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一次罢了早朝,这一次她没有宿在任何一位妃子的宫中,而是宿在了昭阳殿。
但当寻她而来的皇叔推开那内殿的门时,随行而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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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皇帝的新宠【2000+】
偌大的龙床上,两人相缠而眠,身着明黄的某皇在上,那一身湛蓝的少年将军在下。
熹微的晨光透过羽睫的罅隙射进顾新凉的眼眸,他一睁开如同被锈住的眼,迎上眼眸是不期的一张无限放大的脸。
她重重压在他身上,与他脸贴着脸,睡梦之中还不忘将他的两只手固住。
那温软、均匀的呼吸扑在面上,他面上浮起一层潮红,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而这人居然还是个男的!
顾新凉将手从她的桎梏中抽出,不期似是被他扰醒了,她在他脸上蹭了蹭。
他将她的肩托起,欲让那如死尸一般的身子从自己身上拿开,就在此时不期骤地睁了眼,顾新凉一惊一个不稳,那他身上的人又重重砸在自己身上。
蓦然,不偏不倚,他唇上覆上两瓣柔软。
二人四目相对,互相看进对方眼中的惊讶。
一众自朝堂赶来昭阳殿的大臣见皇叔立在门前迟迟不进去,也跟上前来欲看个究竟,这目光一探进去,便一并傻在那里了。龙帷半掩,唯露出两人的上半身,他们看得轻轻楚楚,皇上在主动亲将军!
那被不期压在身下的人亦是一惊,他这是被一个男人亲上嘴巴了?而且这人是……与当今圣上茆!
“啊!”顾新凉惊坐而起,一把推开了不期。
那来自男子的温醇的一声惊叫让围观的众人为之一震,亦是叫醒了被摔到龙床另一侧的不期。
她的眸光再扫过那半敞着的门扉之时,却晃见了百里君绝嘴角噙着的玩味的笑意,与他对视半晌,又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顺着不期的目光看去,顾新凉这才发现,那门口已站满了面孔熟悉的朝臣,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见天子的眸光犀利而下,一众朝臣顿觉今早所见乃是宫闱密事,少年天子好男宠,谁还敢在多看一眼、再多一句嘴,那前来规劝皇帝早朝的人群忙散了去。
当中不乏有心思细腻、处事乖巧的臣子又折返回来,将那敞着的门扉掩好蚊。
不期揉揉眼,从酒意初醒中回神,顿觉头痛欲裂,再看看那躺了一地的空酒坛,昨儿她和他怎么都喝醉了?
看向那声音的发出处,只见那顾新凉缩坐在龙床的一隅,戒备地看向她。
她瘪瘪嘴,吃亏是她好不好?那厮的表现就犹如被色狼轻薄的小媳妇儿一般,看来与天子嘴对嘴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哎!百里不期!”
“叫陛下!”
“陛下,刚刚那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这厮当真是目中无她这个皇上,唤她皇上还是用的命令的语气。
不期转目看了一眼那被掩起的门扉,嗤笑道:“想让别人不知道,你觉得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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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阶凉如水,一妃一婢走在自拂雪宫去往昭阳殿的长廊上。
“流岚,你此次既进了宫,便莫再回去了。你的易容术极好,留在宫中日后总会有用到你的地方。我会在拂雪宫为你安排一个宫女的身份,待到佞臣既出、天下既定,那时候你便可以逃离这座牢笼了。”
流岚闻祁雪这么说,心上一颤,明媚一笑答道:“嗯,流岚明白的。”她垂眸颔首望向鞋间上绣着的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抬首又望向祁雪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试探性地问道:“祁雪姐姐,你就不想再出宫了吗?”
祁雪侧首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浅浅笑着,淡淡答道:“以前会想,假如有一天助宫主除了百里君绝,亦是报了我的弑父之仇,便要向宫主逃一道旨回乡终此一生。便但是这一次宫主舍命救了我,只要她在这宫城一天,我就不会离开。”“这次事之后,你还会信紫姨,再为她做事吗?”
流岚一问,祁雪面上骤然落下暗色的影,这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那年她家破人亡被祁雪收留之后,她一直跟在紫溪身侧,但凡是她要她做的,她从不会说一个不字,必定拼尽全力为她办到,只因为她信紫溪的选择。在她眼里,紫溪早已与亲生母亲无异,唯她马首是瞻十年有余,直到这次因她中了苏子逍的计而确知紫溪在大事面前放弃了自己。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对于紫溪来说,自己只是一颗拿来利用的棋子,没用了便丢了。
为邀月卖命的这些年来,她只知邀月宫的主任并非是那主管邀月的紫溪,而是另有其人,这人的身份又极为特殊。
直到数月前,紫溪同她谈及入宫助不期时,她才知道,原来那邀月宫的主人正是当今圣上,邀月上上下下几百杀手这些年来的努力原都是为了这一人。
与不期相处不过数日,为她所做的事情,也全是因为紫溪的命令。
直到这几日,她才真正明白,不期与紫溪不同,她是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静默了许久,她扯扯嘴角,答道:“宫主信,我便信。宫主要我做的,我便在所不辞。”
从这天起,她祁雪只会忠于百里不期一人。
祁雪、流岚二人似是走了不久,那昭阳殿便尽在眼前了。
但见一抹玄色负手临立在昭阳殿正前方,若有所思目视着这帝王寝宫的灯火通明。
是百里君绝。
祁雪宽大的锦袖下手渐渐拳起,这是她第一次与那灭她祁家满门的凶手站得那么近,所有的愤恨、不甘霎时涌上心头。
她唇角挂起笑意敛步向那张银质面具走去,欠身一礼道:“祁雪见过辰王殿下。”
百里君绝礼貌地回笑道:“本王骤想起白日有些政事还为陛下相商,所以便找到着昭阳殿来了。夜深露重,娘娘怎会出现在这昭阳殿?”
祁雪垂眸浅笑:“这几日陛下一直宿在昭阳殿,日夜忙于政事,祁雪惦念陛下的身体,便做了些小点心给陛下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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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不准你睡觉【2000+】
“本王倒是要谢谢雪妃娘娘如此有心了,陛下有娘娘在左右服侍着,本王便放心了。”
“为妻为臣,侍奉好陛下都是祁雪应该做的。”祁雪心中早已是一片狂澜,但嘴上淡定自如地答道。
突闻百里君绝一声冷笑,祁雪和流岚皆是一阵冷颤,但见他缓步向祁雪走进站到她身侧。
流岚心上一紧,却见祁雪回眸看了她一眼,意在叫她别过来,于是她只得遥遥站在身旁。
百里君绝站到祁雪身前,睥睨着她那云淡风轻的笑,冷冷地说道:“本王不管百里不期是从哪儿把你这块挡箭牌找来的,也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谁,只要你在这宫中小心处事,继续不让旁人看出皇上是女扮男装的这件事,你的命,本王便一直留着。”
那声音只他二人听得,冷得深入骨髓之中茆。
她掩饰住心中所有的不安,笑着答道:“既然王爷有事与陛下相商,祁雪便不进去打扰了,这些糕点请王爷帮我带给皇上吧!”
百里君绝闻声收起唇角阴鸷,笑着走向流岚,从她手中接过了那食盒。
但见百里君绝提着锦盒踏上了那昭阳殿的台阶,流岚这才敢跑到祁雪身前。
祁雪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却被流岚稳稳扶住了。
见祁雪在自己怀中止不住的颤栗,脸色也跟着煞白,流岚不禁问道:“祁雪姐姐,他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怕成这样。”
祁雪扶住流岚,重新站定,眉间拾起忧色,她望着那抹玄色消失的方向,她心道,骗得过苏尧棠,骗得过宫中的其他妃子,却独瞒不过百里君绝。不期三番五次罢朝,以祁雪做盾,不期为障人耳目而立她为妃的事早晚会被看出端倪,原还是躲不过这一天。只是他知道邀月的存在了吗?知道不期还有的另一重身份的事了吗蚊?
祁雪轻叹一声,答道:“流岚,百里君绝……他似是发现了我是宫主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二人对视之下,交换了心事,如此往后行事要愈加小心才好。
***
“哎!你听说没?昨晚皇上和顾将军……”
“皇上和将军能发生什么?”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那个。”宫女甲小声坏笑道。
“啊?!”宫女乙一听不禁惊呼出声,忙用袖子掩住了嘴,又小声回道:“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顾将军暗下其实是皇上的男宠。”
宫女乙会意,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男的和男的怎么那个那个啊?”
听到这里,不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两个宫女是在回事,当她这个皇上是聋子啊?居然敢就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
“出去!”
不期冷然一声令下,两个值夜的宫女忙磕了头退下。
放下手中的奏折,不期叹了口气,那两个宫女吵得她心烦,这一个时辰里她连一本奏折都没批阅好,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想着阿拉那丫头挺聪明的,怎么安排了这两个蠢货来值夜?
虽然当时在场的大臣们之后对此事都只字未提,但当时还有几个宫人也在场。果不其然,如不期所料,次日皇上与将军同眠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宫城。
各种说法都有。
有说,顾新凉其实心有所属,但皇上心仪那美少年,便利用了皇权令那顾将军委身于他。
也有说,顾新凉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生死相许,皇上年满十七后宫空无一人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少年天子本以为顾新凉命丧战场,便心如死灰,为了大局着想便纳了妃。将军命大为人所救,他心系爱人,便重返都城。二人再见面时,沉浸许久的感情再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帝王几次为他罢了早朝,所谓的宠妃祁雪不过是个幌子。这一场爱情游戏里,其实祁雪才是那个可怜人,为了心爱的人,不得不咽下所有的苦水,一心将皇上有断袖之癖的事隐瞒下去,可却不曾想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思及此处,不期不禁觉得头大,这讲的不是古代苦情戏码小说里的戏码吗?她还真是佩服古代人的想象力。
而这些还仅仅是从阿拉空中听得的一小部分,怕是还有更让她头疼的故事。
但闻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不期不耐烦地喊道:“不是叫你们退下了吗?”
她原以为是那值夜的宫女又折返回来了,却不曾想过那从门口走来的人是百里君绝。
“这么晚了,皇叔不是该在府上就寝了吗?怎么会来侄儿的昭阳殿?”
只见百里君绝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期儿都没有睡,本王又怎么会先睡呢?”
他说话的语气,只让不期觉得脊背发凉,今晚他来不是又来玩她的吧?
谁知那厮走到书案前,随意地翻着陈列在案上奏章,那里面没有一本有她批改过的痕迹,少顷,又闻他开口:“这些奏章都不会改吗?”
可不,想来那历史上有多少皇帝,十几岁就亲政了,可她这个小皇帝现如今连奏章都批不好。她不期一脸诚恳地点点头。
“读过一遍之后,在认为可以实行的奏折上面画一个对勾,若是觉得不可执行,就画上一个叉。”
闻他说的如此轻松,不期傻了眼:“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其实也不是她不想不懂那奏折上写的什么意思了,只是他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批阅奏折,那感觉总觉得怪怪的。
她偷瞄了那端坐在一旁饮茶的皇叔,心想难道他就不想睡吗?她可是困意十足了。
那厮似是读懂了心中所想,看也不看她一眼,厉声道:“如果这些奏章批不完,就不准睡,本王会在这里一直监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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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我们没结果【2000+】
你这么会批奏章,那这皇帝你来当呀!
不期不服气地瞪了百里君绝一眼,瘪着嘴学着他的语气将他的话小声一遍:“这些批不完,就不准睡,本王会在这里一直监督你。”
百里君绝嗤笑一声,不期顿感自己身下一轻,定睛之时,已被那人拦腰抱起。百里君绝就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而她如往日一般再一次坐在他的膝上。
她记得幼时,百里君绝喜欢这样将她拥在怀中,那个她唤作皇叔的人,曾一度给她一个温暖的大哥哥的感觉,但当她越长越大时,这个哥哥一般的狼拖下自己的羊皮,渐渐摘下他伪善的面具,露出自己的野心。
至此,他们的拥抱不再简单、单纯。
每一次,她都本能性地要挣开他的束缚,而最终又都会被他紧紧锢在怀中。
不同于往日的是,他这次多说了一个字:乖。
那声音温醇,轻轻地敲在耳畔,她如中了蛊毒一般松懈了对他的防备,任由他将自己揽在怀中。
百里君绝将奏章在案前铺展开来,一面轻轻拥着她,一面读着那奏折上的字。
隔着面具,不期看见他那认真的神情,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常在想这张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如百里君野那般倾城绝色,抑或再普通不过茆。
将那蘸过朱砂的笔放到她右手中,一并握住她的手。
那奏折上的内容,他一字一句地耐心地念给她听,末了他问她意下如何,但闻那怀中的人不作声,回眸之际,却见她人正在傻傻看他。
令她意外的是,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嘲讽她,而是换作舒缓一笑,一瞥她面上的木然,这一眼充满侵略性夺走了她的魂魄。旋即他握着她执笔的手在那奏折上画了一道鲜红的对勾。
如果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人他恨你,不明何故地恨你,恨你入骨,你还愿意与他亲近吗?还愿意喜欢他吗?
不期这个人就是这样,清醒而又迷糊,对百里君绝,她是那么贪恋他偶尔表现出的温柔,但也同样憎恶自己,憎恶自己竟沉溺于他对她的残忍。
他和她暧昧太多,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她明明知道他和她的血缘关系,百里小三的死,还有他那众人皆知的野心,一切一切都注定他们不会有结果,许是自己太傻太傻,她的那颗晶莹的心却还是扑了火蚊。
伴着暖烛燃尽,那高高摞起的奏章已一一批好。
不期依旧呆呆地看着他,仿佛这样能将他这个人多少看清了些。
她不懂,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恨她入骨,却在深夜前来亲自教她怎样批奏章,费尽心思的教她怎样才能便强大、怎样才能打败他。
只有他和她两人对峙的游戏,就真的那么好玩,值得他如此付出,如此期待?
但见百里君绝将她重新放回椅子上,自己起身理过衣裾,有道了句:“还有最后一件事,再过半月那三年一度的科举就要开始了。”
不期莫名地看向他,所以呢?
“三年前的题目是本王代期儿出的,本王想现期儿已亲政,这题目自然要交由你自己来想。本王倒想看看本王的期儿长进了没有,莫要让我失望。”
不期垂下眸子,细细思量,这科举一过,朝中必定要换上一些新人,他要她自己出题,难道是意在要她借此揽括自己的人吗?
不期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见那抹玄色已然走到门口,将门扉推开,走前留了句她万万想不到的话。
“你若饿了,那桌上有盒点心。”
不期这才注意到那放在桌子上的食盒,是他带来给她的吗?
这一夜,她再不能安抚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安然入睡。
***
这一日一早,随着早朝的结束,不期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一下早朝,她便径直来了拂雪宫,但见迎上来的祁雪、流岚二人眉间忧色重重,不期方知有事发生了。
“怎么了?”
祁雪叹息道:“紫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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