽、秦二人。她抬头,迎上不期眸中玩味的笑意,一笑莞尔,默然不语。
这双清丽的眸子,让人一见如故,不期识得,这人正是那日宫宴站在礼太傅身侧的小厮。
不期想起宫宴当日,苏尧棠对礼太傅存心刁难,锋芒直指礼飞羽,而这姝却淡定地站在礼太傅身后,眼观烽火。这女子果然有几分意思。
不期笑吟吟地看向她礼飞羽,嘴角笑意暧昧不明:“爱妃,好久不见啊,今日也是来这御花园赏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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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欢爱到天明
早上她还想着要怎么和这些大臣们交待的时候,这不,晚上他们就主动登上门来。
满满一御书房的王公大臣,为首的却是她的皇叔。
百里君绝,百里君野,君若水,苏尧棠。
一群糟老头,就在不期眼前站着,一言不发,看得她眼花缭乱。
不期顿觉口渴难耐,端了茶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敢问陛下,因何事罢了早朝?”
百里君绝此言一出,不期将还未咽下的水全都喷了出来,杏眼圆睁直直地看向那厮。
哎!百里君绝,因何事罢了早朝,你不心知肚明吗?还敢跑到这里倒打她一耙?
承着不期灼热的目光,百里君绝淡定自如地等着她的答案。
百里君野不经不期赐座,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无耐地说道:“还问他作甚?整个宫城都传遍了,他昨儿留宿拂雪宫,怕是一直欢爱到天明才歇下吧!”
百里君野,她的这位十四叔,自上次围场伤她的事之后,她本以为那厮嚣张的气焰会消散一些,谁知令他得了把柄,反倒猖狂了起来。
“君野,不得对陛下无礼!”百里君绝银质面具沉下,厉声道。他坦然迎向她的一双眸子,抱拳一礼,郑重言辞道:“请陛下回答臣的问题!”
呀!他百里君野不都说了么,还要她再重复一遍?这皇叔当真是玩她玩上了瘾。
“我看圣上就是被妖孽给迷惑了!”平日不屑与百里君绝为伍的苏尧棠也一并逼问起来。他苏尧棠嚣张之气不输百里君野,心中的话向来是不吐不快。
百里君绝二人因何而来,不期明白,但是难道这苏尧棠、君若水也是一并来看她的笑话吗?还是来质问她为何昨夜没有宠幸他们的女儿?
不期明媚一笑,起身走到苏尧棠身侧,道:“苏爱卿,什么时候也对朕的床帷之事这么感兴趣了?”
苏尧棠忙噤了声,却闻一向寡言的君若水说道:“陛下,先皇在世时,亦是对先皇后极为宠爱,但却从未误过一次早朝。”
不期暗骂,丫的百里君绝,存心陷她于不利之地。
她笑着走到百里君绝身前,用足了力道狠狠地踩在他的锦靴之上,她心中大快,地问道:“兹事体大,事关龙嗣,十三叔,您说是不是?”
他脚上的痛,不期可想而知,谁知那厮面不改色,嘴角笑意浅浅,如若和煦春风。
“诸位爱卿所言,朕已了然,且莫多说。如十四叔所言,昨儿朕索取无度,这就回去歇着了!”
她逐客令一下,众人皆是木然,唯百里君绝笑得愈加粲然。
“各位爱卿还要在这儿吗?不如朕叫福宝为你们备上夜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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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再对她负责
女扮男装的皇帝真是伤不起啊!想要出来散心还得等到夜深人静之时。
“客官,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见来者正是不期,店小二忙迎上去。
不期此次出来换上女装,一身月白,宛若月华,她浅笑着地指向坐在酒楼大厅里的一抹湛蓝:“哎!那儿不是还有一位你家客官没走吗?”
小二向角落里看了看,无奈道:“你说他呀,三天了,他每晚都在这里喝到天亮才回去。”
她月眸弯弯,盈满明媚笑意:“那本姑娘也不走了!”
顾新凉,可找到你了!
不期不顾小二拦阻,难掩欣然之意,步履轻盈,向那桌走去。
空酒坛铺陈慢慢一桌子,顾新凉半倚在桌子上,拥着酒坛喝酒。
但闻身后跫音响起,顾新凉眸光中多了一双素缎锦靴,由上而上看去,白色面纱下的那双眸子,清澈见底,只一眼便永生难忘。
伊人白衣胜雪,长发如云,腰际楚楚。
是她?
“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顾新凉笑涡浅浅,话中却带着一丝不耐之意。
她一笑盈盈:“路过这里,向你讨碗酒喝。”
“这位姑娘,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不期想了想,与他对视,那眸光笃定认真,反诘道:“怎么没有关系?你对我负责过的。”
顾新凉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扯扯嘴角,忙取来酒杯为她斟满了一杯酒。
不期接过酒杯,转过身将面纱摘下,背对着他将这杯酒仰首饮尽,她喝完后,忙将面纱戴上。
这酒辣极,她只喝了一杯,便觉面上飞红,那厮已喝了这一桌子的,却扔面不改色,实在令人佩服。
“怎么,今晚,你还想我对你负责吗?”
她佯作无辜,楚楚可怜地摇摇头。
“你今晚的任务是什么?”他续问道。
“嗯?”不期一愣。
“邀月宫的人一出现,不就是要死人了么?”
他居然知道自己是邀月的人了!不期暗自一惊,调笑道:“怎么,你想死?”
顾新凉语塞,到嘴边的话便换作明朗一笑。
自打不期坐在他身侧,她就一直注意着这木桌上之上的包袱。
偌大的包袱与极小的桌子格外鲜明对比。
顺着她的眸光,他亦将那包袱看在眼里,语气波澜不惊,问道:“邀月宫不动声色地能在暗中调查别人吗?”
“只要金主给足了钱,邀月宫什么都干,也什么都敢干!”
“新凉想请姑娘为在下查一个人。”
“什么人?”
“就在前几天,烟雨楼花魁云裳开苞的那天,一个少年买下了她。我要知道他究竟是谁。”
“找到之后,又如何?”闻那人说完不期提耳细听。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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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花好月圆夜
“不行!”
“为什么?”
她百里不期又不是傻的,你顾新凉说杀谁她就杀谁呀?邀月宫的尧其月收了钱去杀女扮男装的百里不期,这种自己杀自己的游戏好玩吗?
不期眸光清冷暗下:“查那个人的事,我答应你,仅此而已。”
当晚,拂雪宫。
“祁雪,紫姨那边有消息了吗?”
祁雪一面为不期换上龙袍,一面答道:“嗯。宫主要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怎么说?”
“宫主当真对这顾新凉没有印象吗?”
顾新凉,顾新凉。问祁雪提及,不期似是觉得有几分印象。
“宫主可还记得那位镇关大将军?”
是他!说到“镇关大将军”之时,不期对他全部的印象便浮出了。
他是先皇爱将顾末之孙,顾末因战伤残之后,他年纪轻轻便承袭了祖父的爵位。
她依稀记得两年前,南朝、大昭两国边境乱战时,在百里君绝的建议下,正是派出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出战。可是……天下皆知,那一战大昭虽是胜了南朝,却失了这位将军。
思及此处,不期微颦,问道:“他……不是战死沙场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都城绵奕?”
“此人并没有死,那一战中他虽是重伤却被南朝人所救。早在一月前,他赶回绵奕。”
护国功臣、镇关大将军未死且返回都城,这么大的事,居然可以瞒天过海一月有余?不期实在是太不敢想像了。
顾新凉,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且不说他私会百里君野之事,单是他回朝不禀圣上,就足见他有逆反之心。
“查!继续查!朕要知道他这一月以来去了哪些地方,会了什么人,都做了什么。另外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记录他的行踪。”
“是!祁雪遵命,这就派人去办!”
“皇上……”婢子见来者一身明黄,正要行大礼却被不期止住了。
“皇后睡了没?”
凤帷下的人儿一震,闻声便知,那问话的人有意压低了声音。
为首的婢子摇了摇头,同她的皇后主子一同等到三更,这皇上可下来了,领了一众宫人忙了识趣地退下了。
凤榻上的人正襟危坐,一袭嫣紫色的百褶长裙铺散榻上,正是百鸟朝凤的图样。
昏黄的喜烛下,她垂首的容颜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贵而不恃。静默了许久,君凝芷才淡淡地开口:“皇上,近三更了怎不歇下,到这琳琅宫来了?”
“朕说了朕会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良宵花好,她二人却是一个低头不语,一个眉头紧锁,对着枯坐。
“皇上,该上朝了!”门外遥遥响起的正是福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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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还你自由身
时间过得这般的快,一个时辰飞逝即过。
君凝芷始终都低低吹着头,素手藏在宽大的锦绣中,不期握过她的微凉的手探进她衣袖中,抽出暗藏其中的短匕。
另有所爱,为了心,她誓死也要护住自己的身。这就是君凝芷。
君凝芷杏眼圆睁,惊恐地看向不期,她一早就猜到自己在袖中藏了匕首了?
眼见不期抽出锋利的匕首,照指尖一划,血滴霎时涌出,滴在床铺上铺展开来的喜帕。
那喜帕不染纤尘,洁白如雪,那几滴血仿若红梅几许,傲立雪中。
君凝芷满是不解地看向不期,她嘴角笑意澈然,闻她淡淡开口:“皇后你心有所属,朕亦然。他日若有机会,朕赐你一道旨,允你和离,还你自由身。”
望她背影悄然消失在迷蒙的烛光中,君凝芷心知,这一字一句,已是那一代君主能做出的全部承诺。
她浅笑,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自打早上皇后落红一事传出,便处处可见宫人议论纷纷。
下了早朝之后,她便到了御花园,这里好歹也是个清静之地,累了一夜未睡总算能暂且歇歇了。
正直清晨,不期卧在摇椅上,昏昏欲睡之时,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晨风微凉,拂过颈间,不期不禁一抖,却顿感一暖,身上便多了件玄色披风。
她微微睁了眼,透过露出的夹缝里看去,见身前站的那抹玄色正是百里君绝,她又将眸子阖了去。
“王爷,喝些什么茶?”开口的人是一旁待侍的阿拉。
百里君绝寻了摇椅旁的石凳坐下,答道:“随意就好。”
阿拉得了令退下,偌大的花园里便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顾新凉他还没有死。”百里君绝语气不急不缓。
“那是谁呀?”
“镇关大将军。”
不期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披风,将整个人缩在里面,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她漫不经心地挑衅道:“哦。那又怎样?”
百里君绝面具下的薄唇勾起,又道:“护国名将不死归朝,当奖。”
“奖!”她一字掷地,铿锵有声。
“臣提议,不如三日后为顾将军特设宫宴,一并告知天下,顾将军未死,重归我朝!”
“此事便交由皇叔去安排吧!”
百里君绝阴鸷的眸光扫过她身上,冷声道:“你且记得,若要固你皇位,顾新凉无疑是你右翼势力的最佳选择。”
这算什么,再次教她要怎么挑选自己的盟友吗?要她联合顾新凉,不过是他有意要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她身边来吧。
不期嘲弄一笑,扬声道:“或许会让皇叔失望哦,朕这个傀儡皇帝貌似不怎么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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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必不会负她
三日后,昭阳殿。
“说!皇上去哪儿了?”不看百里君绝那张冰冷的面具,只闻其声便感冰冻三尺之寒。
“奴才不知……”福宝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百里君绝脚下,怯怯地答道。
他冷眼扫过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厉声道:“宫宴快要开始了,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回皇上你们提头来见!”
太傅府,大厅。
“老师抱恙未上早朝已有几日了,身体可好些了?”不期端坐大厅上座,礼貌道
礼荣章一阵轻咳,苍白一笑道:“都是些老毛病,有劳陛下费心了。”
“老师客气了,朕从太医院带了些北域进贡的药材,望老师的病能好的快些,这朝堂之上可少不了您啊。”
礼荣章微微一怔,衣裾一甩,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誓道:“陛下大恩大德,微臣刻刻于怀。衔环结草,定当生死不负。”
“老师快快请起!”不期边说便将礼荣章扶起,又笑道:“现在太傅不单单是朕的老师了,飞羽嫁予朕,您现在还是朕的岳父。”
提及礼飞羽,礼荣章花白的长眉拢起浓浓愁绪,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微臣膝下只飞羽一个女儿,她自小被微臣宠坏了,任性得很,对陛下若有不敬之处,还望陛下……”
不期爽朗一笑:“老师多虑了。
飞羽的脾性甚和朕意,老师将毕生所学教与飞羽,有她从旁辅佐,朕如虎添翼。结发之诺,朕记得,亦必不会负她。”闻不期说完,礼荣章的一双浅眸蓦然有了神采。
二人厅中小叙片刻后,不期看了看厅外天色愈晚,又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宫中还要设宴为顾将军接风,朕且先回去了。”
“陛下要的东西,微臣已派人装好。”
“嗯。”不期颔首,转身离去。
“微臣恭送皇上!”
出了太傅府,府外的古树之下,只有两匹骏马在夕阳斜晖下垂首食草,全然不见冷冽的身影。
他二人明明约好在此会和的,冷冽人呢?
但见琼霞下,一人缓缓走来,手中似是提着一个包袱。
那身影高大颀长,从灿烂的斜阳中走出,映出一抹湛蓝。
又是顾新凉。
但凡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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