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阿岳这么一颗纯净得如同天池一般的小心灵,被林回今这一口大染缸活生生给糟践了。
乌攸下午被楚吾晓叫到了房间里,楚吾晓先是东拉西扯了一大堆,铺垫得差不多了之后,才委婉地提起了一句:
“阿攸,你觉得咱们隔壁医馆的林回今怎么样?”
乌攸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继而在心里头发出了一声哀嚎:
林回今你特么给我等着,你看看你把我弟弟都给带成什么样儿了?
但在乌攸腹诽林回今的时候,她忽略了一件事:
自己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和林回今称得上南淫北贼,风骚无双,自己的弟弟浸淫在自己和林回今所在的环境中,可以说是在迈出成长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歪了,而且她自己和阿岳呆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林回今和阿岳呆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要说对阿岳这株小苗儿施加污染,乌攸也得负起很大一部分责任。
虽然在心底里把林回今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她在面上还是得装着乖乖女:
“阿爹问这个做什么?”
问出这句话时,乌攸已经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了。
而楚吾晓果然也没有辜负乌攸的预感。
他避而不谈乌攸提出的问题,转而自言自语着引出了下一个话题:
“阿攸,你过了年就十二岁了吧?”
擦!!!
我就知道!!!
接下来绝壁是“哎呀是大孩子啦可以嫁人啦哦呵呵呵呵”的剧情!!!
你信不信!!!
在楚吾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乌攸的内心就已经变成了跑马场,一堆欢快的马儿从她心上轰隆隆地碾过去,弄得她很想抓狂。
先提林回今,又问年龄,这意思已经妥妥儿的了好么!
三年过去了,乌攸和林回今,说实话。还是处在暧昧期,或者说,更像是哥们儿。
尽管很羞耻,但乌攸知道,自己绝对是对林回今有想法的,而林回今也肯定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很纯洁的朋友,可关键是,这层窗户纸,谁都不想去捅破。
但听楚吾晓的意思,是要在二人捅破窗户纸之前。就想要林回今捅破点儿别的什么东西?
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么猥琐的思想。乌攸立马低头忏悔外加狂背毛选语录。好净化一下自己污浊的心灵,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就含上了泪:
“阿爹是不想要阿攸陪在你身边了么?”
楚吾晓闻言,笑得有些苦涩。坐得离乌攸更近了些,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
“阿爹当然是舍不得的了,但如果你喜欢的话,阿爹不舍得也得舍得呀。说老实话,前些年刘大夫就来提过亲,阿爹只是当时没有立即答允罢了。”
乌攸刚听到“刘大夫提亲”这个关键词后,就差点儿受到严重的内伤吐出一口血来,等楚吾晓把时间地点人物都交代清楚后。乌攸就更是彻底无力了。
她还以为当年那件事刘大夫还厚道了一把呢,搞了半天,这货果然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一想到刘大夫吊儿郎当的样子,乌攸就很想问他,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看着乌攸发呆的样子。楚吾晓还以为她又有了什么心事。
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时不时就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想起小时候丑萌丑萌的女儿,楚吾晓舒心地笑了出来,摸了一下她的小脸儿,说:
“阿攸,想想的话,阿爹还能想到你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你……”
接下来,楚吾晓便用无比温情的语调,把乌攸小时候的容貌黑了个彻彻底底。
什么秃鼻梁,什么小斑点,什么肉墩墩,什么黑魆魆,真是什么戳人肺管子说什么,弄得乌攸很是郁闷,关键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乌攸就算是想反驳,也对这样的脉脉温情无力抵抗,最后,在楚吾晓回顾完毕后,她只能弱弱地问出了一句话:
“爹,你是我亲爹么?”
楚吾晓宠溺地刮了刮乌攸的鼻尖,说:
“可你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了呀,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句话爹以前还不信,看到你之后才是真相信了……”
接下来,楚吾晓继续用无比温情的语调,开始苏乌攸现在的外貌。
刚开始乌攸还觉得楚吾晓是在开玩笑,以为楚吾晓其实本来是想叫仙儿来谈人生的,结果不小心叫到了自己。
乌攸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着实很苦,连镜子都不敢多照,生怕被自我催眠,相信镜子里的那个小美女是自己,但是,看到楚吾晓信誓旦旦的模样,乌攸不由地渐渐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了怀疑:
爹,你认真的么?
等到楚吾晓好不容易抒发完了所谓女大十八变的感慨,并表示把这么个宝贝女儿送去给林回今似乎有点儿小可惜时,乌攸终于有点儿憋不住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等会儿,这鼻子的型号好像跟以前摸起来的型号不大一样啊。
还有眼睛,似乎也消了点儿肿,似乎没有过去那么细小如同两条眉毛了。
乌攸以前洗脸的时候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因为她早就对自己的外貌认命了,觉得一辈子就这样得了,而楚吾晓以前又从来没有这么掏心窝子地跟她说这些话,乌攸还真是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脸居然在无形中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楚吾晓看着乌攸一脸抽筋表情地摸着自己的小脸蛋,还以为她在卖萌,笑着拉过她的手,问:
“阿攸,你娘去的早,本来这话也该是你娘来问你的,现在就让爹来问吧。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个林回今……嗯?”
乌攸现在还沉浸在“卧槽老娘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的震惊中,所以对于楚吾晓的问题并没怎么认真听,愣愣地“啊”了一声。
楚吾晓还以为乌攸是在害羞。笑得更灿烂了:
“没事儿,我知道阿爹这么突然问你,你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女孩子家家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喜欢,阿爹去帮你办这件事。”
乌攸这么些年在重生圈子里打滚,早就把脸皮磨得跟城墙拐弯一样厚实了,要说害羞,这个还真没有。要让她现在马上跑去把林回今压在墙上,告诉他老娘看上你了。你就从了老娘吧。乌攸也是干得出来的。
她之所以没那么做。只是有点儿不甘心而已,说得牙酸一点儿,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想让林回今采取主动权。自己说出自己的心意,要不然的话,搞得好像是自己这个死老太婆要啃小鲜肉似的。
说得更牙酸一点儿,这特么就叫女性的矜持。
虽然自己很不像是个女人,但好歹得做点儿正常女孩子做的事情吧,什么都主动,难不成那个那个的时候,自己也得在上位?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倒不如回去做个变性手术。然后自攻自受算了。
怀揣着一肚子的猥琐念头,乌攸从楚吾晓的房间里钻了出来,望着外头的大太阳,琢磨着,自己是先去洗个冷水澡呢。先去收拾阿岳这个小告密的一顿呢,还是去喝杯茶降降火呢?
……还是先去确认一下自己的外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吧!
去问田账房或是侯大?算了,突然这么问他们,搞得自己跟个玛丽苏少女似的。哪怕自己真的变漂亮,就这么问出来,也有点儿不大合适。
想象一下吧,你正干着活儿呢,突然有个女孩冒出来对你说,你看我漂亮么。
……不行,太恶心了。乌攸自认脸皮厚,但绝对不认为自己是一枚奇行种。
同理,仙儿、阿岳也不行。
她得找一个知道自己以前长啥样,而且审美能力还算可以的家伙来认认。
……所以,除了林回今,还有别人吗?
乌攸从后门摸了出去,打算悄没声地去找林回今,没想到一出后门,就看到林回今蹲在地上,手把手地教阿岳玩儿火石。
乌攸上去就把火石没收了,地上正蹲着的林回今和阿岳都仰着脸,呆呆地看着乌攸,好像是玩火被老妈当场抓了包的小孩子。
阿岳跟我楚楚可怜,我可以理解,关键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林回今你也是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嫩啊你!
阿岳看着乌攸的表情,就猜到她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告密了的事情,转身想跑,却被提前察觉到了他的动向的乌攸一把揪住了。
眼见着自己逃不掉了,阿岳索性不跑了,顺势抱住乌攸的胳膊,闪着一双星星眼,奶声奶气地开始无耻地撒娇:
“姐姐,好姐姐,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姐姐,我也是为你好呢~”
“姐姐,我想要林哥哥做我的姐夫嘛~”
这前两句话还正常,最后一句话是个什么情况???
乌攸看着林回今那张羞涩地涨红了的小脸,真是有种抓着他的衣领前后摇晃的冲动:
说啊,你给我弟弟吃了什么*药了?教他去告状教他去玩火,你个死孩子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出于一种恶趣味的报复心理,乌攸磨了磨牙,笑眯眯地摸了摸阿岳的头顶,说:
“阿爹叫我去,说的不是和林哥哥的事儿,是和何天钦哥哥的事情呢。”
第五十四节 表白变调;戏
堂而皇之地撒了个弥天大谎后,林回今的脸蹭地一下就垮了下去,而阿岳也无法适应这样的神展开,但他显然是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周遭气场的变化,放开乌攸的手后,说声“姐姐我去找仙儿姐姐玩儿”,便风紧扯呼了。
阿岳一走,林回今就埋着头,把地上的一堆废纸收拾了起来,抱着就要往医馆里头走。
乌攸见他不对劲,马上试图澄清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喂,我随口瞎说的,你信啊?”
林回今听了这话,才闷闷地绕了回来,一边身子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
“真的吗?”
乌攸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地想起了,在上一个重生任务里,他为了给自己解围,冒着生命危险化出了自己的本体,去把安荣禹找了来,那个时候,灵力几近耗尽的他也是这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懒懒地靠在墙上。
说实话,细算起来,乌攸和林回今的感情,绝壁不属于那种“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的轰轰烈烈闹腾无比,现在乌攸能想起来的他们最浪漫的画面,也就是坐在房顶上点评时事、窝在屋子里嗑瓜子打扑克、为了一副牌的胜负争得要离家出走,或者是一个人在煎药一个人在喝药,乌攸不肯喝药的时候林回今就在一边耍宝……
全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事儿,但乌攸细想起来的时候,心里头还有点儿暖洋洋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刚才自己说出的那句谎话过分了,就略微软了软,说:
“真的,何天钦那个渣渣光身子在后头追我,我回一次头算我流氓。”
林回今却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倚在墙上,打量乌攸:
“他是男的。光着身子追你,有看头么?而且对这种跟踪狂你不打还跑?这是你的做人风格么?”
一看到他受害者的嘴脸,乌攸表示,你当我傻,看不出来你在这儿给我卖萌呢?
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拎林回今的耳朵:
“我做人风格怎么了?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嗯?”
林回今一脸委屈地抱怨说:
“本来就是么,你看你对我都这么凶……”
林回今一卖萌,乌攸就想揍他,这已经是常规格式了。
在吃了一记暴栗后,林回今摸着脑袋。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
“找我干什么?”
乌攸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看看我。我的脸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乌攸这话一出口,林回今就有点儿无奈了:
“姐姐,你终于发现了?我以前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信我啊。你的确变漂亮了。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就是想叫我夸你漂亮,所以老问我……”
林回今这句找死的话再次换来了乌攸的一记猛拧。
林回今捂着被拧痛的地方,小声地哼唧了一声:
“这是一段多么虐心还虐身的感情啊……”
乌攸可没心思听林回今在这儿伤春悲秋,她还得确定一下自己的外貌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可喜的变化:
“你形容一下,我到底长什么样?”
林回今揉着被拧痛的地方,答道:
“你拿面镜子来照照嘛。”
乌攸刚想翻个白眼,问一下林回今是不是傻,他不是明明知道镜子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么,就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老大给自己配备的技能。难道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外貌水准会发生质的飞跃?
……这貌似是个很给力的外挂啊……
但这个外挂实在是太过给力,叫乌攸都有点儿怀疑,这还是温老大的风格么?
按照他一贯的尿性,乌攸以为。他只能叫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风华正茂一朵花的样子,现实还是凄凄惨惨一坨渣。
难道是他终于发现他自己的那些不靠谱设定有多坑爹,所以改邪归正了?
看乌攸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林回今无奈地补充了一句:
“真的啦,我还记得你在镜子里长什么样子,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个时候镜子里映出来的脸差不多。”
听林回今信誓旦旦,乌攸这下可是终于放心了。
她在医馆的门槛上坐下,伸了个懒腰,开心地说:
“要不是不知道温老大年龄有多大,他又是那么个不靠谱的货,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好的,这句话一出口,再次叫林回今黑了脸。
但是只顾着思考温老大是吃了什么药才叫他对自己这么好的乌攸,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林回今周身萦绕着的低气压,还在这种非常时刻,无意中狠狠地插了林回今两肋双刀:
“喂,你说他是不是想泡我所以才给我分配了这种技能的?”
说着,乌攸顺手把林回今原先摆在门边上的一碗瓜子给拿了过来,抓了一小把,嗑了起来。
林回今也在门槛上坐下,愤愤地把自己的瓜子碗拿了回来,抱在怀里。
乌攸斜睨了他一眼,还没等她想明白林回今再一次成功地吃醋了之后,他就满怀忧愤地来了一句:
“他有什么好的?穿得金闪闪跟个萤火虫似的,一看就是土豪的恶趣味。”
每次碰到林回今炸毛的时候,只要有条件,乌攸都会惨无人道地调戏他一番,这回也不例外。
她剥着手里头的瓜子,说:
“你也穿一个土豪金叫我看看啊。”
林回今抓了一把瓜子,边剥着边继续愤愤不平:
“我活着的时候,家里也是很有钱的……”
乌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假面:
“对啊,你家有钱。可是,你别忘了你跟我说过,你觉得咖啡的味道像是刷锅水和洗脚水的综合;你曾经在去西餐厅的时候,用内裤扎着衬衫、把海绵宝宝的内裤边儿都给露出来了;你最喜欢穿着拖鞋去门口买三块钱五块的臭豆腐,还喜欢多加辣酱。你就承认了吧,你骨子里根本没有贵族的风范,我可没见过哪个贵族像你这么m。”
林回今在被如此侮辱了一番。当然要急于证明自己的男子风范,乌攸也没说些别的,默默地起了身,默默地去了街对面正在装修着的客栈分店,默默地从门口捡起了一块大杀器——板砖,默默地走了回来,把板砖放到了林回今的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
“别光说不做,来。给姐姐玩一个空手劈板砖。”
林回今闭上了嘴。继续默默地剥瓜子。憋了好久,才憋出来了一句极其无力的反击:
“男子气概不是靠这个证明的。”
乌攸不理他,重新坐下来,想去再抓一把瓜子吃。结果林回今护着怀里的碗,不让她拿,还很无耻地说:
“你不是说温老大好么?那你去管他要瓜子吃去。”
乌攸二话没说,抄起板砖冲他晃了晃,表示你丫再跟我装蜡笔小新我就拿这玩意儿给你一记毁灭性打击,林回今立刻怂包了,乖乖地连瓜子带碗都交了出来。
看他还算是上道