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们脸上露出的恍然神色,鲁普继续说:“我们都知道陛下是仁慈的,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在利用陛下的宽容,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就在莫迪克宫中制造那些谣言,因为我们刚刚搜查了他的家,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手稿,”说到这里,鲁普看向安露蓓尔“夫人,我们都知道安图维索是您家里的常客,所以我想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不止在这里制造各种谎言,而且还把一些诽谤皇帝和众多罗马好人的手稿藏匿起来了,这其中就包括您和您的丈夫。”
“你难道要搜查我的家吗?”安露蓓尔脸上露出了愤怒“我是阿莱克修斯的妻子是罗马的亲王夫人”
“那么夫人,您是不是要您的丈夫同意,我们才可以履行职责呢?”鲁普淡淡的问,看到安露蓓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变得通红的脸,他继续说“要知道在安图维索的诗歌里,您和您的丈夫同样被写的不堪入目,甚至在座的很多人都是他笔下的小丑,骗子甚至是通奸者,或者你们是因为担心他书里写的是自己,才会反对逮捕他吗?”
一阵叫喊声从人群里响起,尽管很多人知道这的确是事实,可人们总是尽量避免去想这些,反而尽量从安图维索的书中去寻找别人的影子,但是一旦被揭破,人们不禁变得一阵难堪。
“让他搜那个人该受到惩罚,皇帝不惩罚他,也应该有人惩罚他”
“如果他有一柄剑,一定会有人找他决斗的,那个人让很多人蒙羞”
人们叫喊了起来,他们再也不能袒护那个曾经给他们带来笑声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那样,只能是让自己更加出丑。
安露蓓尔的手脚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冰凉,她先是死死盯着眼前的鲁普,当她看到他身后那些明显和她所知道的警戒军团不同的士兵时,她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似的神色大变
“不……不是这样的……”安露蓓尔发出一声低叫就要转身,但是她却又立刻定住,看着鲁普从袖子下伸出来的匕首,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对不起亲王夫人,还有一位大人在等着您呢,”鲁普压低声音在安露蓓尔耳边说着。
顺着他略微向后看去的眼神,安露蓓尔立刻看到了那些士兵当中一双令她毛骨悚然的透明眼睛。
在一瞬间她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那双眼睛,她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
安露蓓尔的身子不由想要向后退去,可是鲁普已经向前一步,他就如同在与安露蓓尔私下说着什么似的靠过身去,同时手里的匕首紧紧顶在她的腰间。
“如果您答应我不会乱动,我是不会冒犯您的夫人,”鲁普一边说一边示意安露蓓尔随着自己向队伍的走去,同时在他的示意下,那些警戒军团的士兵已经飞快的沿着两侧的走廊向莫迪克宫的里面冲去。
客人们到了这时已经终于意识到了异样,可是看着这些明显与普通的警戒军团不同的士兵,却没有人再发出一声抗议,人们只是看着这些人飞快的越过自己的身边,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警戒军团的士兵要比他们想象的多的多。
被鲁普押解到赫克托尔面前的安露蓓尔脸色恐慌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化病人,如果说在罗马有一个人令她畏惧,那这个并不是罗马皇帝,而是面前这个让她胆战心惊的赫克托尔。
“告诉我夫人,他在哪?”赫克托尔简单的问着,当看到安露蓓尔刚刚张开的嘴唇时,他却又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挡住“不要指望您的丈夫会救您,亲王这个时候应该正等着另外一个消息,还有也不要指望那个人能救您,他今天已经逃脱不了了。”
安露蓓尔的嘴唇在一刹那间变得一片苍白,她睁大的眼睛在赫克托尔脸上扫视着,当终于明白白化病人并不是简单的恐吓时,只稍微停留了一下,安露蓓尔的嘴里就在刹那间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亲爱的快逃”
赫克托尔甚至没有来得及捂住安露蓓尔的嘴,随着她那凄厉的喊声,原本已经一片紧张的庭院里霎时响起一片叫喊
赫克托尔几乎是用足全力一把抓住了安露蓓尔头发,他毫不留情的把眼前的女人狠狠摔到在地,可是叫喊声已经在整个莫迪克宫中响成一片,人们疯狂的向着四周慌乱狂奔,甚至有人不顾一切的迎着阻挡在面前的那些警戒军团的士兵们冲去。
可是,他们面前的却并不是那些普通的警戒军团,就在他们叫嚷着向前奔跑时,伴着队伍里的一个队长发出的低沉呐喊,那些士兵手中握着的盾牌已经瞬间层叠在一起,同时伴着那些客人猛然撞在盾牌上,平时那些只是做为恐吓用的短棍,已经隔这盾牌的缝隙向着他们头上呼啸而来。
赫克托尔拖着安露蓓尔大步穿过庭院,他这时已经知道瑞恩希安就在这里,当几个士兵的影子出现在一个院子里,随着几声喊叫他们从一个角落中拖出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时,赫克托尔嘴里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亲王夫人,看来您对这位诗人的憎恨并不比任何人少呀,”赫克托尔用手里的连鞘长剑拨了拨安图维索已经僵硬的尸体“现在即使是你丈夫也没有办法救你了,那么告诉我他在哪?”
“大人,前面一间粮仓从里面锁上了。”一个士兵低声禀报着。
“瑞恩希安,”赫克托尔嘴里吐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立刻带着人奔跑到房子前,看着漆黑的窗口,白化病人冷冷的下令“撞开大门”
安露蓓尔不住的大喊着,可是这时已经没有人再去理会她,随着几个士兵用足全力撞击,木门立刻随着一阵轰响向里面倒去
随着士兵们蜂拥而入,漆黑的粮仓里立刻被火把照得通明,但是当赫克托尔走进粮仓时,他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安露蓓尔被赫克托尔紧紧拉着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粮仓,她在呆愣之后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哈哈哈大笑。
“你抓不住他的,抓不住他的”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夫人”赫克托尔一把推开安露蓓尔,眼中透着狰狞般的光芒“派人去请阿莱克修斯殿下来,告诉他他的妻子因为谋杀就在我们的手里。”
说着他转身向着门外大步走去。
第二座军事门是君士坦丁堡面对巴尔干山脉的一座重要的门户,是当初为了抵抗保加利亚的西蒙而建造的一座防御城门,这个时候索莱姆正站在距离那扇城门不远的地方焦躁的来回走动着,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将是决定他一生的关键,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退缩出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上从城里的方向传来,索拉姆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几步冲到街头上看着迎面而来的那些人影,紧张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在远处,原本寂静的君士坦丁堡似乎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变得喧闹起来,就在那因为听到了声响而逐渐点起的灯火中,苏莱姆看到了冲到面前的队伍。
瑞恩希安铁青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难看,当他们冲到面前时,索莱姆立刻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道。
“赫克托尔,”瑞恩希安回头看着身后已经一片喧闹的城市,他的脸上挂着和白化病人同样狰狞的神色,当看到不安的望着自己的索莱姆时,他忽然开口一笑:“看来您今天的运气不好,原本我们应该能很顺利的,不过我想现在要变得困难一些了。”
瑞恩希安说着,向旁边的一个随从微微挥手,随着他的催马向前,那个随从向索莱姆用力低声吩咐:“快去染让人打开城门”
索莱姆的心不住的狂跳,他知道瑞恩希安的阴谋似乎已经失败了,看着似乎已经决定孤注一掷的瑞恩希安,他立刻变得动摇起来。
“如果你想背叛我,现在就可以走”瑞恩希安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索莱姆说,当他看到索莱姆终于催马跟上时,他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声沉沉的闷气“我的战士们,让我们象个罗马人那样战斗”
一阵欢呼霎时响起,但是这欢呼却并不是来自瑞恩希安的手下,听着那从另外一座军事门的方向传来的呼声,刚刚举起手中长剑的瑞恩希安的身子不禁忽然僵住。
从那阵隐约可闻的呼声中,他听到了一阵让他心中狂跳的声浪:“皇帝万岁”
瑞恩希安的身子在这一刻完全僵住,他呆呆的回过头看向通向色雷斯方向的第三座军事门,当他从那欢呼中确定自己的确听到了什么时,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贡布雷,上帝的宠儿……”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的瑞恩希安忽然掉头向后用力一挥手臂,随着一柄长剑立刻架在索莱姆的脖子上,瑞恩希安平静的说:“让我们出城,现在。”
在索莱姆的命令下,城门缓缓的打开,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瑞恩希安用力拉住索莱姆的领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向着城外奔去,当看到一片树林的时候,瑞恩希安终于停了下来。
“你回去会怎么说?”看到索莱姆惊恐不安的神色,瑞恩希安向手下挥手示意,当一个被用头罩遮盖着面目的人出现在面前时,瑞恩希安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用他去为自己赎罪吧,将军。”
说着,他调转马头,带领着手下向着黑暗中飞驰而去。
索莱姆颤抖着拉开那个人的头罩,当他看到那张脸时,索莱姆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呼:“狄奥多大人”
………………
月底求票,多多益善,拜托大家。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四十章 功败垂成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四十章 功败垂成
阿莱克修斯是在听到有人向他报告说,皇帝忽然从色雷斯连夜返回君士坦丁堡之后,才来到第三座军事门前的。
当他走到小凯旋门前时,他看到了首席原来米蒂戈罗斯已经提前到来,这个时候正站在小凯旋门下的一棵大榕树下和古怪的赫克托尔说话。
看着这个情景,阿莱克修斯脸上的肌肉微微牵动着,他并不很清楚在莫迪克宫中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却知道几天晚上几乎所有有资格知道那个人回到君士坦丁堡的罗马贵族们,都以一种罕见的默契对待着夜里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去询问为什么原本只负责在城里巡视的警戒军团居然会突然有那么大的举动,而留守的近卫军那令人不安的动向,也完全被贵族们漠然无视。
瑞恩希安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到君士坦丁堡,这是人们为之关注的,不过人们更关注的是他能不能安稳的走进这座城市。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并没有发生变化,随着皇帝回归的号角声从城外响起,阿莱克修斯相信,这个时候肯定有无数人为自己没有贸然做下蠢事暗暗庆幸。
至于说他的那位妻子,阿莱克修斯甚至没有去仔细想过,从那些探听消息的人口中,当他知道安露蓓尔已经因为谋杀安图维索被拘禁起来时,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忧还是放松,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那里面包换的东西实在太多,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完全说清。
沉重的第三座军事门在一阵闷响声中缓缓开启,随着一小队先导骑兵出现,随在后面的近卫军以一种沉默中挟带着重重凝重气息的气势向着城门走来。
“殿下,可能我要告诉您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赫克托尔一边看着经过的队伍,一边似乎随口说着,不过当他说出安露蓓尔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中时,看着阿莱克修斯脸上没有显露出意外的神色,白化病人轻声一笑“大人,我想这也许最终要皇帝陛下来决定亲王夫人的未来,不过请允许我在这里向您表示歉意。”
“也许我应该感谢您大人,”在看到一面旗帜终于出现在城门下时,阿莱克修斯忽然回头向赫克托尔说“您让我终于能够从那个女人那里摆脱了出来,或者说您让我从一个危险中摆脱了出来。”
说着,他和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米蒂戈罗斯稍微相互点头,然后一起迎着旗帜向前走去。
当红色的黑十字旗在夜色中穿过城门时,旗帜下的伦格慢慢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站在道路中间的那两位罗马元老。
他们的到来让伦格知道至少现在瑞恩希安还并没有能够实现他的野心,而且看着站在旁边的赫克托尔,他相信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应该已经足以堪称是一座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城市。
在两位元老躬身行礼的时候,伦格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尽管在双足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阵发软,可是他却还是让自己尽量站稳,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有任何异样,看着那两个人脸上那种阴沉的神色,他可以想象这个时候在君士坦丁堡里会有多少人正在暗暗关注着自己的归来。
“陛下,请原谅我打扰到您,不过很遗憾在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赫克托尔几乎是不容一点间隔的走到了一边“刚刚在莫迪克宫中发生了一场谋杀。”
伦格略显意外的看着赫克托尔,他当然知道莫迪克宫是属于谁的宫殿,看着面前几个人脸上那神色各异的表情,他略微沉吟,随后把披在身上的紫袍向身上一搭:“等回到圣宫再说吧,一切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
清晨来临的时候,最早从家中出来的君士坦丁堡人有些意外的发现街上并没有出现他们现象中的军队,原本以为会再次看到的盔甲鲜明的情景,却是被宁静的晨霭和一声声来自树枝上的鸟鸣代替。
君士坦丁堡迎来了十分平凡的一个初冬的早晨,从宁静中逐渐变得热闹,从阵阵的喧闹中透着勃勃生机,这是一个是充满了繁忙而有令人惬意的清晨。
不过,就在这样一个原本应该宁静的清晨,一个震惊整个君士坦丁堡的消息,正在迅速的四处蔓延
在圣宫的利奥厅中,罗马皇帝和他的大臣们默默的看着站在人们中间的一个女人,这个之前拥有着崇高身份的女人,这时却完全寻找不到应有的沉稳,即便是之前她还能保持的那种保加利亚特有的野蛮气息,在这个时候也已经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安露蓓尔,这是一个由罗马最有权势,也是最能够决定她的命运的人组成的一个审判团,没有旁听者,也没有记录人,这些人只是分别坐在那里看着中间的女人。
所有人都心中明白,对于安露蓓尔的审判不可能会公诸于众,罗马人也不可能会被告知,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已经被彻底放逐的瑞恩希安甚至那么近的靠近了罗马的宝座,如果不是白化病人那近乎无孔不入的探窥,或者说是皇帝归来的突然,也许现在那个人已经堂而皇之的带着他那些逃亡的追随者进入了君士坦丁堡。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些人都深深知道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在昨天的那个时候没有与那个人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让罗马的法律审判她的罪行吧。”阿莱克修斯终于开口,他看到妻子望向他的眼中闪过的一抹嘲笑,那是彻底的不屑和轻蔑,这让阿莱克修斯为之气愤,可是这时他只是微微别开头去,看上其他人。
“谋杀。”
“谋杀。”
“谋杀。”
“谋杀。”
………………
一个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似乎是在一次次的判决安露蓓尔的死刑,她的神色开始变得惊慌起来,当她随着那一个个让她的心向下坠去的声音缓缓转了一圈时,她终于因为恐惧发出了崩溃的哭声。
“你们要杀了我吗,是要杀了我吗,我是保加利亚的公主,你们没有权力决定。”安露蓓尔向着四周的人叫喊着,当她看向站在中间的伦格时,她忽然向着他扑去,同时嘴里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不能杀我我要一个公正的审判我是保加利亚的公主”
旁边的士兵立刻紧紧抓住安露蓓尔,可是她依旧拼命向前扑着,她伸出手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