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特么是什么人?
此时的林回今,再度想起了乌攸那句颇具哲理性的话:
“狼心狗肺是五脏的事,和脸真的没有关系。”
感叹了一下乌攸的总结能力后,林回今把玩着自己的手掌,一副对白玉及不屑一顾的模样:
“对,您不是那样的人,您不为五斗米折腰,您高洁,您威武不屈,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如何入得了您老的法眼?您是要光耀门楣,拯救苍生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是交给您完成的。可是您的才华究竟如何?琦文先生已有定论,就无需我再多言了吧?”
白玉及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否定他的才华,琦文先生对他的评语“浮夸虚妄,散漫少才,文章如此,难成大器”,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一样死死地楔在了他的心里,每次回想起来,他都有种呼吸都会痛的悲凉感。
然而,白玉及是个很会自我安慰的人,他早就把自己的失败,成功地推到了林回今的身上。
肯定是林回今坑他的!
要不是他看林回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早就发作了,但是,出于读书人的尊严和道德要求,他不能。
现在,林回今把这事儿提出来,当场侮辱他,这事儿,就绝对不能再忍了!
很有尊严的白玉及,居然拍案而起,对林回今吼道:
“好!你要提这件事,我们就好好地提一提!”
林回今有些诧异地仰头望着白玉及,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说“为什么你这么吊”。
然而,和林回今基本没什么默契的白玉及,成功地把林回今的鄙视判定为了心虚,因而底气更加雄壮:
“你说要把我引荐给琦文先生,可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见过琦文先生的人!他要是当面对我下了评语,我还会相信,可是,若是有那别有用心的小人从中作梗,想叫我心绪浮躁,一蹶不振,那人就委实太龌龊无耻了!”
林回今歪着脑袋,有些听不懂。
这货几个意思?
那个“别有用心的小人”应该不会是指自己吧?难道是在指自己么?真的是自己吗?
林回今有点儿想扇自己两个耳刮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
他的意思是,是自己嫉妒他的才华,想要扼杀这颗即将冉冉升起的文学界明日之星,就设下圈套,说要把他的文章送到琦文先生那儿,实则是暗搓搓地把他的文章扣了下来,自己写了评语,又返还给了他?
我擦,这么好的主意,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琦文先生那完全是读书人的评价啊,要是让我亲自来写,我必然会写,“文章如此,送去喂狗”,到那时候,你就哭去吧!
林回今认真地看着气得面色绯红的白玉及,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只好暗叹一声:
白玉及都把自己想得这么无耻猥琐龌龊加三极了,那自己就只能再猥琐一点儿叫他看了。
谁叫自己早有准备呢。
林回今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本,满是戏谑地说:
“嗯,我嫉妒您横溢的才华,这是必然的,而且,我满身铜臭气,这也是必然的。所以,在这两个必然的作用下,我简单地记了一下,您在我家里一年多的花销用度。”
白玉及一听,顿时傻眼了。
林回今不紧不慢地翻了几页账本,道:
“借住费,饭费,酒费,书费,衣裳费,纸笔费,修缮打扫费,还有游园费,林林总总算起来,积少成多,也有一百多两银子。”
看着白玉及惊得三魂去了七魄的模样,林回今淡定地笑了起来:
“件件有据可查,有据可依,你既然对我如此不满,那就请把这些钱还清后,再自行离去吧。”
白玉及,既然你自诩君子,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你该懂得吧?
第一百0四节 扯淡把胯劈坏了的典型案例
看着白玉及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林回今那叫一个痛快。
大家快来看,这就是自己扯淡把胯劈坏了的典型案例。
白玉及好容易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质疑:
“怎么可能?我每日粗茶淡饭,也只住了一年有余,哪里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麦兄可真是会开玩笑。”
粗茶淡饭?一年有余?还有……麦兄?
你特么跟我套什么近乎呢?刚才还跟我拍桌子呢,现在就称兄道弟起来了?你别告诉我刚才你是间歇性精神病小小的发作了一下,让我别放在心上啊!
林回今把账册轻轻往面色复杂而精彩的白玉及面前一推,屈起指节敲了敲账册的封面,说:
“您大可以翻阅一下,顺便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物价,看看您在客栈里吃这些粗茶淡饭,住上一年有余,得需要多少银子。我麦大正的钱也不是被大风刮来的,还有一大家要养活,白公子,我拿这个给你开玩笑?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土豪啊?闲的蛋疼啊?”
白玉及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看样子想去检查一下那本账本,但手伸缩了好几次,都没敢摸上去,看那表情,好像怕一翻开就从里面跳出来个伏地魔似的。
林回今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盅,慢悠悠地欣赏着白玉及的表现。
他就不信,白玉及有脸当即反悔。
但是,事实证明,林回今的预感不是特别准。
白玉及的表情变幻了几番后,竟然恢复了镇定。
在林回今以为自己的视网膜出了问题,准备抬手揉一揉眼的时候,白玉及就像是刚刚放过一个云淡风轻的屁一样,很是淡定地开了口:
“麦兄,刚才是小弟太过莽撞,冲撞了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小弟出门在外,身上已无分文,实在是拿不起这么多钱,还请兄长把这笔账暂且记下。等到小弟他日考上功名,自然会几倍奉还。还请兄长不要赌这一时的意气。”
看着白玉及依然信心十足的模样,林回今真的很想朝天咆哮一声:
女娲姐姐,你造的人真的是质量参差不齐啊!但也求求您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正常人啊!开辟一个第五空间把这群奇葩放进去劳动改造一下好不好?
你真的以为,摆出个稍微低下一点儿的态度,我就又巴巴地上去跪舔你了?
而且,最后那句话,你特么想表达什么?表示一下是我大姨夫犯了,今天特意来找你的茬,而你大度宽容地原谅我了么?
林回今为白玉及的神逻辑森森折服。但不好意思,他已经不打算和白玉及好好交流了:
“白公子,不是我说,等你考上功名,那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我既然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又是满身铜臭的商贾之人,对于这笔小钱斤斤计较,也是应该的。白公子既然如此高洁,倒不如将这银子清算清楚,再行离开吧,否则。白公子一去不回,又高中不得,我要去哪里找白公子讨还?”
话说,骂人就应该准确无误地捅中那人的肺管子,白玉及,你不就是抓着你那点儿少得可怜的才华顾影自怜么。我就帮你把这层肥皂泡给捅破了,不谢哈。
果然,白玉及再次气得玉面通红,身子都在簌簌发抖了:
“麦兄,还请你口下留德!我如何就高中不得了?如何就一去不还了?我的人品。难道麦兄还信不过?”
花擦,你想泡我马子,现在你又来跟我提人品?你能不能不搞笑了?
看来,只能出杀手锏了。
林回今优雅地抿了一口茶,道:
“白公子,你相信你的人品,我却信你不过。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low逼的商人,就是喜欢现钱结算概不拖欠这个调调,你如果非要强行离去,那我无法,只能上衙门去告个状了……哦,对哦,我想起来了,一般乡试的时候,好像还有考校思想品德这一项呢吧?白公子,你想看看,你在被人去衙门告了一状欠债不还后,品德估计也跌到负值去了吧?”
一番话说得白玉及的脸红白交加,他盯着林回今的脸,气得身子乱抖,可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林回今把账本划拉到了自己面前,故意翘着兰花指,一页一页地缓慢翻动着,说:
“一颗文学界升起的明日之星,总不想因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折了腰吧?或者说,白公子就是如此高洁,哪怕愿意放弃成为明日之星的机会,也硬要欠债不还?”
白玉及被气到热血沸腾,咻咻地喘着粗气: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居然受到了一个商贾的侮辱!他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卖棺材的,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还拿着那账本威胁他,简直是无耻之极!
这当口儿,他又想到了乌攸。
那么一个纯洁无暇的姑娘,居然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
想到佳人受辱的模样,白玉及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同时在心中开始yy: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被羞辱这件事,不知道会有多心痛呢!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因此和麦大正争吵起来?甚至……有可能被麦大正也像这样侮辱一番!
自己和乌小姐,果然都是同路的可怜人!
林回今要是知道,白玉及现在的脑内居然还能盘旋着这样的yy,必然会双膝跪地,献上自己今生今世的膝盖,以表示对白玉及脑洞之大的敬仰。
白玉及脑补了一番后,得出了一个神结论:
虽然有可能会叫乌小姐受到伤害,不过,他一定要告诉她,麦大正是怎样一个翻脸不认人的贱人!还要带着她离开!他可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一朵娇花被麦大正给蹂躏成老丝瓜瓤!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立刻离开麦家,这样才能告诉乌小姐实情!
所以,他白玉及,是为了乌小姐,才忍辱负重的,才不是因为他不舍得离开麦家,也没钱还账才赖下来的,他是为了爱情!对!伟大的爱情!
想到这儿,心神总算稳了些的白玉及口气好了不少:
“麦兄,可我的确是身上无钱,还不起帐,您说要如何?”
哟,态度软了不少嘛。
不过,瞅这意思,是想卖身抵债?
林回今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来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白玉及弄出自己家去,省得他再来个半夜硬闯什么的,伤到乌攸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他非常无耻地提议道:
“不急,白公子只要不离开这座城即可。您擅长书画,不如在街上摆个摊子,替人写写家书,画画肖像,挣些糊口的钱。至于晚上落脚之处么……您白天卖,晚上也可以去卖呀,据我所知,这城里可是有两三家不错的男优馆,在那里工作,正好也省了一笔住宿费了。”
此话一出,白玉及的脸涨得血红,看样子恨不得翻过桌子来一板砖拍死林回今。
林回今表示淡定,即使是自己,被这样侮辱,也会产生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冲动的。
白玉及忍了又忍,却硬把火气憋了下去。
淡定,淡定,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惹上官司,要是真的失手把麦大正打死了,那他可就犯了大罪,充军流放都是好的,搞不好一刀下去,他这辈子就再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所以,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白玉及,你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白玉及脸颊上的咬肌生生扩大了一圈,但他的脸上仍堆着僵硬的笑容:
“麦兄……说笑了……那好,我先收拾收拾东西,我的书比较多,怕是得过上两天才能收拾停当。”
林回今本来想说你收拾个屁麻溜儿给我滚,但是他怕把白玉及给撩拨急了,被他窜起来咬上一口,怪不划算的,于是答应了一声“好”,便起身准备离去。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白玉及突然无比哀怨地在他身后冒出来了一句话:
“麦兄,我们的情谊,难不成比这百两银子更加深厚?”
林回今没想到白玉及居然会放这样的大招,脚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林回今快步离开了别院,生怕自己回头看上白玉及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兜头吐他一头一脸。
……
虽然把白玉及打击了一通,但在最后,却被白玉及的一句话反将一军的林回今,无比受伤地趴在了乌攸的床前,哼唧道:
“我不行了,太恶心了……我半天都没吃饭……”
乌攸对林回今的渣战斗力,表现出了深切的鄙视:
“真是的,要是我,直接回过头去,对他说一句,那要不要把你一百两银子卖给我呢,小甜心?我敢保证,他跑得比你还快。”
林回今闻言,一把就捂住了乌攸的小肚子,对她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小崽子说:
“闺女……哦不,儿子……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乖,别听你妈妈瞎说啊,她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说着,他又抬头去瞪乌攸:
“真是的,你怎么给孩子做胎教呢!”
乌攸无力吐槽。
她仰头朝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始思考:
白玉及都被骂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赖着不肯走,是习惯养尊处优的日子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想做?
第一百0五节 深夜来访的一朵奇葩
不得不说,乌攸思考问题就是比林回今要全面些。
在和白玉及谈过的当天晚上,林回今把*留在了房间里睡大觉,灵体则留宿在了乌攸这里。
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可是,他好像玩儿不够乌攸的肚子似的,没事儿就转过来摸一圈,弄得乌攸很想抓狂地问一句,你当我肚子是麻将桌么?!
但是,乌攸昨天肚子里才刚刚闹过一场,自己也是第一次怀孕,闹不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只能忍着火,叫林回今当麻将搓揉。
在她郁闷的时候,后院的位置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之声,然后,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乌攸立刻一个激灵,以为冬青要进来了,把放在外面放风的灵体迅速地往身体里缩,空留林回今在后头大呼小叫: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
乌攸翻了个白眼之余,心里也有那么一丢小甜蜜,但她马上发现,这声音发出的地点貌似不大对劲啊?
冬青要进来,会敲后窗吗?
林回今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二人对视一眼后,林回今默契地点下了头,出去打探情况去了。
乌攸活动了一下身子,按照她的推测,怕是有那些不省心的人又来找她的麻烦了。
果然,林回今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像是被抹了一层锅底灰,咔咔地活动着手指,表情有些扭曲,看到乌攸的眼神询问“是楼璞凡还是白玉及”,他张口就骂:
“白玉及那个小王八犊子……”
骂到这里,他戛然而止,瞄了一眼乌攸的肚子,以神一般的速度切换了语气:
“没事儿,就是有只小乌龟在扒着窗户往里头看呢,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哦。我把这只乌龟送到它该去的地方,下水道或是河塘里,井里也可以,让它尘归尘土归土。早死早超生。”
……林回今,你这说话的语气是在讲童话故事么?
而且,语气温柔顶什么用?内容还是这么可怕啊!
胎教不是这么做的啊喂!
乌攸刚想说,放他进来,让我来修理他,林回今就挽了挽袖子,真的摆出了一副要把白玉及沉塘的架势,狞笑着走向了后窗的位置,顺手抄起了乌攸摆在绣筐里的剪刀,不过他的语气。还跟哄小孩一样温柔:
“乖,小孩子不要看接下来的画面啦。转过去。”
乌攸面部抽筋地看着林回今,问:
“……林回今,你干嘛啊?”
林回今回过头来,把手里的剪刀当匕首拿着。微笑道:
“你也知道嘛,我诊断开药什么的还行,外科手术就不中用了。所以……结扎这种手术,我还是比较习惯用简单粗暴的方法。”
林回今刚准备抬手拉开窗户,去完成一个伟大的人体改造手术,白玉及就从外面晃开了本来就不大牢固的窗户销,跳进了屋内。
看着白玉及矫健的身手。乌攸很有扶额的冲动。
这下倒好,把门窗一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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