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万一自己耍威风耍过头了……
在乌攸的职业规划里,她还打算在重生事务所里干下去,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卷铺盖卷儿滚蛋走人。
所以……哎,让他自己玩儿吧。这叫什么来着?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呸,我根本没请你来好不好?
罢罢罢,林回今和自己的老板,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一边得对付安府里蠢蠢欲动的各色人,还得应付这俩心理年龄都不大正常的自己人,这简直是要把自己活活熬死的节奏。
第四十节 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大不了……就装作无视他好了。林回今不是也处于隐形状态中么。自己能无视得了林回今,多一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
……
无视得了吗她!
老大你把你那身金斗篷给换了!你是优哉游哉地在安府里晃悠着没人能瞅见你,可是我能啊,作为你下属的我能啊!
你穿得金光闪闪的,我想不看你都不行啊!
试想想看,你正和一个表面上和你谈笑风生但实则上心怀不轨的宿敌面和心不和地聊着天,要想尽办法地维持着脸上的肌肉动作,结果,一个金灿灿的身影从门口飘过,那个身影还好奇地扶着门框朝里看……
你特么能忍住不看吗!你特么脸上的肌肉不会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吗!
对于乌攸的抱怨,她的大神老板特无辜地问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好久没穿到古代来了,有机会就得多逛逛啊。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老板,请你自重好吗!你是个控制着重生事务所的高帅富,不是几辈子连房门都没迈出去过的宅男啊!
为什么乌攸碰上的高帅富都是这种尿性的?林回今算一个,但乌攸还能接受,因为他的身上半分高富帅的王八之气都没有,乌攸也不会感觉太违和。
但是,大神老板啊,你能不能不要带着一身贵族气息,说着那么掉价的话啊,按照身份推算起来,你可是总裁,是狂霸酷炫吊炸天的总裁啊,你为什么能够说出来“有机会就得多逛逛”、“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样土鳖的话来啊!
乌攸丧心病狂地吐槽着,可是她也不能当面对老板说些什么,都快憋得内伤了。
带着一身的内伤,终于,安滢的生日宴会,千呼万唤死出来……哦不,是始出来了。
自从安荣禹提过要叫乌攸在安滢的生日上给安滢道歉后,乌攸就始终提着一颗惴惴的心,哪怕后来安荣禹自我否决了这个提议,乌攸还是担心,万一安荣禹的脑子一抽,叫她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儿让安滢羞辱一番,那也是够恶心人的。
安滢会不会当众给自己难堪?
安滢会不会让自己下跪?
安滢会不会叫丫鬟抽自己的耳光?
脑补了许多高能的桥段后,乌攸反倒兴奋起来了。
也许是在这些日子里被林回今的小孩子脾气和大神老板突然的来访弄得压抑过分了,乌攸的小宇宙也爆发了。
来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有种你来打我啊。
但是,乌攸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场晚宴布置得很隆重,在用过饭之后,各位贵妇三三两两来到了安府的后花园中,在亭台中赏着月亮谈着心,气氛相当良好。
但在乌攸眼里,这个聚会可以称得上是不伦不类。
因为这是个商贾人家所谓“贵妇”的聚会,而在商人圈里,对于礼节啊尊卑啊嫡庶什么的都不大在乎,因而,聚会的人群中,有某个做大米生意的正牌妻子,也有某个做水产生意的小老婆,有某个搞地产的商人的嫡女,也有某个颇受父亲疼爱的庶女,不过所有的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一点,在分开聊天的时候,总是和与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
安滢大概被安老夫人提点过了,这场宴会是自己的相亲宴,所以,安滢在聚会上,言笑嫣然,举止大方,甩都不甩乌攸一个眼神,正和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衣着光鲜华贵的姑娘谈笑风生。
她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弄得乌攸好生忧桑。
安滢你要不要这么不给力,你虐我啊,你来虐我啊,我等着呢,你好歹得给我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吧,要不然我这么天天憋着,搞出问题来了怎么办?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呗?
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骨子里蠢蠢欲动的受虐心理,乌攸把视线投向了林回今和自家的便宜老板,却发现他们俩正坐在一边的假山上聊着些什么。
喵的,你们俩还成了哥俩好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孤军奋战。
不过,大神老板没有穿那件金光璀璨的战袍,看起来清爽得多了。
白姨娘正好从假山一侧绕过来,看到乌攸一个人正盯着假山发呆,左右四顾,看没有人在,便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问:
“乌妹妹,怎么,觉得这聚会乏味?”
乌攸顿时精神一振,换上了一脸教科书式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说:
“怎么会呢,只是身上有些乏累罢了。”
白姨娘不置可否,望着乌攸轻笑着,似乎看透了乌攸的心不在焉。
乌攸也看出了白姨娘探询的眼神,只不过她并不在意。
自己曾经救过她的儿子安景卿,而白姨娘又是个心中有数的人,乌攸虽然不敢说白姨娘已经成为了她的自己人,但她至少敢确定,假如自己的举动有那么一些可疑之处被白姨娘发现了的话,她也不会轻易地说给什么人听。
说一千道一万,跟白姨娘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啊就是好。
白姨娘见乌攸一副了然的模样,轻轻一笑,岔开了话题:
“有没有结识什么谈得拢的伴儿?”
乌攸摇摇头,不过被白姨娘这么一提,她想起了刚才和安滢聊得火热的女孩子。
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和安滢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玩到一起的?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乌攸也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
“妹妹倒是没有,不过刚刚看到四小姐和一个同龄女子谈得很是热络,不知那是哪一家的小姐?”
但是,乌攸发现,自己在问出这句话时,白姨娘的瞳眸微微一眯,把眼神装作不经意地从站在不远处的安滢及那位不知名少女身上掠过后,才似笑非笑地对乌攸说:
“妹妹可是说那潘家姑娘,叫阿婷的?”
潘婷?还海飞丝呢。
乌攸默默地内心OS着,但与此同时,她也敏锐地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白姨娘谈起这个姑娘的时候的口气真是太可疑了,是什么能让白姨娘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第四十一节 为什么要和我抢?
但白姨娘却只留给了乌攸这一悬念,没有给她解惑。
喵的,挖坑不填什么的最没道德了。
被调动起全盘的好奇心的乌攸无法从白姨娘这儿撬得想要知道的八卦,一扭脸儿就去找了八卦小能手蜀葵。
蜀葵曾经是安滢的二等丫鬟,知道的事情比白姨娘应该只会多不会少。
而蜀葵果然没有辜负乌攸的期望,在早早地从安滢的变相相亲会离开、回到扶风院后,主仆两人缩在房间里,蜀葵声情并茂比手画脚地讲述了安滢小姐和那位海飞丝小姐的恩怨情仇。
随着蜀葵的讲述展开,乌攸的脑袋上渐渐开始冒出三条泾渭分明的黑线——
安滢小姐,对不起,我要向你道歉,我低估了你的战斗力。
安滢和那位潘婷小姐,可以算得上是闺蜜,潘家和安家是世交,因此这俩小姑娘属于从小玩到大的那种,关系相当好。
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些诡异了。
原因无他,因为,安滢曾经将要许亲的一个男的,现在成了潘婷的未婚夫。
这件事要乌攸来说,简直是烂俗得不能再烂俗了,就算是狗血,也只能是做狗罐头剩下的狗血。
安滢一直和安老夫人的关系不好,从安老夫人还是肖姨娘的时候,就常常起冲突。在安滢的观念里,自己的娘亲才是正主夫人,安老夫人以前不过是个姨娘,而现在山中无凤凰,野鸡上枝头,怎么能叫自诩为尊贵嫡女的安滢痛快得起来。
乌攸虽然能理解安滢这样的心理,但还是不免在内心说:
首先,嫡女这个身份,在官员贵胄的圈子里才能打得响亮,可在商贾圈子里,哪个女儿得到疼爱就是哪个女儿的本事,这你还真没什么可抱怨的。
其次,你既然不能阻止你爹把原来的姨娘扶正,就算不曲意逢迎,总好过你对安老夫人冷言冷语吧,要知道你的亲事什么的可都攥在这位现任嫡母手里,为了你的未来,稍微压抑一下内心的感受,真的很难么?
当然,如果安滢能转过这些个弯来,她就不是安滢了。
安老夫人被安滢傲慢无礼的态度弄得很恼火,偏偏安老太爷又护着这个骄横跋扈的嫡女,她对待安滢,就像是对待掉在灰里的豆腐,吹也不是,打也不是。
没办法,把她嫁了吧。
安老夫人找了几个老姐妹,合计了合计,挑中了一个叫做张数烨的少年郎。
他的父亲是开酒楼的,张数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这少年据说长得很不错,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而且最难得的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不到十五岁就考取了秀才,现在正准备考举,算得上是城里闻名的才子了。只是张家的家境和安府相比偏寒酸了点儿,两家素来也没什么交往。
但是安老夫人对这桩婚事相当满意。
这张数烨也算是个才子了,说出去也好听,万一将来中了举,甚至考上了进士,那必亏待不了安滢的,而且倘若他真的能够得个官位,连带着安家的社会地位都会上升一个层次。
至于对方家境的问题……完全不用在意啊,张家没有钱,安家有啊,只要能把安滢送出去,安老夫人不介意把原本分给自己儿子的一笔钱送给安滢以了却心中烦恼。
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想来安老爷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可安滢不知道怎么,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不知道还好,一听安滢就炸了锅。
开玩笑,那位继母给自己找的人家能是什么好玩意儿吗?
安滢当机立断,还没等安老夫人告诉老太爷,就一路哭到了自己亲爹面前,谎称自己已经使人偷偷打探过张数烨的情况,在她的嘴里,她把张数烨贬得一文不值,什么满肚子酸腐气,什么年少轻狂,什么家境寒酸,说得真真的,结果安老太爷因为偏疼这个孩子,智商直接飙到了正常指数的负无穷大,将安老夫人为安滢找亲事的行为直接定性为了“背地搞鬼”,把她唤来,好一顿申斥。
其实,叫乌攸来说,安老夫人已经算是够厚道的了,安滢对她来讲,是一根扎在肉里的刺,要不是瞧在安老太爷的面子上,安老夫人完全可以把她随便塞给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儿,到那时候有安滢哭的。
可既然安滢已经在安老太爷面前把张数烨贬得分文不值,这桩美事也只能黄掉了。
结果,还没过几年,安滢的脸就被打肿了。
在她拒绝了和张数烨深入发展的两年后,也就是张数烨满17岁的时候,这个少年在乡试中考上了举人,成绩还不错,是第六名,这一下子就把全城姑娘的小心肝提起来了。
一个年少有为满腹才华的青年俊才,将来很有可能飞黄腾达,而且他又长得一副好皮相,传言说品行也不错,可不是容易变成姑娘们眼中的抢手货?
但是,张数烨的父亲张大掌柜在面对上门提亲的各色媒婆时,骄傲地说:
我家张数烨已经名草有主了。谁?潘家大少爷的嫡出小女儿,潘家阿婷啊。
这下,全城的姑娘都失望了,但最失望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安滢小姐。
她心理不平衡啊,那个儒雅温文的郎君,原本是自己碟子里的菜啊。
蜀葵绘声绘色地向乌攸讲述着,在得知有可能曾经会跟自己发生些什么的张数烨居然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订下了亲事,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安滢的脸色都跟抹了锅底灰一样,丫鬟走路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她都恨不得动用家法。因而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是人人自危,大家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生怕哪口气喘得不对,招了安滢不痛快,换来一顿打。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一切都还好,但是,蜀葵接下来说的话,就彻底叫乌攸震惊了:
在知道自己的小伙伴阿婷和实际上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张数烨订下了亲后,安滢恼了半个月,做出了一个无比奇葩的决定:
她把潘婷找了来,和她热热络络地聊起了天来,言谈中,把张数烨的情况从各个侧面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真帅。
那是真有才。
那是真温文尔雅的君子。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安滢的心理更加不平衡了。
这明明是我的人,你为毛要和我抢?
第四十二节 安府多奇葩(求首订~)
不要怀疑,安滢就是这么想的。
在她的强悍逻辑里,张数烨早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就算从来没有真正地属于过自己,那也是“曾经的”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别人染指?
尽管连张数烨本人都从来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安家的小姐还有过那样一层关系,可安滢不在乎。
她才不会去想这个人是被自己硬生生推出去的,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也是被自己亲手掐断在萌芽状态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潘婷,你丫是我最好的朋友,结果你跟我抢男人?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错在哪里的安滢的具体表现为:她每次和潘婷见面的时候,都会“无意地”问起潘婷的那位优秀的未婚夫,渐渐打听到了许多事情,比如说张数烨喜食口味清淡的食物,比如说他喜欢清秀娟雅的女子,比如说他习惯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到城中的雪岩寺焚香祝祷,为自己一向身体病弱的娘亲祈福。
而打探到这些个消息后,安滢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去世的母亲祈福为名,颠颠儿地穿上湖心绿色或是淡雅粉色的衣服,打扮得清秀娟雅,跑到雪岩寺附近转悠。
之所以不去雪岩寺,是因为安滢讨厌檀香的气味,所以,每次去“祈福”,她都会带着两个丫鬟,在雪岩寺旁边的一家叫做“风雅楼”的酒楼的二楼包厢中,一边心不在焉地发呆一面又满怀希冀地翘首以盼。
为什么要在风雅楼?因为张数烨每次上香的时候,都会从这条路路过啊。
只要是看到了那位穿着胜雪的白衣,手持一柄折扇,以优雅的姿态从酒楼底下路过的身影。安滢都会久久凝视着他的身影,而且接下来的几天心情都好得惊人,比晴雨表都准。
蜀葵有幸跟着安滢去过两次雪岩寺。亲眼见到安滢翘首以待的模样,那叫一个满心惴惴。时而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时而满面酡红,就连蜀葵这样神经不太纤细的丫鬟都能感受出来她的坐立不安。
但关键的问题是……
菇凉那不是你的未婚夫啊,那是你最好朋友的未婚夫,醒醒啊喂!
话说,那个叫潘婷的姑娘,难道对此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那位潘婷小姐似乎很乐于把自己知道的,和自己的未婚夫有关的信息透露给安滢知道,或许是出于小女生的献宝般的心情,或许是和闺蜜分享自己的好东西的愿望。总之,潘婷有多了解张数烨,安滢就有多了解张数烨。
而越了解,安滢心中的嫉妒之情就越强烈。
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后,乌攸再联想起安滢和潘婷刚才在聚会上热络亲密的模样。心中便一阵反胃。
安滢当初对蜀葵也是这样,即使是自己不要了的东西,被旁人占了去,还要自降身价地跑到扶风院里来闹上一闹,更别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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