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此见到那马之后,阿历克斯的战马就一直不停的向前蹭着,这让他不由低声嘀咕着“这不会是牡马吧。”
“它怎么能和比赛弗勒斯比?”阿历克斯有些不痛快的瞪了一眼法尔哥尼“比赛弗勒斯是最好的,至少我没见过比它更好的。”
“那你可就没见识了,法尔哥尼老爷可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终于找到机会扳回些面子的剥尸者一边回头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向前催动着战马,可随着两声尖啸的风响,他面前的沙地上忽然出现了两支还在阵阵抖动的箭矢!
“啊!”的一声!
法尔哥尼发出一声大喊,这叫声如同在原本已经绷得紧紧的那条细线上狠狠割了一刀,霎时原本已经相互戒备的双方立刻亮出一片刀光剑影。
“住手!我们不是和他们战斗的!”阿历克斯大声阻止住近卫骑兵,可是随着他的命令,另外一群人的马蹄却已经飞快越过近卫骑兵直接向着营地冲去。
“杀掉异教徒!”一声高呼从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手里握着短柄连枷的人嘴里发出来,他一边不住叫着一边沿着篱笆不停的向里抽打,这立刻引起了那些守卫的撒拉森战士的怒火,就在阿历克斯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发出一声阻止时,一柄突然从篱笆里探出的长矛狠狠戳在了那个人的大腿上,随着从他嘴里发出的一声惨叫,那人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疼的在地上不出打滚。
“异教徒!”一声比任何人的喊声都高亢的呐喊从法尔哥尼嘴里响起,他几乎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向篱笆前冲去,当战马的马头直接撞到篱笆上时,他的身子因为惯力猛然从马身上直扑而出,伴着撒拉森战士们头顶上的一股旋风,在一阵乒乓乱响中,法尔哥尼硕大的身子已经狠狠的窜过栅栏,直接砸进了营地里。
“近卫骑兵!”从阿历克斯嘴里迸发出的一声呼喊霎时响彻人群,看着法尔哥尼的身影消失在篱笆后面,他在发出命令的同时已经挥舞起长剑猛然提马冲了上去“跟随我!”
“杀死异教徒!”伴随着这声在这个时代到处都可以听到的呼喊,高举着黑色十字旗的骑兵们霎时如涌起的洪水般冲向那个根本无法起到阻挡作用的篱笆,随着马蹄践踏过篱笆发出的一片轰响,几百名骑兵如不可阻挡的洪流般冲进了简陋的营地。
帐篷被推翻!马槽被掀起!当铁骑践踏着仅有的那几个撒拉森战士的身体疯狂的掠过中间一小片空地的时候,营地里已经只有一阵女人和孩子的惨呼哭泣。
奋力向前冲锋的阿历克斯用手里的长剑狠狠的劈开了一个横在面前的木架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头翻进营地之后就不见了的法尔哥尼。
不过剥尸者的样子实在可怜,他的身子这时正卡在一个被他撞开了个大洞的帐篷缝隙里,一双腿正在不停的胡乱蹬踹,而他的头则正被帐篷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用一个硕大的木勺拼命砸着。
“哦上帝,快让这小异教徒滚开!”法尔哥尼发出痛苦的惨叫,当他终于从那窟窿里挣扎着出来的挣出来的时候,他忽然盯着阿历克斯的身后微微一愣。
胡斯弥尔的眼睛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张因为紧绷而变形的嘴唇一片煞白。
“你这个小异教徒,为你的异教徒同胞生气吗?”法尔哥尼愤怒的回瞪着胡斯弥尔“如果不是大人宠着你,我会把你风干起来的。”说着,他用力突然回手住那个还在她背后挥舞起木勺的女孩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也许我该把你也风干起来?”
“住手,你敢碰她,我发誓会杀掉你!”从不抗拒的男孩发出一声让所有人愕然的吼叫,他一步冲到法尔哥尼面前瘦弱的手臂紧紧抓住眼前壮汉的手腕,尽管脸上憋得通红,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这个可怕的法兰克剥尸者。
“哈,小异教徒,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背叛的!”法尔哥尼任由胡斯弥尔在自己的手臂上晃来晃去,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向少年的脖子抓去。
“够了!”看着这一切的阿历克斯终于开口了,他皱着双眉走了过去“放开这女孩子,然后我们走,这一切简直太糟糕了。”
“不过是几个撒拉森人,而且这也是他们冒犯我们应得的惩罚。”法尔哥尼嘴里咕哝着松开手臂,可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忙乱的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骑兵,挤到了那个引发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屠杀的“罪魁祸首”面前。
“就是你了,”法尔哥尼满意的用力牵着那匹高大异常的黑马向外走着,这匹马实在是过于高大了,即使是法尔哥尼也在找了个踏脚石之后才翻身一跃跳上马背“我会让你成为最了不起的骑士马,你应该感谢我,知道吗?”
“我们该走了,胡斯弥尔,”阿历克斯轻声对正安抚着女孩的少年说,不过他的眼睛尽量避开少年投射过来的陌生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前那种眼神“你要知道这是战争,我们正在和撒拉森人开战……”
“可是我也是安拉的子民,”男孩第一次用一种阿历克斯从不熟悉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年轻骑士“你们就为了一匹马杀了这么多人,这不是主人教导你们的,主人绝对不会让你们做出这种事!”
“也许你说对,大人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做的。”阿历克斯无奈的点点头“可是我是骑士,我必须保护我的人,就如同当初大人对待我们一样。”
“那就去求主人饶恕你们吧,可是我不会饶恕你们,”胡斯弥尔愤怒的后退着“我不会再和你一起走了,随你们对主人怎么说去吧,我不可能和杀害我族人的人一起走。”
听着胡斯弥尔的话,阿历克斯略微沉吟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也许这样更好,”他无奈的叹息着“我相信大人也不会以为这个认为你是背叛,你的忠诚是我们所有人都能见证的。”
阿历克斯翻身上马,看着站在原地的男孩终于发出一声轻轻祝福:“愿上帝保佑你。”
说完,他调转马头沿着卷起的尘土飞奔而去。
………………
夜晚的阴沉缓缓的降临在了刚刚遭遇劫难的营地里,伴随着一阵阵的哭泣声和大声的诅咒,一个瘦弱的身影孤独的躲避在绿洲的水塘边。
胡斯弥尔的留下并没有得到那些存活下来的女人和孩子们的宽恕,甚至是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孩也在用愤怒憎恨的眼神盯了他好一阵后,狠狠的在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被驱赶出营地的胡斯弥尔原本想远远的离开,但是被戈壁的可怕恐吓住的他,还是悄悄的回到水塘边躲在了一颗棕榈树下,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错了,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杀时,那种愤怒却让他怎么也不能再和这些法兰克人走在一起。
他还记得主人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更记得主人在萨拉丁苏丹面前展示出的对安拉的尊敬,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遵循主人命令的人还是会这样屠杀自己的族人,或者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们来到的时候,那些族人会随意就向法尔哥尼射箭。
而让胡斯弥尔真正害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他甚至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就在他委屈的靠着树干听着自己肚子里发出饥饿鸣叫的时候,一阵从黑暗中传来的马蹄声轰然响起,这股队伍来的是那么急促,以至他刚刚躲好,大队人马就已经来到了近前。
当看到那队骑兵前面隐约可见的新月旗帜时,胡斯弥尔轻轻缓了口气,可随即发生的一切却是他怎么也想到的!
那队骑兵靠近的骑兵突然如发狂般的向营地冲去,就在那些营地里的女人孩子刚刚发出呼喊说明自己身份时,那队撒拉森骑兵已经疯狂的践踏进了刚刚被摧残过的营地,随着阵阵可怕的惨叫和嘶嚎,雪亮的弯刀在月光下闪起道道耀眼的弧光,透着冲鼻的血腥气味立刻随着这些弯刀的劈砍直袭胡斯弥尔的鼻端。
男孩被这可怕的一幕惊呆了,他全身哆嗦的向后缩去,当随着惨叫声横终于停止,几个身影居然向水塘边走来时,他吓得之后不住后退,最后干脆把整个身子都缩进水里,靠在一块凹出的石头后面。
一阵掬水的声音就从很近的地方响起,甚至胡斯弥尔可以闻到杀人者身上的浓重的血腥气味,这时,他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安拉保佑,我想这次殿下应该是可以满意了。”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七十五章 噩耗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七十五章 噩耗
耶路撒冷城那座已经着名的祈祷者神殿里,伦格静静的坐在那间做为他书房的石室里。
在他的对面,镶嵌在墙上巨大十字架中间的骷髅颅骨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直直的对着他,在他面前的硕大桌子上则堆放着大堆的文件书籍。
可是这时伦格却没有象以前在这个房间里经常做的那样把自己埋在这些文献手稿之中,他只是静静的坐着,而他这种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
一阵脚步声从祈祷殿外的石柱走廊里由远及近的传来,听着那显然不止一个人的脚步,伦格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听着那阵似乎十分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头不禁晃过“那个消息终于来了”的念头。
随着身影从狭窄的门口闪过,克尔温。杰戈出现在了房间里。
这个在戈壁村庄里长大的。猎人,脸上透着一阵似乎并不愉快的沉闷,当走到伦格面前时,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态报告着:
“大人,玛蒂娜公主殿下从考雷托尔来了。”
“玛蒂娜已经来了吗?”始终平静的。出神的伦格脸上微微一动,他抬起头看着杰戈,可是眼神却在这时似乎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而接下来还没等他站起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在一声兴奋的大叫中扑进了伦格的怀抱!
“伦格,真的是你伦格!”玛蒂娜几乎是一下冲进了伦。格怀里,她一双娇柔的手臂那么用力的紧紧向上揽着伦格的肩膀,几乎要把自己挤进男人怀里的力量甚至让伦格都觉得她抱得过紧了,可是这一切还不够,脸上的泪水在这时已经流满了脸颊,在她的还没来得及擦洗灰尘的脸上滑出了一道道的湿迹。
“你为什么不回考雷托尔?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还活。着?”玛蒂娜用力摇晃着伦格肩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哦,上帝!也许对你这很有意思,可是我害怕!我害怕!”
到了最后紧紧抓着伦格肩膀衣服的玛蒂娜甚。至是用愤怒的声调大声喊着,她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似乎在这时还侵袭着她的全身,这让她不禁再次用力扑在伦格怀里低声哭泣起来“我害怕伦格,我怕他们还会把我关进高塔里,如果没有你肯定会有人把我关进高塔的!”
“不会的,不会有。人这么对待你,也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你。”伦格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他可以感觉到怀里小小的身躯的阵阵颤抖,甚至在女孩逐渐平静下来之后能感觉到她那颗紧贴在自己胸前的心脏有力跳动的感觉。
伦格扶着玛蒂娜轻轻离开自己的身子,他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能不承认,这位拥有公主地位的埃德萨女伯爵已经逐渐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开始蜕变成个能吸引男人的小女人了。
一头原本梳理得很好的头发因为她进门时的激动显得乱糟糟的,被泪水和汗水沾染得脏兮兮的小脸这时还挂着泪珠,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掩饰她逐渐成熟的身体透出的那种开始引人注目的小小妖娆,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伦格不禁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温馨。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向你发誓。”他轻声对玛蒂娜说着“可是告诉你,你怎么会到耶路撒冷来的?”
“哦,上帝我忘了,”玛蒂娜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的从随身的小皮袋子里拿出一封用封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信件“这时马克西米安给你的,当听说你在耶路撒冷出现的时候,他立刻让我给你带来这个,在我临走之前,他还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伦格没有立刻打开那封信,他小心的呵护着玛蒂娜向外走去,就好像在呵护着一件无价的珍宝。
“‘上帝赐予世人的,永远是最好和最尊贵的珍宝。’,”玛蒂娜轻声在伦格耳边说着,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转述多么重要的事,然后她忽然又微微踮起脚尖,在伦格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珍宝,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放进我第二遍祈祷经的祈福词里去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微微向后一跳,脱开伦格的手臂在胸前轻轻划了个十字,用很虔诚是声音祈祷着“上帝宽恕我这么无礼。”
说完,她立刻大步向祈祷殿外跑去,那样子就好像一头被惊吓到的小鹿。
“我还不想那么早的成为圣徒呢。”看着女孩奔跑出去的背影,伦格轻声说着,一想起那第二遍祈祷祈福词里面那些成为圣徒者们的可悲命运,伦格就不禁为自己这个小未婚妻的举动看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无奈,而当他缓缓走出祈祷殿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阵欣慰的微笑。
在祈祷殿外的小广场上,一支队伍正站在炎炎烈日中,面对殿门默默等待,在他们的面前,一面黑色红十字旗微微倾斜,而在这面旗帜后面,五面同样图案的三角旗标正在风中不停飘摆,发出阵阵呼啦啦的声响。
“我的军队……”看着在旗帜下这支由五百名士兵组成的军队,伦格脸上的微笑不禁逐渐加深。
站在祈祷殿的台阶上,抬起头望着天空,伦格突然觉得这中世纪的夏日阳光不再那么炙热。同样看着在这里出现的这支人数不多的军队,他不禁微微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一丝的沉重。
这是一支原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军队,至少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现在的耶路撒冷不可能会有这样一支军队。
但是现在,这样一支军队却正站立在他的面前,而他们旗帜上的标志,却是本不该出现的黑色红十字,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变化了!
如果说从把法尔哥尼留在太巴列那一刻起,这一切的变化已经在酝酿,那么伦格不能不承认,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开始变得让他感到模糊不清了。
“然后就该是那个时刻了吧。”伦格揽着似乎对他脸上的表情感到疑惑的玛蒂娜肩膀走到了祈祷殿台阶的中央,望着下面那些一直在沉默的等待他的士兵,他微微伸出右拳抚在胸口,然后用力向前平伸出去!
“上帝保佑你们!”一声呐喊从他嘴里呼喊出来!
“愿上帝保佑!”更大的呐喊如雷般从广场上爆发起来!那声音如震天的波涛霎时响彻四周!
就在这时,伦格听到了一阵从远处耶路撒冷城墙方向陆续传来的阵阵钟声,那是守卫城墙的哨塔上的骑兵发出的警报,听着那急促甚至是惊慌失措的钟声,伦格用力拥了拥怀里露出惊恐不安神态的玛蒂娜,低低的在她耳边轻声说:
“别怕宝贝,只是一个朋友来拜访我们了。”
一阵阵呼喊声从城外的方向逐渐滚滚而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民众站在狭窄的街巷里慌乱的相互询问着,那股低沉声浪中夹带的躁动、恐惧、不安和绝望如长了翅膀般在在人们中间掠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发生了什么之前,耶路撒冷人已经被一股可怕的气息包围了起来。
随着一阵马蹄踏过街道的响声,伴着阵阵由远及近的惊呼,几个全身被血污汗水和尘土包裹起来的人驾驭着嘴里不停吐着白沫的战马发狂的向王宫方向奔去!
沿街的摊子帐篷在这些人的马蹄下被一路蹬翻撞散,可他们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而且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全身血污甚至有几个看上去就象已经被砍成碎片般的可怜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