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基本已经死了一半了。你就不用再发表什么看法了,因为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看着做高深莫测状的林回今,乌攸突然冒出来了个诡异的想法,想逗逗他:
“嘿,那我在你心里属于什么样的人?”
林回今一滞,差点把手里头的牌都给丢出去,说话都结巴了:
“额……神武千秋,一统江湖!那个……你是我见过的最那个……最漂亮的老板,漂亮又能干,真的真的。”
看到林回今这个可疑的反应,乌攸眯起了眼睛。
这算是什么?心虚?隐瞒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东西?
对了,上次他满口说要去报复安荣禹,去了一趟他的书房却又蔫蔫地跑了回来,问他什么,他也打死不说,都不知道他背地里在琢磨些个什么小九九。
人心散了,就连只有一个下属都不好带了啊。
第一百十六节 被人下药了
乌攸笑眯眯地支着下巴打量着林回今,只是她的笑容在林回今眼里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危险:
“说说看嘛,说说在你心里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保证我不一定打死你。”
林回今小心地吞了口口水,收回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涎着脸笑道:
“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头去哈。”
一看到他这副样子,乌攸就立马猜到,这货百分之百又瞒了些什么东西。
乌攸优雅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再扯些有的没的把我当傻子哄,那就别怪你老大心狠手辣了。满清十大酷刑你选一样?”
林回今显然不想去体会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他一脸犹疑地看着乌攸,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才问:
“老大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乌攸想都没想就说:
“花痴,欠抽,拖后腿,脑子不大好使。不过有的时候还蛮好用的。”
林回今被一通打击后,可怜巴巴地说:
“老大,咱们今后能不能只说后半句?”
乌攸懒得跟他扯闲篇,直截了当地说:
“直说了吧,你想问什么?”
林回今张了张嘴,似乎仍不大敢问出想问的事情,又岔开了话题:
“老大,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就是那种原则上的错事,你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我?”
乌攸毫不留情地说:
“滚。”
林回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不会趁机给我下什么药让我断子绝孙吧?”
乌攸觉得林回今跟个神经病儿童似的,人都说精神病人思维广,弱智儿童欢乐多,他今天神神叨叨地问这么多。简直是有毛病:
“我有那好药还留着给你用?早给安荣禹这种祸害妇女的杂碎了好吗?”
可是听到乌攸的话,林回今却是精神一震:
“真的?”
乌攸一下子觉得不对劲了,听林回今这口气。他似乎是在忌惮着自己点儿什么?
她伸手抓住了林回今的胳膊,防止他逃跑。用逼供的口吻说:
“说,到底怎么了?”
而林回今还在坚持刚才的那个话题:
“你真的没给安荣禹下药?”
这一句话就让乌攸想明白林回今为毛之前那么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了。
安荣禹被人下药了?
从林回今这倒霉孩子的反应来看,他十有*以为是自己干的,有意要瞒着他,他才不敢多问。
不过看来,这下的药必然不是什么巴豆啊番泻叶之类的小药,否则就林回今那个没心没肺的劲头。估计一发现就会哇哈哈地笑了,再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偷偷给安荣禹打上一剂开塞露清清他的肠胃。
但能叫林回今都不敢向自己问的药……
联想起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内容,乌攸突然有了个猜想:
“林回今。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给安荣禹的茶点里下了什么药?”
林回今看着乌攸的表情,仔细地看了许久,确定乌攸的确对此事是一无所知的,才说:
“嗯。上次我去的时候。就在他的鸡汤里发现了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玉融散,是要用很珍贵的药材配出来的。嗯……功效的话,用现代医学语言来讲,就是增加雌性激素的……”
接下来的话。就算林回今不说,乌攸也知道发生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安荣禹这是要不行了啊!
难怪上次他意图和自己做好事的时候,各种力不从心,草草了事,还害得她误了回来的时间……
这是得有着什么样儿的深仇大恨才能下得去这样的黑手啊!
看着乌攸不敢置信的样子,林回今倒是松了一口大气,一把抱住乌攸的胳膊,感叹道:
“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为了报安荣禹那一脚之仇下的药呢,我足足提心吊胆了两天,生怕你一生气也给我下那种药,我就玩完了。我们林家还没后呢。不过说的也是,你从哪儿能搞到那种药啊~”
乌攸一开始还没想甩开林回今,可是这家伙真是把得寸进尺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乌攸不反抗,他居然无比自觉地开始拿手背在乌攸的小手上乱蹭,绝对是要趁机吃豆腐。
乌攸趁他还没深入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当机立断踹了他一脚,说:
“那什么‘玉融散’,到底是谁下的?”
林回今龇牙咧嘴地揉着被踢了一脚的小腿,挺委屈地说:
“那谁知道啊,我一想到是玉融散,吓得腿都软了。要知道安荣禹也只是踹了你一脚啊, 之前我们这样的事儿那样的事儿都做了,你要真是有这种神器的话,估计早就用在我身上了……”
他刚开始的话说得还挺正常的,后面的话就叫乌攸恨不得再踹他几脚:
什么叫“这样的事儿那样的事儿都做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暧昧?能吗?
但是乌攸在象征性地敲了林回今一个暴栗后,发现这件事的确挺棘手的。
她不是没听说过,安荣禹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繁忙,外加陈姨娘的糟心事烦心,所以才表现得像是个狂躁症晚期的患者来着。
前些日子,他还破天荒地去了一趟祝姨娘的霞飞院,当乌攸以为祝姨娘会被复宠的时候,却传来了安荣禹连裤腰带都没解就气冲冲地离开了霞飞院的消息。起先乌攸还以为是祝姨娘和安荣禹发生了什么矛盾呢,现在想想,真相便是昭然若揭了。
一切的烦躁,只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行了。
正如乌攸所想的那样,安荣禹现在正在书房里烦躁地踱来踱去,身旁躺着不知道这些天来是第几个粉身碎骨的茶杯。
安荣禹是一个典型的既无能又一身大男子主义架子的人,要不是生就个少爷命。估计就是个愤世嫉俗的loser,他一向以风流倜傥、游走于万花中却片叶不沾身自诩,可现在的状况。对他来说简直是要命了。
男人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不行啊。
然而这事儿可不听他自己的使唤。明明气氛什么的都渲染到了,可以进入正戏了,他却迟迟产生不了正常的反应,这叫他窝火之余,又很是恐慌。
他想要去找个医生号号脉,可他又觉得难堪。
这整个城里,谁不知道他安家三少是出了名的风流少年。倘若一个风流少年突然跑去看病,说是某方面不行了,那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就别再混了。那些个朋友啊,还有那些个相熟的歌女啊,看到自己想必也是指指点点。
一想到他们窃笑的表情,安荣禹就恨不得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算了。
找医生,怕丑事外传。那就自己找药方调理着呗。
什么药膳,什么补药,什么补来什么,补得他一身虚火,鼻血长流。可就是没有丝毫的转机,该那个啥的时候偏偏不那个啥,那叫一个急人,上次去祝姨娘屋里头的时候,他可是调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可是真的没办法,即使他急得抓心挠肝都还是不成,为了掩饰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恐慌,他只好化悲伤为愤怒,摔了个杯子,很心虚地撤退了。
他还只有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呢,怎么就这么颓了?
看来只靠自己调理,还是没有作用啊。
安荣禹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驴拉磨一样兜着圈子。
突然,一道闪电劈中了他,叫他脑中豁然开朗:
哎,对了,乌娘不是颇通医术吗?让她替自己瞧瞧看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好?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便又打消了:
不行,乌娘可是自己的爱妾,一向是最崇拜自己的,要是知道自己雄风不再……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
安荣禹联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有的凄惨的遭遇,比如说和朋友们一起去找乐子的时候,他们笑容暧昧地看着自己,说:“安三郎你就别去了,照料好身子才是正理”;
比如说去找自己相熟的姑娘“谈心”的时候,她会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说:“三郎你身子没问题吧”;
比如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更不行。
这不是要逞一时意气的时候,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没有人比乌娘更靠得住的了。
安荣禹哭丧着脸,握紧拳头,大喊一声:
“来人!”
近来,安荣禹的小厮因为安荣禹的喜怒无常,做事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了他不痛快。
安荣禹和安滢虽然各种不对付,但是不得不承认,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在某些地方还是蛮像的,比如说在调 教下属的方面,都更愿意采用暴君手段。
听到安荣禹的呼唤,两个小厮立马就齐刷刷地从门外闪了进来:
“三少爷,有何吩咐?”
安荣禹反倒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你们要死吗?去!去扶风院!把乌姨娘请过来!快点!”
这俩小厮无辜地退到了门外,想起安荣禹刚才的语调,怎么听都不像是高兴,倒感觉好像是乌姨娘犯了什么过错一般。
他们曾经陪着乌攸一起出去烧过香,乌攸待他们也是不错,既然乌姨娘有可能犯了什么错引得三少爷不高兴,他们去通报的时候,也好提点几句,叫乌姨娘做好准备。
乌攸接到两位小厮神神秘秘的通知后,还略紧张了一把,脑洞大开,以为是安荣禹把他身体不好的事情赖到了自己身上,但等她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态来到安荣禹的书房时,得到的却是他热情得有点儿虚假的迎接:
“乌娘,你来啦?坐!”
第一百十七节 看病去
很快,乌攸就弄明白了他找自己来的目的。
他拐弯抹角地跟乌攸唠了好一段家常,才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最近身子不适,想叫个大夫来又嫌麻烦,所以叫乌攸来给他看看。
我特么又不是老军医,治不了您的病啊。
而且乌攸向林回今好好地打听了所谓玉融散的功效,打听清楚后,乌攸不由地感叹,这玉融散、玉融散,果真是药如其名,融的可是人身上的珍宝啊。
据林回今所说,吃了这个药,只需要三个疗程,就能起到极强的效力,不出意外的话,就没药可救了。
而他上次去找安荣禹算账的时候,就看了出来,他至少吃了四到五个疗程,属于病入膏肓的阶段,哪怕现在还会有点儿冲动,那也只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安荣禹作为男人的基本条件基本算是废掉了,如果那下药的人手再黑点儿,安荣禹说不定就要跨越性别界限,朝一个崭新的属于妇女的新世界进发了。
乍一听到这消息时,乌攸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说活该吧,也对,谁叫他渣成了那德行,见一个睡一个,祸害了多少漂亮姑娘,好像他身为男人,只用执行生理职能而不用执行社会职能似的,什么责任,对他来说都是那事后一根烟上飘起的青烟,一口气吹过去就啥都没了。
说不至于吧,也对,谁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浪子回头的机会,这可倒好, 连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下毒的人就硬生生把他掰回来了。这孩子万一求医不成,弄出个心理变态啊啥的,乌攸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古代的开膛手杰克就这样诞生了。
嗯……最关键的是。那个下手如此狠辣的人,到底是谁啊?
季姨娘?不会吧?季姨娘现在可是基本不出来活动了,乖乖地在寻藤院里呆着。安莘也被一个新请的、论严厉程度和鲁妈妈蔡婆子差不多层次的女夫子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个都没这心思和手段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啊。
韦姨娘?也不大可能。最近听说韦姨娘有即将看破红尘的迹象,手不离佛卷,在佛祖面前干这种事儿,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才能不精神分裂啊?就乌攸对韦姨娘那个玻璃心的了解程度,她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白姨娘?不对,她没有动机啊,再说了。她自从把管家的权力交还给祝姨娘后,近来似乎在用心辅导安景卿的功课,正给他物色武术老师,打算培养一下他的武艺。别的闲事基本没有管过,而祝姨娘的孩子在她那儿也闹了她好长一段,她倒是个尽心尽力的,安景徵在她手下,病情虽然没有什么好转。总归是不好不坏,不温不火。
陈姨娘?嗯……有待商榷吧,她被安荣禹从那时候一直软禁到现在,虽说自己出不了连翘院的门,可她之前毕竟是个丫鬟。在安府的人脉丰富,收买一两个丫鬟替她出出气,说不准她被关押的期间,喝了点儿变质的心灵鸡汤,从一朵为爱而生的小花直接进化成了灭绝师太,对安荣禹产生了“爱你我就毁掉你”的变态思想。
祝姨娘……
算起来的话,她的嫌疑最大了,这些日子数她送点心茶水给安荣禹最勤快了,府里的一应事务也都是在她的掌握打理之下,如果说她为了陈姨娘的事情黑化了,觉得安荣禹这个人还是阻止他继续播种生育比较好的话……
等一下,这脑洞开得略大了点儿。
不不不,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该怎么对安荣禹说啊?
乌攸一边装模作样地给安荣禹号着脉,一边装作贤良淑德地问着安荣禹最近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并且在眼中流露出混合着担忧和心疼的复杂眼神,还得和林回今交流:
“喂,我到底怎么说啊?告诉他他已经彻底废了,可以去练葵花宝典了?”
林回今揉揉鼻子,既然这药不是乌攸下的,那他当然乐于见到安荣禹倒一回霉,他蛮幸灾乐祸地说:
“可以啊。只是我怕他听了之后把持不住掐死你……”
林回今这话还真提醒了乌攸:
对了,自己绝对不能直截了当地戳破他,说他这辈子估计都没啥子希望了,难保安荣禹听到这个惨烈的消息后热血上头,活活把她勒死来宣泄情绪逃避现实。乌攸可不想当这种无谓的炮灰。
所以,乌攸在根本没有摸到安荣禹脉搏的前提下,对安荣禹睁眼说瞎话道:
“三少爷,婢子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是据三少爷所说的这些病症,再观三少爷的面色……嗯……婢子擅长妇科,三少爷可以再寻名医来看看。”
其实安荣禹不敢张嘴就说我不行了,顶多是说了些食欲不振、头晕脑胀这些似是而非的症状,可被乌攸这个大忽悠一忽悠,他心更虚了:
乌娘似乎的确是擅长妇科,可和妇科对应起来的,又是什么科呢?
是不是乌娘看出来了点儿什么,但不好确定,才如此隐晦地暗示自己?
乌攸就是打的这个算盘,至少让安荣禹知道自己有可能是个什么毛病,自己也不去触这个霉头,到时候就可以坐看安荣禹得知真相后的斯巴达表情了。
得,乌攸承认,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狂,不过她还是有点儿同情心,至少没等着眼睁睁地看着安三少爷变成安三小姐,就暗示他那方面有可能得了什么什么病,免得他死要面子,要到最后,把自己给彻底坑进去了。
把乌攸送走后,安荣禹更是不安,在书房里又拉了几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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