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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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花事记-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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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殿监一个二十多岁的太监走过来,看见隆福门墙头上的猫,便挥着手上扫帚作势要打。

    “喵——”那猫惊吓得跳到地上。太监左右看着没人,就照着猫屁股狠狠踹了几脚,把猫踹得直抽搐。

    小麟子一目不错地看着。那太监忽而仰头,看见她正正地站在露台上,脸庞不自禁一怔。小麟子忙把眼帘垂下,宽松的帽檐子遮住她的脸,剩下来一道瓜子尖尖的小下巴。

    戚世忠一袭江牙海水蟒袍在风中拂荡,高硕的身躯从台阶下踱步而来,小麟子看见了,连忙叫一声:“戚爸爸。”

    戚世忠正在思想,闻言看过来:“唔,杵在这里做什么?”

    算算他的年纪也差不多五十出头了,然而看着却是红光满面。那老鹰鼻子脸黑红,走起路来气场凛冽如鬼厉,听说每天早起都要先喝一盅清茶顺顺心肺,然后再吃一碗鲜人…奶。但这都只是传言,不知道真假,说他每天手上都过着性命倒是真的。楚氏皇族的男子天性都多疑,他手下东厂的番子们每天都支着耳朵盯梢臣民,死个人都不用对谁禀报的。

    小麟子打小在他跟前就拘谨,低声答:“回戚爸爸,在等奴才的太子爷。”

    她勾着脑袋,老实巴交的,森绿的曳撒在风中扑簌簌,像个青葱的少年儿郎,声音却似女孩儿清甜。

    戚世忠不由衷认真看了她一眼,钟灵毓秀,楚楚可人的,听说皇帝爷的三个儿子都对她挂心。他对她语气便有缓和,扭头道:“日头烈,别整天跟个猴儿似的上窜下跳。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将来有大出息。”说着掠过她身旁就要走了。

    “嗯。”小麟子点点头。

    楚邹一袭杏黄常服从坤宁宫台阶上踅下,小麟子忙又道:“太子爷来了!”

    戚世忠转头看见皇太子,只见数日不见,少年英姿愈显挺展。那步履缱风,削俊颜面上凤目高远,气宇凛然,已然找不见昔年那个手持丑兽风筝在宫墙下转悠的呆影……只怕他年不会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他今晨是见过秦修明的,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头,当年因为得过自己恩惠才当上的都水清吏司郎中。问了他几句,早前还遮遮捂捂不说,后来才把个中的关节告诉自己。戚世忠猜着皇帝必要召他问话,便事先叮咛了一番。

    听说此次回京,太子爷还把那丫头也捎带上了。但那姓曹的案子是好查的吗?给谁查也别是这个冯琛查。冯琛这个家伙,别的不算门精,偏就独独对数字敏锐,又爱较真。那江淮买地一案,倘若只是粗略一查便把人放出来倒罢了;若是往深里去挖账目,织造局连带着江南提督织造府,一竿子千丝万缕的牵连就乱了。多少太监和官员指着这条线吃了几年饭,他太子爷若是敢端,自个儿也就别想清闲。

    戚世忠对楚邹鞠了一礼,恭敬含笑道:“哟,太子爷舟车劳顿,怎也不多休息几日。”

    这戚世忠老奸巨猾,平素给父皇差事办得好,私底下手段却是又阴又狠。楚邹惯是对他敬而远之,便不亢不卑道:“一路平顺,倒不见太多辛苦,劳戚公公惦记。”说着二人擦肩而过。

    周围空却下来,楚邹问小麟子:“他对你说了什么?”

    小麟子答:“叫奴才好好伺候太子爷。”眼睛还是看着他腰上那个香囊,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那么不入眼。

    楚邹只当无视,想起方才锦秀的那一番表现,又问道:“你对九弟身边的江宫女怎么看?”

    小麟子视线错不开,心绪都不知飘去哪儿了,自是答非所问:“九殿下已经和锦秀搬去钟粹宫了,就在万岁爷的御书房隔壁。”

    楚邹眉宇顿地一凝,思虑凝重起来,似是一种母后的领地被侵犯了的焦躁。忽而撇头睇了小麟子一眼:“你一个太监,今后你主子爷这些事少掺和。”

    说着箭步如风,挺拔的身姿便往台阶下踅去。

    他眼中这样不耐烦,一定指的就是小香囊,小麟子便猜着是女孩儿送的了。她心里头也不晓得怎么了,怎么就是奇怪地揪拧起来。见楚邹走得快了,嗫嚅着唇瓣,连忙又快步随上前去。

    但她太子爷这次出宫,不仅学会了收女孩儿的小礼物,竟然还开始了尿床。

    他自从江淮回来后,忽然比从前更加刻意地避讳与她同床而卧了。一点儿也不像小时候,在那些凄清迷离的光景下,他落寞时总贪婪着她的暖脚窝窝。

    进入六月的紫禁城时有打雷闪电,他逢到这样的夜晚总是很容易心惊易醒,只有到这时候才不得不需要她趴在床边伺候。

    在发生小顺子事件之后,宫里头的太监除了小麟子,楚邹都反感他们近身。虽然名义上小麟子不入册,但实则已经成了他的贴身太监。他既不让她上榻,平素小麟子再困也只是乖乖地趴在他床沿边,然后睡着睡着糊里糊涂便倒卧在他脱鞋的那块软锦上。

    只有那一次,深更半夜忽然飓风骤雨,刺眼的闪电带着白光划开菱花窗子,外头的枝杈就像是倒垂的女人青丝,把她吓得心坎儿怦怦跳。一座二百年的老皇城,谁晓得夜里头藏着多少不安分的魂灵,她也怕了,见他睡得熟,便不管不顾地爬到他的床角窝里蜷缩。

    他的褥子总带着一抹好闻的淡淡沉香,睡着后两腿伸得笔直,微微岔开一些空挡。那线条又修长又健朗,让她很有安全感。后来迷迷糊糊睡得沉了,第二日醒来,便发现他那个立了起来,他还尿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今天这章有点短,小伙伴们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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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井夫人、柳花荡漾、这里薄凉、爱吃肉的、诺伯特先生、琳琅、杏仁哟、睡不着觉瞎折腾】的营养液灌溉!

    大家的在群里、微博以及文下的评论我也都看到了,会努力写好这篇文的,深鞠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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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捌玖』岁月无痕() 
那是小麟子第一次看见楚邹尿床,而他平素却是个多么爱清洁的人。初醒的楚邹尚且昏沉地躺在锦枕上,墨眉微蹙,似是有什么道不出的愁绪。

    半夜里闷热,他踢开了被子,那修长的双腿中间,杏黄色的绸裤晕开了一片湿,依稀透出底下不安分的动静。而他又是个多么爱面子的人,小麟子想起老太监陆安海的交代,奴才在主子跟前当差得时时为主子着想,比方说放屁,主子放了屁你得眉不皱鼻不堵,当做什么事儿没发生。若是着实掩不过去,那就得说是自个儿放的,再不然就得怪罪到食物上头,怪那食物没福分,受不得主子这样的贵人用它,用了它还隔着肚子闹别扭哩。

    小麟子有些紧张,抿着嫣红的唇儿,电光火石间寻找着为太子爷开脱的借口。

    绸缎裤子凉凉的,一片陌生的湿腻感觉,楚邹愣怔地躺了一会儿,待回过神微微仰起脖子一看,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小在圣济殿里博览杂书,这些对于他的年岁本是期然而至,虽则被小太监看去了尴尬,很快却也镇定下来。

    昨夜电闪雷鸣,他睡梦中不无意外地又入了魇,那错乱间怎生又听见母后撕心竭力的痛唤。闻着声息看却不到人,他顺着那声音走,迷迷糊糊便来到了坤宁宫的台阶下。

    宫女嬷嬷穿着诡异的白,一大盆黑红的血水端进端去,他一听那生产的声音便心惊肉跳。妇人的生产于他的记忆中除却漫天刺眼的红,剩下的便是背叛、分别与死亡,挥之不去是那些不堪回忆的一幕幕。

    他梦见自己又变回到四岁的模样,呆愕地杵在坤宁宫的廊庑下看。接生嬷嬷把着门儿不让进,忽而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啼,小小的,细弱的。他连忙颠着他的小皂靴,嘻嘻地笑着跑进去瞧。

    殿内光线昏蒙,靡靡魍魍看不清视界,“嗤嗤,皇上你瞧。”却忽然看到锦秀抱着新生的九弟与父皇笑盈盈地走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掠过他身旁,蓦地把他肩膀撞了一撞,对他仿佛视若不见。

    他在睡梦中看见母后青丝如浓墨般散撒垂地,似枯竭地仰躺在那龙凤戏珠的床榻上,阴悄悄没有声息。哦,他才想起来母后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呵……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慌促间手摸到一方温热的柔软,那柔软忽而变作乾西四所里婴儿的脚丫,他在那蹭来蹭去中迷离,然后醒来便看到了这个……

    楚邹动都懒得动弹,轻启薄唇:“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声音是听不出力气的,容色也不太好看,说着又瞥一眼自己裤子,略有些茫然的窘意。

    小麟子连忙应道:“奴才给主子爷倒茶,茶泼在龙蛋上,把主子爷裤子弄湿了。”

    她故意拿腔拿调说得一本正经,好像一点儿也不尴尬似的,自以为把马屁拍得滴水不漏,那初醒时微微泛红的脸蛋却出卖了她。

    个不长进的蠢奴才,楚邹不听还好,听了就气不打一处,冷眼瞪她:“茶水倒蛋上,是要烫死你主子么?去给爷弄点水来洗洗。”

    小麟子险险逃过一劫,“哦”一声赶紧溜下床。他见她屁股那块料子皱巴巴的,晓得昨夜梦中捻的是她,心里头便哽着一堵述不出的愠恼。

    楚邹猜着老二和老三一定都经历过了,但是谁都没说,他两个谁也都不去碰宫女。

    老二的脾气是与父皇默默拧着的,楚邹知道楚邝心里在想什么。他还记得当年御花园里楚邝幸灾乐祸却又惊颤的眼神,他跪在乾清门外请罪时,一贯巴不得他受罚的楚邝却出来看了两次,每一次都眉宇纠结地紧蹙着。

    楚邹猜他那次恐怕亦没料到绊一跤会惹出那样大的祸患,但父皇责怪与他,他便觉得委屈,平素都不去父皇的跟前露脸讨好。恐怕父皇一日不下旨意让他出宫,他便拧着一根筋一日不沾女色,偏半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宫墙下做个晃荡的皇子。而老三,楚邹却是揣不明的,老三总用身体不好做借口,也不知明岁出宫后是否会纳妃。

    楚邹便也莫名的不想叫人知道,一群奴才扒着主子跟前讨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这是太监骨子里卑贱下奴的作风,生怕宫里头弄得不够乱。

    见小麟子抠开门闩,忙又叮嘱一句:“用水盆装,别给外头那群看见。”

    “是,主子爷。”

    小麟子端着盆子惴惴晃晃走进来,拧着毛巾给他擦洗。他的腰腹线条收得甚健硬,那里已经生出许多明显的变化,譬如森林与形状。小麟子装作若有似无地擦着,瞅着楚邹不注意,便在他那上面捏了捏。有一个口子,捏一捏就有东西出来,有点硬又有点韧性的软。沾着她粉嫩的指尖,散发出奇怪的味道,她顿地便面红耳赤。

    她手劲柔绵,是叫人舒适的。楚邹原本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发现了就皱眉:“别乱动,再动要坏事了。”

    见他眉目痛苦,小麟子这才收回手:“会坏什么事?”

    少年青葱伶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对他那里没有害羞。

    楚邹却不希望再继续纵容她亲密,到底是一个太监,便仰坐起身子:“和你说你也不懂。听着,你主子爷今后是个大人了,今后该生分的就要生分,和从前可不一样。”

    小麟子不落意地点点头,往柜子那头给他取裤子。他眼睛不自觉睇了眼她背影,又生气:“一个太监,把屁股撅那么高做甚,宫女也不见你这般臊。”

    小麟子最怕被人说屁股,每次二皇子从奉天门前路过,总是睨着她的屁股似笑非笑,叫她甚是窘迫。闻言忙把两腿一闭,一边挑衣裳一边扬声辩驳:“主子爷冤枉人,我没撅。”

    “没撅,你自己看。”楚邹没好脸色。

    她往后一瞥,还真是撅了,像一只翘翘的鹅。但她可不是故意的,她打小吃东西就长屁股,从前爷也摸,摸了都没这般嫌恶。

    那几天用饭小麟子便不敢多吃肉,三餐尽拣着素的吃。这丫头平素胃口极好,吃饭从来不挑食,老太监还以为她中了暑气,带去魏钱宝那里把了两回脉,搭进去两盒子瑶柱萝卜糕。魏钱宝回回把糕都吃完了,才说好着呢,好得像只小老虎。陆安海问怎么回事,她不敢说太子爷嫌她屁股翘,只得嗫嚅道:“太子爷嫌我胖。”

    好个臭小子,这小下巴尖尖就跟瓜子一样大,她胖哪儿了?小丫头不长点肉还能看吗?

    没把陆安海好一顿气,揪着小麟子袖子晃了晃,里头胳膊就根树枝细,再不好好吃,再不好好吃回头就跟安定门送粪的小五子一样高,回头看谁肯要你当差事?那小子他有多薄情,一准第一个就把你踢喽。

    小五子是个矮墩子,打十三岁进宫就没长过个儿,如今二十多岁了才没比小麟子高多少,宫里各局各衙门都不要他,最后给派去倒屎拉粪了。

    小麟子到底贪图味蕾之欲,不几天便又管不住嘴儿了。

    后来她发现不管自己吃不吃,长不长肉,楚邹自从第一次尿床之后,每隔上七八天就得重复尿一次。他看着那般瘦挺挺的,不想精力倒是丰盛哩,精力丰盛的人才天天尿床儿。

    他尿了还不让送去浣衣局洗,命小麟子单独拿回自个的破院子,洗干净晾干了送过去给他。

    每当他叫她洗的时候,那惯常清冷的凤眸才会对她晕开一点点暖和,他求她办尴尬的差事时才会赏她好脸儿。但他甚少笑,几乎从小麟子四岁上遇见他起就不见他笑过,因此那偶尔的暖和便能叫冰雪消融。

    自从他开始尿床后,他的五官与身量便也奇怪的英展起来,身上似散发着一股道不出的男儿味,是叫尚且只有十岁的小麟子崇羡的。小麟子便毫无理由地被他融化,继而对他的使唤没脾气地顺从,竟连他腰带上的那只香囊都忘了要先打问清楚。

    “刷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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