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罗斯人顽强的向他们的敌人冲去。
即便立刻就被长矛戳倒在地,和被可怕的战马踢到,然后立刻被战马踩踏得不成样子,但是这些强盗却依然残暴的嘶喊着,嚎叫着。
当聚集在一起时,他们立刻喊叫着冲向对面所能看到的任何敌人,而当人数稀少时,这些强盗就立刻就地寻找能够让他们负隅顽抗的地势,但是不论如何,这些残暴的强盗却没有一个弃械投降。
近卫军士兵总是在不停的冲击和砍杀中看着那些强盗喷洒出来的血水才能向前前进,甚至有的强盗以一种彪悍的气魄毫无畏死的向他们迎面冲来,同时随着一些近卫军士兵发出的惨叫声,这些强盗疯狂的扑向那些疾奔而来的士兵,手里的武器也狠狠的刺向眼前的战马和来不及躲闪的士兵!
“不要放走一个!”阿历克斯手中的长剑如旋转起来的一片月光般把眼前的一切包围在里面。
他的长剑刚刚从一个人的胸前掠过,还带着血珠的剑锋就又立刻刺进了另一个强盗暴露的小腹!
同时伴着他的呐喊,四周的近卫军士兵已经沿着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向着一群紧紧围着几个人试图逃跑的强盗逼迫过去。
可怕的矛尖已经围成了一个如天上的光环般的光亮,但是虽然如此,那些顽强的罗斯人却依然死死保护着中间的人,几次试图从混乱中突围出去,但是换取的却只是被一次次的阻杀回去。
没有罗斯人肯投降,而且他们也深深的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的掠夺和破坏已经让他们成为了罗马人心目中绝对不可原谅的仇人。而对于占据了他们家园的敌人的憎恨,也让他们绝对难以去乞求来自敌人的宽恕,这让这些已经被完全包围的强盗顽固的相互支撑着拼命抵抗,一时间惨叫声从被分割开的强盗中不时响起。
“把他们彻底包围起来!”阿历克斯大声的命令在战场上不时响起,当他纵马冲向最大的一群敌人时,一个近卫兵喘息着奔到他的面前。
“大人,陛下要您活捉这些强盗的头领,”说着,那个士兵伸手指向那群敌人“陛下要亲自审问他们。”
“哦,这对他们可真是个好消息。”阿历克斯有些懊恼的嘟囔着,同时他的双眉紧皱了起来。
尽管从开始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阿历克斯却还是能感觉到这些初次交手的敌人于之前他所遇到的敌人那显著的不同。
如果说异教徒的狂热和虔诚是让他们获得力量的源泉,那么这些陌生的敌人却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倔强和顽强。
没有一个敌人投降,这让阿历克斯感到了一种震撼,如果面对的是一支拥有着荣誉的军队,那么他会对敌人表示尊重,但是当面对的只是一群强盗时,他却不能不对这个陌生的民族感到暗暗的骇然。
一声异样的惨叫从不远处响起,阿历克斯看到一个强盗的已经负伤的肚子被一匹战马踏中,随着内脏涌出,这个全身几乎被血水包裹的人却一边凄惨的嚎叫着。一边伸手紧紧抱住那条战马的马腿,他的力量是那么大,以至马上的近卫兵不得不竖起长矛狠狠的把他钉在地上,才摆脱这个难缠的敌人。
这种情景让阿历克斯感到吃惊和意外,他没有想到与罗斯人的第一战虽然规模很小,却居然会打得如此惨烈。
也是到了这时,阿历克斯才忽然开始明白,为什么伦格会在如此重视北方行省,甚至在皇后即将生产的不久前,依然还要为了新军制推广而亲赴北方。
“近卫军,包围起来!”阿历克斯的命令在战场上响起,伴着这声呐喊,近卫军士兵的长矛迅速向前平伸,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低吼从他们的嘴里发出,被包围的罗斯人终于感到了来自罗马人的可怕压力。
他们一边抵抗一边向中间聚拢起来,稍微晚些的人就被挤压过来的近卫军刺倒在地,随着这些强盗被包围在一小片杂乱的石头间,近卫军的进攻慢慢的停顿了下来。
一个同样身材硕壮,看起来体貌和这些强盗颇为近似的罗马农兵走了过来,他把手中的连枷扛在肩头,在沉闷的吐出一口气后,向着强盗们用当地语言大声喊了起来。
“陛下,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只有一种很模糊难懂的语言。”狄奥多一边低声向伦格解释,一边有些疑惑望着皇帝,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活捉这些强盗,对任何这里的罗马人来说,唯一好的罗斯野蛮人,就是已经死掉的野蛮人。
不论是否已经皈依上帝。罗马人从来没把罗斯人当成和自己一样的文明人看待,尽管有一位罗斯大公迎娶了一位罗马皇帝,但是从来没有任何罗马人把拥有这样一位异族驸马当成罗马的荣耀看待。
他们对罗斯人的憎恨和他们的敌人对他们的憎恨一样强烈,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强盗宁可战死也不肯投降的原因。
相互的憎恨已经让他们变得无法容忍对方和自己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阵咆哮从对面响起,伦格看到从强盗群中慢慢走出来的一个高大的壮汉,这个人凌乱的胡须和可以编成辫子的黏在一起的长发,把他的头完全包裹起来,看上去就如同一颗脾气暴躁的豪猪般慢慢向前走着。
他手里紧握着一柄刃口已经残缺不全的手斧,沉重的斧子在他的手里看上去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般显得那么没有分量,这让伦格不由在心中把他和法尔哥尼做了一番比较。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无论是力量还是身材都依然无法和法尔哥尼相比,但是一想到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强盗,伦格就不禁更为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险峻局面是多么令人担忧。
两个大汉相互对峙,然后在用一阵旁人听不懂的语言挑衅般的相互嘲讽一阵之后,随着那个农兵把连枷从肩头上摘下,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对面的强盗也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发生了什么?”一声很轻的询问从队伍后面传来,当埃洛帕西娅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走过来时,她看着那个正在和强盗对峙的罗斯农兵,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哥哥你为什么要让卡里库苏去和这些强盗打仗,要知道他是最聪明的一个,他比他们任何人都聪明,我需要他。”
埃洛帕西娅不满的看着狄奥多,同时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已经和对方相互砍杀在一起的农兵。
在火把的映照下。两个硕壮的大汉如两头野蛮的黑熊般相互冲撞劈砍着,他们的脚下不时扬起一片片烟尘,同时 鼻子里发出的沉闷哼声也让他们看上去更近似野兽而不是人类。
“发生了什么?”伦格轻声问,当他看到埃洛帕西娅责怪的瞪着有些无奈的狄奥多之后,他转头望向有些尴尬的罗马将军。
“卡里库苏原来是个牧场上的农奴,”狄奥多低声对伦格解释着“不过他的确很聪明,是他们当中唯一识字的,能用当初圣西尔里兄弟为他们创造的语文字书写圣经,甚至能用拉丁语背诵圣经,”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埃洛帕西娅“是埃洛帕西娅教他识字和用拉丁文背诵圣经。”
一声从对面传来的欢呼忽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们看到那个强盗沉重的手斧因为砍在连枷上。而和连枷活动的钉头纠缠在一起,而这个人显然占据的力量优势在这时体现了出来,随着他疯狂的挥舞手臂,一时间那个叫卡里库苏的罗斯农兵并他带得不住来回奔跑,可即便如此,这个农兵依然是紧抓着连枷不肯松手。
“快让卡里库苏回来,他会被打死的!”埃洛帕西娅焦急的喊着。
“别太担心,我会再给你找一个仆人的。”狄奥多低声安慰着妹妹。
“可是你到哪里去找一个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知道把我的书如何分类的仆人?”埃洛帕西娅焦急的看着越来越危险的农兵,同时对哥哥露出了一丝不满“要知道野蛮人里很少有他这么聪明的,他甚至不需要我花多少时间教给他就学会了读取最简单的拉丁文。”
听着这对兄妹象讨论宠物似的为一个人争论,伦格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他根本不指望这些人对农奴能够如对普通人一样的尊重,但是他还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
他向身边的阿历克斯了略微招手,随着近卫兵立刻在身前树立起一片盾墙,伦格缓缓的带动比赛弗勒斯先前走去
又是一阵大喊从对面响起,埃洛帕西娅透过前面士兵的间的缝隙看到那个螺丝农兵手里的武器已经被打飞,他一边不住的躲避着对方疯狂的追杀,一边向着自己这边蹒跚的后退着。
“快逃回来,卡里库苏!”埃洛帕西娅大声喊着,但是她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到正在拼命躲避着敌人的农兵的耳朵里。
伦格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那群守在乱石堆中的强盗,当他看到这些人见到自己出现而变得有些骚动时,他向阿历克斯微微点头。
突然间,一声大吼从阿历克斯嘴里发出,几乎同时伴着近卫军士兵们敲击盾牌发出的大响,从后排透过前面的盾墙缝隙伸出的长矛,立时如一片张开的刺猬锋利的背脊般向着那些强盗慢慢涌去。
那个正在追赶敌人的罗斯强盗脸上先是露出诧异,接着愤怒的大喊着,他手里的手斧不停的在空中胡乱挥舞,同时还不停地的指着已经趁机跑回到自己人身边的叫卡里库苏的罗斯农兵。
他的脸上一片鄙夷,然后随着一声暴躁的怪叫从他嘴里迸发出来,这个人猛然向着正在挤压过去的盾墙扑去!
沉重的手斧首先狠狠砸在一面盾牌上,突然凹陷下去深痕的盾牌伴着后面受到重创的近卫兵痛苦的惨叫轰然向后倒去。
盾墙上出现的缺口让那个罗斯人嘴里立时爆发出一声欢呼,他兴奋的高举双手在空中挥舞,同时回头向着同样发出欢呼的同伴露出炫耀的笑脸。
但是,这一切却在一瞬间定住,就在他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时,他的身体忽然猛烈一震。就在那些人强盗从欢呼变成惊叫的喊叫声中,一柄锋利的长矛矛头已经从他被刺穿的脖颈后面拔了出去!
如箭的血水向前直接喷在了近卫军的盾墙上,那个硕壮的罗斯人身子僵硬的抖动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按住变成了一个大洞的喉咙,但是却最终在只是发出一声怪响之后整个身子如一截沉重的木桩般向后栽去。
罗斯人里立时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叫,看着向前挤来的罗马士兵,他们紧靠在一起绝望的发出各种低吼,同时他们握紧手里的武器,做着最后誓死一战的准备。
盾墙缓缓分开,当罗斯强盗们看到那匹和黑夜一样的战马时,他们不安的向后退着,这个时候这匹在火把下泛着油亮黑光的战马,就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般令他们畏惧,而马上那个同样一身漆黑的人,则让他们看到的不再是财富,而是恐怖的死亡。
伦格缓缓的控制着比赛弗勒斯向前走去,巨大的战马马蹄踏在地上带起一层尘土。
当踏到那个已经死去的罗斯人流在地上的血水时,比赛弗勒斯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它用一种令人着迷的步伐骄傲的跨过了地上的血污,缓缓的继续向前走去。
两侧的近卫兵紧紧守护在皇帝的身边,他们的眼睛死盯着面前的每一个罗斯强盗,随时准备挥舞手里的武器扑向那些可能会轻举妄动的敌人。
伦格回头微微示意,当那个罗斯农兵被近卫兵带到身边时,他向着他轻轻的一笑。
“朋友,把我的话翻译给他们听。”伦格随口说着,然后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强盗们。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称这个罗斯农兵为朋友时,这个以前的农奴脸上露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那些已经无法逃脱的强盗,伦格微微牵动起来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虽然没有想到居然在刚刚进入北方行省之后就遇到这样一次颇为意外的袭击,但是他却似乎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次难得的机会。
“也许新的军制推行起来,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伦格心中这样想着。
随即他抬起头向对面的强盗们大声宣布:“我是罗马皇帝!”
伦格的声音坚强有力,接着他就沉默下来,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尽管在看到红色黑十字旗时已经意识到这个出人意料的队伍里究竟是谁,但是当伦格宣布时,罗斯强盗之中还是不由发出一阵意外的骚动。
强盗们不由自主的向前涌出几步,愕然好奇的盯着这个对他们来说原本太过遥远,甚至只是一个个的传言的年轻人,在终于确定这个人没有说谎时,强盗们再次发出了一阵大声的喧嚣。
直到强盗们终于停下来,伦格才继续缓缓的开口:“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冒犯罗马皇帝的罪行是多么严重,按照罗马的法律你们所有人都将会被处以死刑!”
伦格的话让那些强盗的神色不禁大变,他们当中有人嘴里发出阵阵低吼,而有的人则不停的沉沉祈祷着。
看着这些如野兽般的强盗,伦格不由想起了那些在更加北方的苦寒地带挣扎求生的罗斯人。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正在从群居的氏族部落迅速转变的罗斯人在基辅和更北的地方建立起来的一个个的国家,如雨后春笋般的崛起。
而眼前这些看起来野蛮残忍的强盗不过是这个贪婪种族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和那些在寒冷的北方与残酷天气搏斗而变得无比坚忍的同族比起来,南方的基辅罗斯人要显得圆滑的多,但是即便如此,伦格也能从这些人眼中看到可怕的残暴。
他向卫兵微微示意,然后缓慢的向前提着马缰。
“做为罗马皇帝,我必须惩罚你们对我的冒犯,否则就是对帝国法典的违背。但是做为一个聆听上帝意志,得到他宠爱的娇儿,我会遵从上帝的仁慈,”说着,伦格慢慢从腰间抽出长剑,在火光中,长剑辉映着耀眼的闪亮“我可以以上帝赐予我的权力赦免你们,只要你们在我的剑下表示顺从。”
当罗斯农兵把伦格这些话向那些强盗传去时,那些已经走投无路的强盗中霎时爆发了一阵呐喊!《|wRsHu。CoM》
他们高高的举起手里的武器,对着伦格发出表示决不妥协的姿势,同时看着离他们那么近的罗马皇帝,有人跃跃欲试的向前迈步,眼中闪动起了试图铤而走险的兴奋光芒。
罗马士兵们手中的盾牌立刻举了起来,他们警惕的涌向前方,在皇帝四周紧密的围拢起来,一时间盔甲盾牌在火把的光亮中反射出一片片的光泽,同时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指向那些强盗,只等着皇帝下达最后的命令。
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似的,伦格只是轻微的一笑。他知道正是这个民族的这种残暴贪婪,和又不能不让人佩服的彪悍坚忍,让他们逐渐形成了与欧洲其他民族截然不同的气质,也正是这种让西方欧洲人无法理解的坚忍,让这个民族在寒冷的大地上成长了起来,并且最终成为了只要咆哮,就能令整个欧洲为之震动的巨人。
但是现在,他们却依然是分散而更趋于野蛮落后的,公国林立的局面让这些罗斯人还无法因为拥有一个声音而变得强大,同时他们也因为没有一个共同的领袖,甚至还因为没有一种相同的文化而如广袤大地上的一片散落的泥沙。
那么是不是应该在这之前就彻底铲除掉这个未来的威胁呢?
伦格双眼微眯,他催动比赛弗勒斯在近卫军的后面缓缓前进,当他停下来慢慢的抬起手时,随着他的动作,近卫军士兵的嘴里发出了一阵震撼人心的呐喊:
“上帝保佑圣子!”
呐喊声让被包围的罗斯强盗一阵恐慌,即使是最野蛮残忍的人在面对死亡时也会感到畏惧,他们当中有人开始向后退缩,有的人甚至还出人意料的把一些看上去还是孩子的同伴挡在身后。
有一对看起来是父子的强盗,父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