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钱龙一巴掌抽在值班经理的脸上,出声骂道:“臭娘们,你不想活了?我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钱你不会不知道吧?以前我给你脸,现在你不给我脸?”
“大少,我不是不愿意帮忙,是我们酒店有规定,不能无故将其他的客人赶走或者强行让桌。如果我这么干了,我们酒店的名声就毁了”值班经理虽然脸上被抽了一耳光,仍然低声下气地解释着。
她知道,这些公子哥们喜怒无常,他们亲近你时,那是他们在扮斯文儒雅范儿。当你不小心将他们激怒,他们对你露出獠牙时,那才是他们的真实面目。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把她这样的小人物当人看待。
钱龙讥笑地看着值班经理:“你不敢,我敢。我去和他们谈谈,我想他们一定会给我钱龙这个面子”
钱龙贵为柳川市赫赫有名的家族——钱家的大少,此时也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一条狗。
他在家族里一直被哥哥钱贵压着,外边的人只知道钱家的钱贵,而他自己的风头全被一抢而空,像个无名小辈一样居于人后,他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像大哥一样在人前风风光光成为议论的焦点。
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得到这位来自京都市的大人物的支持,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所以眼下他是一条狗,狗要有狗的用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做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富二代,他容易吗?
幸好,那一桌年轻人都是陌生的稚嫩面孔,可以猜测定然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些三教九流。在吃一个公子哥的喜宴?凡是有点名望地位的公子哥今天结婚自己会不知道?
钱龙走进宴厅中,走到黄凯一伙人桌旁,笑着说:“小姑娘小伙子们,特大喜讯!也许对你们来说有些突兀,但这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现在把你们的宴厅让给我,我叫人给你们换一间更大更豪华的宴厅,所有的费用我买单,怎么样?如果还不满意的话”
钱龙指了指桌子上刚刚送上来的小吃和酒水饮料:“你们可以打包走人。随便找一个大排档,或者干脆走夜路看夜景,感觉一定也相当不错。”
正举杯要畅饮一口的黄凯听了这话,有些郁闷地看了江诗云一眼,说道:“嫂子,下次吃饭叫老陆带咱们去人均消费一百块以下的饭店吧?可能他们都觉得我们不配在这种地方吃饭,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江诗云都不愿意正眼看钱龙一眼,害怕影响今天的好心情和好食欲。她端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摇晃,里边的饮料缓缓波动,笑着说:“连你们都不配在这里吃饭,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钱龙本来对江诗云是有些好感的,不为别的,就冲她长得好看。但是听了江诗云这一番话,他的眼睛就变得恶毒了,看着江诗云说:“我好好说话时你不知道珍惜。等我不说话时,你就后悔莫及——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黄凯伸手拍了拍钱龙的屁股,在钱龙懵逼的表情中,黄凯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好了好了,老兄别闹了。在电视上面一旦出现这种小混混来找茬的戏码,后面一定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说吧,是什么让你失去了理智,是在座的美女还是猛男?”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钱龙说话,更没有人敢再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拍了屁股再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他脸色顿时如猪血般的难看。
钱龙气极反笑,说道:“看来你们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了?”
“要是不给你面子,你还能这样站着跟我们说话?”黄凯反问。他觉得陆征不在的时候,他有义务站出来保护这些小女生。
但是他根本没心情跟这种小人物动手——要是动手了那不是辱没了自己吗?
所以他只动嘴。
黄凯的这句话让钱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对这个看起来挺斯文的年轻人重新审视了一番。
“想跟我动手?你知道这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钱龙站在原地不动,他根本不相信黄凯有这个胆子。
黄凯笑了笑,没有应答,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别以为你们有点小钱就可以无法无天,公子哥办喜宴?谁是公子哥!站出来让我瞧瞧有多大能耐。”钱龙气势汹汹地说,他指着黄凯,“是你吗?是你的话我现在就捏死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旁边的男生女生都出奇的淡定,兴致勃勃地看着黄凯跟钱龙斗嘴,或许他们对于这些事早已见惯不怪了。
“现在我是不是该说‘我好怕怕’?”黄凯笑着问。
“找死!”钱龙怒骂着从桌上操起一个红酒瓶。
嘭!
红酒瓶凶狠无比地砸在脑袋瓜上,酒瓶破碎,玻璃撒了一地。
钱龙踉跄后退,惨叫连连,手中的红酒瓶随之滑落,摔碎在地,玻璃又撒了一地。
原本想要用酒瓶砸别人的脑袋,却被别人先砸了脑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钱龙那发型动人的脑袋瓜上,血水汩汩流出,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在黄凯无比惊异的目光中,江诗云重新坐定,用餐巾擦了擦手,淡然自若地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随后她转过脸去,俏声喊道:“服务员,麻烦过来打扫垃圾!”
第十七章 偶遇()
江诗云的本意是要服务员过来把钱龙撵走,可是哪个服务员敢清扫钱龙这个“大垃圾”啊。
头上还沾着些玻璃渣,血水流敞急促,很快就将钱龙的白色西装给染红。
他捂着脑袋嚎叫,身体痛得直哆嗦,看向江诗云的眼神却充满了仇恨和——恐惧。
一个如仙如画的女孩子,为什么动起手来是如此的凶狠残忍?
而且,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段,怕不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砸了无数人的脑袋才练就出来的吧?
值班经理也懵了。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来的都是一群什么怪物?
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一个酒瓶把人的脑袋打破还淡然浅笑——她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黄凯无奈地摇摇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钱龙说:“你看看你看看,跟我这个爱动嘴的人你不好好说话,非要等不喜欢动嘴的人动手,你才知道想动嘴已经晚了。”
钱龙已经疼得疯狂,根本没去在意黄凯说的是什么话。
值班经理被吓坏了,快步跑了过来将钱龙扶住,出声喊道:“快叫医生,快!保安——保安快来啊。”
钱龙抽过她的耳光,但是,也让她业绩蒸蒸日上啊。如果现在她不坚定地站在钱龙这一边,那么以后别说在这家酒店里当经理,就是还能不能在柳川市讨生活,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不用让位了吧?”当黄凯转头问这一句的时候,钱龙已经被值班经理扶下去了,估计找医生去了吧,只有几个服务生在一片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黄凯心想这个江诗云也是个狠角色,跟陆征是一路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陆征那家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陆征还在忙着招架刘青雨的进攻,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心想谁踏马在背后骂我。
刘青雨显然技压陆征一筹,陆征凭借强壮的身体、不屈的意志和挨揍不低头的狠劲才勉强撑到现在,他死皮赖脸拖着,刘青雨也拿他没办法。
刘青雨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面对陆征这样的无赖,她也无计可施,一来她不能真对陆征下杀手,甚至不能把他打得太惨,二来陆征又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任凭她怎么逼迫都不肯交出东西。
打到最后,刘青雨终于是烦了,自知这样行不通,要想完成任务还得另想办法。
陆征见刘青雨突然停手,顿时感激涕零。不管这母老虎为何停手,那都是好事一件,他的腿上手上全都已经又疼又麻,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陆征,此事非同小可,你留着那东西不仅违反了组织的纪律,还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危险,你最好自己考虑清楚。”刘青雨对陆征说,“我劝你还是把它交出来,也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陆征揉着手臂没好气地说:“你脑子有问题吧,我都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想要什么就说啊,除了我的身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得保证以后不会再来烦我。”
刘青雨冷哼一声,捡起手枪转身朝阳台走去,也不怕陆征从背后偷袭。
“你的小心肝好像遇到了点麻烦,”她边走边说,“你最好还是赶紧回去看看。”
“小心肝?”陆征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知道她说的是江诗云,“遇到什么麻烦?喂,讲清楚!”
只听“嗖”的一声,刘青雨的身影已经在阳台上消失。
陆征连忙追到阳台边:“喂,喂!我靠人呢?真跳下去啦?”
玛德把老子揍了一顿就跑,还讲不讲道理了?陆征憋了一肚子的气,心想下次要再让我遇到你,我一定一定算了,还是不要遇到的好。
宴厅里,可怜的钱龙被送走以后,一桌人若无其事地继续愉快地聊天玩游戏。
黄凯有意无意地瞄了厅门外几眼,发现那伙人竟然还停留在那里,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男子时,他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和玩味的神情。
他暗暗想着你们这些没事找事的小瘪三现在还不赶紧走,等陆征那条疯狗回来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东方奕在上层圈子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年轻一辈中堪称人杰,京都市是他的老巢,到柳川市来转转不过只是偶然而已。他偶然来到柳川市,偶然受邀在国际大酒店聚会,更是偶然地在这里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远远地看着江诗云,眉头微皱,这个细节被旁边的一个公子哥看在眼里,立即站出来说:“大少,要不让我去试试?”
这个公子哥愿意用行动证明自己可以为东方奕赴汤蹈火。
“不用了。”东方奕声音平淡地说,“她是我的朋友。”
他只是说“她”而不是“他们”,这让一旁的公子哥们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她”还是“他”,更让大家感到不解。而钱龙被弄得这么惨他却不闻不问毫不在意,看来这个“朋友”一定不简单。
公子哥们暗自庆幸刚才当出头鸟的是钱龙而不是自己。
看到东方奕只身一人朝这边走来,黄凯耸了耸肩,转头对江诗云笑了笑,说道:“嫂子,好像是冲你来的。”
一旁的洛秋思笑呵呵地说:“谁叫我家诗云魅力大呢,就算嫁人了,有些人还是不肯死心的呢。”
也不管江诗云乐不乐意,东方奕来到桌前就坐到她旁边的陆征的位置上,对其他人视若不见,只是眼神温和地看着她,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即便我刻意去避开,却还是撞见了。”
江诗云端着杯子看着里边的液体,并不说话。
“想当年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爷爷的寿宴上,就如同一颗耀眼的明珠惊艳全场,那时,我也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从那时候起,我们两个的事情就是上层圈子里从未间断的话题,我们本应该走到一起。”
江诗云仍不说话,就像是贪玩的孩子在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就在半个月前,我突然得到消息说你要嫁人,我以为是别人开的玩笑。当我知道这是真的以后,我心急如焚,同时也很好奇,我在想,你会找一个怎样的男人,怎样一个非同寻常的男人才有资格娶你。”
东方奕招了招手,服务员立即为他取了一个高脚酒杯。
东方奕提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对着江诗云举杯,说道:“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声恭喜,或者说,祝你幸福?”
江诗云微微一笑,笑容含蓄,如那夜空中乌云遮月一般朦朦胧胧。
她抬头看着东方奕,说道:“那个跑来叫我们让位的白痴是你的人?”
“我的人当中没有白痴。”
“那就是你的狗咯。”
“我对他期望或许有些高了。”
“东方奕,你觉得这么做有意义吗?”
东方奕的手指头敲击着桌面,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婚礼应该是在昨天?”
“你没记错。”
“我本有意避开昨天可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心烦意乱,关于你的事除外。”东方奕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声音温和地说,“现在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了吧?我追了你那么久那么苦,却让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跳梁小丑捷足先得——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你认为今天坐在我身边的应该是你而不是他?”
“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东方奕用手指头弹了弹手里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事实证明他们都瞎了眼。”
江诗云笑语盈人。
“东方奕,你让人害怕。”她认真说,“你太自负,太狂妄,太目中无人,你拥有的太多,想要的还更多,你像一个无底的深渊,看不透,也填不满。现在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话,我知道它们并非出自你的真情实意。”
东方奕自己轻轻地抿了一口杯子里得到充分发酵的红酒,说道:“为什么不是我的真情实意呢?”
“或许你曾经在意过我,但现在的我已经嫁人,对于你高高在上的你而言,根本不会自找没趣再在我身上耗费心思。你之所以还放不下,是因为心有不甘,你不甘心让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这就证明那个男人比你优秀,证明你终于输了一次,这对于你来说是没法释怀的。”
东方奕微微一笑:“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江诗云轻轻一叹,说道:“相识一场,我已经尽量把你往好的方面去想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想得到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也许在你看来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东方奕耸了耸肩:“你看,你还是很了解我的,这至少证明你对我还是比较上心的。”
“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的话,就当作是给你的不甘心索取一点安慰好了。”
东方奕大笑,说道:“你给我安慰,你可怜我?那谁来可怜你呢?江诗云,你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是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他,我是输给这门婚事背后的那双大手。而你和他,不是比我输得更惨吗?”
江诗云想了想,还真是没办法反驳东方奕的这一席话。
东方奕看着江诗云,说道:“所以,你的这些咄咄逼人的话,在我看来更像是在泄愤。”
“你觉得一个女人会把愤怒宣泄在一个外人身上吗?”江诗云认真说,“何况是一个有老公的女人。”
“”
“我的男人确实不怎么样。”江诗云接着说,“但你确确实实输给了他,因为在很多方面,他至少胜你一筹。”
“譬如呢?”东方奕问。
江诗云指着刚刚回到宴厅的陆征,说道:“他至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心中有阳光,他可爱,还不失稚气,他有时候会说一些白痴的话,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陆征一愣,随后气得要跳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白痴的话?我什么时候做过幼稚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江诗云接着说,声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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