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掉了一切,他怎么也没想到罗马皇帝居然会大胆到潜入塞迪卡,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和自己的母亲达成了协议。
“陛下,我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和摩尔维亚有什么关系呢?”阿森无奈的看着伦格“我知道我的母亲始终对她的祖国念念不忘,而罗马也始终在支持摩尔维亚抵抗保加利亚。”
“国王,摩拉维亚和你们一样享受罗马的保护,”伦格把一份新的文件递到了阿森面前“做为罗马的被保护国和附庸。我将成为你们的皇帝,而保加利亚则会免受来自法兰克人的侵略。”
阿森的手微微颤抖,他缓缓的从手上摘下了刻着国王印章的戒指,在看着伦格的眼睛望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在文件上用力摁了下去。
在艾萨克二世丢失了五年之后,保加利亚王国,再次成为庞大的东罗马帝国的一部分!
略显潮湿的晨风从远处吹来,一小队骑兵在山坡上不住前进着,飘扬在队伍前面的双头鹰旗帜让路边的保加利亚人立刻低头躬身,他们知道这是神圣近卫军的队伍。
塞迪卡城墙下发生的一切让近卫军已经成为了传奇,在征服了野蛮的法兰克人同时,近卫军也彻底征服了保加利亚人。
在一面德意志人的旗帜下,英诺森骑在马上缓缓的向前走着,在他的身边,罗马士兵小心的拱卫着,不过他知道这些强悍的近卫军真正保护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伦格悠闲的随着比赛弗勒斯的步伐向前走着,虽然知道旁边的书机主教应该早已心急如焚,但是他却并不很在意。
将近两千的士兵和十几位贵族骑士,这些战俘已经足够让伦格为自己手上的筹码松上一口气了,而一位王子,则成为了他最终和腓特烈摊派的最大的把握。
也许腓特烈会吝啬为那些士兵付出赎金,但是他却必须为那些贵族和骑士付出高昂的代价,而奥托则是这所有代价中最为昂贵的。
成为了为伦格传递消息使者的英诺森,给腓特烈带去了罗马皇帝的条件,做为回报,一小队骑兵被安排给他,成为了英诺森赶到十字军营地的护卫。
微微回头看着旁边悠闲的随着战马微微摇晃的皇帝,枢机主教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陛下,我不能不承认,您是我见过的最传奇也是最走运的人,不论是对于一个法兰克人还是对于一个罗马来说,您的幸运已经足够让所有人相信,上帝的确是眷顾他的宠儿的。”
英诺森的话让伦格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他有趣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主教,然后他肯定的摇了摇头:“您错了主教大人,如果您认为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恩宠。那么您显然还没有真正明白上帝究竟告诉了我什么,因为您并不知道,他让我看到了什么。”
“那么您能不能告诉我,上帝究竟给了您什么样的启示?”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英诺森终于忍耐不住好奇轻声问着“我真的很怀疑,究竟是什么样的恩典才会让您感谢上帝的眷顾。”
“当然可以,主教,”伦格拉住战马望着英诺森“我可以告诉您我所听到的上帝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也正是我要对您说的。”
说着,伦格微微提马向前,当他和英诺森微微错身时,他拂在枢机主教的耳边低声说“您一定要相信我要对您说的话,只有那样您才会真正明白上帝的恩典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如果我现在杀了您,那么就是杀了一位未来的教皇,而且将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教皇。所以主教,听从你内心中对上帝的感召,回到梵蒂冈去吧,东方并不是能够为你指引方向的地方,只有梵蒂冈才会让你得到上帝的启迪。”
伦格的话音传进英诺森的耳朵,在一瞬间,这位年轻的枢机主教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当他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咕隆”的一声低吟时,伦格早已经拨动战马离开他的身边。
“主教,按照我给你的启示去做吧,你会发现上帝的恩典的确照拂着一些人。而如果你听从我的话,那么你也势必会是被这荣光照拂的人。”
伦格带动缰绳,在比赛弗勒斯略显暴躁的踏动中,双足用力夹动马腹,随着一声悠长嘶鸣,高大的黑色战马已经向着塞迪卡城飞奔而去。
英诺森呆滞的看着远去的伦格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听到的这个启示究竟是不是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罗马皇帝的这个“预言”感到高兴,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伦格的背影,当一切终于模糊时,他嘴里不由喃喃自语:“上帝的启示……”
………………
德意志王国王子奥托公爵所带领的五千名十字军,在保加利亚首都塞迪卡城下被罗马皇帝的三千近卫军彻底击溃。
伴随着这个胜利的,是在塞迪卡城外被屠杀的一千多士兵和被俘的将近两千人,以及十几位贵族骑士,对于这样的惨败,奥托始终觉得无法接受。
他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遭遇这样的大败,特别是当他看到自己那些被杀掉的士兵的尸体被保加利亚人扔进一个硕大的坟坑然后点火焚烧之后,他除了不住的划着十字,再也想不起还能够干什么。
惨败让奥托成为了罗马人的俘虏,而随着另外一件足以令他暴跳如雷的事情发生,这位德国公爵相信自己真的遭受到了比失败还要巨大的侮辱。
“什么?五百金苏德勒斯?!”
奥托错愕的看着站在面前那位击败了自己的神圣近卫军旗队总队长,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这种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愤怒。
他的身子颤抖,嘴里不停的吐出各种连身边的侍从都听不懂的话,那其中不但包含一大堆发音不准的法语,因为过于激动,甚至还掺杂着很多即便是普通民间也已经很少能够听到的北欧方言。
“我,是德意志王国的王子,是高贵的公爵和士瓦本的伯爵,同时我还是一位有荣誉的骑士,我曾经在战场上为我自己和我的国家夺取过足够的荣誉,但是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我,这难道是皇帝要故意侮辱我吗?如果是这样,那请你告诉你的主人,请他派人在外面竖起绞架,我宁可死去,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
奥托大声的为自己辩护着,他暴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当他看到那位总队长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他高高的抬起手臂,愤怒的向着这位自己的战胜者发出抗议:“您不是有剑吗?来杀了我吧,我已经没有脸面回到我父亲身边去了,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就这么回去,我的父亲会因为我而蒙羞!”
奥托大声吼叫,他的喊声甚至传到了房子外面,这让院子里正在准备行装的近卫军士兵们不由停下手里的工作望向这位殿下的房门。
直到过了好久之后,士兵们看到丕平从公爵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总队长脸上那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表情,近卫兵们不禁暗暗为那位公爵究竟遭到了什么样的不公正待遇感到莫名其妙。
事实上,让被俘虏的十字军战俘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虐待,除了他们的所有装备连带身上的最后一枚铜币,都被保加利亚人扒了个精光之外,他们只是被驱赶着去修复刚刚被他们破坏的塞迪卡的外墙。
当丕平神色古怪的来到站在地图边,看着保加利亚的地形沉思冥想的伦格身旁时,近卫军总队长过了好一会才好像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陛下,奥托公爵对您给他开出的赎身金额十分不满,”丕平看着望着他的伦格,有些啼笑皆非的说“公爵殿下认为您这是在刻意侮辱他,他坚持认为以自己崇高的身份,五百个和其他骑士一样的金苏德勒斯是对他的侮辱,所以殿下坚持要您把他的赎金金额提高,否则……”
“否则他要怎么样?”伦格歪头看着丕平。
“否则,殿下就要向您发出挑战,他要……和您决斗。”
丕平的话让伦格先是微微一皱双眉,随后吩咐到:“那就满足公爵殿下的要求,为了尊重高贵的殿下,我认为十倍的价格才能体现出德意志公爵的崇高地位。”
听到这个数目不由一愣的丕平呆呆的看着皇帝,随即他发出了一声忍不住笑意的回应:“遵命,我的陛下。”
“另外传达我的命令,近卫军做好出发的准备。”
“陛下,我们要离开塞迪卡了?去哪?”丕平立刻谨慎的问。
“对,离开这里,我们回家。”说到这儿,伦格嘴角不禁挂起了笑容。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七十一章 腓特烈的噩耗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七十一章 腓特烈的噩耗
流经众多国家终于进入保加利亚之后。多瑙河随着地势一改之前那种充满诗意般的舒畅变得湍急起来。
特别是在穿过北方巴尔干山脉,河面变得更加宽阔,甚至在有些地方两岸几乎模糊不清。
正因为这样,河上的天然码头就变得无比重要起来,甚至即便是一些在很多年前随便修建的简易渡口,也成为了跨越这条宽阔大河的必经要道。
但是自从很多年前西蒙带领他的族人跨越多瑙河之后,已经很少再有人大规模的横渡多瑙河。
所以当德意志的十字军来到河畔的时候,为了能够尽快越过这条河流,德国国王腓特烈不惜花重金征召大批木匠,帮助他的军队制造船只,试图尽早越过这条堪称欧洲最为难以逾越的天然障碍。
不过即便号称十万之众的德意志十字军,实际的兵力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庞大,渡河的速度依然颇为缓慢。
事实上,从雷林根堡出发之后,这位德意志国王手上拥有的实际兵力,大概在七万人左右。
而之所以会让人有那种庞大的概念,却是一个即便是腓特烈本人也感到为之头痛的原因。
当德国的军队出发的时候,腓特烈从德国带出来的,并不只是那七万名十字军,跟随着十字军的,还有人数不但众多。甚至堪称庞大的小贩队伍和数量惊人的娼ji大军!
这些以十字军为衣食父母的人就如同依附在海船船底上的贝壳般紧紧更随在德国人的后面。
当德国人宿营时,那些小贩就会在营地附近搭建起临时的集市,他们除了向那些刚刚领到军饷就试图把它们彻底花光的农民士兵们兜售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之外,甚至还私下里向他们出售一些对于一个基督徒来说,可能是绝对不被允许接触的东西。
而那些数量多得令人咋舌的ji女们,会直接走进军营,她们会随意走进任何一个她们认为可能带来生意的帐篷,然后不久之后,就会从这些遮盖的并不掩饰的帐篷里传出一阵阵令人为之血液沸腾的呻吟声响。
整个十字军就如同一个硕大的移动的城市般从德国缓慢的向着东方行来,当他们终于被多瑙河宽阔的河面阻挡住时,他们开始慢慢的为自己做起跨域这条障碍的准备。
腓特烈早在六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带领着他那些有名的王国骑士们越过了多瑙河,不过他在过河之后,就立刻停留下来,在距离河岸太远的一座村子里扎下了军营。
德意志国王和士瓦本公爵腓特烈今年六十七岁,他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但是身体依然还很健壮。当他吃东西的时候,那种好胃口能够让很多年轻人自愧不如,当他挥舞起钉锤的时候,即便是一些名声显赫的骑士,也要对他小心谨慎,否则很可能就会败在这位年事已高的国王手里。
另外,这位国王并不需要为自己的国家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个还算令人满意的儿子,足以能够为自己打理好整个王国。
那么他现在需要的就只有荣誉了。
腓特烈狂热的追求荣誉,在这一点上他和英国国王理查有着罕见的相同之处,所以当听到教皇的号召之后,尽管他正在和梵蒂冈为了意大利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但是他立刻放弃了这些争执。
这位国王向欧洲所有国家公开宣布,自己重新归附在教皇的旗帜之下,为了拯救圣地而甘愿听从教皇的驱使。
这无疑让他立刻得到了整个欧洲的一片赞美之声,尽管伦巴第联盟的那些城邦贵族们,更愿意相信他是想借这个机会从深陷其中的意大利泥潭中摆脱出来,但是这位他们也不能不承认,德意志国王的确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至少欧洲另外两位著名的君主在名义上是在他的感召之下,放弃成见加入了拯救圣地的神圣事业之中。
不过尽管如此腓特烈却并不骄傲,或者说这位国王更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
所以在带着宫廷骑士们刚刚渡过多瑙河之后,他就立刻做出决定向保加利亚国王派出使者,特别是当他听那位叫索弗罗尼的保加利亚主教向他们提出改宗的请求之后,腓特烈觉得这是上帝在赐给他一个难的的功勋。
他立刻对保加利亚人做出了回应,在频繁的派出使者的同时,腓特烈决定再次派出自己的儿子奥托,做为和保加利亚人谈判的代表。
早在一年之前,做为腓特烈的密使,奥托就已经来到过保加利亚,也正是因为对阿森的熟悉,奥托才在离开之前向他的父亲提出了要在保加利亚人改宗的时候,突袭塞迪卡的建议。
虽然当时还是有人提出了强烈反对。但是腓特烈却立刻答应了儿子的这个建议。
对腓特烈来说,不论是罗马人还是斯拉夫人,或者是鞑靼人,甚而是萨拉森异教徒,他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在举起了光复圣地的神圣大旗,让自己获得了旁人无法比拟的荣耀之后,这位老国王想得到更多的,是闪亮的黄金和各种珍贵异国财宝,至于为了这个目的进攻一个同为基督教的国家是否有罪,他却根本没有去想过。
至于那位跟随奥托一起去接受保加利亚人改宗的梵蒂冈的年轻枢机主教,腓特烈并不认为让他陷入危险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既然这位主教信仰的上帝,那么德意志国王就并不在乎因为自己儿子的进攻,而导致这位历史上最年轻的枢机主教成为愤怒的保加利亚人刀下的羔羊。
所以,在一边等着自己的军队尽快渡河的同时,他也在等着来自塞迪卡的消息。
在腓特烈来说,保加利亚人丝毫不足以令他感到危险,他很轻松的从阿森那里得到了自己军队所经过的地方的直接征收权。
当他代自己按照计划可能要在保加利亚留下来的一批十字军骑士们提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城堡和要塞的权力时,他甚至有一种这片土地已经归他自己所有的错觉。
腓特烈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军队在保加利亚境内的耽误,会让罗马人有更多时间做出令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从艾森巴赫那里了解到了他在君士坦丁堡的经历之后,腓特烈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完全无视罗马人了,或者说至少他认为那位年轻的罗马皇帝显然要比之前和他打交道的那个艾萨克二世要难对付的多。
这让腓特烈不由加深了小心,他希望自己的军队能够尽快完全渡过多瑙河,然后这样他就可以尽快赶在那个罗马皇帝动歪脑筋之前,彻底征服和控制保加利亚。
不过随后由艾森巴赫从塞迪卡带来的消息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那位罗马皇帝居然敢于只带领他的近卫军就深入保加利亚,这让他不得不立刻派出自己的儿子奥托,希望他能尽快的拿下塞迪卡,完成对保加利亚的征服。
这一切都是在这个叫迈姆里的村子里进行,当腓特烈在伺候自己的保加利亚仆人那里无意中知道。“迈姆里”在斯拉夫语中有吉祥之地的意味时,他立刻下令要在这个村子里建造一座信奉公教的教堂。
“这是上帝给我的启示,上帝已经预示了我的东征将以辉煌的凯旋而结束,而且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这个凯旋仪式在君士坦丁堡的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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