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下干净利索的交手之后,她毫不留情的把那个敢于挑战她地位的家伙扔进了远处正游弋可怕鲨鱼的大海之中!
看着任由那个人声嘶力竭的在海里求救,而却不动声色的站在船头,直到看着那人被鲨鱼撕烂的阿赛琳,海盗们终于再次明白,那个可怕的女海盗又回来了!
再也没有人敢去挑战她的地位,更没有人敢问她在岸上遭遇了什么,可即使如此,脾气突然变得异常暴躁的阿赛琳还是让这些海盗受罪不少。
而随着似乎变得越来越阴郁的情绪,阿赛琳也让那些海盗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她。
可是即便如此,阿赛琳变坏的心情,却并没有影响厄勒冈上的人做他们的小生意。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忽然变得有些执拗的阿赛琳开始了她异常辛辣的抢劫之旅。
伴随着一路上对所见到的所有船只的毫不留情的掠夺,一时间整个地中海东岸不禁被这个美丽却可怕的女海盗搅得一片恐慌。
但是,不论是抢劫多少海船,掠夺多少财富,似乎这一切都不能让阿赛琳那颗忽然封闭的心开启。
海盗们只是看到她不停的指挥着手下冲向一个又一个被她不幸盯上的猎物,就如同现在,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一条似乎准备逃跑的海船,看着那条不住随着海风的变换,急切的改变着方向的海船,阿赛琳的嘴角露出了她那特有的讥讽的笑容。
而海盗们知道。每当阿赛琳老大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可怜的家伙,他们出门的时候肯定没向他们的保护者祈祷。”
一个海盗用自认还算幽默的口气开了个并不可笑的笑话,当他看到阿赛琳微微回头瞪他一样的那种冷漠表情时,这个海盗立刻闭上嘴巴,低下头小心的用手里的一块石头磨着原本已经十分锋利的弯刀。
“阿赛琳老大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不是在阿马修斯已经说过不再干现在这活了吗?”
“哦,你这蠢货,难道不知道这都是因为那个贡布雷吗,要知道我可是亲眼看到过为了他,老大和那些科尼亚人拼命的样子。”
“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是法兰克人的贵族了,而老大也已经是阿马修斯的城主,但是她为什么又忽然对我们这行这么热心起来了?”
“你干嘛要问这么多,如果好奇,你可以自己去问老大!”………………
海盗们私下里的议论并不是没有传进阿赛琳的耳朵,事实上当有人刚刚冒出想要挑战她的地位的念头时,就被她用喂鲨鱼的残酷办法彻底消弭了这种滋生起来的危险。
而现在,她内心里想到的,却是那些海盗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东西。
当在凯撒利尔堡垒第一次因为权力的诱惑而要杀死埃利奥特的时候,阿赛琳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沉沦了。
做为海盗抢劫过往的商船,甚至用杀戮来换取带着血腥的财富的行为,已经让她自认对所谓的良心感到陌生,可是当她发现自己居然会为了权力而对某个人产生了杀机时。阿赛琳不禁开始感到迷茫。
而这也正是导致她决定再次离开伦格的原因。
尽管已经成为了阿马修斯的城主,但是这更大原因是由于对那个陌生甚至有些憎恨的父亲的承诺,而阿赛琳一直自认对所谓的贵族有着一种甚至不屑掩饰的轻蔑和讥讽。
她用嘲笑的眼神看着那些动辄会被某个骑士的矫情做作感动的歇斯底里的贵妇,又用怜悯的挑剔讥讽着那些穿戴整齐,却在她来说不堪一击的骑士。
甚至即使是对与雷蒙伯爵有着很密切关系,而且几乎是在整个塞浦路斯唯一不敌视她的菲利皮科大主教,她也是以一种淡漠却十分疏远的态度维持着两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做为佐薇,她无法忘怀在短暂的与那些贵族一起生活的童年时代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苦难。而做为阿赛琳,她更是珍惜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自由!
所以在成为阿马修斯的城主之后。她毅然做出了与其说是一个海上要道,更毋宁说是一个海盗女王般的征收所有船只重税的决定。
她需要的是必须随时提醒自己,她,是厄勒冈的主人阿赛琳,而不是一位带着另她厌恶的贵族气息的阿马修斯城的女城主佐薇!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对权力产生了欲望呢?
阿赛琳这样问着自己,是在看到伦格和那个玛蒂娜在一起的时候吗,还是在看到别人对她与伦格在一起时露出那种古怪神态的时候?
自己始终是个异教徒,至少是一个异教徒女人生的私生子。这个以前丝毫没有令她羞愧的出身,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成为了她心中一根难以拔除的尖刺。
每当有人用那种古怪眼神看着她时,这根刺就狠狠的戳在她原本坚强的心灵上,而每当看到玛蒂娜在伦格的身边得到那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尊重,那根刺简直就给她带来要彻底扎穿她的心脏的痛苦!
所以,当她听到波希蒙德的死讯时,她第一次为自己可能会拥有一个机会而感到兴奋,而随后对埃利奥特毫不留情近似谋杀的行为又让她为自己内心的变化感到恐惧。
“难道我也会象那些贵族一样,为了权力而浪费我的青春,然后在令人厌恶的勾心斗角中虚度一生,那么我追求的自由又在哪里?”
这个在因为伦格而被刻意压抑下去的念头,随时随地都在冲击着她的头脑,当她看到伦格终于摆脱了危险之后,不论是因为对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的懊恼,还是对那可能会因为对权力的贪婪而失去自由的恐惧,阿赛琳都立刻做出了远远离开的决定!
“也许我对他爱的还不够,也许他和自由同样重要,也许我只是在为自己不能得到寻找借口……”
阿赛琳不止一次的这样询问自己,但是毫无答案的烦恼让她的脾气更加暴躁,她只有用一次比一次疯狂的抢劫来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令她不安的东西。
可是即便如此,那个令她无法忘怀的身影却总是顽固的出现在她的心头。
“难道我是因为违反了‘他’的愿望而受到惩罚吗?”阿赛琳心头不住闪动着这个念头,她还记得那个被她在心中称为‘他’的父亲,的黎波里的雷蒙在临终前向自己提出的那令她难以相信的条件:“永远不与那个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缔结一切形式的婚约。”
这是让她继承阿马修斯唯一的条件,而已经成为这座富饶的城市主人的自己,算不算已经答应了父亲的条件呢?
可是,自己难道真的没有想到过要违反这个诺言吗?
阿赛琳烦恼的用手抚动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同时随着站在桅杆上的手下发出的一声声的呼喊,她缓慢的把一个镶嵌着几颗蓝宝石的黄金发箍戴到头上。紧紧束住了已经因为很长而总是被吹乱的头发。
“别象女人似的慢慢吞吞!准备蝎子锤!”阿赛琳高亢的喊声从船头响起,这时的女海盗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还纠缠着她的烦恼,随着她用力甩掉披在外面的厚厚的披风,一身对海盗们来说十分熟悉的肥大长裤和利索的扎起来的亚麻短衫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啊,那还是我们的老大!”
“厄勒冈的阿赛琳是最残忍的海盗,来呀!让他们看看厄勒冈是多么可怕!”
海盗们大声嘶喊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也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变得和平时截然不同的阿赛琳,他们手里的武器发出各种碰撞的声响,眼中流露出的残酷让这些人在这一刻看上去完全不负海盗这个令人胆寒的名号。
“靠上去,蝎子锤用点力!要一下就让他们的船瘫下来!”阿赛琳的命令再次令海盗们发出一阵怪叫,他们手中的武器闪动的寒光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真切,以至前面的那条船似乎因为惧怕而一阵晃动,这立刻给了厄勒冈难得的好机会,随着阿赛琳手中双剑奋力一挥,厄勒冈坚固可怕的冲角毫不留情从后侧遥遥的向着前面海船的船脊冲了过去!
看着那条绝对无法避开的海船,阿赛琳的嘴角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在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纠缠着她的烦恼,甚至也忘记了那张始终牵扯着她思绪的年轻的罗马农兵的脸庞,在她的眼中,只有广阔的大海,痛快的掠夺和无尽的自由!
“冲上去,抓住他们!”阿赛琳兴奋的发出高喊,然后,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
塞浦路斯做为地中海东南海岸最大的岛屿,尽管多年来一直是通向耶路撒冷的海上要冲,但是一直到圣地陷落之前,这座岛屿却始终没有得到人们过多的关注。
在很多人看来,这里始终只是踏上遥远东方前的最后一个补给地,同时在早期,做为一个遏制着不断崛起的阿拉伯帝国海上力量的前哨,这里曾经在一段事情里成为了东罗马帝国一个比较重视的海军要塞。
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甚至是到了的黎波里伯爵雷蒙死去的时候,这座虽然地势险要却依然不被重视的岛屿,还只是做为的黎波的一块附属领地,被雷蒙那几个并不争气的儿子争来夺去。
但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眼光,或者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把注意放在耶路撒冷,这座承载着太多神圣的城市上。
即使已经意识到塞浦路斯的重要,但是伦格并不知道因为狡猾多智而闻名后世的法国国王,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了塞浦路斯,更不知道这位一向擅长阴谋诡计的国王已经和雷蒙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有了默契。
不过他却知道,就在不久之后,那位聚勇敢,浪漫,鲁莽和执着于一身的英国狮子,却要趁着东方那混乱的战事,一举夺取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塞浦路斯,而当他想到那位总是缺钱的国王,居然会为了一万个金塔居就把这座岛屿卖给了已经丢掉了国土的国王盖伊,他就不禁在心里对英王理查一阵鄙视。
不过即便如此,伦格也不能不承认对当时的理查来说,他也的确是做了一笔不错的买卖。
但是,难道就没有人真正意识到塞浦路斯的地位和重要吗?
伦格不会怀疑这个时代人们的聪明,就如同他从来不敢轻视阿赛琳那对自由的渴望一样。
之前始终隐藏心底的不安随着对阿赛琳的思念终于清晰起来,对于那些来自欧洲的新的十字军,伦格难以想象他们当中不会出现同样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塞浦路斯重要的人物。
就如同在他所熟悉的时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罗马收复奇利里亚一样,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同的现实,让伦格已经无法再沿着那条清晰的历史轨迹去对待即将发生的事。
甚至他开始怀疑,如果那个以残暴著称的红胡子腓特烈并没有经过小亚细亚,或者是至少没有冒险渡过那条萨列法河,那么历史上的一切是不是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呢?
如果傲慢的理查不那么鲁莽,如果倨傲的腓力没有因为和理查的矛盾负气回国,如果残忍的腓特烈没有淹死在萨列法河里……是不是会出现著名的西方三名王与萨拉丁的大战呢?
而在这样的一场决定无数文明命运的战争中,自己,又该如何做才不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滚滚洪潮之中,又该如何去实现自己心中那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萦绕心头的罗马之梦呢?
“塞浦路斯……”看着西方逐渐下坠的透着一股血色般的太阳,伦格的心底里反复映衬着这个名字。
之前因为无法图及而被忽略的这颗地中海上的宝石塞浦路斯,现在却令伦格在心中牵肠挂肚,就如同已经出现了于历史上不同的奇利利亚收复战一样,伦格这时无法确定究竟有谁会比理查更早的注意到塞浦路斯的重要,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恰恰继承了塞浦路斯爵位的阿赛琳的安全。
“阿赛琳,你现在在哪儿?”伦格发出一声轻轻的呼唤。
………………
厄勒冈可怕的冲角以一个不可躲避的斜线向着敌人冲去!看着船艏撞起的雪白浪花,阿赛琳手中的双剑发出了交错撞击的清脆响声!
可是随即,她就看到了对面的船边上出现的一个条身影,尽管离得很远,可从那个人惊慌急切的手势上,她还是能辨认出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明显代表着“我们投降!”的手势,阿赛琳不禁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恼怒,就在她脸色阴沉,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跺着重步踏上对方的甲板,准备找这些“太不识时务”的家伙的麻烦时,一个陌生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声调的呼喊突然从对面那些胆战心惊的人们中间响起!
随着一声让阿赛琳有些意外的“佐薇!”的大叫,一个看上去颇为壮实,而且一脸激动的青年猛然从人群里扑了出来!
然后,就在所有的抢劫者,被抢劫者,和女海盗头子的愕然注视下,这个青年几步冲到了阿赛琳面前!
然后,他就一把紧紧抱住了满脸诧异的阿赛琳!
“感谢上帝!可找到你了!我的佐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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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中海之波 第八十四章 起帆!
第四卷 地中海之波 第八十四章 起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刚刚要开口的海盗们不禁瞠目结舌。他们有些人大张着嘴巴不住的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有的则相互对望着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而那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海盗们的船员,则好奇的看着这个一上船就只是拼命的指使他们在这片海面上到处乱晃的年轻贵族,虽然之前他们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但是当他们知道之后,他们就不禁为自己贪图那个人的船钱后悔不已了。
这个看起来出身高贵的贵族骑士,居然是为了找这个地中海上最可怕的女海盗而来的!
当阿赛琳因为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愤懑而在地中海上掀起滔天波澜的时候,她那可怕的名声也早已经名声远播,每当船上的船员对旅行者们提起那个总是站在那条可怕的巨船船头上的女人时,恐惧和憎恨就在他们中间游荡。
他们告诉所有试图越过地中海的旅行者那个女人的可怕名声,同时为自己要承担多么巨大的危险而提高价码,伴着阿赛琳几乎已经远播欧洲海岸的名声,那些海船的船主也赚得财源滚滚。
但是毕竟遇到那个可怕女人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依然有很多人抱着侥幸在这片海域上做着生意,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居然会有人主动来找这个可怕的女人,而且居然还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因为过于突然而一时没有反应的阿赛琳任由那个年轻人紧紧抱着脖子,当她在一晃间终于清醒过来时,她手里的剑柄立刻飞快倒转,随着一声闷响和痛苦的呻吟响起,那个在所有人看来简直胆大包天的年轻贵族。已经捂着肚子痛苦的弯下腰去。
当他看到阿赛琳丝毫不因为他的受伤作罢,已经高高举起的长剑时,摔倒在地的年轻人不禁立刻紧张的大喊起来:“别!佐薇你看看,是我,是我呀!”
瞬间斩到年轻人脖颈的长剑忽然停了下来,在那个年轻贵族露出了一脸恐慌时,阿赛琳慢慢的收回了锋利的长剑,她有些错愕的仔细看着那个年轻贵族,过了好一阵,她才略显犹豫的轻声问:“小约翰?你是小约翰?”
“对,是约翰!是你的小约翰!”年轻人兴奋的大喊起来,他一下从甲板上站起来,不过当他想再次向前一步时,锋利的剑尖已经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别动!”阿赛琳的脸色忽然变得一阵难看,她眼中闪动起一股无尽的仇恨,随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顶在那个年轻人胸口的剑尖不禁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伊布林的巴里安的儿子,”阿赛琳的的声音中透出难以名状的愤怒,对于童年时期那段令她永远无法忘记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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