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滢当初对蜀葵也是这样,即使是自己不要了的东西,被旁人占了去,还要自降身价地跑到扶风院里来闹上一闹,更别提自己那被潘婷“抢走”的东西了。
听了这个故事后。乌攸就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为什么?因为癞蛤蟆不咬人,它恶心人啊。
安滢如此明显地对一个男人表示自己的好感,没问题,乌攸在这个架空时代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时空的封建礼教束缚还算比较宽松的,至少没有像明清那般苛刻。
然而,安滢你看上谁不行?看上你最好朋友的未婚夫算哪样?都是别人碗里的食儿了,你眼馋个什么劲儿?
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只是几个夫人凑在一起商量商量你的亲事,估计人家本人都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凭什么一口咬死他是你的人啊,说句难听的话,你有在他身上撒泡尿做个记号吗?
乌攸被这件事完全搞坏了胃口,挥挥手叫蜀葵下去,刚巧在这时,大神老板和林回今回来了,两个人明显察觉到了乌攸的脸色不好,大神老板坐到了桌子旁,而林回今也凑了上来,问: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乌攸咬了咬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问林回今: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照她的推算,这俩货回来的时间应该更晚一些才对。
大神老板和林回今对视了一眼,林回今抓抓头发, 说:
“那个……刚才本来好好的,可那个姓祝的姨娘突然大头朝下晕过去了,那里乱哄哄的,吵得人头疼,我们俩呆不下去,就回来了。”
你们俩?这说法怎么这么暧昧呢?
乌攸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男人。
嗯,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不大,林回今是个富二代,大神老板是个贵族,两个人又都是养眼挂的,一个温柔一个活泼,这要是在一起……
乌攸的古怪神情引起了林回今的怀疑,他在读取了乌攸的心思后,冲她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注意到林回今鄙视的视线后,乌攸这才擦了擦口水,把心思放到正道上:
祝姨娘晕倒了?
哎?等一下,祝姨娘晕倒……
乌攸稍一思索,心中的警铃陡然大振:
在上一世乌娘的记忆里,祝姨娘的确是在一场宴会上晕倒了,大夫诊断后,判断祝姨娘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祝姨娘该怀孕了?
该死,这些日子肯定是被突然来访的老板给搞昏头了,怎么能忘了这件事?
不出意外的话,祝姨娘这胎肯定和上一世一样,是个儿子,有了儿子傍身,她的心思肯定会更加活络。
可以说,上一世祝姨娘要对乌娘下死手,就是因为她有了儿子,为母则强,她要为自己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而自己,很有可能成为祝姨娘的重点“照顾”对象。
要知道,在她怀孕前。她就能找来自己的表弟坑害自己,那等她怀孕之后呢?
既然如此,那张绝杀用的王牌。现在也该使出来了!
想到这里,乌攸暗暗握了握拳头。
大神老板见乌攸一会儿凝眉沉思。一会儿又作一脸坚定状,一会儿又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微摇了摇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
“乌攸,我不打算在安府住下去了。有点儿没意思。”
乌攸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便是一阵发自内心的欢欣鼓舞:
怎么着?他这是要离开这个空间的节奏?
乌攸忽略了大神只是说“不打算在安府住下去”,并没说“我要离开这里”,究其原因。她还是太心急了,满心都期望着这个喜欢穿一身耀眼的土豪金的老板不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刺得自己眼疼。
因此,还没等老板说些别的,乌攸就噼里啪啦地倒出来了一大段话:
“那老板你一路顺风。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也别像上次来的时候穿的那么少,冻坏了可怎么好?祝您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老板本来还想说点儿别的,可见乌攸一脸欢欣的模样。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其实,这次他来的目的,一是为了来散散心,碰巧转到了这个蛮有办事能力的员工所在的空间里。二是为了提醒一下乌攸,她的下一个任务已经确定下来了。
大神觉得乌攸要连着执行两项任务可能会太操劳,心生不忍,而且这下一个任务,人物设定略略有些坑爹,就来到这里,想要问一下乌攸,看看她下次执行任务需要配备什么技能,自己可以看在她劳累的份儿上,给她一次额外的自由选择权。
然而,乌攸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过得还挺嗨皮,这让大神老板很是开心:
估计她是很满意自己每次对她的配备技能吧?那就不用换了,这技能分配的活儿,还是留给自己好好干吧。
要是乌攸知道了这位大神的内心世界,必定会一头磕死以表明自己的懊悔之心。
幸好乌攸不知道,所以她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心平气和。
祝姨娘自然是怀孕了,怀孕了就怀孕了呗,总归在她怀孕期间,她得精心养着胎,尤其是头三个月,毕竟她是头一胎,她自己也看重的很。
说得通俗一点儿,以后喝汤还是吃肉,就看这一胎能不能稳稳妥妥地落地了。
在她怀孕期间,安荣禹做主,把三房的事情交给了白姨娘打理,他原本还想叫乌攸帮白姨娘一把,但是乌攸提前拒绝了。
开玩笑,祝姨娘本来就是个权力欲和得失心很强的人,她可不能在这时候急着揽权。
要知道,那些管财政,管膳食的丫鬟婆子,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祝姨娘的心腹,乌攸虽然自认为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给祝姨娘下绊子,可架不住有人暗害,搞不好,祝姨娘派个把手下人往她自己的吃食里加点儿料,来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那乌攸还不如早点儿挖个坑自己跳进去把自己埋了得了。
乌攸可不想被别人当靶子,她还要给自己留出点儿时间,盘算着怎样对付祝姨娘呢。
祝姨娘怀孕,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乌攸早就被剧透过了,但在其他的院落里,可就不这么淡定了。
其他的姨娘暂且不说,不管她们心中是怎样的滋味,但她们的表面功夫都是做得一等一的好,送上了几件表示心意又有好彩头的贺礼,聊表祝贺。
而唯一没有表示的,就是韦姨娘了。
桑卓院里。
韦姨娘拿起一半石榴,红艳饱满的石榴籽闪着亮眼的光,韦姨娘注视着手中的石榴,神情黯淡。
她的一等丫鬟苍兰看到她惨白如雪的脸庞和微微发红的眼睛,有些不忍地开口劝说道:
“姨娘,您……”
还未等苍兰的话说完,韦姨娘就抓起了石榴,恶狠狠地丢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鲜红的汁水顺着墙壁流淌了下来,韦姨娘死死盯着那摊墙上的红迹,柔弱温柔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凶色。
第四十三节 丫鬟不好惹
她的孩子刚去了没多久,祝姨娘就怀上了!
韦姨娘无视了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苍兰,又抓起一把石榴籽,揉在掌心里,纤细的手猛一用力,石榴籽就被她捏碎了,红色的汁液沾湿了她罗衫的袖口,她却浑然不觉,发狠地揉捏着那已经烂糟成一团的石榴。
苍兰忙不迭取出帕子去擦拭韦姨娘被沾湿了的袖子和手,一连声地说:
“姨娘这是何苦呢,您今年左不过才十九岁,时日还长着呢,必定会有孩子的。”
韦姨娘木然地伸出双手,任苍兰擦拭着,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
“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入府以来盼了一年多的孩子……要不是她时时派人前来问我的胎像是否安稳,隔三差五就请个大夫来,明里暗里提醒我身体亏空,还上赶着撺掇着三少爷纳乌姨娘进府,我也不会因为忧思过度而失了孩子……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三少爷他不信呀,他那么宠祝姨娘,而祝姨娘她所做的一切从表面上看都是为我好的, 就算我说破大天,他也不会信我的……”
看着韦姨娘苍白的面色,苍兰低头不语,只是低头帮韦姨娘擦着手,眼神却在流转着,明显是在盘算着些什么。
韦姨娘浑然不觉,继续喃喃自语:
“我的孩子没有了,她却有了,难不成是她的孩子克了我的孩子的命?”
苍兰收敛起眼底的算计,抬起眼来时,却露出一副焦灼相,道:
“姨娘可不能乱说,万一这话被谁听了去,传到了祝姨娘的耳朵里……”
韦姨娘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忙抽出袖中的手帕捂住了嘴。竖起耳朵细听了片刻,似是听到了什么疑声,小声对苍兰说:
“你且去门口瞧瞧。看是否有什么人在。”
苍兰应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在背对着韦姨娘的时候。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小人奸计得逞后的微笑。
拉开门后,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诧异地冲院中喊:
“灯笼,你在那里作甚?”
灯笼,桑卓院的二等丫鬟,拿着一把花剪,诧异地看向苍兰。答道:
“回苍兰姐姐,灯笼正在剪花枝。”
灯笼在回答的时候觉得很奇怪,苍兰姐姐应该知道的呀,每隔五天的辰时。她都会来姨娘所住的院子里修剪花枝,现在刚刚好是辰时,这是她的本职工作,有什么可奇怪的?
苍兰从灯笼那里得到了回复后,故作忧心地瞅了韦姨娘一眼。心满意足地在她眼中看到了疑虑后,她才关上了门,来到了韦姨娘面前,欲言又止的小模样明明白白地告诉韦姨娘:咱们院里可能有一个叫灯笼的内奸。
韦姨娘用充满忧愤和警惕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
“把这盘石榴给我端出去。以后别叫灯笼来这里剪花枝了,打发她去小厨房吧。”
说完,韦姨娘攥紧了帕子,凝视着窗外的目光平添了好几分愤怒:
祝姨娘,你是非要把所有的人逼到绝路才甘心吧?
苍兰伸手端盘子的时候,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这韦姨娘,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动了。
这个嘲讽的表情在苍兰脸上仅仅是一闪而逝,她以为没有任何人看到,但是……
翘着二郎腿,在韦姨娘的梳妆台上坐着,咔嚓咔嚓咬苹果的林回今,可是把她所有的小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不错,果然,祝姨娘一怀孕,她手底下的那些埋在各个院落中的钉子都开始行动了,试探的试探,钓鱼的钓鱼,具体内容,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
你们这群小蹄子敢不安分一个试试!
听完林回今详细的回禀后,乌攸一边啃着石榴一边感叹:
韦姨娘,你真是个识人不清的货啊,居然连自己院子里丫鬟的动向和工作都不清楚。
乌攸之所以派林回今去各个院中查看各个姨娘的动向,就是为了掌握祝姨娘究竟在整个三房埋设了多少钉子。
若说祝姨娘是埋雷游击队的工兵,乌攸就是扫雷小分队的队长。
乌攸这一扫,还真叫她扫出了不少猫腻来。
每个院落中,至少有两个丫鬟或婆子是祝姨娘埋下的钉子,一个身份普通且不起眼,另外一个则不是一等丫鬟就是二等丫鬟,等级较高的丫鬟负责监视着主子的动向,再由那个普通的丫鬟想办法把信息传递出去,好叫祝姨娘知道,真真是完善的一条龙服务。
而林回今这回带回来的讯息,不仅指出了韦姨娘的桑卓院中的大钉子是苍兰,还带出了另一个信息——
自己居然是祝姨娘怂恿着安荣禹纳的小妾?
你只不过也是一个妾而已,装什么贤妻良母?
先不说这其中的槽点,因为乌攸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韦姨娘都能想到祝姨娘劝着安荣禹在自己怀孕的时候纳乌攸入府,是有意在气她,让她心绪波动,对胎儿不利,乌攸如何想不到?
而且,乌攸想得更多了一层:
祝姨娘既然是主动提出要纳自己入府,那么,她在自己这里安插的钉子,便只会多绝不会少。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扶风院里,除了二等丫鬟翠萝,还很有可能有别的钉子。
不过,只要把翠萝拔除了,剩下的人,就一个一个慢慢来吧,不急。
乌攸把蜀葵剥好送来的一盘石榴籽递给了林回今,稍微表示了一下对他的奖励。
林回今兴冲冲地接过石榴,开心地吃了起来,乌攸则转动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微微笑着想道:
翠萝,你大概也察觉到不对了吧?
翠萝的确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近些日子,悲催地发现:她总是在丢东西!
不是她攒的私房钱,就是赏赐下来的什么小物件。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不慎。丢了东西,只能自认晦气,但是东西越丢越多。翠萝就起了疑心了。
为毛偏偏丢的都是她宝贝的东西?
难道是有人在暗地里算计她?
翠萝对于那些丢失的东西心疼得直抽抽,那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将来求了祝姨娘的恩典,能出府过好日子的本钱啊,就这么都丢了,她真心舍不得啊。
因此,她最近总是吊着一张脸子,除了对乌攸还能挤出个像样的笑脸外,对其他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一逮住机会就向别人诉苦:
“那个缠丝镶珠金簪可是姨娘刚进府的时候赏给我的,这就没了!”
“连衣服都有人偷?我晾在小院儿里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被谁收走了?你们看见过吗?”
“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五吊钱啊!一下子全没了,那可是我五个月的月钱,是哪个天杀的该剁手剁脚的偷别人的钱?”
那些婆子丫鬟刚开始的时候还愿意听翠萝诉诉苦。也帮她骂两句那个偷东西的贼,可是也架不住翠萝三天两头地数她丢了些什么玩意儿,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谁有心思天天啥都不干,干坐着听翠萝倒苦水?
因此。满腹怨气的翠萝渐渐地被大家孤立了。
嘴利而心直口快的的蔡婆子还当着翠萝的面吐了她的槽:
“你丢钱管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偷的。还有,你上下嘴皮子一动人家就被剁手剁脚了?你有这神仙运?得了,有那磨嘴皮子的功夫,多寻思寻思你那东西是被别人拿走了还是自己放丢了。万一是你自己丢的,那些誓到头来应到你自己头上可怎么好?”
翠萝根本不理会蔡婆子的揶揄,她敢打包票,自己如果丢一件两件物什,那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但是她零零总总都丢了*件东西了。
翠萝还年轻,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症的。
那些都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捞走了,她不甘心!
于是,不甘心的翠萝,开始在自己的每样东西上做标记,把自己的门锁上,把重要的东西锁在首饰盒里……
对此,林回今表示,我本来期待你有点儿什么高段位的手段防盗,就这么点儿技能水准,你特么在逗我?
林回今当小偷当得很欢乐,就是苦了翠萝,每天都要面临这样的灵异事件。
偏偏翠萝的心理素质还很强大,死活不肯向“有鬼”这一非河蟹想法妥协,坚信一定是人为的。
因此,翠萝变成了疑人偷斧那个寓言故事里的被偷了斧子的人,看着谁都像贼。
其中,她认为嫌疑最大的,必定是蜀葵无疑。
原因很简单,蜀葵作为扶风院里的大丫鬟,手里握着每个人院子里的钥匙,要想进入翠萝的房间,那就是一抬手的事儿。
翠萝越想越有可能,看着蜀葵天天绕着乌攸转的谄媚劲儿,她恨得直咬牙:
你个小贼,不就是嫉妒我前些日子姨娘赏了我一根贵重的坠子吗,你居然在背后耍这种阴招,成心想让我不痛快是不是?
翠萝的理念是,你纯粹是因为嫉妒,才一件又一件地拿走我的东西,那么,你叫我不爽,我就叫你死得难看。
翠萝决定,得先让这个偷东西的贼受点儿教训,至少要让她在姨娘面前丢尽脸面,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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