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莲:“行了,你冤枉小鱼了。回来的路上,这些孩子跟我说了实话。她们是小鱼的朋友,刚好碰到凡美丽羞辱咱们,就看不下去了。然后才说了那些话。”
黄建党愣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说,咱家儿媳妇,又没戏了?”
陈秀莲白了他一眼,笑道:“老东西,你也知道惦记儿媳妇。追着小鱼打的时候,心里笑开了花吧。”
黄建党抓了抓脑袋,憨厚的笑了两声。
陈秀莲:“放心吧。咱们都是过来人,小年轻那点心思,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开了两句玩笑,那个腼腆的姑娘叫安安,就面红耳赤的。她肯定喜欢咱儿子。陈娇也是,听安安说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这孩子不太会讨好人,但洗菜烧火,样样争着干,是个实在人。你说人家金枝玉叶,如果不喜欢小鱼,在咱这受什么委屈?”
黄建党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问:“你觉得哪个好?”
陈秀莲:“你先别急啊。穿旗袍的那个丫头叫白鹭,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她和司徒幼对咱家小鱼,好像……好像很尊敬。我说不上来,反正一口一个先生。我觉得咱家小鱼如果想娶谁,她俩肯定愿意。”
黄建党皱着眉头:“先生?听说咱家小鱼经常带家教,会不会是他的学生?”
陈秀莲忍俊不禁:“你个老糊涂,咱家小鱼能教的了这么大的学生?她们两个,都应该大学毕业了吧。”
黄建党:“那个吃棒棒糖的丫头呢?是不是小鱼的学生?”
陈秀莲:“这个最麻烦。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比较倾向于陈娇的。不过,我听几个丫头聊天语气,好像,真正跟了咱家小鱼的,就是小楼。还是小鱼强迫人家的。”
“小畜生,强迫这种事都敢干了。”黄建党黑着脸沉默了好半响,道:“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陈秀莲:“行了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说了不算。看小鱼自己吧。现在麻烦的是,晚上怎么住啊。”
黄建党看看三间破瓦房,的确没法住。
堂屋里没床。
东屋他老两口住的,西屋是留给黄小鱼的。西屋的床,还是单人床。
黄建党:“要不,咱们换西屋,东屋大床给她们换上干净的床单被罩,让她们住。”
陈秀莲:“五个丫头呢,咱那屋的床,只有一米五宽。难道让客人横着睡么?人家可是大包小包带了很多礼物。”
黄建党:“那要不,咱俩去土地爷庙里凑合几晚上算了。两张床都留给她们。应该差不多够住了。”
陈秀莲:“小鱼呢?”
黄建党:“管他呢,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还怕他不能凑合几天?”
院门口,黄小鱼的脑袋探进来,东张西望,嬉皮笑脸。
黄建党:“贼头贼脑的,滚进来。”
黄小鱼笑道:“你先答应别打我。”
黄建党:“还讲条件是吧?”
黄小鱼笑着走进来,道:“爸,妈,哪能让你们住庙里?你们还住东屋。晚上我带这几个姑娘去外面凑合一下。”
黄建党:“外面都是深山老林的,怎么凑合?山里还有野兽,不想活了?”
查小楼站在厨房门口,灰头土脸,喊道:“哼!叔叔,这条臭鱼带我们去山里,肯定没安好心。他想和我们打野战!我才不要去,我哪都不去,我就住家里。”
噗……
白鹭正在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
叮叮咣咣,厨房里有勺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小姑娘可真是口无遮拦啊,什么话都敢说。
黄建党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
最后五个姑娘睡大床,二老睡小床。
黄小鱼在客厅打地铺。
晚上没有出现乱七八糟的声音。
二老躲在西屋里听了半夜,什么都没听到。
第二天一大早串门的就络绎不绝啊。
小村子里,东家长西家短,闲来无事,最爱聊的就是这些。
大家都稀奇,想看看几个城里姑娘。
胆子大的甚至开玩笑问,你是几媳妇啊?你排老几啊?
几个姑娘也不生气。
有人问:“你们回来,是不是跟建党祝大寿的啊?”
几个姑娘好奇望向黄小鱼。
黄家园有习俗,一个人活到六十岁,花甲之年,传说要走一趟小鬼门关。
六十大寿,要大宴宾客,好好热闹一番,如此,才能把勾魂的小鬼吓走。
黄建党是七月一号出生的,过农历生日,算着时间,就在三天后。
正常来说,不管有钱没钱,那一天,最起码都要摆一桌酒席的。
可黄建党却苦笑道:“过什么大寿?我们家这种情况,哪里有钱过。我还就不信,不过这个大寿,阎王爷一定把我抓走。”
那人笑道:“也是,老哥你的苦,大家都知道啊。那黄大仁,实在是过分。去年你五十九那天,杀了家里一条狗。叫嚣着说要明年给狗摆一年祭酒席。宴请全村人,不但不要随份子,还每人发一个红包。这摆明就是记恨你啊,羞辱你啊……”
第139章 司徒幼,做事(第四更)()
有些人表面喊你哥哥,背地里可能就会捅你刀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一个胖妇女冲进来,揪着那人的耳朵,骂道:“就你能是吧?就你显摆了是吧?就你知道的多是吧?就你嘴快是吧?村长外面发红包呢,还不快去领!在这嘀咕什么呢?”
那人嘿嘿笑着跑出去。
发红包的位置可真会选,就在黄小鱼家门外不远的老槐树下。
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黄树良的声音响起:“去年我爸杀的那条老黄狗,实在是活该。养了它那么多年,竟然成了疯狗乱咬人。幸好只是咬了我爸一口,万一咬了村里的父老乡亲,你们说是不是造孽。杀那条老黄狗,该不该!”
人群纷纷称赞:“该!杀的好。”
黄树良:“前几天,我爸去拜了土地爷,土地爷显灵,说那条老黄狗,竟然投胎转世了。嘿……你说一条疯狗还活着,是不是天理难容啊。”
村民们拿着红包起哄:“对对,天理难容。”
黄树良:“来来来,老三,六叔,你们声音最响,肯定最明白事理。给你们多发一个大红包。跟我一起喊,祝老黄狗三天后归西,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轮回。”
红包的力量是巨大的。
为了能得到更大的红包,村民们喊声震天:“祝老黄狗三天后归西,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轮回……”
刚才被胖女人拎出去的那个,叫唤的声音最大。
黄家园,一百来户人家,几百口人,老老少少,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口中喊着的“老黄狗”是谁。
总有些人以为,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生了他,养了他,那方水土,就更甜,更美。
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总会把这些心怀热忱,不忘初心的人,打的脸肿。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变态世界,为了活着,为了活的更好一些,又有几个能不疯癫?
笑人无,妒人有。
有人好欺负,就群起而攻之。仿佛助纣为虐后,把人踩在脚下,自己就能长高一分。即便不能长高,生活那么枯燥,总要有点乐子啊。
黄建党老实本分,拗脾气,穷,不喜欢跟人争斗……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受气桶。
黄建党蹲在地上,捧着苍老褶皱的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注定不会发生什么一怒血溅五步的悲壮故事。
陈秀莲叹了口气,关上院门,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对大家说:“都进屋,都进屋……阿姨给你们炸红薯丸子,特别甜,特别软,小鱼小时候最爱吃了。”
却没人进屋。
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
姑娘们盯着那个脸色仍旧平静的少年。
那少年缓缓来到圈养鸡的笼子里,抓起一把碎玉米粒,轻轻撒过去。
一群鸡哄抢。
又撒一把,又是哄抢。
再撒一把,还是哄抢。
他越撒越慢,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终于停下了手里撒玉米的动作,没有回身,声音仍旧很平静:“司徒幼,去做事。”
碗里还剩最后一把玉米。
一如刚才,轻轻撒出去。
那群鸡却没再哄抢,如同有群狼来袭,一哄而散,躲在角落里把脑袋埋在翅膀下,瑟瑟发抖。
司徒幼转身出门。
刚走两步,身后一个声音喊住她:“我来吧。”
司徒幼转身,一身杀机隐忍,望着那个一身旗袍的妩媚姑娘,冷冰冰道:“你一个静心庵拜佛的,能办好这差事么?”
白鹭一脸微笑:“那个凡美丽,在哪?”
司徒幼:“黄泉路上。”
白鹭:“杀的好快。”
司徒幼:“我是魔!不是静心庵供的菩萨。”
白鹭:“我是说杀的快,不是说不该杀。”
司徒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好半响,问道:“知道该杀谁么?”
白鹭仍旧笑眯眯的:“穷乡僻壤,尽是刁民!”
司徒幼眉头微微皱起来。
但什么都没说,回了院子。
白鹭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白奉天:“爸,你和刘强北他们,会不会踩人?”
第二个打给查昊:“曰天的,你家祖训多,问问你表妹秦鸾,她应该有玄武商会江浅的号码,问问江浅,她会不会杀人。”
三天一晃而过。
寿诞都是晚宴。
殡丧宴席一般都是中午。
但黄大仁特意改了时间,放在晚上。
村子里的习俗,大办宴席之前,要先拜土地爷。宴席要放在土地庙门前的空地上。
今天,那片空地摆满了桌子。
分成两个片区。
左侧是黄大仁给他家大黄狗摆的一年祭祀宴。
右边是黄建党的六十大寿宴。
左侧,宾朋高坐,座无虚席,唢呐吹着丧曲。
右侧,十几张桌子,只有最前面一张,坐着黄建党,陈秀莲,黄小鱼以及几个姑娘。
陈秀莲望着左侧村民的喧闹,再看看这边,叹了口气,道:“小鱼,咱们还是把这寿宴撤了吧。不吉利,冷清,添堵。”
白鹭笑道:“阿姨,您在等等,等一会儿,有小鱼的朋友来给叔叔祝寿。我已经通知了,撤了的话,不好。”
陈秀莲又叹了口气。
黄建党脸色铁青,起身,道:“走,先去拜土地爷。”
一群人进了土地庙。
土地爷有名有姓,叫黄满清。
这个人是黄家园的,清朝末期,是个大地主。
不过为富仁义,两次闹饥荒,他都借粮给村民。还不上的,也没再要。
后世的人代代相传,感激他,给他建庙立祠堂,供奉为土地爷。
有句话叫别拿土地爷不当神仙。
正儿八经的土地爷,算是挂着仙职。
但这位,很明显只是历代村民供奉,得了点信仰的小鬼而已。
好在生前功德不浅,留在世上也算护佑方圆十里八村的人,也没什么阴司使者勾他的魂。
这种小鬼,一百多年道行,最多等同于筑基初期。
查小楼筑基了。手腕上还缠着一只筑基的蛟龙。
司徒幼无尘崖一行,也筑基了。
白鹭仙剑剑灵转世。
陈娇人间真凤。
这几位,刚进庙门,土地爷雕像就开始颤抖啊……
尼玛,太吓人了……
如果能逃,早就逃了,可是这两天有高人早就布下阵法结界,把黄家园方圆十里全都困起来了啊。
这些小祖宗到底想干什么啊……
ps:还有一章,你们先睡,我写出来。
第140章 第一波人(五更)()
黄建党和陈秀莲进庙里跪拜。
黄大仁和黄树良专门盯着呢,紧随其后就进去了。
土地爷雕像下,四个蒲团。
黄大仁父子抢先陈娇等人一步,先跪在两个蒲团上。
从左到右,依次是陈秀莲,黄建党,黄大仁,黄树良。
黄大仁笑着打招呼:“建党啊,这两天不去窑厂上工啊?以后都不要去了哈……连夜班都不给你。”
黄建党不理他,给土地爷上香作揖,道:“土地爷恩典,保佑我长命百岁。”
黄大仁也跟着上香作揖,嬉皮笑脸一语双关道:“土地爷恩典,让那条咬人的老黄狗,过不了今晚。”
黄建党咬着牙,拳头紧握,蹭的一下就想站起来。
陈秀莲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干什么呢?土地爷面前,要恭敬点。磕头吧,磕完头,咱们出去。”
黄建党铁青着脸,狠狠的瞪了一下黄大仁,然后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就在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土地爷的雕像,下面如同装了轮轴,竟然背过身去了。
黄树良当场吓成沙比,指着土地爷雕像,哆嗦个不停:“爸……爸……爸……爸……他……他……他……”
黄大仁愣了半响,哈哈大笑,指着黄建党嘲笑道:“显灵了!土地爷显灵了!建党啊建党,看见没有!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土地爷都不待见你啊。你磕头土地爷都不受啊……你还想让他保佑你,你大限已到,回家准备棺材去吧……”、
黄建党望着土地爷,怔怔发呆。
这尊护佑地方的神仙,真的很灵。
村子里一百多年来,有太多太多关于他的传说。甚至几十年前,还有人见过土地爷现身。当然,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但今天的事,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难道土地爷真的不保佑他了么?
陈秀莲红着眼睛,慌了神,焦急道:“土地爷,我们老两口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您不能不开眼啊……”
她再次趴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
土地爷也憋屈啊。
尼玛,我这哪里是不受你们磕头啊。我这是不敢受啊。
我转身的意思是承受不起好不好,这个贱人黄大仁,乱特么解释。这下误会大了。
门口,司徒幼冷哼一声:“架子可真大。”
土地爷雕像吓的一阵颤抖,别说了,啥都别说了,我自己把自己这雕像毁了行不行。
咣当……
雕像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黄大仁:“哈哈哈……土地爷宁愿碎了,都不愿意接受你们磕头。赶紧回家吧,棺材我给你们准备。两副一起。坟地我都给你们选好了。”
土地爷差点想现身掐死这货。
黄大仁彻底撕破脸皮,得意无比:“老黄狗,跟我斗!你一个穷鬼,有什么资格跟我斗?我一个窑厂,一年赚一百万。一个人两百块的红包,几万块钱让全村的人喊你老黄狗,咒骂你死后投不了胎。你不是正直正义么?你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么?你不是说老天爷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不会亏待一个好人么?哈哈哈……活该你穷一辈子!不,活该你们穷三代!”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响起。
一架,两架,三架,四架……
四架私人直升机降落在庙外空地上。
国内所有航空飞行都会受到管制,飞行路线,必须报备审批,各种程序一大堆。
不过对于穷的只剩下钱的人,这些叫事么?
外面进来十多个大老板。
有年轻人,会用网络的,惊讶喊道:“刘强北……胡松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