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富庶,东方的神秘和圣地给基督徒们带来的诱惑,让无数人投身到了这充满了令人激动的浪潮中来。
现在,他们心目中的梦想之地就在眼前,渡过河去,只要渡过河去,财富和荣誉就可会向着他们走来!
士兵们发出的阵阵欢呼,让菲特烈也感到了一阵激动。
六十九岁的年龄却并不能磨掉他的雄心壮志,甚至在很多时候,他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旺盛的野心。
而现在,他的野心要随着他的军队来到罗马边境变得更加难以遏制。
菲特烈一边向士兵们招手,一边向前走着,直到他被一阵混乱的叫喊声打扰。
德意志国王脸上立刻露出了暴躁,他停下脚步向声音方向看去,当他从纷纷让开的人群当中看到个正被两个士兵用力押着的保加利亚人时,他脸上的愤怒就显得更加浓重。
“发生了什么事?”侍卫官紧张的走上去,他这个时候恨不得一剑杀掉那两个士兵,看着那个还在不住挣扎的保加利亚人,他立刻抽出长剑,向他走去。
保加利亚人立刻发出了惊恐的大叫,他不住的分辨叫喊着,当看到长剑向着自己头上砍来时,他不由吓得发出了凄厉的惨呼。
“住手,”阿尔乌希忽然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侍卫官的手臂,然后他看着已经吓得脸色灰白的保加利亚人,用保加利亚语沉沉的问“你刚才在叫什么?罗马人?”
“是的大人!我看到罗马人渡河了,我发誓我看到了!”船夫大声叫着,他向着阿尔乌希伸出手胡乱抓着,似乎怕他忽然消失走掉“是我把他们送过登扎河的,他们是跟在之前那个用我船过河的法兰克人后面发现他的,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
阿尔乌希脸上的神色忽然一变,他一把抓住船夫的领子把他带到腓特烈面前,当听完船夫的话之后,菲特烈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咒骂。
“罗马人已经知道了?您看到有人去菲利波*利了?”阿尔乌希同样懊恼的问着“告诉我,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到了?”
“不大人,他们只有几个人,而且还有两个正在河边等着。那个可能是报信的人,他要想沿着河走,避开岸上的法兰克人,那就要绕上很大一个圈子,现在过河正好可以拦住他。”船夫讨好的说着。
“上帝真是在保佑国王!”
阿尔乌希发出一声低吼,他回头向菲特烈稍微说明一切,然后立刻下令准备船只。
“听着我要你告诉我还在岸上的那两个罗马人在哪,至于你,我要你立刻带去去抓那个报信的。”阿尔乌希说着把几个金币塞进了船夫的手里“这是给你的,只要抓到那个报信的罗马人,你还能得到一笔财富!”
紧攥着金币的船夫发出了一声激动的祈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比自己想的还要多的奖赏,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数清楚那些钱,在告诉了那几个还在岸边等待的罗马人的地址的同时,阿尔乌希已经抓着他向岸边的小船上走去。
三个罗马士兵焦虑的在岸边等候着,他们一边不住的安抚着因为芦苇丛中的蚊虫叮咬已经变得颇为暴躁的战马,一边为为什么还看不到船夫回来感到焦虑。
忽然间,一阵隐约的响动从芦苇丛的深处响起,近卫军士兵不由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他们纷纷拔出长剑,一个人紧紧拉着战马的缰绳,另外两个则立刻紧靠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远处晃动的苇稍。
“砰!”的一声!
一支弩箭突然从芦苇丛中射出,随着一个近卫兵的胸前霎时爆起一团血雾,他的身体猛的随着还在不住颤动的翎羽向后倒去!
“敌人!”另一个近卫兵在同伴中箭的同时拼命向旁边滚倒,就在他还没站起来时,几条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近卫兵手中立刻挥舞起手中长剑,他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躲避劈砍下来的利刃,就在他沿着芦苇丛中的斜坡滚进河里灌了一口污浊的泥水时,几柄长剑已经同时刺进了他的身体。
一声暴躁的战马嘶鸣声引起了偷袭的法兰克人的注意,不过当他们转过身寻找最后一个近卫兵时,那几匹战马却突然迎着他们猛冲过来!
德国人被冲来的战马撞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人甚至被忽然翻上马背的近卫兵挥过的寒光砍掉了半个头颅。
在受惊战马的奔跑中,那个仅存的近卫兵立刻沿着河岸向远处狂冲而去。
“那个希腊人逃跑了!”一个法兰克人大叫起来。
“不用担心,”领队的德国人抓起弩弓瞄了瞄。
随着一丝冷酷的笑容划过他的嘴角,“嗤”的一声,弩箭离弦而去。
一道黑影从已经跑远的近卫兵胸前一掠而过!
战马依然前冲,但是马上的人却已经落下马背,沿着陡峭的河岸滚进河里。
………………
休克在沿着山崖下的阴影在马群的掩护下悄悄的向前走着,他的手里抓着一柄锋利的匕首,他走的很小心,一直不被远处那两个一直在闲聊的法兰克人发现。
“只要一点,上帝,保佑我,再来一点,”休克嘴里默默祈祷着,当他终于穿过马群来到一块石头后准备继续前进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没来得及躲避的休克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四散搜索的法兰克人包围了,就在他站起身来要拔出腰间长剑时,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忽然扔到了他的脚下。
休克一眼就认出,那正是他派出给皇帝报信的士兵的人头,于此同时,一个听上去颇为熟悉的声音也从对面逐渐逼近的人影中响起。
“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塞迪卡分旗旗队副队长鲍恩。肯顿,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罗马皇帝近卫军第二旗队队长艾罗兰。休克大人?”阿尔乌希神色平静的看着露出了绝望眼神的休克“你的那位船夫朋友选择了帮助我们,而你的皇帝也将会成为我们的俘虏,将军,不能不承认,登扎河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实在是改变命运的河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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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二百零五章 河畔“谈判”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二百零五章 河畔“谈判”
伦格站在比赛弗勒斯身前仔细梳理着战马黝黑浓密的鬃毛。听着比赛弗勒斯因为舒服而发出的低声响鼻,伦格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即便是在最繁忙的时候,伦格也总是尽量亲自照顾比赛弗勒斯,不论走到哪儿,他总是先为自己的爱马找到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饲料,然后他就会为它梳理鬃毛,然后很小心的检查它的马掌是不是完好。
也正因为这样,比赛弗勒斯显然也已经习惯了享受这种皇帝伺候自己的特权,每当马夫靠近时,它都会竖起耳朵,用一双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肯让他们接近自己。
而且随着习惯,比赛弗勒斯也变得骄横起来,它总是用暴躁的脾气赶走一个又一个伺候它的人,直到伦格自己提着饲料袋子,很耐心的在它身边看着它时,它才肯低下骄傲的头颅,去吃属于自己的精细饲料。
轻轻抚摸着马臀上的一块伤疤,伦格记得那还是在曼齐克特的时候,当他带领着罗马弓骑兵们偷袭科尼亚人时,比赛弗勒斯用自己异常健壮的双腿的猛然一跳躲过了一支飞向他的利箭。救了他的性命。
当时的比赛弗勒斯的后胯被那支箭狠狠的擦过,那种疼痛的嘶鸣声让伦格总是无法忘记。
伦格把头轻轻和比赛弗勒斯的长脸抵在一起,轻声细语着。
即便是和妻子或是情人,伦格都不曾这样细语不停,他可以把自己永远不能对别人说的话,和自己心爱忠诚的战马诉说,同时也能把必须要在别人面前永远掩饰的担忧甚至是畏惧向这个沉默的朋友一吐衷肠。
“比赛弗勒斯,我真的很害怕,”伦格低声说着,他用手抚摸着战马嘴边粗糙的鬃毛“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就好像现在,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沿着一条命运已经为我铺好的道路前进,你知道吗朋友,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比赛弗勒斯发出了一声低鸣,它习惯的舔了舔伦格的脸,然后把长长的脸颊贴在主人脸上微微蹭着。
“你说的对,”伦格好像听懂了爱马的话似的笑着拍了拍比赛弗勒斯的额头“我们应该为自己奔跑,就如同你喜欢奔跑一样。”
好像真的听明白了伦格话似的战马发出了一个充满欢乐的响鼻,它扬起修长的鼻子向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嘶,一时间四周的战马立刻跟着发出一阵嘶鸣。
在侍从帮助下翻身上马的伦格看了看跟在旁边的那些近卫兵,这些人都是跟随他从耶路撒冷出来的久经沙场的勇士,当初的三百近卫军,现在真正剩下的已经不足二百人,想起那些一路跟随自己,却渐渐从自己眼前模糊消失的人影,伦格心中闪过一丝黯然。
不过正因为这样,这些近卫军也成为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三千名神圣近卫军中最精锐。也是最忠诚的士兵。
“陶柯,古巴迪尔,莫拉蒂,雷纳德……”
丕平大声叫着人名,当十名近卫军士兵出现在他面前时,丕平先是用挑剔的眼神仔细看了看,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巡视一阵之后,他转过身向伦格微微躬身。
“陛下,您的近卫军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将是您随您一起去参加和菲特烈的谈判,”说到这儿,丕平停下来用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伦格“陛下,请您再次允许我……”
“丕平,不要说了,”伦格微微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自己更该在什么地方。”
“是的,我应该带领近卫军随时听从您的命令,但是陛下我担心……”
“更应该担心的菲特烈,毕竟他是要过河来和我见面。”伦格向丕平笑了笑,然后他微微带动战马沿着列成一排的十名近卫兵走去。
眼前这些人他太熟悉了,他不但能叫出他们所有人的名字,甚至还能说出他们都是哪里的人。
“你们要和我一起去见菲特烈。这也许可以说是你们比别人幸运,因为你们会一次看到两位罗马皇帝,”伦格故意把罗马皇帝说得很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也许最终只会剩下其中的一个,而我不希望那个倒下的是我。”
“上帝保佑圣子!”近卫兵立刻发出一阵低吼。
“但愿如此朋友们,我希望我们能很顺利的完成今天的事,不过如果有什么意外,近卫军士兵们,我把我自己和罗马的命运托付给你们了。”
伦格的话让士兵们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们纷纷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不过这话也让近卫军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皇帝。
在近卫军的心目中,虽然他们总是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去保护主人,但是在他们的心底里,却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想法。
那就是皇帝是上帝的宠儿,是充满了神圣的圣子,但是当今天听到这句话时,他们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也和他们一样是拥有着生命的人,而保护这个人的使命,现在就完全落在了挑选出来的这十名士兵的身上。
“丕平,别忘了注意看前面,”伦格回身向看着他的丕平吩咐“别忘了你要带领近卫军。”
“遵命我的陛下。”丕平用力点着头,他的心不停的跳动,虽然阿历克斯离开之后一直由他带领近卫军,甚至还在塞迪卡城下创下了足以令他与阿历克斯相媲美的声望,但是,当他听到皇帝的嘱托时,他还是不禁激动的全身微微颤抖。
因为,就在今天。是他第一次指挥组建起来的新近卫军。
而对于丕平来说,他还从来没想象过自己居然能指挥一支将近六千人的军队。
“阿历克斯,你做的究竟怎么样了呢?”当伦格终于带动战马缓缓走到队伍尽头时,他心中这种低低问着。
当阿历克斯离开时,伦格曾经许诺过当他回来时交给他的,将不只是一支近卫军,还将是一支足以能与任何敌人抗衡对阵的强大军队。
现在,一支六千人的近卫军已经初具规模,而在伦格心目中,将要做为罗马帝国拥有强大战斗力,同时拥有着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一支大军的雏形也正在慢慢形成。
“也许我真的还能再有些时间……”
伦格抬起头看着天空,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华丽的链甲上如同罩上了一团热腾腾的火焰,闪亮的反光让坐在马上的骑士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是却并不好受。
“好了,我的老近卫兵们,跟随你们的皇帝!”
伦格向着身后的那十名近卫兵发出了一声大喊,随即他微微双脚用力夹动马腹,在比赛弗勒斯的一声嘶鸣中,十位近卫兵保护着皇帝和做为记录官的胡斯弥尔,穿过已经敞开的城门,向着菲利波*利城外奔去。
菲特烈站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看着对岸,虽然别人无法从他平和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这位国王自己却知道。随着河岸原来越近,他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激烈。
脚下微微一顿,船头已经触到了岸边。
当旁边的侍从要伸手搀扶时,菲特烈意外的伸手阻止了他。
这位国王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土地,在另外几条搭载着卫兵的木船相继靠岸之后,在上岸的士兵们疑惑的注视下,菲特烈抬起腿稳健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当双脚的靴子踩进泥泞的河泥中时,菲特烈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感叹。
这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第一次踏上罗马帝国的土地,就是这个被欧洲人几乎就要当做异教徒看待的国家人民的祖先,建立起了伟大的罗马帝国!
而做为欧洲人的法兰克人,也是从这个国家早已被遗弃的历史中。重拾了“罗马”这个令人为之激动的名字。
菲特烈心中微微激荡着,多少年来,东方的财富固然令他着迷,不过罗马帝国这个名字本身也始终在诱惑着他。
他渴望能亲眼看看这个被自己的祖先夺取了名字的国家究竟是什么样子,同时一种渴望成为真正的罗马皇帝的野心也是令他下定了东征决心的原因之一。
在身边侍从的搀扶下,菲特烈沿着已经经过砍伐留出的一条道路向着岸上走去。
他并不担心罗马人这时会对他有什么企图,因为他知道对于罗马来说,欧洲三位强大君主的东征,显然会让已经变得怯懦的罗马人担忧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马皇帝才会千方百计的试图阻挠自己,虽然也有传言说,这和萨拉丁与罗马人的某个交易有关,但是菲特烈更相信这是因为对法兰克人的畏惧。
登上河岸就可以看到在岸边不远处由罗马人建立起来的一座小小的建筑。
看着那个虽然只有一圈象征似的特意用河边的白色石头圈起的围墙,和一个看上去十分醒目的巨大的白色十字架的小建筑,菲特烈心中不由暗暗为罗马人的力量赶到诧异。
虽然这座更像个祭坛的建筑颇为简单,但是菲特烈却一时间无法想象法兰克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否能完成眼前的一切。
用白色石头铺成十字的道路和矗立在台子中间的白色十字架显得异常显眼,不过引起菲特烈真正关注的,却是那个站在台子上的年轻人。
尽管早已经知道罗马皇帝是个年轻人,不过菲特烈却依然用好奇的眼前远远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对手。
“就是这个人的军队俘虏了奥托?”德意志国王心里有些不相信的揣摩着,他当然知道英国国王理查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岁,而法国国王腓力更是在十年前的十四岁就已经登基,而且那两个年轻人显然同样不可忽视。
可是那些人毕竟是因为他们那高贵的身份成为的国王,而眼前这个基督世界最大城市的主人,却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为了罗马的皇帝!
菲特烈慢慢向前走着,他有力的双脚踩在石头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当他走到伦格对面不远处时,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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