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求修道院长遵从自己的命令交出那些人的同时,她派兵远远的封锁了修道院通向外面的道路,虽然她没有禁止任何人从里面出来,但是却已经摆出了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不过纽斯赫吉的修道院长显然对女王的命令不以为然,原本还尽量禁止修女们走出修道院的院长因为道路被封锁不由勃然大怒,她亲自带着一群修女掀倒了那些封路的树干,然后在士兵们目瞪口呆中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步行进入了考雷托尔城,在全城居民的注视下,她带人进入了之前做为救赎骑士团分团所在地的教堂,在做了个简短的安魂弥撒之后,昂然的步行走回了修道院,其中一路上她没有要人给自己寻找任何代步的坐骑。
这样的举动立时在整个考雷托尔引起了纷纷议论,人们猜测修道院长之所以如此强硬甚至敢于公然与女王对抗,肯定是得到了来自罗马皇帝的支持,虽然很多人为皇帝是否可能这么快就派人来解决这里的一切表示怀疑,可是人们还是很愿意看到有人在这个时候敢于向那位女王展现出勇敢的气魄。
救赎骑士团遭遇的劫难让很多人在恐惧之余为之愤怒,在这座可以说是真正孕育了救赎骑士团的城市里,人们喜欢说考雷托尔才是救赎骑士团的总团所在地。
这让考雷托尔不但感到自豪,更重要的是,精明的考雷托尔人知道,正是因为这里所拥有的巨大影响,才保证了这座城市成为了能够被法兰克人和萨拉森人都十分重视的贸易中心。
可是伊莎贝拉的举动让当地人认为,她已经把考雷托尔毁了,这从原本到处都充斥着混乱却也酝酿着巨大财富的市集开始变得冷清能够看出来,而且连续的干旱让人们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帝因为考雷托尔城里发生的可怕事情而发怒了。
旧约中死海盐柱的故事开始在人们当中悄悄流传,很多人开始担心上帝的惩罚就要到来,有些人开始商量着要离开城市,更多的人虽然依旧留下,却开始在祈祷中悄悄加上请求上帝宽恕和请求上帝惩罚罪人的愿望。
黛萝催动战马在街上缓缓走着,每当有人向她看去时,看到她的眼睛都会立刻躲开眼神,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被那双眼睛盯上,同时也在心中为上帝的意志的确神奇暗暗心惊。
正是在祈祷者神殿烧死里面的所有救赎骑士的那个时候,下达了命令的黛萝却被从那间书房里不住燃烧的火焰喷出的滚滚浓烟熏到了眼睛,就是从那天开始,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总是雾蒙蒙的,而且每当长时间的睁开时,那双眼睛就会变得红肿难看,甚至还会不停的流泪。
人们相信这正是上帝对凶手的惩罚,而那个给凶手下达命令的人,人们相信上帝也一定会给予她应有的审判。
对于考雷托尔城里的人的那些谣言,黛萝并不比别人知道的少,不过她并不在乎,当她用那双发痛的眼睛向那些透着望向她的人瞪去时,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避开眼神,有的干脆低着头慌张躲开的样子,她会发出一声鄙夷的笑声,然后她催马向前,带着巡逻的队伍继续在整个看上去未免有些过于安静的市集上缓缓经过。
黛萝并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恐惧,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上帝惩罚是什么,从玫瑰十字那里她早已知道,一些所谓的惩罚与其说是上帝的意志,不如说是人的决定,这让她比那些男人更加相信手中的利剑而不是十字架。
另外一队骑兵出现在街头,黛萝微微皱起了双眉,对于考雷托尔现在的局势她十分的清楚,因为对救赎骑士团的杀戮引起的恐慌会在城市里流传很长时间,虽然伊莎贝拉公开宣布对祈祷者的支持甚至还任命了一些当地祈祷者教团的贵族担任了一些官职,可是一时间人们还是不可能那么快的完全臣服在伊莎贝拉的面前。
“不过我们最终还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城市,”黛萝心中这样想着,她知道伊莎贝拉显然也正这么想,她知道伊莎贝拉之所以下定决心铲除那些救赎骑士团,固然是因为那些人占据着巨大的财富而又对她颇为轻视,更重要的,还是伊莎贝拉深深的感觉到了不论是在考雷托尔还是在耶路撒冷,或者是在博特纳姆,人们似乎都更加愿意听从骑士团的命令,而不是遵从做为女王的她的指挥。
这是伊莎贝拉绝对不能容忍的,即便骑士团是伦格所建立也不能容忍,而对黛萝来说,只要伊莎贝拉有一天仍然和贡布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她不敢想象如果贡布雷知道了自己下落之后会如何做,她相信那位罗马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惧怕这些,伊莎贝拉已经不可能和贡布雷重新和好,更重要的是伊莎贝拉现在正需要她。
天上的阴云越来越浓,黛萝抬起头看着天空,那种潮湿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看着街上同样仰着头的人们,她的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哼声。
“干旱会是上帝的惩罚,那么现在就要下雨了,难道这是上帝的恩典?”她心里嘲讽的想着,虽然她还没有到敢于质疑上帝是否能予以世人惩罚的地步,可是她却相信上帝的惩罚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降临,更不会随意的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回到王宫的黛萝脚步轻快的穿过一条条的走廊,看到那些之前还忧心忡忡,现在变得笑逐颜开的女官侍女们,她心里感到更加好笑。
让黛萝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从侍从那里她听说伊莎贝拉正在召见几个商人。
虽然在屠杀救赎骑士的第二天伊莎贝拉就安抚城里的居民,同时还下令处决了一批乘机侵犯当地民众的士兵和歹徒,可是不论是商人还是当地人,对这位女王都已经开始充满了畏惧,所以从那之后还没有商人再进宫来觐见过女王。
黛萝急匆匆的来到大厅,不过让她略微感到意外的,是当她走进大厅时恰好听到伊莎贝拉发出的一声充满意外的惊呼。
“你们说什么”伊莎贝拉的声音颤抖而又惊慌“罗马军队在曼德索城取得了胜利?”
“是的陛下,那是一场真正的胜利呀,”一个看上去身材矮胖的商人一边小心的看着伊莎贝拉的脸,一边恭敬的回答着,不过他显然因为已经听说了在考雷托尔发生了什么而不愿意说的太多,除了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罗马人在曼德索所获得的胜利的大致情况,他就只是说着他的生意“就是因为那里发生了战争,所以我们这些从陆路经过克尼亚的商人才会耽误到现在,不过这样一来因为路上的危险,从科尼亚带来的货物倒是能卖个好价钱了,感谢上帝,有时候战争是上帝赐给商人的好机会……”
那个矮胖的商人依然在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不过不论是伊莎贝拉还是黛萝,这个时候都已经不再注意他在说些什么了。
她们两个人茫然的对望着,在对方的眼中,她们除了看到难以置信的震动之外,还有就是无法隐藏的巨大恐惧。
“上帝的惩罚……”忽然想到这个的黛萝心中没来由的一震,就在这时,随着变得阴霾的天空中划过的一道凄厉的闪电,一声巨大的闷雷声顷刻间在大厅里引起了一阵可怕的回声。
………………
求票,接近结束的呼声。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四十二章 那最终受罚的,必是伪虔诚的(中)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四十二章 那最终受罚的,必是伪虔诚的(中)
瑞恩希安看着河对岸的军队的影子,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他回头看看身后跟着自己的队伍,那些人都是最为忠于他的亲随,这些人在他处境最为糟糕的时候并没有背叛他,而是甘愿跟随他一起离开罗马,过上了被流放的生活。
而就在罗马或是君士坦丁堡里,瑞恩希安相信同样也有这样的人在等待自己的回来,可是一直以来他居然真的遵守了被流放时的审判,没有真正进入罗马的土地。
现在,瑞恩希安却回来了,他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特拉比松传来的叛乱的消息就是他向整个罗马宣布自己即将回来的信号,不过出乎瑞恩希安意料的是,他会在这里看到两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对于法尔哥尼,瑞恩希安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知道那个莽撞的阿拉贡人就如同一条喝了烈酒的猎犬,从很早时候起他就一直在不停的向敌人展示他的牙齿,而栓着这头猎犬脖子的那根绳索,一直掌握在伦格,或者说是伦格某位现任妻子的手里。
可是对于汉弗雷,瑞恩希安却不敢有任何小视,他知道伦格的这个朋友不但是个难以被收买的人,更是一个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一路上瑞恩希安已经听说了很多关于汉弗雷在曼德索所做的一切,这让他在为这位伯爵的勇敢叹服的同时,也为伦格能有这样一位忠诚的朋友羡慕不已。
所以当他听斥候报告说,在河对岸的居然是汉弗雷带领的军队时,瑞恩希安立刻下令停止前进,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让自己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
“汉弗雷要进攻石头山,”瑞恩希安向跟在身边的凯尔说“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他要先面对我的挑战。”
“你认为石头山上的人会和你一起战斗吗?”凯尔用有些讥讽的口气问着“那些人也许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好处所以才决定继续跟随你,不过他们可能还有属于自己的需要,所以也许他们更希望你和那个汉弗雷同归于尽。”
瑞恩希安暗暗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凯尔也许不会知道的太详细,可只是他知道那些叛军并不是真正忠于自己的。
实际上瑞恩希安自己也不知道他和那些叛军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在答应将来有一天能够给予特拉比松人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之后,他得到了那些叛军,或者说是当地某些一心梦想着重新得到自由的特拉比松人的支持,不过瑞恩希安也知道,这样的支持不过是一种比谎言稍微真实些的虚假而已。
“我需要有人能去替我告诉石头山上的人,我会遵守对他们的许诺,不过我要在向汉弗雷发起进攻的时候得到他们的帮助,”瑞恩希安缓缓的说“我的确没有想到汉弗雷居然会和法尔哥尼一起来,在我的想象中,对付那个阿拉贡人显然要比对付博特纳姆伯爵容易的多。”
“不过这不是也很好吗?”凯尔看着对岸发出一声冷笑“贡布雷身边最忠心的骑士和他最要好的朋友现在都在这里,这难道不正是你需要的吗?”
凯尔的话让瑞恩希安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变得更加浓厚,他用手掌抚摸着颌下的胡须,不过胡须虽然凌乱,但是这位一直注重仪表的罗马王族却并不十分在意。
“汉弗雷和法尔哥尼,他们两个人来的的确是时候呀,”瑞恩希安笑了起来,看到对岸这时已经有一小队骑兵在河岸对面的小丘陵后面对河流慢慢展开,他向凯尔向着石头山的方向微微晃了晃脑袋“其实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也许这真是上帝的安排,贡布雷将要单独面对君士坦丁堡城下他自己的命运了,不过我现在的确需要石头山的人能够帮助我,我相信你一定愿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凯尔向着石头山的方向看了看,从他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石头山就显得略微有些陡峭,不过他知道如果是一个人,也并不影响自己攀爬上去。
“我会去的,那里是上帝在特拉比松的一个奇迹,我愿意为自己的信仰去做任何危险的事。”凯尔一边说一边划着十字,他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带动战马向着河岸的上游走去。
当斥候把发现了一支军队的消息报告汉弗雷时,年轻的伯爵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会出现的人。
这让他有些激动,虽然知道在特拉比松发生的叛乱一定和这个人有关,可是汉弗雷却又觉得有些颇为奇怪,不过当斥候再次回来向他报告说,在河对岸出现的那支军队的旗帜正是瑞恩希安的时,汉弗雷却又变得冷静了下来。
被仆人推着登上丘陵的顶端,汉弗雷终于看到了河对岸的情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瑞恩希安带来的军队的数量显然要比他想得少的多。
而且仔细想来汉弗雷就很快发现即便是特拉比松叛军的数量,也并不如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巨大。
特拉比松发生的事情,与其说是一场叛乱,毋宁说是瑞恩希安向君士坦丁堡发出的威胁。
看到远处出现在河岸边的两个骑士,汉弗雷在仔细看了看之后露出了笑容,他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那么大胆的亲自来见自己,同时他也不由发出一声暗暗的叹息:“终于还是要和他交战了吗?”
对于瑞恩希安,汉弗雷很奇怪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恶感,如果不是因为是伦格的朋友,他甚至在有些地方对这个罗马的废黜皇帝还颇为敬佩。
“或者是因为自己从这个人身上居然看到了伦格的影子。”这个想法曾经一直让汉弗雷觉得好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不过事实上他发觉伦格和瑞恩希安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着十分罕见的近似之处。
那两个人在河岸边停了下来,汉弗雷让人推着自己向前走着,身边的骑兵的马蹄踏出的尘土吹到他的脸上,闻着战马身上的汗渍味道,看着骑士的盔甲盾牌在阳光下的反光,汉弗雷心中感到了一阵淡淡的惆怅。
因为干旱,那条原本就不很宽阔的小河的有些地方大部分已经见了底,当瑞恩希安骑马涉水来到小河中央时,看着坐在轮车上无奈的微微摇头的汉弗雷,他轻轻一笑,继续向前,直到来到了汉弗雷轮车的面前。
“我想你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伦格的敕令,”汉弗雷抬头看着正半俯在马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瑞恩希安“我可以下令杀死你,不过如果你现在立刻调头,也许还来得及。”
“我的朋友,你也应该知道,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没有回到罗马,可是却在现在回来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瑞恩希安看着汉弗雷笑吟吟的说,当他看到汉弗雷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忽然微变的神色时,他的眼神向着汉弗雷膝下空荡荡的裤腿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
“伦格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上帝对他的宠爱,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让你变得对他更有用,至少你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他的失误了,虽然你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可是难道你不觉得这的确是命运的安排吗?”
瑞恩希安那带着淡淡嘲笑的声音已经不能引起汉弗雷的愤怒,在这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丝汗水,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而是因为瑞恩希安对他说的话
当听到特拉比松发生叛乱的消息时,伦格和汉弗雷就已经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瑞恩希安的煽动,而且远在君士坦丁堡的埃罗帕西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和法尔哥尼才会相继来到了特拉比松。
但是到了这时汉弗雷才会忽然发现,如果这一切恰恰就是瑞恩希安试图吸引他们的诱饵呢?甚至如果没有塔索带来消息,而只是君士坦丁堡听到这个消息,那么将会如何?
自己要么留在小亚细亚,要么可能就会随着伦格一起返回君士坦丁堡。但是不论如何,法尔哥尼都会受命来到特拉比松的。
那么,现在现在可能已经接到法兰克人入侵罗马而返回君士坦丁堡的伦格,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瑞恩希安的突然归来意味着从这个时候起他将彻底无视在被流放时伦格对他的警告,能够让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必定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
那会是什么样的准备,难道只是石头山上的那些叛军?汉弗雷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