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毕竟是如果,乌攸还是被兽性压过了生理疼痛的安荣禹拖到了床上。
乌攸照例把自己的本体脱了出去,但她这次出了一点儿小失误。
她出去的时候像以往一样顺利,但她回来得稍微晚了一点儿。
安荣禹完事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十分钟就扛不住了,乌攸照着以往的时间点回来的时候,安荣禹正在推躺在床上呈半死人状的乌娘的身体,表情很疑惑,看样子是发现不对了。
乌攸汗了一把,光速钻回了乌娘的身体,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见乌攸醒了,安荣禹也松了口气,说今天乌攸可能是受到惊吓了,多休息一会儿,自己还有事儿,先走了,今天晚上再来看她。说着便穿上衣服,匆匆离去。
安荣禹走后,乌攸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许多。
他今天怎么完事这么早?难道是因为他想着陈姨娘的缘故?
如果他心里还想着陈姨娘,就证明陈姨娘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啊。
在乌攸默默地想着的时候,林回今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
“太快了吧。”
乌攸没好气地说:
“什么太快了?”
林回今从玉玦里慢腾腾地飘出来,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叨念着:
“太快了,换我来都比他持久力长啊。应该是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羞愧,而落荒而逃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乌攸听懂了之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便踹上了他的屁股。
这件事情并没在乌攸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她很想知道。陈姨娘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陈姨娘被“请”回了连翘院之后,气得又砸了一个新换上来的花樽,咬牙切齿地扭着手帕暗骂道:
乌娘,都是你坏我的好事!
每次只要碰上你。我就倒大霉!
这回你让我在我娘家人面前落了面子,我就让你好看!
你不就是仗着三少爷的宠爱么,每次都有三少爷来救你?哼,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自己的屁股是擦不干净的,黑历史摆在那里,我就不信我挖不出来点儿东西!
陈姨娘还有心思琢磨这些,就证明她的胎很稳当,这次的风波让她连点儿胎气都没动。因而她很是得意,觉得自己是有神灵庇佑。既然神都保佑自己了,把扶风院那个女人搞下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陈姨娘打定了主意后,就给了丫鬟银竹一袋钱。叫她送给外面被叉出去了的陈丽花陈美花外加被敲得半晕了的铁头,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顺道拜托她们先别回村,留在这里,如果能帮她在外面搞出些风波来,那自然是极好的。
银竹接了钱袋出去了,这当口,安荣禹请来的大夫也来了。大夫好好诊断了一番后,说姨娘的胎稳当得很,只是膝盖伤到了些许,拿热毛巾敷敷即可,不必服药。
大夫的一番话更叫陈姨娘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送走了大夫后,她优哉游哉地喝着杭菊给她冲的牛乳,在心里构想着,该怎么整死扶风院那个表里不一的小贱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银竹很快就回来了,但钱袋还在她手里头捏着。
她对陈姨娘说,她去后门转了一圈,没发现陈美花陈丽花她们的踪影,她去问岑妈妈有没有看到陈丽花一行人往哪儿走了,可岑妈妈连个多余的眼白都不肯给她,一边呸呸地往外吐瓜子皮一边阴阳怪气地告诉她,三少爷的人拿大棒子把他们戳了出去,可陈丽花泼妇指数全开,站在门口又骂街又跳脚,可三少爷的手下都是男人,哪里有心思跟一个泼妇拌嘴,一个当头棒就砍晕了陈丽花。陈美花和铁头拖着昏迷了的陈丽花狼狈逃窜,现在也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岑妈妈还幸灾乐祸地告诉银竹,如果她出来得早点儿,兴许还能看见陈丽花被爆头的精彩场面,回去也好跟陈姨娘回禀回禀。
陈姨娘听完银竹的话,差点没忍住一口即将喷薄而出的老血。
这情况,就好比一个人终于打定主意要搞死自己邻居住的那个小贱人,扛着镰刀啊斧头什么的雄心勃勃地出门去,结果刚跨过门槛,一扭头发现自家后院着火了,这委实是件非常泄气的事情。
陈姨娘顺手把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花樽给砸掉了,心里才痛快了一点。
好容易平息了任督二脉中游走的真气后,陈姨娘把这笔账统统转记到了乌攸的账上。
都是你的错啊你的错!
陈姨娘搞死乌攸的决心并没有因为陈丽花和陈美花的不知所踪而动摇,反倒越发像打了鸡血的小强一样,因为她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他估计提到乌攸的名字都能气得牙龈出血,基本上这辈子也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只是……需要先调查调查这个人可不可靠,再动手。
陈姨娘把银竹和杭菊都叫进屋里来,悄悄地密谋了起来。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这主仆仨人凑在一起,竟然也商量得有模有样。一个阴谋的雏形已经渐渐地建立了起来。
乌攸自然不知道陈姨娘在背后正算计自己算计得欢,就算知道,她也会很是装13地说上一句,出来混,谁没被算计过,你有本事把我算计得无路可退是你的本事,不过也得小心,不要步子太大扯到了自己的蛋就行。
乌攸现在就是秉承着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在一边看热闹”的原则,不插手任何事务。也不再辛辛苦苦地埋地雷或是扫地雷。自己把自己圈在扶风院里。吃得饱,睡得好,偶尔出去溜溜弯,适时地去白姨娘韦姨娘祝姨娘那里对付一下。聊几句闲天,然后就回到自己的院里,继续过着把自己养得白嫩圆润的米虫生活。
只是,在她休息的时候,可没忘了探听外界的情报,蜀葵总是时不时地跑出去跟人聊天,敲回来了不少信息,再加上林回今这个活动的无敌勘探雷达,乌攸大致总结出了。三房里发现了两件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事情。
第一件,就是白姨娘悄没声儿地,把管理三房的权力交还给了祝姨娘。
关于这点,乌攸并不怎么担心,白姨娘的脑子那么好使。在管理三房的这段日子里,培养一些人,安插一些人,收买一些人,估计也是做得滴水不漏。
祝姨娘苦心经营埋设了多年的雷达探测网,在无形中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裂痕,只是她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她之所以没能发现,就和第二件事情有关了。
前段时间,安景徵突发高烧,且开始起荨麻疹,身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风团,祝姨娘忙前忙后,奔波劳碌,还得处理三房的一应麻烦的事务。
安滢主动送去张家当妾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可她死活一定要有嫁妆,不肯就这么悄悄抬进张家的侧门,且嫁妆一定要丰厚。
其实,安滢的要求已经很低了,要不是有人劝阻,她都准备着穿大红色坐轿子进安家的正门了。
可不管安滢如何丢人,她也是安家的四小姐,安荣禹是安滢的哥哥,三房得想办法出一份贺礼。但这贺礼怎么送,又是个难题。送多了吧,就显得太隆重了,安滢当妾的事情又不是多光荣;送少了吧,怕安滢闹腾,所以这是个费心劳力的事儿。
如果仅仅是这一件事还没什么,可九月份又赶上了老太爷的生辰,今年老太爷六十岁,算是整寿,得大操大办一番,可是紧挨着安滢出阁的日子,贺礼怎么备,整个寿礼该怎么筹划,又是个问题。
这关头上,安景徵又出了事儿,祝姨娘被一堆琐事缠身,急得满嘴起燎泡,无奈之下,她的选择是……
把儿子推给白姨娘照顾,自己去忙活那些个杂事了。
林回今对于这个选择觉得颇为不可思议,在他对乌攸吐槽的时候,乌攸悠悠地来了一句:
“没啥好奇怪的,她好久不管事了,想借机表现一下自己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就这么把自己的孩子大咧咧地丢给别人,也不怕被养成别人的孩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道还真是一孕傻三年的道理?”
祝姨娘忙得脚打后脑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极力地补偿她在安荣禹心里已经接近半毁的形象,努力营造出男主外女主内的和谐场面,所以把很多不该自己负责的事儿也揽到了自己身上,弄得手底下的丫鬟也叫苦连天。
她是如此之忙,更没心思去管陈姨娘了。
简而言之,现在就算陈姨娘在她面前竖个中指,她也没空去搭理她。
这样一来,就留给了陈姨娘充分的时间,去找祝姨娘的舅母,以及苏公甫去商量她的阴谋大计了。
第一百节 林回今离家出走了
俗话说得好,作死的人其实都不想死,他们只是在作而已,死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儿。
陈姨娘在脑袋发热、自我陶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惊觉,自己好像在安荣禹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单说安荣禹居然不看自己的脸面,硬生生叫人拿大棒子把自家人全给赶了出去,光这一点,回想起来就足够陈姨娘出一身冷汗了。
不过陈姨娘也没觉悟得那么透彻,因为她一点儿都没怀疑这是和自己前段时间不遗余力地作死有关,而是认为,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挑拨的首选人,绝壁就是扶风院那货。
所以,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豁出一条命来也要找茬儿弄死乌攸。
但只靠她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经过讨论后,连翘院三人组确定了,他们要寻找外援,而这个外援,就是祝姨娘的娘家舅母和苏公甫。
自从舅母和苏公甫被强硬地驱逐出安府之后,为了避嫌,祝姨娘便不和他们往来了,后来她又很快怀了孕,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更与他们断了联系,只在她们被逐出门的第二天,派栀子,也就是现在的陈姨娘去看了看他们,送了点儿钱给苏公甫养伤。
苏公甫被扶风院的一干婆子殴打得很是凄惨,再加上一个三等丫鬟冲他身上泼了滚烫的洗脚水,把他的脖子到下巴的一大片位置烫掉了一层皮,现在的新皮才长出来,粉嫩粉嫩的,跟原来白皙的肤色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
简而言之,他破相了。
虽然这事儿叫乌攸来评价的话,她只会极其没有人性地说上一句“破相等于整容”来送给这位未来的人渣小哥儿,但苏公甫除了委屈就是愤怒,他的心理和生理都遭受到了暴风骤雨般的摧残,而导致他一切悲剧的源泉,就是那个悄悄给他递纸条事后却不认账的乌姨娘。
人们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现在的苏公甫,显然走上了一条通往变态的不归路。
再加之在出事后祝姨娘对家里的不闻不问,舅母和苏公甫简直是伤透了心,觉得祝姨娘也是个靠不住的,只能日日地缩在家里,扎小人诅咒乌攸不得好死。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天,一个穿着很是不错的叫杭菊的丫鬟来到了苏家酒肆。客客气气地说。她是安家三房的陈姨娘派来的。有事情想和祝姨娘的舅母和苏小公子商议。
栀子成功上位这回事还没有传到消息闭塞的苏家耳朵里,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是祝姨娘想要培植巩固自己在三房里的势力,才推栀子上了位。
更何况栀子以前在做祝姨娘的丫鬟时。对他们还算是恭敬,哪怕在那件事发生后,也是她亲自来安抚苏公甫的,所以苏家对于栀子的印象不错。
而在双方坐下来,杭菊说清了自己的来意之后,苏公甫差点儿直接跳了起来:
要对付那个乌姨娘?!算我一个!
祝姨娘的舅母姓吴,吴夫人先是叫自己激动的儿子稍安勿躁,才叫杭菊说说,陈姨娘到底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杭菊嘿嘿一笑。把陈姨娘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母子俩一致认为这事儿很有搞头,叫杭菊回去跟陈姨娘复命,就说他们会尽快物色好人选,给陈姨娘一个交代的。
杭菊满意而去。而苏公甫已经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这回还搞不死那个乌攸,他就别姓苏了!
但吴夫人还有点儿犹豫:
“这事儿能成吗?别到时候三少爷生了大气,我们反倒惹了一身腥……”
苏公甫的脸一耷拉,狠狠地对吴夫人说:
“我就算弄一身腥也得把她给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倒是逍遥快活了,你看!你看我的脸!”
吴夫人一见到儿子下巴和颈脖上的一大块和周边色度不同的皮肤,咬了咬后槽牙。
没错,乌娘,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敢搞我儿子,我就让你死!
……
乌攸当然是不知道这母子俩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了怎样的动向,因为她完全被一件事给吸引走了注意力,甚至没空去关注陈姨娘最近在搞什么飞机。
那块玉玦丢了,林回今也一并失踪了。
至于原因,还是特么的万恶的赌博。
前些日子,乌攸和林回今因为打牌的问题吵过无数次架了,林回今属于那种典型的牌品人品双低的货,而且技术和运气也都低得可悲,乌攸不知道告诉过他多少次,人要是背时到这个程度,就别玩牌了,也别赌博,这简直是百分百输成狗的节奏,可是林回今就是死性不改,不信邪,拉着乌攸非要来打。
好啊,那就打吧。
林回今一打就输,一打就输,赢得乌攸都不忍心赢他了。
他一输牌,就不开心,输得多了还得蹲到墙角画半天圈圈,看着他跟个小孩儿一样委屈,乌攸从他身上读出了浓浓的哀怨之气,以及“你都不让我几把”的伤悲。
乌攸表示,我陪你玩儿可以,让你牌?想得美,我凭什么?有本事你靠真本事赢我啊。小朋友,装可怜对我这种怪阿姨来说呢,是没有用的。
在玉玦消失的前一天晚上,林回今好容易赢了几把,嘚瑟得都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乌攸就怀着打击打击他的恶劣心思,让他又一次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巨大的心理落差,叫林回今闹脾气了,并威胁说要离家出走。
乌攸还记得,自己是这么跟他说的:
“慢走不送。”
结果第二天,玉玦就消失了。
乌攸摸着空荡荡的腰间,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货真是不省心啊。
墨兰在给乌攸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玉玦丢了,惊讶地问:
“姨娘,您的那块玉玦呢?”
乌攸很想说“他离家出走了”,可是这么说,就太诡异了点儿,所以她只能说:
“许是昨天去园子里逛的时候丢了吧?”
墨兰心细。她记得分明,乌攸说过那块玉玦对她来说很重要,当时玉玦落到了陈姨娘的院里,姨娘还特意吩咐她去要回来。
所以,虽然没有乌攸的吩咐,墨兰还是带了几个小厮去了后花园里,好好找寻了一番,没能找到。
对此,乌攸表示能够理解。
如果林回今离家出走只是跑到后花园里转转,那乌攸都该看不起他了。
乌攸掐着指头算着日子。决定如果林回今七天以后没回来。自己就跟大神老大打个报告。把这个货轰出去。
乌攸心里忿忿地这样想着的时候,并没察觉到另外一股情绪从她心里慢慢地滋生了出来。
要是搁在一年前,她连七天的时间都不会给林回今,一旦察觉到他消失。就恨不得立马把他打包踢回到老大身边。
没了人跟乌攸打牌,没了人和她大呼小叫地磨嘴皮子,没了人像是只苍蝇一样绕在她耳边嗡嗡嗡地求她让一把牌,乌攸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把自己异常的情绪变化,划归为了“犯贱”的范畴,并好好地鄙视了自己一顿。
哪有人愿意天天被闹着啊,除了犯贱,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乌攸数着手里头那些林回今亲手做成的牌,颠来倒去地洗。总有点儿心不在焉。
她开始回想,想起自己刚见到林回今的时候,对这个熊孩子简直是一无所知。
老大把他遣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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