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抢劫了这个村庄,在举着十字旗帜的同时他们砸开教堂的募柜,从里面抢走全村人为修缮教堂捐献的那点钱,还顺带着从试图阻止的教士身上夺走了他胸前的银十字架。
每一家每一户都没有得到幸免,羊皮,毡毯。 靴子和少得可怜的一点首饰积蓄都成了“雷纳德大人抗击撒拉森人的费用”。
“交出值钱的东西是你们的义务。 我们是在行使上帝赋予我们的权力!”雷纳德在护卫陪同下沿着坑洼不平的街道大声向村民们喊叫着“你们今天的奉献可以得到报答,你们是在为守卫圣城尽力!”
他看着一个骑兵用矛尾戳倒一个紧抓着钱袋的村民皱了皱眉。 转身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拿过了火把。
“火焰是拯救堕落灵魂的良药,任何人不纯洁的人都要接受火焰的洗礼!”说着他高举火把催动战马沿着街道点燃了经过的房子。
“我是雷纳德!不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行使上帝赐予我的权力!”
疯狂的喊叫从烟尘中响起,如野兽的嘶吼令人恐怖。
杰戈趴在石头后面看着已经浓烟滚滚的村庄,因为狂风的肆虐火焰立刻蔓延开来,根本无法扑灭的大火迅速吞噬了这座刚刚还很宁静的村子,人们只能在喊叫中逃命,看着被掩盖在熊熊烈火里的一切,哭泣祈祷和愤怒的咒骂声也随风灌进了杰戈的耳朵,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着,手里握紧短刀锋利的边沿割破了他的手心,合着他的汗水一起滴落到沙子上。
“杀掉他,我要杀掉他!”杰戈不住对自己说,他慢慢沿着乱石向村外一道矮土墙奔去。
可当他刚要翻过墙头,一阵沉重的马蹄上突然从墙后传来。 接着似乎人数不少的骑兵在矮墙边停住了。
“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一个骑士开口询问正把一袭温暖的羊皮斗篷披在身上地雷纳德。 这是他从这个村子里拿的唯一的东西。
“对,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雷纳德向逐渐聚拢起来的手下喊着“别忘了你们为什么来圣地,财富可以让你们的生活富裕,虔诚能让你们的精神升华,杀异教徒就是遵循上帝地意志!”
“上帝意志!”骑兵们跟着雷纳德发出一阵喊叫,他们眼中流露着贪婪和嗜血的疯狂,不住拍打着躁动战马地脊背。 欲望的火焰如他们点燃的火焰般炙烫着他们的灵魂。
“跟随我,上帝会保佑我们。 主基督会赐予你们财富和荣耀!”雷纳德一声嘶喊用力在头顶挥舞着长剑,然后他放脱缰绳,提马跃过前面的矮墙!
………………
马克西米安摇摇晃晃的骑在马上,他低头在固定在马鞍上的小书写台上写着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旁边地人都很自觉的放低说话的声音,看着年轻的书记员奋笔疾书的样子,即使是很多老人也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他。
至于那些年轻女人。 她们更是总在背后小声的议论这个长相还算英俊的书记员。
对这个能写会读地年轻人,很多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传达大人教诲的持笔天使,特别是知道他居然在撰写一本关于整个教团的记述史后,他们更是对他敬仰以及,他们都盼望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他的书里,更希望自己被他描绘成一个真正虔诚的教徒。
“艰难地跋涉让我们身心疲惫,在路上有些人倒下,有的人则选择离开。 寒冷风沙和对前途的疑惑考验我们所有人。 在大人不在我们身边的这个时候。 是什么力量在支撑我们呢。 ”
马克西米安用力捏一捏冻僵的手指,看着七扭八歪的字迹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这还是离开耶路撒冷后他第一次笑,不过这个笑让他觉得十分凄凉。
“我看到你一直在写个不停,”赫克托尔慢悠悠的策马跟了上来,他歪头撇了眼那个书写台“你是想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吗?”
“我只是想记录下这一切,也许很多年之后会有人知道我们的经历。 ”书记员淡淡地回答着。 对赫克托尔他始终有种说不出地反感,也许是因为他当初对约瑟林的背叛,也许是因为看到这个身披黑袍地白化病人,总让他有种难以名言的不安。
“那你最好把我写的漂亮一点,”赫克托尔让苍白的脸颊躲避开温热的阳光,转头向马克西米安开着难得的玩笑“要知道我可是大人的影子。 ”
“你说什么?”马克西米安疑惑的问。
“影子,你没听说过吗?每个人都有个属于自己另一个灵魂的影子,那是人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赫克托尔边看着马克西米安边催动战马向前奔去,同时他高声对马克西米安说到:“所以看好你自己的影子,不要做出蠢事。 ”
望着远去的赫克托尔。 马克西米安呆呆的发着愣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在警告还是在威胁自己?
一阵阵的不安让他心烦意乱的合起了书写台。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再写下去了。
一阵轻微的马蹄上从后面靠了过来,他转过头看到了塔索那张已经被油腻盖住的脸。
“我说朋友,你怎么总是一副烦恼的样子。 ”塔索不见外的拍着马克西米安的肩膀,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动作直皱眉头“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人,我也不喜欢他,要知道这样的人如果是在安达契早就被赶出村子了,当然安达契是个小地方,这里可是圣地。 ”
“你不是在照顾大人的父母吗,难道他们现在不需要你了?”书记员有些厌恶的看着老兵痞,对这个自以为是总是喜欢到处招摇的家伙他从心里感到厌烦。
“老贡布雷就知道每天喝他的酒,玛丽除了唠叨着要给儿子找媳妇就什么都不问了。 我大概算是这个世上最悠闲的管家了。 ”自封管家的塔索无聊的叹着气,过了一会他突然抬头看着马克西米安“说到管家呀,你可是大人在整个教团的管家,而且一旦骑士团建立起来,你也许就是骑士团大总管了。 是不是觉得不错呀?”
“我只是个书记员,”马克西米安有些赫然的回答着,虽然他并不是个擅于挥舞长剑的骑士,但是听到骑士团大总管这个名称,他还是觉得十分受用,看着塔索的脸也不觉得多讨厌了“我只要能成为大人未来的首席书记官就很知足了。 ”
“哦,哦~”故意用拉长声调的塔索伸出手指捅了捅马克西米安的肋下“不过你不觉得那个赫克托尔很讨厌吗?他来了之后就不停的指手画脚,也许有一天他还会爬到我们头上去去,也许你们受得了,可老塔索才不会听他的呢,我只听大人的。 ”
“好了你说够了吗?”马克西米安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他厌恶的瞪着塔索拉动马缰“还有很多事要我们去做呢,再这样慢腾腾的我们会困死在这条路上的。 ”
“不过我们究竟要去哪?”塔索这才问出自己的问题“要知道已经有些人离开了,他们受不了这样没完没了的苦难。 ”
“不能守持苦难的人就不能真正领悟大人赋予我们的教诲。 ”马克西米安拉住马缰回头看着塔索,稍微犹豫之后他又说到:“我们要去考雷托尔,别问我为什么,这是大人的命令。 ”说完,他转身纵马远去。
“考雷托尔?”塔索歪头想了想,他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贡布雷一家人做的马车,嘴里不由低声唠叨着:“这回玛丽又该高兴了,她可是又能做伯爵老**梦了。 ”
………………
沿着河流边的道路前进,穿过即使在冬日里也透着郁郁葱葱斑斓生机的广阔绿洲,一座城市终于出现在旅行者们的面前。
在无数双经过路上的眼睛的注视下,和四周的新月旗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色黑狮子旗在风中飘扬着。
远远的,那座著名的凯桑门已经摇摇可见,这座据说使徒保罗经此走进大马士革的城门经历千年风雨依然耸立。
在那门的后面,就是被誉为“天国里的城市”大马士革。
在那里正有一个人在等待伦格,那是萨拉丁,阿尤布王朝的统治者!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三章 现在的苏丹,未来的国王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三章 现在的苏丹,未来的国王
一条笔直的大道从凯桑门下通向远方,这条道路是那么宽阔平坦,几乎没有什么弯曲的可以一眼看到遥远的尽头。
这就是大马士革那条著名的“直路”,走在这条路上就如同在沿着大马士革的历史在前进。 在这条成为了这座城市中心大路的直路上,那些经由几千年的时间延续下来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在两边。
从这条大马士革最宏伟的道路上走去,在那些不同的街道尽头矗立着一座座令初来乍到的十字军们瞠目结舌的宏伟建筑,在它们当中既有罗马时期遗留下来的神庙遗迹,也有圣徒亚拿尼亚那间简朴的小住宅,既有享誉地中海的库夫塔大集市,也有在不久前才刚刚建立的阿拉伯世界第一个大规模的公共医院——努尔丁医所。
在经过这座看上去颇为繁忙的医院的时候,伦格稍微停了下来,他不顾四周一片敌视的目光,仔细的观看着这座在后世的阿拉伯世界里有着崇高声誉的医学殿堂。
既是最苛责人在面对这所医院的时候也会感叹努尔丁的慷慨和远见,而对伦格来说他对这里则有着两个不同世界的认识。
看着这座前世曾经游览过的著名建筑,伦格在为能见到它的原貌庆幸的同时,也为这座医院在不久后就要被毁于战火而感到些许惋惜。
这座曾经救助过无数人,甚至到了将近六百年之后还在使用的古老医院。 在历史上曾经六次陷入毁灭地边缘。 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能动摇从这所医院里走出的那些人用自己的医术救治各种疾病。
可是令伦格真正注意的,却还是那座用卡辛山特有的褐石建造而成的倭马亚清真寺。
在这座名为清真寺,却更应该叫做城堡的巨大建筑前,深广地护城河和高耸的城墙让这座建筑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地城中之城。
星罗棋布的射孔和探出在城墙外的密集箭楼似乎在无声的告诉所有试图进攻它的人要付出的代价,而那两扇著名的,据说在那石板路面下埋藏着守护着座清真寺地铭刻经板的大门,则会让每个站在它面前试图攻破它的人都颓然而返。
事实上。 这座城堡直到二百年之后才因为遭遇到一次致命的进攻而被攻破,而在此之前。 有更多的人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这座建筑。
不过这种仰慕固然是因为它是伊斯兰世界公认的圣寺,也是因为这座城堡里居住过的那些叱咤风云地主人。
现在,在比赛弗勒斯马蹄的踏动下,伦格来到了这座城堡面前,听着马蹄踩在横跨护城河的吊桥上发出的“咚咚”空响,看着经过的桥边站立着的那些面色冷峻地阿拉伯护卫,伦格轻轻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有要见到那位传奇般的王者了。
如果说上次见面时萨拉丁可能会因为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侍从而轻易放过自己,那么再次相遇会发生什么,则是伦格在始终揣测的。
萨拉丁,这位总是让人们把他和传奇,勇敢,智慧和巨大的个人魅力联系起来的埃及苏丹,在这个时候居然成为了自己的对手?
这个想法让伦格的嘴角不由划过一道浅浅的嘲笑,看着已经敞开的大门。 伦格慢慢地向里面走去。
然后在四周无数双眼睛地注视下,他在那块著名的据说埋有经板地石板前停了下来,看着那些盯视着自己的阿拉伯战士,伦格一边轻声吩咐身后的随从注意,一边微笑着绕过那块石板向里面走去。
“子爵,我要告诉你。 这可不符合你受到的教育。 ”一个腔调微怪,却很流利的声音从稍显阴暗的门洞里传了出来。
随着这个伦格听来稍觉熟悉的声音,一身黑色短袍,领口用个硕大蓝宝石别针束着的阿迪勒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了伦格面前“做为萨拉丁苏丹的御前阿塔贝格,我迎接法兰克使者的到来!”
阿迪勒站在门下高声向伦格宣布,然后……
“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健壮的阿拉伯将军突然大声对伦格喊着,他伸出双手用力拍打伦格的两臂,当看到伦格平静的表情之后,他歪着头饶有兴趣的问:“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我们的见面。 是吗?”
“当然阿迪勒将军。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丝毫不怀疑你有一天会成为萨拉丁身边的重臣。 毕竟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肯定会得到一位英明君主的重用。 ”
伦格的话引起了身后的一阵骚动,尽管他也的确是实话实说,可是这些明显带有奉承的话还是让那些自诩对他已经颇为熟悉的随从们一阵愕然。
“可是你却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意外,”阿迪勒仔细看着伦格“那个在的黎波里城下敢于顶撞萨拉丁苏丹的侍从,不止成为了一位贵族,还成为了一位宣扬教义的圣徒,是吗?”
说到这里,阿迪勒的眼睛忽然一眯:“不过你刚才的行为很不妥当呀,你更应该直接踩着那块石板走过来,就象其他法兰克贵族对待我们的族人那样,难道你忘记了你的同胞是怎么惩罚所谓的异教徒的吗?”
看着像是突然变成了一条沙漠中伺机突袭的响尾蛇般的阿迪勒,伦格不由暗暗吸了口冷气,他不能不承认即使是公允大度的王者也有狐狸和狮子不同的一面。
阿迪勒现在就如同一条可怕的响尾蛇在伺机寻找自己的弱点,在还没有见到萨拉丁的时候。 这位御前阿塔贝格(阿拉伯语意:主将)就已经开始对自己试探起来了。
“那么将军,难道你不记得即使是穆圣也承认过主基督是伟大地先知吗?”伦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阿迪勒耳边轻声说着“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尊重刻着教诲世人训言的经板呢?”
看着阿迪勒黝黑的脸颊上一阵轻颤,在错愕和意外之中,伦格迈步单独向着完全是一片褐色世界的清真寺的院落里走去。
“这个人真的是个传播异教地圣徒吗?”阿迪勒跟在伦格身后不住的自问,可是看着跟随在伦格身后地那面醒目的黑十字旗,阿迪勒立刻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一个尊重异教的基督圣徒?我在想些什么……”
倭马亚清真寺这个名字的由来,完全是因为倭马亚王朝而得名。 这座六世纪初期在罗马神殿基础上花费近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庞大寺院。 经过了多年的不住修缮已经完全变成一座令人生畏地建筑。
在已经消失了的一座罗马主殿的基础上,依附清真寺的一座军事城堡拔地而起。 在这座城堡里某个并不很大的房间里,胸怀大志的努尔丁曾经在这里制定过击败埃德萨的约瑟林二世和攻陷安条克的宏伟计划,而另一个注定要超越他地伟大王者,这时候又在干什么呢?
萨拉丁。尤素福。本。阿尤布。本。沙迪。本。马尔旺。艾勒阿尤比站在探出墙壁很大一段的窗子前看着下面那个走进自己城堡的年轻人。
如果他这的这个样子让某个熟悉他的随从看到,肯定会大为吃惊的。
苏丹自从搬进这个房间之后就很讨厌站到窗户前去,虽然很多人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即使是站在这个悬在墙壁外地地方。 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也许是出于倔强,他始终不愿意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可是现在他却站在窗前看着下面那个年轻人,直到他消失在脚下城墙的死角里,萨拉丁才回到桌边,他的手指轻轻敲击面前的桌子,在那上面一幅巨大的地图斜斜的占满了整个桌面,在一个用黑色的粗碳笔标出的硕大黑点上。 两条红线正从远处延伸而来,在那黑点的下面,俨然用阿拉伯语标着醒目地名字;(耶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