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者的情景,伦格就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头痛。
出乎伦格意外的是,伊莎贝拉并没有把他带回行宫,而是带着他向位于耶路撒冷东北方一片到处充斥着撒拉森风格的城区走去,尽管经过阿克萨清真寺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到异于平时的紧张,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守卫森严的十字军总营里会有一位自己的老朋友。
在一座稍显僻静的住宅前伊莎贝拉终于下了马,让伦格意外的是,她很庄重的让守在门口的仆人通报之后才走进院子。
远远的,伦格看到站在回廊下的一位阿拉伯老人,他的头发已经一片雪白,衬托着他黝黑的皮肤十分显眼,当看到他们时他微笑点头走下台阶。
“这就是我要让你见的人,一位能让你大吃一惊的异教徒。 ”伊莎贝拉向伦格轻声介绍着,然后她转身对那老人用娴熟的阿拉伯语亲切的问候,过了一会她转过身看着伦格认真的说:“贡布雷子爵,请允许我向你介绍当代撒拉森人中最伟大的学者伊本。艾西尔,萨拉丁的首席书记官。 ”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六十五章 见袭杀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六十五章 见袭杀
在高大的阿克萨清真寺金顶的映照下,冬日的阳光挥洒在奈里兹的身上,这位沙漠的王者这时正闭着眼感受着寒风中的那一丝温暖,常年的沙漠生活把他的皮肤磨砺得颇为粗糙,可即便这样也丝毫不会破坏他那种早已养成的稳健和深沉。
他的手背上有一条已经并不明显的疤痕,那是当初被阿迪勒袭击的时候被流矢划过的伤痕,虽然那伤势早已经好了,可留下的这个疤痕却好像在随时提醒他自己经历的一切,其中既有令他感到温馨难忘的,也有让他想起来就深恶痛绝的。
“老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这天可凉着呢,您要当心点。 ”一个声音尖细的宦官陪在奈里兹身边小心的问着。
尽管奈里兹只是无声的摇头,可那个宦官已经感到无比荣誉了,自从倒霉的胖总管莫名其妙的死在那个女人手里之后,奈里兹就没有在任命其他的总管,这让他身边的那些人可都上了心,他们一边私底下勾心斗角,一边在主人面前争相出头博着老爷的好感,可是不论他们使出什么手段,似乎都不能让主人注意他们。
甚至连主人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也无法让主人显露出少许的好心情,他有时候也许会让某个女人侍寝,可却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自从那次袭击后变得更加深沉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
深沉,孤寂和静思似乎成了奈里兹唯一的伙伴。 他总是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帐外仰头看着天上地星星,让沙漠里的夜风吹拂他的身体。
这让很多人感到不安,他的那些大臣开始私下议论,不知道自己的君主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他们不住的暗中商议着,甚至有人已经试探的提出要尽快到苏苏尔苏丹地王宫里接回奈里兹唯一的儿子以备不测。
说起来那孩子自从很小就被送到他舅舅地王宫之后,还没见到过自己的父亲呢。
可是一切却在某一天突然变了。
在那个平常的傍晚。 很多人看到一个远道而来的使者走进了奈里兹的帐篷,之后没过多久人们就接到了出发的命令。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 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奔波,可是这次出乎他们意料地是,奈里兹自己带领着一队人马消失在了沙漠的尽头,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直到他的那些臣下兴奋的看到了圣地的影子。
“老爷,那些,那些十字军给您送来了一些小点心很多用的东西。 ”宦官又在旁边小心的禀报着“他们一再保证这些东西都是最让真正的穆斯林按符合圣规地方式做的。 ”
“哦。 是吗?”奈里兹在宦官的陪同下走向一排仆人托举的礼品前慢慢走着,他的手指在那些华丽的服饰器皿上轻轻晃过,看着那些等待自己命令地属下,他抬头看着清真寺的大金顶“你们谁能告诉我,萨拉丁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努尔丁的仇人,是我们部族的死敌,”一个年轻勇士握着腰间弯刀的曲柄愤怒的开口,他的眼里闪动着仇恨的光芒“老爷我还记得他的手下杀了我地哥哥。 就在上次偷袭地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砍掉了他地头,我就在不远的地方看得很清楚!”
“对,我们的仇人、死敌。 ”奈里兹低声重复,他的手指再次在那些器物上划过,然后他用力一挥手。 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长颈瓶已经应手落地“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萨拉丁!是个虔诚的穆斯林,他渴望为我们夺回圣地,他要驱赶走夺取了我们家园的异教徒!他是真正的勇士!”奈里兹回头看着清真寺的圆顶高声向自己的属下宣布着,他丝毫不理会附近那些能听懂自己话的法兰克人脸上难看的表情。
随着他再次向着清真寺跪下,他的身边立刻一片匍匐在地的随从:“真主保佑,愿我们的愿望得以实现。 ”
悠扬的诵经声再次响起,而站在远处的巴里安脸上已经一片气急败坏,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落魄到四处流浪的撒拉森人居然这么让人讨厌,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冒犯这个人的,至少在加冕礼之前不能冒犯。
………………
“阿尤布的萨拉丁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本。艾西尔抬头看着对面的伦格。 他娴熟的希腊语即使是希腊人也无法挑剔出其中的错误。 这让伦格的确见识到了这位早已闻名遐迩的阿拉伯学者的渊博知识,同时他也不由联想起那位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埃及苏丹。 可即使如此伦格也不能不承认,那次在的黎波里城下的相遇虽然匆忙,可是萨拉丁依然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如果我说他是一位战士,一位虔诚的信徒或者是一位了不起的国王这都不为过分,”艾西尔平静的和伦格说着话,他的声音稍微有些沙哑,因为已经上了岁数显得微弯的腰身深深的倚靠在围垫里,但他的眼睛却始终有神的看着对面的客人“可是我要说这些都不是完全的萨拉丁苏丹,苏丹是我们的英雄,可更是我们的导师,他让所有人明白应该如何去和别人相处,应该如何去对待你的朋友。 在这一点上来说,苏丹比很多先贤更值得佩服和学习。 ”
“我绝对相信您的话,这也是我对萨拉丁苏丹最敬佩的地方。 ”伦格颇为谨慎的点头同意着。 他想起了后世盛传那些关于萨拉丁的宏大胸怀的故事,虽然知道这些事还没有发生。 而且这也并不影响他对那位阿拉伯王者地敬佩,可是一想到自己所见到的过的那些和后世传说并不完全相符的人物之后,伦格已经不敢再去冒然肯定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我相信就是因为苏丹的伟大胸怀,您才会来到耶路撒冷。 ”
“说的很对子爵,”艾西尔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当我听到您的名声地时候,我以为您肯定和那些十字军骑士一样是抱着敌意的异教徒,毕竟一位被称为‘上帝宠儿’而且建立了一个教团的人。 应该是虔诚而狂热的。 可是我不能不承认您某些地方和苏丹很相似,就如同拔丝玛公主描述的那样。 您是一位‘有节制的,知道该如何宣扬自己理想的异教徒’。 ”
“能得到公主地这个评价我不胜荣幸。 ”伦格笑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位导致的黎波里之战的公主,也想起了因此让他险些送命的那场刺杀,不过他知道现在真正要谈的并不是公主对自己的印象,而且他也知道这位萨拉丁身边举足轻重的书记官在这时突然来到耶路撒冷所代表的重要含义。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伊莎贝拉要让自己见这个人。
不过他这个疑惑似乎已经被艾西尔看了出来。 在稍微沉默之后,艾西尔慢慢向前探出身子用低低地声音对伦格说:“子爵,不论你是否相信,苏丹派我来是要寻求和平,属于所有人的和平。 ”
………………
“你相信耶路撒冷会得到和平吗?”伊莎贝拉骑在马上慢慢的走着,虽然她忍耐了好一阵,可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 不过她从伦格张开嘴巴后却无言以对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你不相信,对吗?”
“和平的耶路撒冷?”伦格苦笑了起来。 他无法向伊莎贝拉诉说以后会发生地事,可至少在他的记忆里,直到来到这个时代前的那一刻,这座城市也没有得到过哪怕一天的真正和平。
“我是在第一次见到伊本。艾西尔是在君士坦丁堡。 ”伊莎贝拉轻抚爱马的鬃毛“他是到那里去见大牧首的,那时候我才七岁。 他那时候就已经是萨拉丁的首席书记官了,不过有时候他也做为使者和萨拉丁的朋友或敌人打交道。 ”
“我知道他是萨拉丁妹妹拔丝玛公主的老师。 ”伦格轻声回答。 他还在回忆和艾西尔见面的情景“那么殿下您认为我们和萨拉丁会有和平吗?”
伊莎贝拉抚摸爱马地手微微一滞,她因为歪头看着伦格,一缕微红长发飘到鬓边遮住了脸颊,这让她脸上地表情显得颇为朦胧,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回答:“我是耶路撒冷王族,很快还会成为圣墓守护者,我的职责就是守护圣地,不论使用什么方法。 ”
“地确如此……”伦格看着驱马前进的伊莎贝拉的背影轻轻叹息,即使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可伦格知道这样的责任对一个才十六岁的新寡**来说是多么沉重。 不过让伦格无奈的是。 无论这位拥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巨大野心的公主如何努力。 他都看不到她能够成功的丝毫希望。
而对伦格自己来说,让耶路撒冷的王位之争提前得到解决究竟会起到什么作用。 看起来也是那么迷茫和无法确定,这不能不让他产生觉得自己像只试图改变历史车轮的螳螂,可最后会被彻底碾成碎末的无力感觉。
伦格兴致索然的跟在伊莎贝拉身后向前走着,当快到阿克萨清真寺的时候,听着前面的喧嚣,他看到了一辆断了横轴歪倒在街上的马车和滚得满地都是的粗重原木。
早已经奔到前面的一名护卫大声呵斥着正在马车边忙活的几个面容黝黑的撒拉森人,不过尽管那几个人一直忙个不停,可显然马车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搬开的。
人们不住的叫喊着,喧闹的声音让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伊莎贝拉皱起了双眉,她回头看看一条偏僻肮脏的小巷,尽管有些不愿意可她还是拨动马头向回走去。
“我们绕道回去,这里简直堵得像个要塞。 ”伊莎贝拉不忿的和伦格错身而过。
比赛弗勒斯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马美人一声嘶鸣,不等主人带动缰绳它已经调转身躯跟了上去。
就在要随着伊莎贝拉拐进巷口的时候,伦格看到了从马车对面的街头出现的一支队伍。
虽然离得还远,可伦格还是看到了那支队伍掺杂在一起的撒拉森战士和法兰克骑士,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不由回头多看了一眼。
也就因为这个,他突然看到了那些原本忙活着在四周搬运马车的撒拉森人正都飞快的躲到马车的后面。
这个情景突然让伦格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虽然一时无法说清,可他却似乎看到了一幕经典的路障设伏。
他不由勒住缰绳,与此同时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些人正从车里拿出的闪着寒光的兵器和一具具可怕的弩弓。
这时,那支队伍也已经来到了不远的地方,他们丝毫没有任何戒备的继续前进着,明显并不融洽的两方人马不由自主的离得远远的,分别占据着道路的两边。
这样一来,一位在中间驱马前行的撒拉森人就显得格外突出!
伦格这时已经完全肯定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伏击,他不由抬头看向已经越来越近的队伍,然后他看到了一面十分熟悉始终难忘的旗帜在那队伍中间飘扬。
“阿勒颇的旗帜?!”伦格吃惊的一声低呼,他还记得自己在沙漠里被俘时见到过的那面属于奈里兹的阿勒颇王旗。 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面旗帜下显眼的一个身影!
即使离得还远无法看清,可伦格几乎本能的知道了那条熟悉的身影就是奈里兹!
同时他也看到了队伍里走在前面一位没带头盔的年轻骑士,那居然是汉弗雷!
在这一刹那伦格的心剧烈跳了起来,他已没有时间去想奈里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耶路撒冷!
随着隐藏在马车后面的偷袭着悄悄举起弩弓,伦格双腿已经用力夹动马腹,随着比赛弗勒斯的嘶鸣,人马已如一阵黑色狂风从后面直冲而去!
与此同时,弓弦暴响,箭矢飙出!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六十六章 中毒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六十六章 中毒
“嘭~嗤!”随着弓弦颤响,一只弩箭疾射而出!
但是箭矢却擦着旗帜飞上半空,驽弓在射出之前已被一道突然投来的力量从偷袭者手中砸得高高扬起!
突然出现的伦格挥舞着佩剑狠狠的砍在弩弓的横木上,溅起的碎木尖屑直接崩进了那人的眼睛,随着一声惨叫和从他眼睛里喷出的血浆,街道上霎时一片混乱。
被这突然袭击惊起的战马嘶鸣响彻街头,那些偷袭者在惊呼之后立刻挥舞着兵器直接而上,一个头戴灰色包头巾的撒拉森人手里的短戟夹带着呼啸刺向伦格肋下,可是比赛弗勒斯有力的马掌在地上的蹬揣晃过了这可怕的一击!
短戟的锋利斧刃划过伦格的大腿,带着一串血珠直接扎在了马鞍上,虽然这一下并没有刺透内里附着护铁的马鞍,但是比赛弗勒斯依然发出一声嘶鸣,它的后腿奋力向前猛踏,随着这忽然一跳,伦格手里的佩剑已经就势挥起,夹着一道闪光飞快扫过那人脸颊!
鼻骨割裂的声音和四周的喊叫混杂在一起,伴着已经冲过来的骑兵战马踏在石板上的轰鸣,一瞬间围绕着横倒的马车刀光四起,杀声不断!
一个还未射出弩箭的刺客立刻调转了方向,在极近的距离他的强弩直指伦格!
霎时伦格躲无可躲,可是一柄还挂着仪仗旗帜的长矛突然从他身后错过,强劲地力量借着战马的冲击“噗嗤!”一声把那个刺客硬钉在墙上!
巨大的痛苦让那人不住扭动着身体。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矛头试图把它从自己身体里拔出,可是随着寒光闪过,已经放开长矛的骑士拔剑砍在他的咽喉上,冒着气泡的血水立刻喷溅出来,那个人地身子终于在一阵抖动后无力的挂在了长矛上。
“大人!请您回去!”刚刚挥矛刺穿敌人地护卫回马奔到了伦格身边,他一边挥剑劈砍包围上来的刺客一边高声喊着,这时伦格恰好看到了对面的汉弗雷高声呼喊着带动战马跳过马车。 他手里的一柄链锤如同旋风般在敌人头顶盘旋,一片片飞溅出的血水和脑浆霎时把他漂亮的斗篷染上了可怕的图案。
袭击是突然地。 可杀戮却更加突然。 那些为了偷袭而只能使用短刃和弩弓的刺客根本无法抵挡住从两边冲击过来的骑兵。 当一个看上去是头领的人被一柄战斧削掉半个脑袋之后,仅存的偷袭者开始四下奔逃。
他们有的大声喊叫着向围拢过来的敌人猛攻试图冲破包围,有的则攀爬着街道旁边房子地窗棂门廊试图爬上房顶。
可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当第一个爬上房顶的人刚刚站稳,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下面一个骑高大战马上的男人抬手一挥,立刻他就觉得一股猛力突然贯穿了他的后心,火辣辣的疼痛从他地后背传来。 那人眼前一黑栽下了房顶。
“凡是抵抗者都要被射杀!”奈里兹属下的一个战士高声向刺客们喊着,随着他的话,早已经张弓搭箭的马木留克们高举弯弓,闪着冰冷寒光的一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